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道:“他有可能在那個山洞裏。豐子楷師父在山洞裏遭遇的那個人有可能是師叔飛鴻。”


    “你師父在山洞裏遇到人了?”雲霓極為吃驚。


    林峰道:“他在山洞裏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一個幽靈般的金屬扣擊的聲音。而且還遭遇那人的劍尖封喉。”


    “那人沒有殺他。足見他不是飛鴻!飛鴻是不會讓人看見他藏身的秘密的。飛鴻雖是我的小師弟,可他最為兇狠,最善偽裝,能躲過我父親的眼睛,可想而知!”


    林峰道:“山洞裏建有一座墳墓,墓碑上刻有紫髯龍君的字樣。”


    雲霓差點驚叫起來。三位黃色女子也臉色陡變。“父親在那洞穴中建有墳墓,我怎麽不知道?——父親的墳墓的地理位置,方位朝向,規模大小,數字詳情。隱身前,他都一一告訴我的。怎麽會單單漏了一個墳墓?絕對不會。”


    林峰道:“師父豐子楷不會說謊!他還說,墓碑上的小字已被人運功抓碎了幾個。墓碑上還刻有一個大大的‘帥’字。”


    雲霓沉吟不語。心想:的確是父親墳塋的標誌。那麽父親為何不告訴我呢?還是別人圖謀造假誘騙我上鉤,以獲取兩塊斷玉的下落?


    “墳墓是空的,裏麵有個台階通往地下,地下有個粉坑;旁邊還有個硫磺水池,池水是地下河……”林峰按著豐子楷的話,一一介紹著。


    雲霓及三個黃衣女子凝神靜心聽著。但林峰能看出他們的臉色陰晴變化。


    隔了一會兒,雲霓道:“如此蹊蹺的墳墓,我也不能斷定由誰建造。父親的墳墓按道理沒有那麽複雜。裏麵的具體情況就更不知道了。”


    “師父您還沒有問,師父豐子楷現在的下落。”林峰心急如焚,問道。


    雲霓說道:“你師父豐子楷應該走出山洞,之後與你在山裏見麵。那間青色石屋就是你們敘話之所了。”


    林峰笑了一下,道:“師父,我現在究竟在哪裏?還在我躺著的青色石屋附近的山上嗎?”


    雲霓和鳳兒及另兩個侍女都笑了。雲霓道:“我們現在離那座青色石屋大約有七八十裏地。這裏是龍庭山,那邊的山是龍雀山,怎麽可能兩座山在一處呢?難怪你不是臨安人,是個地道的北方侉子。”說完,幾人又笑了。


    林峰沒有一點兒笑意,正色道:“師父,豐子楷老師在龍雀山不在這龍庭山!”。雲霓收住了笑容,“是在龍雀山。兩山山梁有點像雲龍。一座山有個窩子,所以叫龍庭山;另一座有個雀狀的小山頭,有人給它起名叫龍雀山!”


    “師父,我怎麽能進入到龍雀山而且還在青色石屋裏的石床上?”林峰心裏早就疑惑,不禁問道。


    “鳳兒背著你從地下通道進入龍雀山的。進入龍雀山隻有一條地下通道。外界的鳥兒也絕對飛不進那片山裏去的!”雲霓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們為什麽要把我背到那麽遠的石屋裏?”林峰問道。


    “因為那裏安全。我不會把你放在一個不安全的地方去的!”


    林峰瞪大了眼,吃驚道:“這裏也不安全?”


    雲霓道:“不安全。我們隨時都有搬家的打算。不過,再搬家的話,我們也許就不在人世了。”


    林峰聽了身子一震,“有人要殺你們?”


    “不是‘我們’而是我!”雲霓糾正道。“當然,他也會順帶解決掉這幾個孩子的。”


    “到底是誰?”林峰追問道。


    “野駱駝的師父——就是我們找尋的師弟——飛鴻。”雲霓道。


    林峰著實吃驚不小。道:“野駱駝的武功與飛鴻並不一樣,野駱駝怎麽可能是飛鴻的徒弟?”


    雲霓道:“野駱駝的《棋格九勢》隻能學到第三勢。這是飛鴻規定的。——順便說一句:飛鴻就是興慶富豪唿延睿的老父親。”


    啊!林峰驚叫一聲。“唿延睿武功深不可測,那他父親飛鴻就更厲害了?”


    “對!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更加上野駱駝什麽‘秦王掃六合神掌’!這也是我收你為徒的原因。——我死之後,最起碼有個繼承衣缽的。”雲霓語調淒苦,麵色黯然神傷。


    “為什麽找我?”林峰不明白原因,有意問道。


    “我與你的師父宋玉有點淵源。——都習練棋子。最起碼我的《棋格九勢》沒有外傳。”雲霓道。“可我還有一點小疑問。”


    林峰道:“師父,您說!”


    “那片山峰圍成一片山坳,周圍山巒瘴氣彌漫,山腰毒植被層生,揮發的毒氣連飛鳥也休想活命,更別說飛入那片山坳裏了。”雲霓解釋道。“我不知你師父豐子楷是怎麽進去的。唯一可能的是,他沒進什麽山洞。你描述洞裏的一切都是莫須有的,你在編造……也就是說,可能你在撒謊!”


    “我絕對沒撒謊!我說的是真的。”林峰似乎受了委屈。


    雲霓自言自語道:“那個地下通道是父親保命的暗道,是在他隱身江湖前特意托付於我的,並祝告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啟用此道。豐子楷進入龍雀山,從哪裏進去的呢?周圍有山洞通入?不可能!龍雀山外我摸排了無數次,甚至每塊石頭、樹木都親手擊打過,一點可疑的痕跡也找不到。……他是怎麽進去的呢?”她不能無故相信一個小孩。


    林峰懇切地道:“豐子楷師父說,他為了找尋我,誤入一個特大的石洞。洞裏很複雜。”


    雲霓道:“龍雀山背麵是一道山泉匯成的溪流,中遊頗深,上下遊特別淺。中遊溪流寬約七八十丈。根本沒有什麽山洞。”


    鳳兒道:“主人,那天中遊的溪水並不深。我沿著那溪水一路而下,背著他一口氣走了幾十裏。沿途也沒有看出什麽異樣。心裏也感覺納悶。中遊溪水為什麽變淺了呢?”


    “這麽說來,石洞是有的,中遊溪水深的時候,淹沒了那個洞口;中遊溪水淺了時候,石洞又露了出來。決定石洞出沒的是溪流的水位。人隻要在溪流中遊將溪水稍加阻擋,就可抬高水位。那麽這人是誰呢?他用心有點良苦。”林峰說道。


    雲霓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你說的對。鳳兒也不會說假話。你師父豐子楷一定是從龍雀山背麵那座石洞進去的。眼下我必須親自去查看一下。”


    “我也要去!”林峰央求道。


    “可以。鳳兒你們三個就不用去了。小橋下的水潭最可藏身,你們立刻進去吧。那裏保險些。我和他一同去。你們不必擔心。”雲霓吩咐道。


    “主人要小心!那座石洞有可能是飛鴻的駐地。”鳳兒三人有些擔心。


    雲霓對林峰道:“我一條腿走路比你兩條腿走路都快。我拉起你一起走吧。”說完,她抓起林峰後背,縱出了閣樓。林峰隻聽耳邊陣陣風聲。無數道黑影在暗夜裏飛快後退。不多時,他們來到一個小山洞裏。雲霓放下林峰。出去巡視了一遍,迴來道:“四周無人。我們可以休息一下。話,但說無妨!”


    “聽說江湖上有兩個林峰,但願我沒有選錯。”雲霓小聲問林峰。


    “的確,江湖上有兩個林峰,而且他們還第一次相遇到了一起。可是真假早已分了。”林峰道。


    “我要的是姓宋的徒弟。我與宋玉倒有些淵源——這以後再詳細說明。”雲霓道。


    “師父,我真是宋玉的徒弟。”林峰此時有點激動。他把自己的從小遭遇及跟隨宋玉經曆細說了一遍。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你可能疑心我為什麽找你做我的徒弟?理由很簡單:我必須找一個正宗的習棋弟子,稟賦較高的,正值誠實有正義感的。小的方麵為自己的武林門派;大的方麵為天下濟濟蒼生。”雲霓感慨道。


    林峰若有所思,思緒萬千,想了一會兒,問雲霓:“師父,豐子楷老師說,石洞內有種金屬扣擊的聲音,很是奇妙、詭異。豐子楷師父在洞內更被莫名的引力牽引不能脫身。不知是怎麽迴事。還有……”“我知道了。飛鴻若在裏邊的話,洞裏一定兇險。你隻要在洞外潛伏。看到飛鴻出來,瞧明他走的方向就可以了。如果他不出來,你就一直等下去,直到第二天天黑。其他的事,你不用過問。切記!”雲霓打斷了林峰的問話。


    林峰突又想起什麽,道:“師父,石洞內可能巧設了天一遁甲!”


    “你怎麽知道?”雲霓迴過頭來驚奇地問道。


    “師父豐子楷說:洞內大洞套小洞,洞洞連環,極易迷路。我猜想天一遁甲是最厲害的迷魂陣法。有可能洞內人會擺設這種陣法。”林峰說道。


    “天一遁甲不是一般人能會布置的。飛鴻隻學了個大概,就東窗事發了。幸虧他沒學好。……你知道破解此陣的走法嗎?”雲霓問道。


    “不會。但今後可以學。”其實,他略懂一點。


    “天一遁甲共一千零八十局,由黃帝所創。後經周朝薑太公,黃石老人,再傳給張良。張良作了精簡而變成了現在的式樣。”雲霓說道。“此法可推演天災人禍,預知吉兇禍福。有趨吉避兇之功效。其蘊含、妙察自然變化之能力,令世人瘋狂膜拜!亙古洪荒,鬥轉星移,人生沉浮,天演地變……萬千事物的生死循環,都能以天一遁甲的造勢原理,預測他們的機製和法門。諸葛亮、劉伯溫都是此中的佼佼者。”雲霓的臉上現出崇拜的神情。“天一遁甲與太乙神數、大六壬比比肩齊名。古代又稱‘三勢’。其中以天一遁甲為最古老、最奇妙。”


    林峰道:“天一遁甲是九天玄女娘娘授予軒轅黃帝的陣法。後來黃帝用它打敗了蚩尤。”


    “是的。你說的不錯。將來你一定學好它。對付飛鴻、唿延睿那樣的人必須得用天一遁甲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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