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竟敢把手伸向黎大壯的女人身上了,簡直是不知死活!


    “你、你別過來。”見她靠近,周霞心底恐懼,渾身不受控的打顫,眼神飄忽的想去撿腳邊的匕首,垂下的眼底狠意再現。


    “怕什麽,我現在可是不殺人的,你現在是北境將領的妻子,那自然要按照北境的規矩來。”北境女人若有不忠者,那可是要被丟去喂狼的。這女人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今日那般欺負黎大壯家的小白兔,定然憋的不會是什麽好水。


    三娘冷笑,正要轉身,身後傳來一聲大喊:“三娘,小心!”


    聽到衛辭的聲音,三娘片刻遲疑也無,在對麵利刃刺過來的瞬間急忙側過臉,險險避開,並快速抬手扣住對方的手腕,奪過行刺而來的利刃,狠狠地將她丟了出去在地。然而用力過猛,腹部竟傳來一陣抽疼。


    周霞被狠狠砸在地上,摔得慘叫起來,半天也沒爬起來。


    衛辭心驚地跑了過來,提到嗓子眼的心還來不及落下,就看到三娘一臉痛苦的雙手抱著腹部,額間冷汗直冒,唇上更是無一絲血色,裙擺間已是鮮紅一片。“三娘……”衛辭嚇得唿吸差點停滯,一刻鍾也不敢耽擱,抱起她便向營中跑。


    還沒到營帳便一路高喊:“軍醫,快,把所有軍醫都找來。”


    衛少將大吼的聲音傳來 ,聽到的士兵片刻都不敢耽擱,飛奔著去找軍醫。


    ……


    主帳裏,知道經過的鎮北王震怒不已,虎目怒視著被士兵扣押上來的女人,萬萬沒想到今年的良家子裏竟混進這麽個心術不正的東西。越想越氣,最後還是沒忍住,一茶盞砸在那女人頭上。


    周霞被砸得痛唿了聲,趴在地上求饒命。


    “來人,將這個女人重打五十軍棍,丟出北境喂狼。”


    “不要啊!王爺,王爺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爺饒命啊!”周霞嚇得急忙磕頭求饒,連曾經在主家自稱的‘奴婢’二字都叫了出來。


    而被人通知急急趕來的許匠心見狀,眼底有些不忍,想著半月夫妻情,終究於心不忍的跪下求道:“求王爺開恩,饒她一迴,周氏的五十軍棍末將願替她來受。”


    聞言,鎮北王臉色鐵青,怒問:“這等毒婦你還替她求情,你可知她做了什麽?接二連三的謀害少將夫人,你讓本王如何饒她?”


    “什…什麽!”謀害少夫人……


    許匠心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著旁邊趴在地上的女人。他來得匆忙,還來不及知道她犯了什麽大罪惹得鎮北王親自過問,這會兒得知了,心底除了震驚以外,更多的是五味雜陳。


    他知道她嫁給自己心不甘情不願,嫌棄自己,隻沒想到她還不死心,她竟幹出這種歹毒的事來。


    周霞此刻害怕得瑟瑟發抖,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許匠心痛苦失望的搖頭,可骨子作為她半月丈夫的責任沒讓他逃避自己的女人犯下的錯,筆直的跪拜了下去,求道:“末將願用所有功勳換她一命,求王爺成全。”許匠心活了三十五年,第一次碰了一個姑娘,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就憑這點,哪怕她犯了多大錯,他也會拚盡全力保她一迴,當是還了。


    “糊塗!本王能饒她,兩位少將焉能?”


    鎮北王悔啊!當初這女人妄想將喜球丟給義子時,自己就該明白是個心術不正的,偏偏還將這麽個不安於室的給了許匠心這麽個憨厚的,怪他啊!


    “末將不悔,求王爺成全。”


    “你…”見他為這麽個不值得的女人執意如此,鎮北王惱怒得不行,見他匐地不起,無奈道:“罷了,念你往日軍功,本王現在可暫饒她一命。不過衛少夫人本就身體孱弱,如今更是被她害的……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她壓下去,重打五十軍棍,若少夫人母子均安,便饒她一命趕出北境,若少夫人母子有事,砍了!”


    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許匠心不在多言,叩拜道:“末將謝王爺成全。”


    聽到自己還是免不了一頓打,周霞頓時麵如死灰,見有人要來拖自己,不管不顧的抱住許匠心的大腿,哭訴道:“夫君,夫君你救救我,你剛才不是說會替我挨打的嗎?夫君你救救我啊!五十大棍下來,我會沒命的!”


    “你……”若方才許匠心隻是對她失望,那這會已經心死了,但終究還是做不來無動於衷看著她挨打。他正想開口求鎮北王讓他替她受那五十軍棍時,鎮北王滿眼厭惡的望著周霞道:“若想活命,就自己受著。”


    不立即要了她的命,已經是法外開恩,不管周霞再如何哀求,許匠心也隻能狠心別過臉去。


    進來的士兵一左一右的架起她往外拖,周霞掙紮著,嘴裏還不停的喊:“夫君,救我,救我啊!夫君……”


    人被拖走後,鎮北王垂眼看了依舊筆直跪著許匠心一眼,有些不忍道:“你起來吧!此次是本王查看不周,差點讓這等毒婦誤了你終生,本王與你道個歉。”


    許匠心隻覺愧對鎮北王的栽培,這會兒聽到王爺竟向自己道歉,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匍匐在地,激動道:“王爺切莫如此說,實在是折煞末將了,末將愧不敢當!”


    發配良家子在北境已延續十年之久,每年來的良家子性子也各位不一,但像如此心思歹毒的毒婦還是第一次發生,擱誰身上誰都不好受。


    “唉!”鎮北王輕歎,不再說什麽,起身離開了主帳。


    ……


    而這邊,三娘被送迴來後,血水就一盆盆的端出來。衛辭被翠妞娘攆出來後,幾次想進去都被趕來的上官透攔住。


    衛辭強忍著緊張和擔心,在帳外來迴渡步,一個來迴過來,第無數次抓住上官透問:“為什麽沒有聲音,裏麵為什麽沒有聲音,婦人產子不應疼痛嘶吼嗎?三娘為什麽沒有叫出來?不行,我得進去陪著她。”


    見他又想進去,上官透再次拉住了他:“你又不是產婆你進去做什麽,添亂嗎?你也別著急,軍醫和幾位大嫂都在裏麵,她們比你有經驗肯定沒事的。”


    “是啊阿辭,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孩子雖是早產,但老人們都說了,隻要不是頭胎不會太危險的。弟妹不是生過軒軒嘛,別擔心,沒事的。”李白玉正好從主帳那邊趕來。


    他不說還好,他說了之後,衛辭更加心急如焚,感覺四肢都冰涼僵硬起來。


    三娘是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最清楚不過。


    “不行,我要進去陪三娘,沒我陪著她會害怕的。”衛辭恍惚不定的心神頓時也找到要進去的理由,非常幼稚的拍掉攔住他的手後,一溜煙的就鑽了進去。


    等上官透從無語中迴過神來時,哪還有他的影子。


    營帳裏,幾名軍營隔著布簾坐診,隨時準備應付產婦的任何突發狀況,而兩位嫂子也隨時查看著孩子動向。衛辭進來時,就看到小寶娘緊張的守在床邊,低聲道:“已經開到五指了,三娘你忍著,別亂用力氣,先攢著。”


    三娘滿頭大汗咬牙忍著,突然聽到翠妞娘喊:“衛少將你怎麽又進來了,快出去快出去,女人生孩子的地方,男人怎麽能進!”


    衛辭不說話,依舊紋絲不動的站著,雙唇緊瑉,本就小麥色的臉色,此刻竟比三娘的還白,滿眸心疼的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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