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在這個時候很合適的出現在了趙禎麵前。諸葛亮看了一眼一身漢服的三主公,不禁有些想要大小的衝動。這衣服也不知道誰給穿的,皺皺巴巴的不說,還把裏外給弄反了。還好沒有把右衽給忘掉,要不然現在大宋的人說你是夷狄,你都不好辯解了。


    “三千兩黃金。”沈宇搶在趙禎說話之前,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然後這隻穿越結界所在的方向繼續說道,“我要買下那片地,建立一所學校。取禮記中的大學一篇之名,稱其為名人大學,以後專門為大宋和我國培養優秀人才,以示兩國之友好,你看可好?”


    趙禎撫掌大笑。契丹人、西夏人,甚至是高麗人、交趾人都仰慕華夏文化,但是大宋的經史子集可以想都是非出口品。但是如今形勢有些改變了。這幫人剛剛剛出現的時候,他的重要臣子之一曾公亮就看上了他們那個被稱為“車”的東西。雖然和春秋時代的形製迥然不同,但是曾公亮卻一口咬定,那將是大宋以車破騎的新式法寶。光是開動起來的隆隆聲,估計就足夠西北二虜的騎兵嚇得狼奔豕突的了。畢竟馬匹是一種膽小的動物,隻要馬驚了,騎兵還有什麽用。


    若不是曾公亮在自己麵前提到這一點,他才不會出來降階相迎。好歹自己也是坐擁萬裏的皇帝,哪裏有那個興致隨隨便便出來見一個不見於經傳的小國之君。


    而現在,諸葛亮提到了學術交流,這讓趙禎有了更多的機會派人了解他們的車。而兩國的關係也因為這種車而不得不朝著友善的關係發展。遼國的騎兵碰上大宋已經列陣完畢的步兵,也知道按照“陣列不戰”的老套路繞著走,要是硬來的話,宋軍固然占不到機動性上的優勢,但遼國騎兵也不簡單能夠全身而退。


    隻是眼前的所謂“車”就迥然不同了。泛著銀白色光芒的材料是趙禎從來沒有見過的。能夠實現“以車破騎”的構想,機動性上不會輸給遼國騎兵,而堅固程度上,恐怕會更勝一籌。那麽宋*隊麵臨的就是比遼國更加強大的敵人。


    幸好這幫人口口聲聲說是仰慕中國文化,特地前來修好的,要不然趙禎麵前就是平生最難以跨過的一次軍事危機。


    零號首長離開之後,趙禎就已經開始盤算要不要按照他的意思派遣使者到那個所謂的錦繡國去看看,如今算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是派人專門去買車好了。就是不知道這種國之利器,錦繡人願不願意賣給他們。


    沈宇發覺趙禎的目光是不是的瞥向身後的卡車,當下笑道:“如果您願意答應我們在此處辦學的請求,我就送您幾輛卡車。”


    “送?”剛才還在想著買車的趙禎,一下子就被驚呆了,他差點就立刻答應了沈宇的要求,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寶貝都不被當迴事兒的送了過來,難道他們有什麽更好的東西不成?


    “有好些的嗎?”


    沈宇和諸葛亮齊齊一驚。這個土皇帝怎麽知道這不是最好的?他應該不是經過重生的那個吧。不過沈宇還是迴答道:“有。可以送給你幾輛”


    畢竟對麵這個是皇帝,出門乘坐卡車實在不是很方便,給他弄輛紅旗也不過分啊。沈宇當然不會知道,趙禎想要的是能夠打仗的車,可不是開出去兜風的。


    趙禎於是很滿意的答應了沈宇的要求。雖然兩人根本就沒有徹底明白對方的心思,但看起來氣氛非常和諧。兩人的表情之上,也都是滿意的笑容。


    “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了,不如就前往我朝驛館歇息片刻如何?”


    這是趙禎表達出來的善意,沈宇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隻是他被領進懷遠驛的時候,心裏不禁有些窩火。大宋的外交使館比較多樣化。雖然名義上是針對不同國家的來客開辦了不同的館驛,但實質上其實是差別對待不同國力的國家。說白了就是一種勢利眼的行為。


    按照宋朝的規定,遼國的使節一般都呆在都亭驛,西夏的使節則會前往都亭西邑。同文館好像要等到神宗熙寧年間,才“建以待青唐高麗使臣之所。”現在應該是還沒“建”,想住進去都沒房子。


    至於眼前的懷遠驛,接待的都是“交州、占城、龜茲、大食、於闐、甘州、沙州、宗哥”等番邦或者地區的使節。宋朝朝廷對懷遠驛的作用定位在最初建設他的時候就將的很明白——“置懷遠驛於汴河北,以待諸蕃客使。”


    什麽人才是其所謂的“諸蕃”?


    “蕃”字在古代史料當中經常是個讓人抓狂的字。有的人讀為“翻”,按他們的解釋,意思應該等同於番邦。反正就是外國人,即便有稱臣納貢的名義,也是外國人。但也有包括我在內的不少人對這種觀點持有異議,無論是康熙皇帝的“削藩”,還是被削去的“三番”,用的可都不是“蕃”這個字。那誰用了“蕃”這個字?吐蕃。“蕃”字,應該是對當時少數名族的稱唿,可能不僅僅是西北方向的,但在這個方向比較有代表性。大宋的西北邊疆,還有名為“蕃兵”的少數民族武裝力量。如果當做是番兵,且不說大宋沒有內番,跟外藩的關係也沒有好到隨便拿你的軍隊來用一用的地步,即便有,依照文臣們整天閑來無事疑神疑鬼的心態,也得把他們弄死再說。所以,在宋夏交戰過程中數度被當做精銳來使用的蕃兵,隻能是已經接受士大夫崇信的“聖教”“洗禮”,或者說洗腦之後的“熟蕃”。


    學會“之乎者也”之後的野蠻人,也就變得溫順了,這是**真帶給送料兩國的共同啟發。至於沒有學會“之乎者也”的生女真,尤其是白山黑水之中的完顏部,後來究竟做了什麽?看官們都比我記性好,我也就不在此廢話了。


    所以說,宋太祖那句“之乎者也,助的甚事”嚴重有失公允,至少,那句話可以把敵人的智商拉低到和自己一個水平線上的同時,也把敵人的武力水平拉低到和自己差不多的檔次上。被生女真揍得七葷八素的遼國,就是個典型案例。


    再所以說,這個“蕃”字,是為了表述那些不被華夏接受的人而存在的。沈宇在生理上當然不完全是炎黃子孫,但他在心理上卻是,被當做蠻夷來對待,雖然和眾多少數民族同胞在一起也沒什麽,但是被這樣被宋朝廷鄙視,卻是他接受不了的。


    所以已經走到懷遠驛門口的沈宇,果斷的迴到了城外的卡車上,然後對陪同的館伴使說道:“讓你們的人,趕緊把我說的那塊地給我清理出來。”


    館伴使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塊被農田侵占的馬場。馬匹在大宋屬於重要戰略資源,膽敢侵占國防重地的人,顯然是一群背景深厚的家夥,館伴使當然不敢立刻去辦。


    諸葛亮和沈宇在穿越之前,都翻看過介紹宋代史料的書籍,很快就猜到了館伴使為什麽怯懦不敢言。沈宇索性挑起眉毛,譏笑道:“想不到大宋的效率如此之緩慢,更想不到大宋的皇親國戚們,竟然是如此的無法無天,還真不愧是文教昌盛的國度啊。”


    館伴使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起來,猶豫了片刻之後,他最終還是咬咬牙,走到周圍還沒有散去的幾位將軍麵前,冷笑道:“陛下剛才的旨意,你們都聽見了吧。如今小國之人,竟讓敢嘲笑我天朝上國,你們還不快快去收拾一下!”


    幾位將軍一聽,登時就火冒三丈。立刻就點齊兵馬準備把那些剛剛秋收完的農田給占下來。本來那應該是他們的牧場才對,被權貴們私底下分了之後,誰心裏還沒有一把火,這下子,就連那些看守田地的破房子一起也要拆了!


    那邊廂,剛剛迴到皇宮的趙禎,就聽說了沈宇走到懷遠驛門口就掉頭迴去的事情,緊接著,他又聽說了沈宇要急著開始修建他那個什麽大學的事情,於是就順理成章的以為,沈宇是住不慣驛站那種破房子。


    說起來,懷遠驛的確沒有好好修繕過,用來迎接那些可能提供重要武器裝備的錦繡人,好像也的確說不過去。


    於是趙禎就下了一道聖旨,命令王侯貴胄們負責接待這一批來做客的錦繡人,還特別吩咐,不許慢待了,更不能丟了大宋禮儀之邦的顏麵。


    於是,已經做好今天晚上睡帳篷準備的黃小花,被通知可以前往汝南郡王趙允讓的家裏暫住,王安北和鄧漢超教授則被安排進了北海君王家裏。徐傲男去了皇帝舅舅李用和家裏,沈宇本來應該去曹國舅家的,但是他偏偏看上了城外一個皇莊。趙禎二話沒說,不但允許他住進去,還把那個莊子直接送給了他。


    此時的趙禎恐怕不會想到,這個被送出去的莊子,將成為沈宇在大宋的根據地。


    已經睡在大床上的黃小花也不會知道,他父親所說的工程項目,正是名人大學宋朝分校的校園建設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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