他恍然想起,在跳下河的那一刻,因為太過用力,太過胸悶,他的胸口撞到了河底的礁石,原本就有傷未愈的胸口,傷上加傷,他昏迷了過去。


    那麽是花如陌帶著他上岸的,是花如陌照顧他的吧,他的手輕輕伸過去,攬住了花如陌的肩膀,那麽輕,卻還是驚動了她。


    花如陌就立馬驚醒了,她像是受驚了一般,一下子撲騰了以來,也沒發現君長夜已經醒了,就先對著君長夜上下一頓折騰。


    而君長夜也非常配合著她的折騰,把完脈搏,又察看了胸口的傷,又摸手,又摸臉蛋,又摸胸口的……


    “你醒了?”


    花如陌癡癡地看著君長夜,聲音有點發澀,三天了,三天了,她一直發泄出來的擔心和後怕,正在一點一點散發出來,她真的好怕,好怕君長夜醒不過來了。


    君長夜昏迷過去之後,她拖著君長夜在洶湧的河水中漂了好久,好久,不是她不想上岸,而是和洶湧的河水比起來,她的那點力氣,根本就不夠折騰,她所能做的就是絕對不要昏迷,絕對不要和君長夜分開。


    也不知道漂了多久,終於到了這比較緩和的地段了,她才帶著君長夜上岸,一到岸邊,她也經受不住,昏迷了過去,她昏迷的時候天剛剛亮,她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開始亮,她同樣昏迷了一夜,而君長夜更是從來沒有醒過。


    她的確是醫者,可是她身上的裝備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有些用得上的藥,在河水的衝刷中,不是被衝走了,就是被衝得不能用了,唯一的那顆丹藥,喂給了君長夜,可是隻有一顆,想要完全好著實不能寄太大希望。


    而且更為坑的是,他們上岸的地方是一片沙地,雜草很多,可是其中能用得上的藥材著實難找,而且她也不敢走得太遠,夜晚的時候,她還聽到了狼的聲音,萬一她走遠了,君長夜被狼叼走了,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極為簡陋的藥材湊合著用,君長夜此時真的醒過來,花如陌總算覺得那堵壓心口上的大石泄了去,此時她才真正覺得,他們逃了出來,他們終於活了過來了!


    “傻瓜,哭什麽呢?”君長夜對於花如陌不斷滾落的淚水,有些手足無措,他總算明白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是怎麽來的,因為花如陌的眼淚,他怎麽擦都擦不完啊!


    “誒,你別哭了,哭得……”他都心疼了……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撲上來的花如陌堵住了嘴,以口封緘,說的就是這樣的吧,可是君長夜卻傻住了,腦海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花如陌親他了,花如陌主動親他了!


    花如陌的吻有些笨拙,有些生澀,說不清楚悲和喜,樂和怒,她隻覺得他們之間不該有任何的遺憾了,她也想要他,是的,是她花如陌想要君長夜!


    花如陌的主動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被君長夜接過了主動權,君長夜清晰地感受到花如陌的情緒,這樣赤誠而又直接,卻又讓他該死地心動。


    這樣熱情的花如陌是他第一次見,每次他以為他真的完全認識了花如陌,可是花如陌卻又能表現出她不同一麵,讓他又是驚奇,又是喜歡,又是自豪,這就是他喜歡的女人,堅韌,直接,而且一直都在強大其起來……


    此情此心,若是此時他君長夜還能忍得住,那麽他就不是男人了,而是聖人了!他自問從來沒有聖人的情操的。


    身下的沙地非常的細膩,在火堆的炙烤中,帶著一點溫熱,天空像是一塊鑲嵌了無數寶石的幕布,美得神秘而雋永,沙地為席,星空為被,這夜色風中晃動的火光,就是最美的布景,一切似乎朦朦朧朧,可又是這樣清清楚楚的。


    被夜色拉長的感官,讓花如陌和君長夜這樣毫無芥蒂地感受著彼此,從來沒有過得深刻,那種靈魂被抽出,被交融的感覺,那種肉與靈的結合,讓他們的感情再次升華!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滿足在彼此之間縈繞著……


    “花如陌……”


    “嗯……”


    “花如陌……”


    “嗯……”


    君長夜一聲又一聲地喚著,花如陌同樣不厭其煩地迴應著,那種甜蜜的感覺不斷流轉在兩人之間,情事之後的餘韻有一種入墜夢鄉的虛幻感,一切美好像是夢一般,讓君長夜感覺很不踏實。


    “花如陌……”君長夜又喚了一聲,可是花如陌卻有些困了,得不到迴應的君長夜一下子把花如陌翻轉了過來,花如陌的眼睛微微眯著,睡眼朦朧,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流露出來,君長夜覺得自己被蠱惑了……


    然後便又是新的一場情事的沉淪,這一夜綺靡而美好,大病初愈的君長夜表現出了無比的戰鬥力,花如陌在這種另類的戰鬥,再次累到睡過去。


    等他們完全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亮了,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的兩個人,穿好了衣服,卻還是相互依偎著,說著一些閑話,仿佛這裏不是環境苛刻的野外,而是他們鎮寧王府舒適的大床一般。


    “十二男妃不過是一個幌子……”


    君長夜對著花如陌輕聲說著,這些話,他其實早就想告訴花如陌了,可或許是出於驕傲,並不想把自己的感情和在意表現得那麽明顯,他怕的不過是得不到花如陌的迴應罷了,可是此時不一樣了,那些不該存在的芥蒂,就必須去除!


    “他們是父皇留給我的龍衛,為了能讓君長曦少些猜忌,我才以這樣的方式,讓他們進入王府……”所以他根本就沒有什麽龍陽癖好的!


    “花如陌,你是我的女人,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人!”君長夜看著花如陌說得非常的清楚,別人或許會羨慕三妻六妾,七十二宮妃,可是他不在乎!


    “父皇和母妃錯過得太多,我不想和他們一樣,”


    君長夜說著,花如陌癡癡聽著,她覺得自己在君長夜麵前,總是變得特別脆弱,特別容易落淚,她點了點頭,這麽高興,一生一世一雙人,君長曦從來沒有許過她的,君長夜給她了!


    *


    三天的時間過去,京城裏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原本還好端端的皇帝居然臥病在床,而原本在京城裏一直都是屬螃蟹的鎮寧王夫婦雙雙失蹤,生死不知!


    京城裏一時之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這個時候,就是神經再粗的人,也都明白天要變了的!


    害了鎮寧王夫婦的直接兇手之一的赫連城,帶著京城的禁衛隊向著鎮寧王府氣勢洶洶而來,失去了鎮寧王這個大樹的庇護,君長夜的那些男妃們隻怕難逃厄運,有些想象著王府裏的人心惶惶。


    可是此時卻不是這樣的,蕭遲在,十二男妃一個不落地都在,他們此時都不再有任何的掩飾,表情十分的嚴肅,他們都能從彼此眼中看到滿滿的擔心。


    “所以……你們都是龍衛,都是一直和我聯係的人……”蕭遲有些犯傻,龍衛裏等級森嚴,選拔也極為嚴苛,但每一個都保證絕對的忠心,每一個都身懷絕技,身份也相對神秘。


    因為君長夜的不作為,龍衛們也更加神秘了起來,蕭遲雖然名為龍衛的頭頭,可是真正在管事的其實還是上一任的龍一,而他於龍衛雖然也有聯係,卻是通過哪些特殊方式在聯係,他還真不知道君長夜把他們弄進來了。


    虧他還一直以為,君長夜受到他父皇母妃的影響,這才喜歡男人,真的把男人娶迴家來了,嗷嗚……若不是場景和心情不對,他真的很想狠狠地戳一戳自己的粗神經了!


    洛寒點了點頭,給了蕭遲一個白眼,轉而就說起了正事,“沒有消息,其實就是最好的消息!王爺和王妃不會有事的!”


    “我們現在首先要應付的是赫連城這個吃裏扒外的老賊……”龍三也就是君長夜的十二男妃中,顏色最好的那位,天生的一雙桃花眼,顧盼之間極為的勾人,他的身份是老林家的庶子,老林家是書香世家,當初他要被嫁入鎮寧王府,差點把他家老頭子氣得翹辮子。


    他的心思繼承老林家的那種縝密,隻是君長夜很少給他表現的機會罷了,此時,不是君長夜給他表現,而是他們……就算是初晴曾經告訴蕭遲的,他們必選在君長夜迴來之前,為他守護好屬於他的東西,容不得任何人動!


    赫連城是當年先帝的心腹之一,是先帝賞識他的統帥之才,卻不想權欲迷人眼,赫連城居然背叛先帝最心愛的兒子,龍衛認定的主人,轉而陷害君長夜,著實不能夠忍!


    “已經五天了,鎮寧王是不可能迴來了,你們還是不要再做無畏的掙紮,趕快把龍首令交出來!”赫連城對著蕭遲喊道,他的臉色也不大好,被花如陌打入的那個金針差點要了他的命,最後雖然被救了,可是此時他的臉色蒼白好比一隻在陽間行走的厲鬼,說不出的可怖。


    蕭遲可不怕他,正如龍三所說著,這就是個吃裏扒外的老賊,辜負了先帝的信任,辜負了君長夜的看重,居然還敢肖想龍首令!


    蕭遲不吱聲,赫連城卻不肯再就這樣消停,這個龍首令他誌在必得,這是他獻上首功的投名狀,他日後的輝煌騰達可就靠它了!


    “我知道龍首令的規矩,若是他主人因為意外去世,那麽其他的皇族就有成為它主人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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