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道:“我和毒菊花一直認為你坐車子,所以在前麵等你們。沒有想到你們老早就在這個山洞了。”


    海葵兒道:“祖母的車子自迴蓬萊了。我們四人是分乘祖母的兀鷹前來的。”


    林峰看了看岩洞,道:“我也正在尋找山洞,不巧竟找到你們了。”


    海葵兒道:“那麽說,你不是找我們的,你找什麽嗎?”


    “師父說,這附近的一個山洞裏生長飛劍樣的石頭。他第二次來就不見了。我感到奇怪,就來看看。”


    “石頭裏長飛劍,可能並不是什麽真飛劍,隻是樣子像罷了。你也能當真。”海葵兒笑道。


    “可那塊巨石為什麽又不見了呢。”林峰道:“醉天翁老師不會騙我的。”


    “那個石洞就是這兒嗎?”雨露問林峰。


    林峰道:“我也不知,到處尋找,不巧看到了一團粉紅色的光直射到這裏,所以就找來了。那粉紅色的光是什麽東西?”


    海葵兒笑道:“那是一盞掛在兀鷹脖子上的小彩燈。兀鷹飛行方速度很快,你在地麵正好看到的是一束彩色的流光。”


    毒菊花微笑著說:“剛才我們聽到你哭得很傷心。不知為什麽。”


    海葵兒道:“我今晚見你聲音幹脆有力,不像生病的樣子,你的病好啦。實不相瞞,我是因為祖母隱瞞而難過。”


    “為了一本書而守住秘密,也在情理之中。況且,那又不是一般的書。連瑤宮宮主也染指了,你能說那本書普通嗎?”毒菊花道。


    “如果祖母有那本書,她閉關就是習練那本書上的武功嗎?那她為什麽不告訴我?”


    毒菊花道:“幾十年前,你祖母和瑤宮宮主都想得到那本《風飄零》。隻不過你祖母先下手為強罷了。瑤宮宮主情知得不到那本書,不知怎麽的得到了你祖母練習有關《風飄零》的秘密。可謂用心良苦!”


    “那她是怎麽知道你祖母的駐地的呢。”林峰驚詫不已。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出了內奸。瑤宮宮主利用內奸的關係獲知了你祖母的有關《風飄零》的秘密。”毒菊花道。


    海葵兒道:“不可能有什麽內奸的。祖母行事一向嚴禁。這件事她連我也不告訴,能告訴誰?我……我隻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林峰道:“除了你之外,你海葵兒真的沒有親人了?”


    “隻有我一個!那還有什麽人!”海葵兒說道。


    “漏洞有可能出在你的父親身上。你父親先前莫名地失蹤了。可後來竟然到了藥王那裏一段時間。再之後又沒有了消息。這可是藥王親自說的。——其實你父親真的可能去過東海瑤宮宮主那兒。”林峰說道。


    “我也那麽想過。誰知道瑤宮宮主說的是不是真的。”海葵兒道。


    林峰道:“瑤宮宮主說那番話時似乎也不是有意撒謊。可能你父親被瑤宮宮主迷住了也說不定。”


    毒菊花笑道:“男人為了女人什麽事都能幹上來的。你別不相信!”


    “說歸說,隻要能找到你父親就真相大白了。”林峰笑著道。


    海葵兒道:“父親自從失蹤了之後,我再也沒有遇到過他。他如果還活著,一定不是個正常的人了。難道瑤宮宮主給他下了毒,迷失了他的本性?不然,他不會俯首帖耳聽從她調遣的。”


    毒菊花道:“等見到了你父親什麽才清楚。眼下怎麽能找到你父親呢。”


    林峰道:“我們難道去東海海底。可我們根本不知道路。唯一的路又在懸洞之內。我們還能再進入懸洞嗎?”


    海葵兒道:“我們幾個僥幸獲得廣成、嫦娥的幫助,不然我們隻有老死在那懸洞內了。”


    幾人正說著話,突聽遠處傳來幾聲馬嘶。


    林峰叫海葵兒吹滅了燭火。幾人很快走出岩洞。


    馬嘶聲陣陣傳來,夾雜著說話的聲音。兩匹馬之後跟著一匹快馬,後麵馬身上的人不住地大罵。聲音正是來自官道的方向。林峰幾人聽聲音像是好幾匹快馬在跑。漸漸地馬蹄聲越來越近。


    林峰幾個人早已等候在路邊的小樹層裏。


    “看來我們今晚兇多吉少了。”一個男子氣喘籲籲地道。


    “大不了,我們以死相拚!”馬身上一個女子說道。


    後麵的馬離他們還很遠。林峰從馬的奔跑聲中能聽出前邊的男子是個騎馬的好手。而他們的馬也比後麵的馬快捷。


    林峰聽出男子似乎是馬文龍的聲音,隨即叫道:“是馬叔嗎?我是林峰啊!”


    帶頭的那匹馬的人立刻聽到了林峰的叫聲:“真是林峰老弟!”


    “正是林峰!”林峰飛速掠到那匹帶頭的馬前。那匹馬急速奔跑之間被馬文龍急急地拉住了韁繩。那匹馬長嘶一聲,前腿立刻豎直了起來。緊跟著的那匹馬也停了。林峰映著月光,見馬身上坐著的是一個女子。女子正是窈窕!


    “後麵的人是誰?”林峰著急地問。


    “是黑瘋子!”馬文龍驚慌道。


    林峰道:“你們到樹蔭了。我把兩匹馬趕跑。黑瘋子見前邊是跑馬,就一直追下去。那樣你們就脫險了。”


    說話聲中,後麵的馬上了山坡。林峰在兩匹馬身上個打了兩拳。兩匹馬撩起蹄子,順坡一路狂奔。


    林峰隱在草叢裏,見後麵的馬卻沒有人。正愣神間,突聽馬肚子底下,黑瘋子罵道:“一對狗男女。看你們能跑得掉!哈哈哈!”從林峰眼前一溜煙衝下坡去了。


    林峰聽到馬蹄聲越來越遠,走向海葵兒藏身的地方,道:“我們還到那個山洞去。天明了再想對策。”


    於是,幾人輾轉重新來到了岩洞內。


    馬文龍額頭都是汗,仍心有餘悸地道:“我們剛到徐州城就遇見了那個黑瘋子。真是冤家路窄!”


    窈窕道:“都怪你!你不說要找林峰。他會找我們的事嗎?”


    “黑瘋子你不知道?”窈窕說道。


    “我隻是聽說過,誰見到了他?原來剛聽到這個名字時,還認為不是人名呢。”馬文龍道。


    窈窕道:“名如其人!那個家夥心黑手狠,一般的人碰到他也會遭殃。更不要說你提什麽林峰的名字了。”


    馬文龍坐在石凳上,歎道:“中秋之夜的熱鬧沒有看成。這……這差點兒丟掉了老命。”


    林峰道:“其實,昨晚的那個中秋之夜也沒有什麽看頭。”


    “夢瑞鸞沒有殺她的仇人?”馬文龍驚問道。


    “她的仇人早死了。夢瑞鸞當時隻是個看客。演戲的隻是瑤宮宮主和北冥老嫗兩個人。”林峰故意沒有說海靈兒,恐怕又引得海葵兒生氣。


    “那看不到,也不後悔了。沒想到轟轟烈烈地報仇月夜變得那麽稀鬆平常。”馬文龍笑道:“你們為何都在這兒?這兒離徐州可有三十裏地呢。”


    林峰為了簡明扼要,隻把這兩晚經曆的事,簡單地陳述了一遍。


    窈窕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和馬大哥在徐州城裏遇到了一個中年男子。當時,他醉醺醺地正和一個少腳的女子交談。我光聽到什麽《風飄零》的書……”


    林峰聽了道:“那個女子一定是雨夢。不知她和那個交談的男人是什麽人。”


    馬文龍道:“我當時也恍惚聽見那女子說,你是海靈兒的兒子也沒有用。宮主這迴氣可大了。我聽了很震驚,還以為她口中的海靈兒另有其人呢。”


    海葵兒驚訝不已,急忙問道:“你們見他在什麽地方?”


    “徐州城裏的販馬場。我和窈窕打算把馬買了,在城裏待幾天。不想剛等一會兒,黑瘋子就來了。”馬文龍說道。


    毒菊花道:“晚上,徐州也做馬的生意?”


    馬文龍道:“徐州不比別的地方。這裏不分白天黑夜,馬的生意照常做。我販馬我知道。這個地方是五六條通衢大道的交匯中心,所以生意極為興隆。”


    海葵兒淚眼婆娑地道:“你們明明知道是我的父親為何不告訴他,我正在找他。”


    窈窕道:“當時等我反應過來時,黑瘋子已經追我們了。如果黑瘋子不在那個販馬場,我們一定會想法設法接近你父親的。不過,我現在還懷疑,那個中年男子是不是你的父親。”


    馬文龍道:“那個少腳的女子和那個醉醺醺的男子說話時,好像也在賣馬。”


    林峰聽了半天,才說道:“少腳的女子叫雨夢。她是東海海底瑤宮宮主的使女。我那天無意間進入了她的宮殿,不但見到了她,也見到了一個酷似泥人李的人,更聽說了海葵兒的父親經常去瑤宮宮主的海底宮殿內。以照你們見到的情況推斷,我們及時現在再去徐州販馬場也一定見不到你的父親了。”


    毒菊花道:“你認為雨夢和她父親也賣馬走了?”


    “不知道!就是在城裏,我們也找不到。畢竟徐州太大了。”林峰說道。


    海葵兒道:“不管如何,我都要親自去看看。如果萬一見到了他呢。”


    馬文龍道:“可惜馬放走了。不然,你和林峰去最好不過了。”


    林峰走出岩洞,看了看月亮,道:“趁著月夜,我們趕快到徐州城裏去。事不宜遲。”


    “你們也都迴去吧。城裏賣了馬,你們出行不更方便嗎?”海葵兒道。


    毒菊花道:“不可!萬一黑瘋子發覺上當了,趕迴來,怎麽辦?所以,為了穩妥起見,我們天明再走吧。”她心裏已經是滿滿的醋意。


    “這樣最好!”林峰卻不曾覺察,也附和著說道:“我和海葵兒目標小。再說,我也不怕他!”


    三十裏路,林峰和海葵兒施展輕功,順著官道一路疾馳,不一會兒就到了徐州城。


    徐州城今夜安生多了。往日提心吊膽的店主都打開了店門。盡管是夜晚,城裏的人特別的多。當然,這些人當中有一部分人是前來看熱鬧的外來人口。


    街市上熙熙攘攘。眾人難得片刻的輕鬆。街坊鄰居更是傾巢而出,扶老攜幼地走出家門散心。連月的恐懼、焦急情緒終於得到了釋放。


    “天然居”裏的燈光還在亮著。許多顧客不停地上樓、下樓。樓下的那頂轎子早已不見了。


    林峰和海葵兒一路打聽,直往販馬場而來。


    “抓賊啊!抓賊啊!”兩聲大喊,驚得眾人迴頭四顧。順著眾人眼光的方向,林峰和海葵兒見兩個黑衣蒙麵女子一晃身閃進一個弄堂。


    林峰和海葵兒見兩個女子的身法極為熟悉,不禁暗暗好笑:“準是神偷女妖她們!”但林峰和海葵兒不能停留,也不能去追趕兩人,更不能大聲喊叫她們。畢竟趕到販馬場找尋海葵兒父親是第一要務。


    不遠處,一陣尖叫聲引起了林峰和海葵兒的注意。一片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裏現出一個空地。空地裏站著一個女子正在買藝。林峰和海葵兒隻伸了一下頭,見買藝女子年方二八,長得很是俊俏,通身衣服紅的像火炭,紮得頭緊、腳緊、腰緊,一連三緊,顯得颯爽英姿!


    可海葵兒和林峰不能停留,隻得依依不舍地向販馬場走去。


    販馬場裏幾百匹馬栓在眾多的橫木上。幾百號人高聲講價、還價。煙葉焚燒的煙霧將馬場裏的十幾盞燈熏得黯然失色。


    馬場裏也有不少女人,她們吐著煙圈兒,手裏提著皮包,眼睛盯著獵物,似乎正在招攬生意。


    海葵兒和林峰找了幾遍都沒有找到那個少腳的雨夢和海星兒。


    林峰有些發急,急得滿身是汗。突然想到了鴛鴦樓。


    “瑤宮宮主的一個據點是鴛鴦樓。他們可能去了鴛鴦樓了吧。”林峰說道。


    海葵兒道:“如果他們沒有在鴛鴦樓,而我們貿然進去,會不會引起瑤宮宮主的注意。到時候,我們不是太危險了。”


    林峰道:“這會兒,瑤宮宮主或許早走了。那個雨夢隻是臨時負責鴛鴦樓事務的一個女子。我們還有什麽顧慮的呢。”


    海葵兒道:“你認為那個酒醉的人是我的父親嗎?”


    “他們聽見說‘海靈兒兒子’幾句話,應該是真的。不過,如果那個中年男子真是你的父親的話,你見到他,他有可能不認得你!”


    “為什麽?”海葵兒問道。


    “目前,我們還不清楚他是不是你的父親。再者就算是你的父親,見了他,我們也要多長幾個心眼。”林峰道。


    “又為什麽?”海葵兒問道。


    林峰道:“我們要弄明白你的父親是真正被瑤宮宮主弄迷糊,還是他自己裝傻。不過很難弄清。尤其對你父親來說。”


    海葵兒道:“我情願父親自己裝傻。因為那樣,最起碼他算得上是有心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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