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蕭姍低著頭,隨著德盛公公小步走到殿內後,恭敬地俯身跪了下,道了句:“卑職參見陛下。”


    “你便是淩天軍參軍雲姍?”


    蕭姍伏著身子,頭也沒抬,平靜地答道:“是。”


    “朕記得平定京城的動亂,你也有不小的功勞。”


    蕭姍依舊沒有抬頭,心裏微微放鬆下來,繼續答道:“卑職隻是做了應該做的事。”


    皇上滿意地“嗯”了一聲,忽的語氣一轉,直直問道:“那你為何要加害慧璿郡主?”


    蕭姍身子一顫,努力維持著穩定的語氣,“陛下明察,卑職從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定是有人故意誣陷。”


    “何人?”


    “卑職不知。”


    獨孤軒接過話來,“陛下,我自從來到上京,偶然與雲參軍相識,雲參軍的為人,我甚是了解,不可能做出此等卑賤之事。”


    夜淩晨原本還頗為猶豫,但眼下他並沒有別的辦法,一來蕭姍寧王妃的身份不可暴露,二來,沒有寧王妃這一身份,她加害慧璿郡主的嫌疑就很難洗清。所以,眼下的辦法,隻有配合獨孤軒,先將這一關挺過去,等日後,再想辦法。


    “父皇,雲姍乃是沈照藍親自選出的參軍,沈照藍看中的人,不會有差錯,不如將此案交給兒臣,兒臣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皇帝垂眸思索了片刻,終的點了點頭,道了句,“也好。”又將目光看向蕭姍,“你先起來吧,不用一直低著頭了。”


    夜淩晨不漏聲色地往她跟前挪了幾步,低聲道:“別抬頭。”


    蕭姍聽聞,忙將頭又低了一低,道了句:“陛下,卑職不敢。”


    皇上見她怕得很,一時也並未勉強,隻是揮了揮手,叫了身旁一人過來。


    “來人,先送雲參軍去禦景軒休息。”


    蕭姍心下鬆了口氣,躬身退出殿內之後,跟著前麵帶路的人一路到了禦景軒。


    剛一進門,身後便有位嬤嬤前來給她添了些茶水,朝著她笑了笑,道:“給雲姑娘請安,奴婢是宮裏的方嬤嬤,您要是有什麽吩咐,直接喚我就行。”


    蕭姍點了點頭,心裏略微差異。


    她本以為皇上是派人將她囚禁了起來,可是沒想到這禦景軒是這麽精致的一個地方,還派了專門的嬤嬤服侍她,這簡直就是主子的待遇啊。


    難不成這皇宮裏連監獄都這麽講究嗎?


    她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之後,便試著往外走了幾步,發現並沒有人攔著她,心裏越來越覺得奇怪。


    怎麽可能,這絕對不是一個囚犯的待遇!


    剛剛自己還是罪人,現在竟成了主子,再看這花園裏,芍藥花開的正盛,一叢叢簇擁在一起,彤紅的、絳紫的、米黃的、薄薄的幾片花瓣,約是兩三層,錯落有致,優雅地舒展開來。


    不對,哪會有這麽好的事,她被這突如其來的美好衝昏了頭腦不過一刻鍾,便恢複了清醒。


    她去到皇極殿之前,夜淩晨和獨孤軒,到底和皇上說了什麽?


    想到這些,這四周布置得越精致,院中的風景越好,她這心裏,就越是坐立難安。


    正百思不得其解中,忽然看到夜淩晨的身影,從遠處走了過來。


    她剛想衝出們去,忽然覺得身份不方便,這宮裏麵人多眼雜,還是老實點為好。


    於是縮迴了屋子裏,靜靜等著。


    等到夜淩晨跨進門之後,蕭姍謹慎地看了看門外,確定無人之後,才露出真實的神色。


    “晨晨~”她滿是委屈地迎了上去。


    夜淩晨走上前去抱住她,溫柔地安慰道:“事情我都已經聽說了,別害怕,不會有事的。”


    蕭姍失落地歎了口氣,“怎麽不害怕,你不知道要不是父皇的那道口諭,我現在小命都沒了。”


    夜淩晨伸出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故作埋怨道:“還不是你做什麽事都不告訴我一聲,快說,什麽時候和慧璿郡主還有太子攪和在一起了?”


    蕭姍撅了噘嘴,一麵撒嬌一麵失落道:“我若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和你說,你不得煩死我。”


    她瞄了一眼夜淩晨,見他板著個臉,身子嚇得一顫,無奈地解釋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嘛,之前那個慧璿郡主突然就找上門來,說和親她不想和親,還非認定這和親一事是我提出的,逼著讓我幫她擺脫這件事。”


    她頓了頓,喘口氣繼續道:“她一郡主,我若不答應,就想著法子戲弄我,我就隻能答應了,於是就給了她臉上起疹子還有咳嗽不止的藥。”


    蕭姍聲音弱了下去,心虛地看了一眼夜淩晨。


    果然夜淩晨臉色難看得很,“怪不得你之前一直問我選妃的事,原來慧璿郡主的病是這樣來的。後來呢?”


    蕭姍無奈地繼續講著:“後來慧璿郡主大概是喜歡上了獨孤軒,又找我說要解藥,不想裝病了,我將解藥送去之後,她就……”


    她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問道:“對了,父皇讓我來這裏,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夜淩晨自顧自坐在桌旁,漫不經心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聲音中沒有一點波瀾,淡淡說道:“和親。”


    “什麽!”蕭姍聽到後幾乎要跳起來,“讓我去和親?到底怎麽迴事?”


    夜淩晨忽的重重將茶杯砸在桌上,麵色裏多了幾分嚴肅,“我倒是還想問你呢,你和獨孤軒,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怎麽知道!”


    夜淩晨情緒激動起來,但依舊極力按捺著,“那他又是為何偏偏要娶你?他說與你早就相識,甚是了解你,你們到底幹了什麽?”


    蕭姍不可置信地看著夜淩晨,“你不是說過,你會相信我嗎?”


    夜淩晨平緩了一下心頭的逆流,語氣低了下來,“我怎會不信你,定是獨孤軒那小子對你圖謀不軌,早知如此,就應該在他來的路上一劍刺穿了他!”


    “行了,我就當你說的隻是氣話,你要是殺了獨孤軒,到時候南襄國發動進攻,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你也成了大齊的罪人了。”


    “為了你,我被千人萬人唾罵也在所不惜。”


    “行吧,那你去吧,記得把人頭給我帶迴來。”蕭姍開著玩笑笑道。


    夜淩晨握了握手中的長劍,狠狠地往桌上一砸,蕭姍歎了口氣,失落道:“行了,我開玩笑的,你把他殺了,我還是洗脫不了殺害慧璿郡主的罪名,眼下能救我的,也隻有獨孤軒了,我隻是不明白,到底是何人害了慧璿郡主,之後又嫁禍到我身上。”


    “這件事,我自會查清楚。”


    蕭姍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現在怎麽辦啊,你也不能殺了他,難不成我要真的去和親嗎?”


    “你且先答應獨孤軒,這樣我也會多些時日將事情查清,到時候我會派人佯裝成匪徒,將你劫走。”


    “這……成嗎?”


    “隻要劫走你的匪徒不被認出來就好,到時候又不是你的責任,獨孤軒也不會說什麽。”


    蕭姍點點頭,喃喃道:“沒想到你這招,還挺陰的。”


    “還有,你在攤前買的玉佩,扔了吧。”


    “行,扔了就扔了。”蕭姍從身上將玉佩掏出來,一臉決絕地扔在了一旁,又忽然覺得詫異,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麽知道這玉佩……”


    “你看看最上麵一環上係著的黑珍珠,這玉佩色澤不純,一看便是次品,而這顆珍珠,光亮圓潤,是南襄國特有的水墨珍珠,價值不菲,一看便是後來加上去的,定是獨孤軒贈與你的東西。”


    蕭姍將玉佩一把拿了迴來,她當時沒注意,這下才發現,確實多了一顆黑色的珍珠,不大,卻泛著柔和的光,甚是好看。


    等等,夜淩晨剛剛說,這珍珠價值不菲?那……怎麽能扔了呢?


    她猶豫半天,沒放手,抬頭正看到夜淩晨黑著個臉目光兇惡地盯著她,隻得妥協下來。


    “又怎麽了?這珍珠我也不要了行吧。”她歎了口氣,忍痛割愛的感覺真不好受。


    夜淩晨繃著個臉,狠狠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你竟然……”將這玉佩隨時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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