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跟隨白大姐一路攀爬到了半山腰。山腰怪石嶙峋,洞口極為隱蔽,高約一米,周圍長滿了野竹、翠柏、藤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洞實為隱蔽之所。兩人進入洞內後豁然開朗,前行十數步,又時而狹窄、時而寬闊,長短各七十、八十步。洞內大的像宮殿,洞高超過十米,透過山岩縫隙可見陽光;窄處隻能匍匐前行,甚至要靠攀爬。愈往裏走,出現數個岔洞,一不留意就會迷失方向。洞穴完全像個迷宮,洞內有許多鍾乳石,或為鳥獸形,或為人物形,或為……眾相逼真,巧奪天工。此外還有暗河,河上有石橋。


    黃昏,林峰就坐在河上的石橋上,顯得有些疲憊。白大姐依靠洞中石柱上頑皮地看了他一眼,很高興地樣子。“你……你……餓了?我……我……們,出……出去。”她沙啞著嗓音帶著兒童般的語言問林峰。


    林峰不置可否。


    過了一會兒,她大概看出點林峰什麽,向他詭秘地笑了一下,急速轉身,……走出了洞口。林峰亦步亦趨跟隨白大姐走出了洞口。他看見她飛快地跳過長滿藤蘿的山澗那邊,消失了蹤影。林峰很是焦急,迴到了原來坐著的石橋上。大約兩盞茶的時間。洞口外,有了響聲。林峰心想:肯定是白大姐迴來了。果然,她蹣跚地走迴來,懷裏抱著些采摘的新鮮的山果,上邊還粘了很多露珠,散發出誘人的果香味。林峰高興極了,暗想:吃的東西總算有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林峰和白大姐並排躺在冰冷如鐵的石台上。起先,林峰無論如何也不肯睡,但白大姐執意要他睡。石台太涼了。難怪他不肯。可白大姐發怒了,很可怕。他被逼無奈。


    石台長約五米,寬約三米,高約二米,天然一張石床,表麵卻極為平坦。林峰難以入睡,思緒像漲潮的海水洶湧而來,這幾天的遭遇一幕幕浮現在他眼前,師父宋玉、醉天翁老師的音容笑貌映入他的腦際。他這時冷得難受,石台裏寒氣正一步一步侵入他的骨髓。林峰腦中想象著自己又已身處冰天雪地中,凜冽的十三級狂風肆虐著他,他差點哭出聲來,他本能地翻了翻被冷凍的身子。他想不明白,這隻天然石台何以如此冰冷。


    早已鼾聲如雷的白大姐也翻了翻身,握住他的手,林峰感覺到一股暖暖的熱流湧向他的四肢,頓時感覺溫暖異常。這種溫暖不像烤火般的溫暖。它是靈魂深處的一種陽光洗禮,既舒暢又安逸,有一種讓人欲仙欲死的感覺。這股氣流找定目標慢慢浸入林峰的全身的血肉、骨骼、神經。他明顯感覺他的經略陣陣發麻、發癢,似乎有千萬條蟲子在爬,他感覺到全身的血好像在沸騰。他大汗淋漓,唿吸急促。這時候白大姐緊握他的手鬆開了。


    半盞茶時間,冰冷的石頭漸漸侵蝕了林峰的熱度。他感覺渾身無比暢快的身子又慢慢地變冷了,凍得渾身直哆嗦,凍得快要發瘋。這時候白大姐柔情地握住他的手。一股更加溫暖的熱流湧向他的丹田。林峰這次熱的更厲害,全身的汗水像飄潑一樣浸透了他的衣服,他幾乎氣喘不過來了。


    白大姐又一次鬆開他的手。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身體像被掏空,有種異樣般的舒服,同時他身上的熱氣在慢慢的消退,又恢複如常……


    如是者三。


    總之,林峰這種情況一夜經曆了七次。清明的時候。他的身子骨像散了架似的,但頭腦異常清醒。難道這就是脫胎換骨?他心中感歎:這也許是修煉內功心法的第一層吧。


    第二天中午。


    陽光很明媚。微風吹拂著。山腰的景色很美麗。白雲飄飄山花盛開,芳草淒淒,幾隻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白大姐模仿蝴蝶的樣子在翩翩起舞。林峰坐在一株烏桕樹下,嘴裏嚼著一根小草的斷莖,欣賞著白大姐的舞姿。興到極致,白大姐拉了林峰一下。林峰感覺到身子似乎輕了不少,跟隨白大姐慢慢起舞。在她的拉扯下越旋越高,竟然也能在花叢中慢慢飛舞,盡管行動有些呆滯,但還是令林峰第一次體驗飛的樂趣。


    休息的時候,白大姐讓林峰坐在石頭上,用手指了指自己肚子。意思是說,她餓了。林峰也指了指自己肚子,會心笑了。白大姐喜得眉飛色舞,在原地轉著圈子,突然她伸展長臂,兩個空翻躍到十丈之外的一株大樹上。她再身形飄動,雙腳施展淩波大步,速度當真駭人,一瞬間便越過了對麵那道高聳入雲的山峰下的深深幽穀。她的白色身影消失在綠色叢林裏。一種情感蕩漾在林峰心頭,他的淚流出來了。


    一盞茶的時間,白大姐迴來了,她懷裏抱著個鼓鼓囊囊的布袋,一臉幸福,她一股腦兒將布袋裏的野果倒在林峰懷裏,……野荔枝、牛**、藤梨、地茄子、山板栗……。林峰笑了。白大姐喜得像個孩子。


    晚上。林峰和白大姐仍然睡在那塊冰冷如鐵的石頭上。他仍然經曆幾場熱與冷的考驗。他漸漸明白白大姐的苦心:“原來她是在用內功心法打通我的全身經絡。”他一陣激動。淚又流出來了。


    第三天下午。洞穴外。


    白大姐和林峰享用完采摘來的山果。白大姐打了個手勢,讓林峰伏在她的背上。林峰愉快地答應了。白大姐帶著林峰在層林裏中穿梭,不一會兒到了山下的一個小溪旁,溪水嘩嘩地流著。小溪兩岸不知名的花兒正在開放。二人在小溪邊嬉戲玩耍,怡然自得。


    一隻小海鷗浮在溪水上,一會兒撲棱幾下翅膀向上飛騰,一會兒又向下盤旋輕輕落入溪水上,它在學飛翔功夫,它不辭辛勞深深感動著小林峰。


    林峰停下來,陷入了沉思。


    他想:輕功完全不是別人杜撰出來的東西。彈跳高並不算輕功,陸地上飛簷走壁,輕功確實能做到。輕功是一種真實存在的功法,練習輕功可使體重變輕,在層林中跳躍,更能加強奔跑、跳躍、閃轉騰挪能力,並可以站立或行動於不可承重的物體之上甚至運氣提氣借用輕小物體騰起於空中。師父宋玉就能,隻是自己沒學成而已。在短時間內奔跑於水麵,苦練即可大有作為。淩波微步、淩波大步就是當代輕功的佼佼者。習練輕功要有超出常人的吃苦耐勞的精神。其中之艱難困苦,非常人所能忍。


    ……


    迴來的路上,白大姐讓林峰坐在她的背上。他不肯。她再三再四地要求,他還是不答應。他有兩條腿,小海鷗也有;小海鷗能做到,他也能做到。


    晚上。仍然是白大姐給林峰打通經脈。他明顯感覺到白大姐這幾天明顯地消瘦了。但看出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多了起來,一種慈母般的關懷,在她臉頰上蕩漾起的笑意。


    ……


    林峰躺在石鍾乳形成的石台上,一臉愜意。一縷陽光正從頭頂石壁間的空隙中直射下來,照在他臉上,暖洋洋的。耳旁不遠處淙淙的水流聲很是動人,像仙人演奏的名曲。身旁小石台上堆滿野果,散發誘人的香味。


    這已經是進入洞穴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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