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剛剛溺水了,不是故意的。”林月寒麵不改色的說道。


    許星嶼狐疑的盯著他,搖了搖頭,“跟我來。”


    他藍色的大尾巴一擺,整個人遊了出去,魚蝦在他身側穿行,藍色的頭髮隨著海波飄搖,漂亮得不可思議。


    許星嶼遊在前麵,絲毫沒發現林月寒通紅的耳根。


    哪裏不是故意的,分明是捨不得放開。


    林月寒跟著許星嶼身後,遊了許久,兩個人才衝出海麵,上了一處冰麵。


    “我,”


    “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許星嶼泡在海裏的尾巴不自在的動了動,“你說吧。”


    林月寒呈大字躺在冰麵上,雙手枕在腦後,“我小的時候也掉進過海裏,被一條人魚救了。”


    “那條人魚長得很可愛,就是有點傻。”


    許星嶼尾巴尖在海麵下胡亂的拍打著,緊抿著唇,心裏有些不舒服,“然後呢。”


    “他臉上肉肉的,尾巴是灰色的,眼睛是淺金色的,當時看上去還是條小人魚。”


    “他救了我,但是不敢靠近人類,不知道從哪裏摘得果子,很酸,他臉上也弄得很黑乎乎的,像煤球一樣。”


    許星嶼越聽越不對勁,陰惻惻的看著他。


    林月寒眼神看著天,沒發現他的神情,“他傻乎乎的,把他的一片鱗片給了我,說以後要嫁給我。”


    “我那時候還小,什麽都不懂,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找他。”


    “原本我想他救了我的命,我找到他,護他一生不結婚也行。”


    “但是現在,”林月寒坐起來,看著許星嶼,“我有了喜歡的人魚,是應該把鱗片還給他的。”


    許星嶼冷笑,“不過是溺水親了一口你就覺得喜歡,那你親很多人,豈不是喜歡不過來了。”


    林月寒眸色很深,聲音也有些低沉,“是以為自己要死了,才猛然發現自己的心意。”


    “許星嶼,我喜歡你。”


    許星嶼想到了那時候林月寒毫不猶豫將他護在身下的動作,臉色好了些,但還是有些臭著臉,“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你死心吧。”


    “為什麽?”林月寒有些失落,但還是問道。


    許星嶼唰的一下變出雙腿,上了冰麵,大踏步的往裏走,“因為我送出去定情的鱗片要被退迴來。”


    林月寒錯愕的看著他的背影,“小煤球?”


    “閉嘴!不許叫那個蠢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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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對人魚恪守男德12


    在人魚一族裏, 暗沉的顏色不被人魚所喜,灰色,更是其中之甚。


    一條灰尾人魚的降生,註定不受人魚族喜愛, 更何況, 他的父母皆亡, 更是無人關愛。


    幸好人魚族不會放任幼崽不管, 將他養大到能夠自己捕獵, 便開始有意無意的驅逐他。


    人魚本就是習慣獨行的種族, 若是自己的孩子,養到成年也會分開, 更何況這不過是撿到的人魚幼崽,那隻成年人魚養了幼崽五年,便驅趕了他。


    五歲的人魚幼崽剛剛會捕獵,能獵得一些小型的魚, 就開始一個魚生活。


    多數時候, 以他的能力還不能頓頓都捕捉到獵物,便隻能餓著。


    餓了無人關係, 渴了無人在意,偶爾小小的人魚遇到帶著孩子的成年人魚時, 淺金色的眸子裏有著濃濃的落寞。


    那種時候, 他會抱著自己灰撲撲的尾巴,躲得遠遠的,但又會忍不住從珊瑚礁後麵探出頭,滿眼艷羨的看著依偎在父母身邊的人魚幼崽。


    對於那隻養了他五年的人魚, 小人魚是感激的, 如果不是那隻人魚, 他早就死在了深海裏。


    因為他的灰尾巴,小人魚若是遇到了其他人魚,免不了被嘲笑戲弄,但是那些人魚也會留下食物,讓他免於飢餓。


    他們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他們沒做很過分的事情,也願意給難於捕獵的小人魚留下食物,隻是不願意和小人魚做朋友,不願意和他說話。


    深海裏一片冷清,有魚蝦穿行,也有鯊魚海豚,小人魚沒有朋友,找不到人說話時,便會逮著魚蝦說話。


    有時候說著說著便會哭,抱著自己灰撲撲的魚尾,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甚至想過拔掉自己的灰色的魚鱗,一片魚鱗被拔下,血順著海流飄遠,小人魚眼眶都哭紅了,手顫抖著,疼得不敢再拔第二片。


    他也會一個人魚坐在無人的礁石上唱歌,歌聲滿是歡快,隻偶爾落寞。


    十年如一日的孤寂下,小人魚長大了些,尾巴以及灰撲撲的,臉卻很好看,肉嘟嘟的,眸子淺金似上好的琉璃。


    在一次捕食的過程中,他救了一個人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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