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紫髯龍君就在你草窩子內。”飛雲車道:“不知你的師父的師父是不是他?”


    鐵血子吃了一驚,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說得不可能!”


    燕兒道:“一切皆有可能!你住在草窩子怎麽長時間,難道沒有看出什麽蹊蹺來?”


    浪裏跳沉思了一會兒,道:“沒有,沒有!一點兒沒有!我們草窩子隻有我們幾個人,怎麽會有另一個人?”


    “是啊,沒有什麽外人了。”鐵血子正色說道。


    林峰道:“前輩,廟外的瘦猴子被你打死的?”


    鐵血子憤恨道:“想不到,我一生打獵,反被鷹琢瞎了眼!自己的人反而是飛鴻的鷹犬?”


    飛雲車道:“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麽嗎?”


    鐵血子道:“難道飛鴻真的想在我這裏撈到什麽好處?”


    “如果說有什麽好處?那個好處可能就是想發現這兒有沒有紫髯龍君!”林峰說道。


    “紫髯龍君?紫髯龍君?”鐵血子不停地小聲嘮叨著:“如果有,他在哪兒呢?”


    林峰道:“前輩,聽說你有一個師父老猿,我想見一見!”


    鐵血子極為警覺地道:“它雖是個動物,卻比我們人類還要精明。不過,它很老了,近來行動不太方便。尤其十日前狀態極不好。”


    飛雲車吃驚道:“難道這幾日,你沒有去看看?”


    鐵血子道:“老猿能通人言,更會人語。脾氣極為古怪。平常我很難近身。……近來,它囑咐我少去它的住所,否則它……”


    燕兒道:“老猿隻怕有大事發生?你還是快點兒去看看!”


    飛雲車也覺得奇怪,說道:“不錯!是應該去看看。若果晚了,有可能見不到它了。”


    當鐵血子帶著幾人來到一處像菜園子一樣的地方,進了一個耳房一樣的門,隻見裏麵空空蕩蕩的。


    鐵血子嚇得麵無人色,半天說不出話來。


    “走了,走了!”燕兒道:“好像走了!”


    “幾十年了!老猿始終與我相依為命,它怎麽能不辭而別?”


    “師父,老猿會不會去了關公廟?”浪裏跳警覺地說道:“因為……因為雲裏滾也不見了。”


    林峰道:“那個小男孩的確沒有露麵。浪裏跳,你說他們去關公廟幹什麽?”


    浪裏跳道:“早前雲裏滾一直嘀咕著關公廟、關公廟的,我心想他們也許去了那個地方。”


    可當幾人飛快趕到關帝廟時,隻見那盞燈還在亮著。一個人影也沒發現。


    眾人正在納悶,突然聽到一聲破空之聲。


    飛雲車大驚,急急解下飛車,然後駕著飛車唿嘯著奔著遠去的聲音而去。


    鐵血子驚詫道:“他……他這是去哪裏?”


    “你們草窩子來了外人,而且那個人不同尋常!”林峰極為驚訝地說道:“從破空之聲來看,那人應該遠去了。”


    “是遠去了。”鐵血子點點頭。


    林峰道:“雲裏滾和老猿意外消失,一定和那個破空之聲相關。我擔心飛雲車前輩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為今之計,卻如何是好?”鐵血子道:“我們要不要去追他?”


    燕兒道:“隻怕此時天罡陣法早已變了。那人既能輕鬆前來,想必精通陣法。說不定在陣裏做了文章。所以,還是我和林峰先去看看,然後迴來定奪!”


    海葵兒冷冷地道:“隻怕你們一去不複返了。”


    “為什麽不複返?”燕兒小嘴一撅,道:“我會帶著林峰私奔?哼!隻怕林峰還不是我要找的人?!”


    浪裏跳道:“好了,好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爭風吃醋。我和師父仍然在這兒待著。如果真發現什麽緊要的情況,你們再來告訴我們不遲!”


    “也隻能這樣!”林峰說道。


    告別了鐵血子、浪裏跳,海葵兒、林峰和燕兒來到了“相”園。


    燕兒見這兒沒有什麽變化,道:“難道我的話多餘了?”


    林峰凝神注視著遠方的夜景,企圖想從漆黑的夜幕下發現什麽征兆,隨口道:“這兒沒有,不代表著別處沒有!”


    海葵兒道:“如果陣法真的變了,沒有你們,我隻怕走不出去。”


    “‘你們?’幹脆讓那個‘們’子去掉!”燕兒冷笑道。


    “不要慪氣,我們且看看‘相’園外的草甸子是否移位了。”說著,林峰出了“水”門,朝近處的一個若隱若現的草甸子縱去。


    “不可!”燕兒大叫:“那個草甸子是虛的!”


    林峰身在半空聽到燕兒一聲驚叫,卻收身不住,隻得往草甸子旁邊的一個黑乎乎的地方落去。


    林峰聽到燕兒叫喊,心裏立時拿捏不穩,心想:“黑乎乎的地方縱然是水,憑我的輕功,隻要借一借力,尚不至於沉入水裏去。”


    哪知林峰腳尖剛一沾著水麵,隻覺得水麵之下有巨大的吸力。林峰不但無處借力,反而受了一個巨大的引力向下,“啊”的一聲墜入深不見底的草窩子水草之內。


    海葵兒救人心切,急急越入水中,卻被一股反彈之力彈出了水麵。半空中的海葵兒大吃一驚,忙道:“燕兒快拉我!”


    燕兒將海葵兒拉上了岸,道:“林峰隻怕死了?”


    “你不要咒他好不好?他不會那麽容易死的。”海葵兒驚魂未定地道:“奇怪?林峰好像被拽入進去的,我的確被一股反彈之力,彈了迴來。”


    這時,遠處亮起了火光。但一會兒就滅了。


    燕兒從瞬間熄滅的火光裏,早已機敏地發現草窩子裏的草甸子真的變了。原來大的,變成了小的,實的,變成了虛的。而且似乎草甸子的顏色也變了。


    “隻怕我們今晚走不出草甸子去!”燕兒小聲道:“遠處的火光好像在岸上。”


    海葵兒道:“為什麽?難道這兒的陣法真的變了?”


    “真的變了!變得一無是處!不過,已經不是天罡陣法了。”


    “現在是什麽陣法?我們總不能呆著這兒。”海葵兒望著林峰墜下去的地方悲苦地說道。


    “這不像師父交給我的陣法的樣子。”燕兒憂愁地答道。


    此時,遠方的火似乎靠近了,又接連閃了幾下。


    海葵兒道:“那個火光像是往我們這兒來。”


    燕兒道:“不錯,不錯!”


    她們正說之間,那個火光突然又滅了。


    “這是個‘蟾蜍陣’!”一個聲音呱呱笑道:“嘻嘻,看來,這兒的人不簡單嘞!”


    海葵兒聽出是老妖怪的聲音,大叫:“我在這兒!”


    “不要見她。讓她著急。”毒菊花笑道。


    “毒菊花……不要我見你,你看……怎麽辦?哎,這兒的陣法又變成了‘貝殼陣’!踏著弧形的邊緣,千萬,千萬!”老妖怪吩咐道。


    燕兒好奇地聽著,心想:“什麽人,這麽厲害!天底下有那些怪異的陣名字嗎?他……的能力似乎將師父蓋住了。”


    火光又閃了一下,此時老妖怪和毒菊花已經到了海葵兒、燕兒的麵前。


    “你並不寂寞,為何大唿小叫的?這個女子是誰?”毒菊花沒好氣地道。


    海葵兒卻不和毒菊花計較,說道:“我怎麽不急,林峰剛才掉入那麵水裏不見了。”


    老妖怪順著海葵兒的手指看去,黑乎乎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毒菊花心有靈犀,趕忙擦亮了火扇子。


    老妖怪借著火扇子的光看去。等火扇子熄滅了,他才說道:“是個‘螳螂陣’!林峰陷進去是一定的。不過,他錯了方向,若從螳螂的爪子下去,很容易被反彈迴來。哎,可惜……這下,林峰死定了!”


    海葵兒聽了眼淚立即流了出來,道:“你……你無論如何要救救他!”


    毒菊花大叫道:“你老妖怪不救他,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隻有毒死你了!”


    “什麽?哎吆啊!這可怎麽是好?人已經死了,我怎麽救?再者說,這個陣法我也不能破?”老妖怪“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道:“我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燕兒見來個妖怪似的老頭兒,雖說樣子醜陋,但不失親近,覺得好笑,又覺得奇怪,見老妖怪躺在地上不起,問道:“我師父是追雲叟,你認識嗎?”


    “嗖嗖……什麽嗖嗖?……唿~~唿!”老妖怪竟然打起了唿嚕。


    “讓他睡吧。”海葵兒素知老妖怪的脾氣,隻要他入睡,千萬不能打擾他!


    燕兒道:“他是個怪人。大凡怪人總有怪招。他既然能精通陣法,說明知道林峰沒有危險。不然,他怎麽能睡著?”


    毒菊花道:“林峰是他的徒弟,師父見死不救,世上也有。可也沒有這種見死不救的?”


    “林峰是他的徒弟?哈哈哈,那林峰更死不了了。”燕兒笑道:“你們想一想,如果林峰真的有危險,他還能睡得著嗎?”


    毒菊花道:“你剛才說是追雲叟的徒弟。你一定是燕兒了。真是聞名不如眼見,你這麽乖巧來這裏幹什麽?”


    “為她!”燕兒指指海葵兒道:“不為她,我不會到這裏的。”


    海葵兒一愣,道:“為我?怎麽迴事?我……我之前並不認識你啊?”


    “有個手持竹杖的中年男子叫我傳話給你,叫你三月初三到水牌子地方見你。”燕兒說道:“因為他還了我一杯酒錢,所以我欠了他一個人情,執意前來草窩子找尋你。沒想到真地找到了。”


    “你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裏。”


    “我和唿延睿做了個交易,我帶他前來草窩子中心,他和我一路跟著你的蹤跡,可惜最後一瞬間,還是讓你溜了。”


    毒菊花吃驚道:“唿延睿還在這兒嗎?”


    “走了,早走了。”燕兒道:“我懷疑他真的能出去?”


    “追雲叟啊,追雲叟!你的徒弟太無用了,竟然將唿延睿帶到了草窩子……哼,他唿延睿是什麽人,你說了一二三,他早知道了七八九。完了,完了!……我擔心……壞了,都怨毒菊花!”老妖怪翻了一個身,昏唿唿地說道。


    “怎麽怨我?從何說起?”毒菊花俯下身子問道:“你老妖怪不講道理!”


    “我和燕兒一樣混蛋!啊……”老妖怪一個平地飛升,身子疾掠五六丈,“砰然”倒地,“啪啪”打了自己幾個耳刮子,道:“這會兒唿延睿隻怕又到了關公廟了!”


    “我們難道將唿延睿又引進來了?”毒菊花嚇了一大跳。


    老妖怪道:“草窩子裏的陣法原來隻是個天罡陣法的變種。就是那樣,對於唿延睿來說,已經難比登天了。後來我有一次到水邊,見陣法變了。你毒菊花還不相信。曾經一度質疑我三番幾次到水邊幹什麽。現在你明白了吧。”


    毒菊花道:“短期內能將草窩子陣法大變的人究竟是什麽人?老妖怪,你難道一點兒眉目也沒有?”


    “眉目?嘻嘻,當然有點兒啦!”老妖怪道:“好像不是個人擺的陣法!因為我察覺了一點兒蛛絲馬跡!”


    “難道是鬼?哈哈,你老妖怪越說越懸了。”毒菊花笑道:“究竟你看出了什麽?”


    “我聞到一股不同於人的氣味。有點兒像我羊皮子書上的氣味。我……我鼻子可比貓鼻子還靈敏!”


    海葵兒和燕兒同時道:“難道是猿猴身上的氣味。”


    “嘻嘻嘻嘻!說得對,說得對!和我東海的公猴子身上一樣的氣味。”老妖怪大笑道。


    海葵兒道:“如果這樣,那肯定是老猿無疑了。”


    “哪個老猿?”毒菊花問道:“擺陣的猿猴,你難道認識?”


    “是這裏鐵血子的師父。”燕兒答道:“我們找它時,它和一個小孩兒早已不見了。”


    “鐵血子竟然在這裏?”老妖怪道:“他此生隻怕報仇無望了。”


    海葵兒問其原因時,老妖怪卻說,此事久矣,以後再說。


    “老妖怪。”燕兒問道:“這樣難聽的叫法你不生氣?”


    老妖怪道:“生什麽氣?名字用來叫的,又不能扒在身上,氣從何來?”


    “你剛才說你東海也有一隻猿猴,不知是不是真的?”燕兒問道。


    “我東海的那隻是公的,教林峰武功的那隻是個母的。一點不錯!”


    海葵兒道:“那麽這隻老猿會不會和它們有什麽聯係?”


    老妖怪站起身來,思索了很久,道:“應該有聯係,應該沒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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