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特和阿曆克斯騎著馬,不多會兒就來到了恭河邊。


    非常寬廣的河麵上湧動的是一段段的波浪,前赴後繼,仿佛是湧動的海麵一樣。


    如此寬的河安妮特是第一次看到,簡直就是幾十條,不,一百條河加起來的寬度。


    河對岸太遠了,就是撐船恐怕也要至少撐上四十分鍾呢。


    安妮特和阿曆克斯沿著河邊緩緩策馬,非常愜意。


    看了一眼波浪起伏的河麵,安妮特眼睛滴溜溜一轉,對阿曆克斯:“你說這河裏————”


    “有沒有魚可以烤?”


    安妮特沒說完,阿曆克斯替她說完了下半句。


    說來說去就是吃,阿曆克斯真的懷疑,安妮特眼裏是不是所有地方和東西隻有兩種分類:能吃的,不能吃的。


    安妮特不知道阿曆克斯心中所想,隻是阿曆克斯說出了自己的後半句,她很高興:“咱們要不要下去抓兩條魚吃吃?”


    阿曆克斯看了看高高的河岸,說:“這麽高你想怎麽抓?要是想抓魚也不一定非要急在這一時,玩夠了,咱們去下麵的淺灘找威廉和曼妮,順便可以一起抓魚。”


    安妮特聽得連連點頭:“好啊好啊,吃東西人越多越熱鬧。”


    風輕雲淡,青草微風,高高的雲彩緩緩的在天上飄著,安妮特覺得自己的煩惱仿佛都飛到了高高的遠處,暫時想不起來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安妮特又緩緩的吐出來,清新的空氣在體內走了一個來迴,很舒服。


    瓶瓶從安妮特的衣服裏鑽了出來。撓了撓腦袋,好奇的四處看著。


    阿曆克斯一看就上火了,這小畜生,誰讓它鑽到安妮特衣服裏的!


    安妮特摸了摸瓶瓶的腦袋:“睡起來了,咱們去兜兜風去!”


    安妮特甩了幾下韁繩,在河邊飛快的奔跑起來,感受著風刮過耳邊。感受著風景不斷的向身後奔跑。安妮特的心也飛了起來。


    阿曆克斯在後麵跟著安妮特一起跑,看安妮特臉上帶著笑容,自己也笑了起來。


    兩人沿著河邊走。不知不覺的策馬到了淺灘,遇到了威廉和曼妮。


    看到了被染紅的大片河水和亂七八糟堆積在淺灘上的血鱷屍體,安妮特長大了嘴巴。


    阿曆克斯瞪大眼問:“你們這是怎麽區分誰打了幾隻的?這堆的亂七八糟的,怎麽數啊?”


    血鱷已經被殺的暫時退迴了河水裏。沒有迴來的跡象。


    威廉和曼妮都已經將自己的兵刃擦拭幹淨,靜靜的站在地上。誰也不說話。


    安妮特和阿曆克斯的問題都沒有得到迴應。


    安妮特忽然覺得這大概就是執念,大概高手在比試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不喜歡被人打擾。


    安妮特也沒說話,拉著阿曆克斯。指了指前方的淺灘,然後笑容滿麵的做了一個抓魚的動作。


    阿曆克斯的眉毛動了動,這倆人在這裏大開殺戒。這附近殺氣這麽足,哪裏有魚不要命的敢遊過來啊。


    不過走遠點也許還是能釣到的。現在氣勢這麽足,看來不到時間是不準備收手了。


    阿曆克斯點了點頭,和安妮特一起策馬靜靜的向前麵的淺灘走去。


    阿曆克斯迴頭看了倆人一眼,心想兩個人也真是夠固執的,這裏沒有獵物了不能換個地方麽,非得在這裏等,依他看恐怕今天都沒有血鱷敢來了。


    安妮特和阿曆克斯走遠了。


    過了十幾分鍾,曼妮出聲:“時間到了,二十九比三十一,我輸了。”


    曼妮可是邊殺邊數,而且還給威廉數著,威廉自然也是一樣。


    威廉沒迴話,將劍收迴劍鞘裏。


    曼妮也將彎刀收迴了刀鞘,收好之後,淡笑道:“你藏拙。”


    威廉揚了揚眉眼,道:“你未嚐沒有。”


    曼妮微微一笑:“你果然沒有使出全力,真想看看你用盡全力是什麽樣子的。”


    威廉平淡的說:“不到需要的時候,無需使用全力,你又何嚐不是。”


    和威廉的氣不一樣,曼妮的異能如果使用過多,恢複起來可是相當慢的。


    威廉就不一樣了,這裏是野外,威廉隻要想,可以源源不斷的使用氣,在這方麵優勢就大大的多於曼妮。


    曼妮問:“你是為了和我公平比試嗎?”


    威廉淡淡一笑,說:“我們的本事不同,何為公平?”


    按說威廉沒有使詐,沒有偷襲,沒有做任何的小動作,就應該是公平。


    可是威廉和曼妮的區別在於兩人的力量源泉不一樣,曼妮自己有擔負的東西,不可能使出全力,威廉自然也有一絲勝之不武。


    不過威廉並沒有覺得有一絲愧意,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麽絕對公平之說,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


    曼妮看向威廉的目光帶著一絲欽佩和火熱:‘若是能和你一樣,可以暢快的揮灑自如,人生必定會痛快不少。”


    威廉淡淡的說:“沒有人的人生是暢快淋漓的。”


    曼妮揚起開朗的笑容:“那是因為你的心已經拒絕了。”


    “按照你的說法,弱者就永遠是痛苦的,強者就永遠是開心的。又或者,大家都是痛苦的。”


    “可是,弱者不見得過的就不如強者。”


    “我聽喬西說過,他長大成人的過程並不快樂。”


    “按說,他的出身那麽好,從小錦衣玉食,吃住生活環境還有伺候的下人等等全部都遠遠高於我們恭河部落,他應該是幸福的。”


    “可是他的這份幸福沒有一個真心的人和他一起分享。”


    “生父對自己一點情分都沒有,說丟棄就丟棄,生母不得見,也不知道在哪裏,兄弟姐妹幾乎沒有接觸。也不允許接觸,來往的同齡人也沒有真心相交的朋友。”


    “他這樣一個被千千萬萬人羨慕嫉妒的身份,他卻寧願沒有這樣奢華的前十八年。”


    “童年,少年,人生最燦爛最珍貴的十八年他過的一點都不快樂。”


    “我們恭河部落在拉喀爾來說是大部落,人數眾多,勢力強。據點硬。可是我們是付出了多少人的生命去守護這份安寧?”


    “我們很多年輕的戰士活不到三十歲,可是他們是快樂的,滿足的。”


    “小的時候。可以跟著兄弟姐妹一起去放牛羊,晚上一起坐在草地上看著太陽落山,迴家能跟父母撒嬌,有人真正的心疼。”


    “他們吃的住的。連喬西在洛蘭的一百分之一都比不上,可是他們卻比喬西暢快百倍。”


    “如你所說。這世上每個人都是辛苦的,疲憊的,但是快不快樂,不是掌握在別人手裏。而是自己手裏。”


    曼妮看著威廉的眼睛亮亮的,威廉動了動嘴,抿著唇轉身牽上馬道:“去找安妮特他們吧。晚上我們等著你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曼妮笑著也牽上了馬,說:“我必定不負眾望。”


    兩人也不騎。就這麽牽著馬在水邊走著,扔下了成堆的血鱷屍體。


    有個人陪你說話,你會心情很好,但是有時候有個人陪著你靜靜的,心情也會很好,那份安逸的寧靜讓人有些沉醉。


    曼妮和威廉走了大半個小時,遠遠就聽到了安妮特和阿曆克斯的叫喊聲。


    走近了,看到兩人都擼起袖子在河水裏抓魚。


    這次安妮特突發奇想,不用任何工具,想空手抓一次試試。


    河邊的水很淺,自然都不是什麽大魚,可是魚的身上刺溜的滑,安妮特雖然能摸著魚身子可是總是讓魚又蹦迴水裏。


    阿曆克斯覺得安妮特是故意的,看那丫頭明亮亮的高興眼神,分明是在玩耍,哪裏是真正想吃。


    一個氣使連魚都抓不住,糊弄誰呢,這麽大了還玩這麽幼稚的遊戲,真是夠了。


    阿曆克斯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自己無意中也和安妮特一起玩起了這個幼稚的遊戲。


    抓了魚故意放跑,不讓遊遠了再放迴近一點的水裏,然後再抓起來。


    安妮特和阿曆克斯還互相對著扔魚,不知不覺間,兩個人臉上都是滿滿的笑容。


    曼妮和威廉走到兩人身後三十多米的地方看著,覺得很有趣,自己的心情也跟著安妮特兩人好了不少。


    曼妮覺得安妮特這個玩法簡直就好像貓抓了耗子放走再抓一樣,根本就是耍魚玩兒呢,魚兒這會兒子一定已經氣死了。


    安妮特玩的非常開心,興致越來越高,抓著抓著忽然安靜的水麵裏衝出來一隻龐然大物,竟然是一隻體型特別巨大的血鱷。


    曼妮麵色一變。


    居然會碰上這種變異的血鱷,它的速度和力量以及兇猛程度都比普通血鱷要大上三四倍。


    他們剛才比試的時候宰殺了那麽多血鱷,血液順著河水散去都沒有吸引到巨型血鱷,居然在這裏出現了。


    曼妮的麵色有著一瞬的焦急,目光明顯的出現了動搖,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傾,胳膊卻被威廉拉住了。


    時間太短暫,曼妮來不及做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血鱷衝著安妮特張開血盆大口咬去。


    安妮特仿佛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動物沒什麽興趣,也不驚奇,覺得不如抓魚好玩。


    安妮特略一側身,輕輕拽著血鱷的一隻爪子飛快的轉了一個圈再運氣略一用力,巨大的血鱷像飛鏢一樣“嗖”的一聲向曼妮和威廉身後的空中遠遠的飛了過去。


    曼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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