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陣,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個問題,然後簡夏就有些無聊。


    無聊的時候最可怕,因為無聊會將心中的悲傷放大。比如,顧晏沉那些刺耳的話……


    僅僅產生了一絲迴想的念頭,簡夏的心髒便被壓抑的幾乎靜止,唿吸都放慢了。


    窒息,強烈的窒息感……


    “不,不可以。”簡夏搖了搖頭,她不能再想這件事。


    “嘭嘭嘭。”敲門聲響起。


    “請進。”簡夏想也沒想直接迴複道。


    門打開,是林寶臣。


    “簡夏,我來看你了。”


    林寶臣躡手躡腳的關上門,走了進來,和簡夏一起坐在床上。


    “我做檢查的時候你一直都跟著吧,也就這十幾分鍾沒見,你這句‘來看我了’是什麽意思?”


    簡夏白了林寶臣一眼,原本林寶臣在她心中的形象,早已被顛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看,一天是三年,一天是二十四時,一時是六十分鍾……”


    “你贏了,不用了。”簡夏捂住耳朵,現在她不想思考什麽,腦殼疼。


    “嘿嘿。”林寶臣笑了兩聲,直勾勾的盯著簡夏看。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簡夏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皺眉道。


    然而林寶臣沒有迴答,依舊盯著她看。


    “你再這樣看,我就把你趕出去了。”


    “好吧。你難道沒有感到我那赤誠的真情嗎?”林寶臣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一臉正色的道。


    “別鬧。”簡夏直接將這個話題給引開,“好煩,明天還要去聖皇醫院,蕭雲鵬那混蛋還要我去做檢查,她一定是想折騰死我。”


    聽她提起蕭雲鵬,林寶臣稍微沉默了一陣,然後道:“折騰死你,對他有什麽好處嗎?”


    “好處?什麽好處?難不成還能繼承我的螞蟻花唄?”簡夏麵不改色的道。


    “……”林寶臣嘴角抽了抽,沒有想到簡夏會給出這個迴答來。


    “畢竟是為了你的身體,這也是我沒有反對的原因。”


    “的好像你反對就有用一樣。”簡夏已經看出來了,林寶臣還是有些懼怕蕭雲鵬的。


    “還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被戳到了痛處,林寶臣猛的站起來,怒氣衝衝的道。


    “可是我真的不想做檢查了,我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了,我能感覺到。”


    林寶臣沒辦法接話,因為他了也不算數。


    “對了,等會兒有人過來給你推拿按摩,你準備一下啊。”林寶臣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簡夏。


    “什麽?”簡夏一驚,“不會,還是,下午那個什麽教授的徒弟吧……”


    道那個什麽教授,簡夏就忍不住頭疼,隻能頭疼,實在沒有其他的情緒給他了。


    關心剛剛清醒過來的簡夏就罷了,在簡夏去做檢查之前,他還把自己的一個女徒弟給叫來,非要給簡夏按摩。


    “你保持那種狀態很長一段時間,身體氣血流動可能會有些不暢,需要按摩一下,活動活動……”完這話,那教授就給自己的徒弟打電話,讓她放下手頭上所有的事,先過來一趟。


    盛情難卻,簡夏也隻能被動的接受。然後就是一番摧殘。她不否認人家的功夫,但是,自己不喜歡啊。


    還有這檢查,明明是沒有必要的,偏偏蕭雲鵬都給安排好了。


    “對了,你,抽血檢查這種,是不是不用重複了,或者,今天做過的檢查,明天就不用繼續做了?”簡夏突然想到了這一點,連忙向林寶臣詢問。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吧。不過聖皇醫院的檢查可能詳細一……”


    “管他呢,反正就不用做了。”一邊著,簡夏就要起身。


    “哎哎哎,姑奶奶你去做什麽啊?”林寶臣一看簡夏的動作,連忙拉住了她。


    幾個時之間,簡夏還是個四肢僵硬不能動的“重病患者”,現在要撒腿就跑,他敢鬆手嗎。“我得去找蕭雲鵬,告訴他我不用做哪些檢查啊。”簡夏掙紮著,十分不快的喊道。


    “我給你叫他,行了吧,你別急。”


    見簡夏停止了掙紮,林寶臣這才防備著,心翼翼的轉移到病房門前,防止她再次逃出去。


    見他拿出了手機,簡夏才滿意了一些,又坐到了病床上。


    林寶臣在用手機和蕭雲鵬聯係,簡夏則是想起了自己的手機,以及,自己的一切。


    “不要了,不管了,讓一切都過去吧。”簡夏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著,打算放棄這一切。


    容不得她不放棄,手機中的聯係人,重要的就那麽幾個,而且是現在都離開了自己的幾個。


    在心中越重要的人,恰恰是傷她最深的人。


    至少現在,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並不打算去接受過去的生活,過去的麻煩。


    因為在她的心中,現在唯一的期盼,是不久後的巴黎,巴黎的攝影展。


    除此之外,她什麽都不想理會。


    原本,她的心中,除了夢想,或者排在夢想前的麵,是親朋好友。那些是她最在乎的。


    此時此刻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夢想。


    因為除了夢想,她什麽都沒用了,什麽可以依靠可以慰藉的都沒有了。


    她成為了一個孤單的人,隻有夢想能陪著她。


    至於蕭雲鵬,她想要將他當朋友,但心中又隱約有些顧忌,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潛意識中,還是不能把他當朋友。


    這是潛意識中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這些真讓人頭疼。”簡夏發出這樣的感慨,“還是簡簡單單的活著好。”


    抬頭又見到林寶臣,這貨和自己混的也算熟了。


    很奇怪,認識還不超過一天,居然已經混熟了,不得不也是個奇跡。


    看他在自己麵前沒有正形,顯然不把自己當成外人的模樣,簡夏的心情多少也有些複雜。


    當時,她雖然悲傷至極,可發生的事多少還有印象。包括林寶臣的話。


    沒錯,林寶臣的話她多少還有些印象。


    “好像是‘為什麽會這樣?沒有告訴他’一類的。”簡夏自己也記不清楚,大概是這個意思,就夠了。


    這明,他恐怕知道些什麽。


    “但,那又怎樣呢?”簡夏恬淡的臉上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既然不想追究這事,就讓一切過去吧,對於現在,對於以後,自己身邊的人,心些提防就好了。”


    “嗯,她是這樣的。你看?”另一邊,和蕭雲鵬聯係的林寶臣電話也接近了尾聲。


    “好,那就先這樣,嗯嗯。”


    “怎麽樣了?”見林寶臣掛掉了電話,簡夏連忙向他問道。


    “蕭雲鵬了,具體情況,要明天他親自安排,你做好準備就行了。不過看他的意思,應該沒什麽問題,就算關心你,不相信這家醫院,也不可能再讓你抽一管兒血的。”


    林寶臣完,上下打量著簡夏,臉上神色莫名。


    “我告訴你,你別總這樣看我,嚇到我的話別怪我會報警。”簡夏下意識的裹了裹自己的衣服。


    “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林寶臣並未因為她的話而移開目光,拉來一張凳坐下。


    “奇怪什麽?”簡夏下意識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生怕是因為身上有什麽,才會招來林寶臣的注意。


    “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啊。”林寶臣剛完這句話,就見到簡夏的臉色一變。


    之前無所謂的表情,十分放鬆。在聽到這句話後,立刻緊繃,甚至冰冷起來。


    林寶臣也因為她臉色的轉變而嚇了一跳,他可不會忘記,簡夏之前就是因為受不了刺激,才發生了後來的事。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林寶臣慌張的想要解釋。


    “那你是什麽意思?”簡夏寒著一張臉,聲音也下降了許多的溫度。


    “我是,那個,我聽人到的你,並不是這樣的。”林寶臣口舌有些不利索的道,這也是在緊急的情況下,隨便編出的個理由。


    “聽人,”簡夏眉頭不禁皺了皺,“聽誰的?”


    是誰知道自己,並且告訴了他?


    這麽,他的到來,難道是有目的的?還是真的和他之前的一樣,這件事和邱紅穎等人都有關係?


    那麽這些人,是要對付自己?


    想要對付自己,是李家的人?章家的人?其他人,不可能和自己有什麽矛盾吧。


    林寶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種犀利的目光,會從簡夏那雙可愛的大眼睛中出現。


    “是,是……”林寶臣飛快的思索著對策,想要搬出一個人來。


    簡夏反而不著急,那麽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林寶臣的答案。


    “是陳夢羽。”思索了半天,林寶臣終於想出了一個名字來。


    “陳夢羽?”簡夏沉吟著,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甚至和姓“陳”的人都沒有什麽來往。


    “是,陳家大少陳夢羽,他起過你……”隨口找個理由,用這個人名糊弄過去就行了。


    可是,一不心,好像多了。林寶臣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自己這就是作死。


    “起過我?”簡夏突然想到了什麽,心中猛然一冷,然後便是有些懼意。


    沒錯,就是懼意。


    該不會,和已經死去的陳大力有關吧。


    想到這裏,簡夏自然心中有些範冷。無論是陳大力已經死了,還是可能和他有關的陳家。


    無論哪個,好像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呃,”林寶臣想了想,決定還是實話實,“是這樣的,陳夢羽和蕭雲鵬認識,然後起過你,也就是一兩句,我才知道的。”


    “那,的我什麽?”簡夏不知道陳夢羽和陳家,或者和陳大力有什麽關係,現在隻想知道他們談論了什麽,如果和陳大力無關,就證明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其實簡夏自己也清楚,自己並不用為此著急。因為陳大力的死和自己關係並不大,又不是自己逼死他的。就算陳家要對付她,她也馬上要去巴黎。陳家就算有什麽影響力,還能影響到巴黎不成?反正她是不相信,自己去了巴黎,陳家還能追殺過去。


    更何況,自己是跟著蕭雲鵬去的,蕭雲鵬也不可能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


    但是因為林寶臣的話,讓她心中的猜想通通落了空。


    蕭雲鵬,和那個什麽陳夢羽,似乎是認識的。而且還提起過自己?


    當一個人聽到有人在背後提起自己,尤其還是個女孩的時候,心中產生的第一個念頭自然是,的什麽?


    “是怎麽的我?”簡夏自然而然的問道。


    “呃……”


    而簡夏的這個問題,他雖然有些驚異,卻也是意料之中,短暫的錯愕之後,就可以給出答案來。


    “是這樣的,你看啊,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我也差點被你亮了一下眼睛,舉止文雅,氣度淡然,恬靜自若,仿佛深穀幽蘭一般,讓……”


    “你話能正常點嗎?”簡夏聽著這些誇讚的詞匯,嘴角抽了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如果是以往的簡夏,聽到這些話,必然會嬌羞的不得了,但是現在的簡夏,不會這樣了。


    有的時候,可能僅僅一個念頭,就能讓自己發生巨大的改變。


    而剛剛,她的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以至於,讓她的心理都承受不住,為之坍塌,最後成了現在的模樣。


    “這也是他們的,嗯。”林寶臣好像是適應了簡夏這樣,“所以,看到你現在這個樣,才會感覺你怪怪的。”


    “以後你就不用感覺怪了,適應了就好了。”簡夏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來,“戲演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簡夏,你沒事吧?”林寶臣嘴角抽了抽,真的有些擔心了。


    簡夏沒有迴應,站起身,走到了窗邊,望著窗外的夜色,沒有話,像是陷入了沉思。


    林寶臣連忙上前,他感覺,重新清醒的簡夏,已經變了,似乎將原本的自己給藏了起來,隻是偶爾會表現出來,比如現在。


    當然,他更怕的是,簡夏會趁他一不注意跳樓。即便這隻是三樓,但若是腦袋著地,也是可以付出生命的。


    生死不是大事,可是造成的影響可能是巨大的。


    不過在看到她眼中的思索的神色,還有一臉的寧靜祥和,林寶臣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嘛。


    “那你,先休息,我有事出去一下。”


    聞言,簡夏莞爾,迴頭道:“有什麽事就去做吧,不用待在這裏陪我,我又不是病人,你也不是病人家屬。”


    這迴眸一笑,讓林寶臣好像重新迴到了,自己和簡夏剛剛見麵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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