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休想!


    見她一直跟著,三娘也生氣道:“夫君,是我的,你滾。”


    摟著衛辭的脖子也箍緊一圈。


    宋碧瑤微愣了下,有些被衛辭的眼神嚇住。但沒想到自己刻意忽視的人敢這麽跟自己說話,她不是個傻子嗎?


    感受到小娘子的維護,衛辭嘴角微揚,加快了腳步。


    那女子直接被甩在身後老遠。


    到家時,衛束和衛夫人已經焦急的在門口等候。見人是被背著迴來的,嚇了一跳,待看到三娘無事,一張小臉依舊笑顏如花,提著的心才算放下。


    三娘剛被放到地上,立馬撲到了衛夫人懷裏。


    “娘,好好的,沒事。”


    小家夥不但學會撒嬌了,還會寬慰人了,衛辭好笑。


    “大哥,大嫂沒事吧!”衛束板著小臉,眼裏也全是擔心。傻嫂子雖傻,但也是他的家人,他也很擔心。


    “她沒事。”衛辭難得和顏悅色的拍了拍他腦袋。


    衛小公子受寵若驚的捂著小嘴,就怕自己激動的笑出聲。


    大哥拍他腦袋了咦!


    .


    隔日一早,衛夫人正想帶兒媳婦去挑首飾。剛用過早膳呢,就有人前來拜訪。


    來的是衛辭曾經在齊州的同窗宋元連,一起的還有他的妹妹,也就是昨日馬車上女扮男裝的宋碧瑤。


    “衛伯母,小侄昨日歸來,聽聞衛辭兄大好,冒昧登門探望,失禮之處,還請伯母勿怪,特備小小薄禮,萬望伯母莫嫌棄。”宋元連文鄒鄒的念了一通。


    “碧瑤見過伯母。”


    宋碧瑤也趕快嬌羞行禮。


    “元連來就來,還準備什麽禮。你且坐著,我命人去喚衛辭過來。”衛夫人笑著招待宋元連,卻一個眼神也沒給他妹妹。


    她可沒忘記,當初衛辭被抬著迴來時,一聽要娶妻衝喜,這宋碧瑤躲得比誰都快。像是怕她衛家要去給她下聘一樣,哭著鬧著要去她姨母家。弄得桃花鎮的人還以為她衛家要去逼宋家嫁女,如今她倒還有臉登門。


    想來是聽到她兒子好了,又起什麽壞心思了。


    去傳話的丫鬟很快迴來。


    稟告道:“夫人,大公子說勞煩您替他招待一二,少夫人正在學作畫,大公子此刻脫不開身。”


    衛夫人一聽,哪有不懂的,高興道:“你去迴大公子,客人我會給他招待好的,今日就不去看首飾了,讓他好好教你們少夫人作畫。還有,畫好了的,就讓管家拿去框裱好掛大公子書房裏。”


    “是。”丫鬟笑吟吟的退下了。


    作為讀書人,宋元連隱約已經聽出了逐客之意,耳根有些發紅,急忙起身道:“既然衛辭兄繁忙,那小侄就不便打擾了,伯母告辭。”


    “哥,我……”宋碧瑤還想說什麽,已經被宋遠連硬拽著離開。


    他今日就不該帶她來,平白讓衛兄對他更疏遠了。


    宋元連是個正直的人,當年在齊州多受衛辭相幫,一直感懷於心,曾也有將小妹許配之意。可如今小妹在他不在家的當頭,做了那檔子落人顏麵之事,他也無顏再提了。


    ……


    衛辭的書房裏,三娘有模有樣的在描繪著什麽,他隨意看了一眼,竟有些驚詫。


    他的小娘子竟丹青了得。


    宣紙上,一個紮著高高馬尾的姑娘,站在林間,手持著一支玉簫,冷漠的背對著眾人。而旁邊,站著一名持劍少年,少年亦隻是個背影,卻不難看出他在守護著身旁的人。


    衛辭越瞧眉頭皺得越緊,拿著書的指尖也微緊起來,神色不再淡然。


    “三娘畫的是何人?”他好似隻不過隨口問。


    三娘歪著腦袋望著畫,半響才搖頭道:“不知,夢裏,出現的。”


    這些天,她時常夢到這頭發紮得高高的姑娘,可她不認識她。


    衛辭沉默了,目光又移到了兵書上。


    見他不說話,傻姑娘難得聰明的突然明白了什麽,急忙丟了筆,一把將畫都撕碎了。怯生生的望著他,就怕他又開口說送她走。


    “不走的,三娘,不會走的。”


    她小心翼翼的揪著他衣擺,淚眼朦朧的,眼眶紅紅的,委屈得都快哭了。


    衛辭神色微僵,終還是舍不得她委屈,起身將她緊緊攬入懷裏,下巴抵在她額間。


    認輸的瞬間,這一生的溫柔盡給了她一人。


    “本想遠離你,掙紮了片刻竟發現自己做不到了。你且記好了,今日是你自己說不會走的,日後你想反悔,我也不會放手了。”


    他緊擁懷中妻子,似要將她擁入骨髓。


    衛辭知道,這一生,他再難以放手了。


    .


    大啟長安皇城,宮中。


    已是深夜,宮中宵禁,隻有巡邏的禁衛軍來迴走動。而天子的禦書房裏,年輕的帝王端坐在禦案前,已卸去白日裏的帝王朝服,隻戴紫玉碧冠,著龍紋黑袍,他單手撐著額角,好似正在淺眠,也不知道夢到了何?冷峻的麵容上眉峰微蹙,夢中好似並不安生。


    兩排的宮人小心謹慎的候在一旁,絲毫不敢打擾這位年輕的君主。


    ‘――嘭’


    突然,帝王驟然夢中驚醒,碰掉了案桌旁蓮瓣香熏鼎爐。


    爐中的燃盡香灰落了一地,嚇得旁邊候著的宮人連忙收拾。劉梵睨掃了眼那香爐,眸色微冷,問:“今日熏的是何香?”


    “迴陛下,是沉檀龍麝。”


    迴話的不說大太監常青,是個禦前宮婢。


    “誰送來的。”劉梵冷凝地上迴話的宮婢。


    “迴…迴陛下,是趙妃娘娘。”宮婢跪在地上,頭挨著地趴著,在帝王威嚴冰冷的注視下,心中驚恐起來。


    她白日裏偷偷收了趙妃殿裏宮人給的孝敬,又得了一番恭維,知沉檀龍麝有安神之效,也想著若能讓陛下入眠,不定又能得一番賞,這才鬥膽偷換了香。


    可現下瞧著陛下麵上辨不出喜怒,她也沒膽再借此居功了。


    大太監常青從殿外跑來,瞧到那地上宮婢時,愣了一瞬。急忙小跑到帝王身旁,細聲道:“陛下,趙娘娘的貼身宮婢偷出禁宮,奴才著人悄悄跟了去,瞧見進了吳府後門。”


    “吳府?這美人計,用了這麽些年了,倒是用不膩。”劉梵眸底的冷意又寒了幾分,斜睨了眼那宮婢,冷聲道:“處理幹淨,再出現類似的,常青,你就不用再在朕身邊呆了。”


    常青急忙跪下:“奴才失責,陛下息怒。”


    “明日下朝,讓吳追來見。”帝王語落,已拂袖出了禦書房。


    常青跪在地上,待帝王遠去後才敢起身,後背已被薄汗摻透。


    陛下比之先皇,更聖意難測。


    而一旁的那宮婢已是麵如死灰。


    ……


    翌日,朝會後,皇上私下召見了戶部左侍郎吳追。


    “臣,參見陛下。”


    蘭亭中,微清涼,帝王斜躺在軟榻上,眼眸未動,直至瞧完手中的那一頁書,才堪堪將眸光掃向地上的吳侍郎道:“起來吧!”


    聲音平緩,聽不出帝王此刻的喜怒。


    吳追心有些惶恐,強壓著,起身後恭敬問道:“不知陛下召見臣所謂何事。”


    “無事。”劉梵目光又瞟迴手中的書上,語態隨意道:“朕昨夜,夢到她了。”


    劉梵說得漫不經心,旁邊的常青趕緊驅退四周。


    有些話,君王說得,旁人卻是聽不得的。


    吳追身子微僵,不敢輕易答話。


    見他神色,劉梵眸底寒光微閃,掀眼望向亭欄下湖麵,清風過,波光粼粼,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看似平靜,但誰也不知湖底已是波濤起伏。


    他突然,想弄死個把人了。


    “朕夢到,她滿頭鮮血的站在朕跟前,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麽安靜的看著朕,朕問她去哪兒了,她卻哭了。吳追,她哭了呢!”夢中的他都被嚇到了。


    原來……陛下早已知曉。


    “陛下,臣知罪。”吳追又俯身跪下。


    明明不到而立之年的,微顫的身子卻已經有些佝僂之態,兩髻竟也生了幾縷白絲。


    看來,這些年誰也好過啊!


    “二哥啊二哥,她敬你如長兄,到頭來,竟比不過一份利用你的情感,她若活著,你讓她情何以堪?”


    “無論陛下信與不信,臣……從未想過傷害她。”吳追俯在地上,心裏的悔恨早以壓得有些他喘不過氣來。這些年,他也從未放棄過尋找,縱然希望渺茫。


    “朕原本想留著趙茵給她迴來自己收拾,可朕現在不想等了。”這盤棋下得太久,該收了。


    “陛下……”


    吳追想開口求情,話到嘴邊,觸到年輕帝王嘴角似笑非笑的諷意,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來。


    “前幾日,女醫來稟朕,說趙妃有孕了。”


    吳追霎然抬頭,眼中驚詫不已,隨即想到了什麽,急忙道:“陛下,臣願以性命起誓,臣雖與趙妃娘娘私下相見過,但從未僭越過雷池半分。臣雖草莽出生,但也熟讀詩書,懂尊君臣之別,知行君子之道,絕做不來那等齷蹉之事。”


    “若朕不信呢?吳追,她知道朕為了那人不會動你,所以還需要朕給你解釋嗎?”倒是好一招禍水東引,這後宮果真是個大染缸,能渲染得人麵目全非。


    “那……”


    孩子是誰的?吳追眼底盡是苦澀。


    “這後宮的妃嬪,隻她……朕從未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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