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瀟灑的心口暮然如被利劍刺穿一般的疼痛起來,這中痛覺出現的莫名,她也不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隻是心中默念清心訣。


    古風沒有察覺瀟灑異樣,心思被另一件事情牽引了,有些憤然的道:“依我看那商無情比聞人恨可好多了,聞人恨身為你的師兄卻如此對你,他哪裏當得起你的師兄?”


    瀟灑輕輕咬了咬嘴唇,讓蒼白的唇上恢複點血色,淺笑倩兮的道:“古風你是不是吃聞人恨的醋了?別氣別氣,在我心裏你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師兄。”


    她果斷將聞人恨給拋了,與聞人恨當師兄妹多年,除了在時空塔內閉關的那十年,他們還想一對正常的師兄妹外,剩下的時候隻有疏離與冷漠,連陌生人都不如。


    也幸好自己已然是一個心智成熟堅定的成年人了,若是自己童年的時候遇見的不是師傅這樣的老頑童而是聞人恨,那她大概要在冷暴力裏麵長大,長大後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人她不敢想象。


    古風不吃醋了,聽她這誇讚的話反倒心虛愧疚,他並不是她說的好師兄,反倒是她在這碧海修真界所受到的苦,大部分都有他的手筆在裏麵,好師兄這個稱謂他不配。


    將古風的反應收入眼底,她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急切的道:“那後來呢?我怎麽會出現在海裏麵?還有那個魔龍他怎麽樣了?還有商無情,他怎麽樣了?”


    她並沒有遲鈍到家,商無情對她的心意她是明白幾分的,聽見古風說商無情為了她不惜與天下人為敵,她心中除了震撼感動以外更多的是擔心。


    他生在萬年世家的商家是商家的嫡子,生來便是代表了正道,又有雷靈根這樣代表了注定飛升成仙的靈根,梳理成章的拜入雲天宗雷峰峰主門下,不負眾望的修為一日千裏,成為碧海界的天之驕子,水到渠成一般的會到家族接手家族事物。


    這樣光芒萬丈被人膜拜的外表下誰知道他的苦,天道給了他注定不凡的雷靈根,卻也同時給了他與之相克的天魔骨,他是天生便要成魔的人,時間隻是早早晚晚的區別,他一天還用著正道的身份,身體就一天要承受靈力相衝的痛苦。


    他未來已然可以窺見了,如今有多麽光芒萬丈將來就會從天堂跌入地獄,跌進萬劫不複的深淵,比之葉星雲還要悲慘,至少葉星雲的家族已經死絕了,可是他的家族沒有,他的家族是正道的衛道士,將來不過是至親反目骨肉相殘。


    “後來的事情······聽說你被聞人恨刺傷以後跌入懸崖落入海裏了,那些人以為你被海中盤旋的海獸吃了。至於那魔龍的事情我不泰清楚,大約是死了吧。那麽多人圍攻他,他又被困在潯獄底燭龍困陣中十幾萬年,受了十幾萬年的折磨,實力大減,不死也是重傷。”


    他講到死字的時候帶著濃濃的恨意,後麵的話也不那麽客氣,像是恨不得伯炎死掉一樣,許是察覺到他的語氣有些不妥,後麵話又收了迴來。


    瀟灑早從伯炎那裏知道了古風與伯炎的恩怨情仇,也明白他的恨意從哪裏出來的,換做是自己隻怕才不管什麽師妹不師妹,早衝過去將伯焱打的魂飛魄散了。


    不過與伯炎相處這樣久了,她也明白一點伯炎的性格,他沒有什麽是非觀念隻崇尚實力,但是他其實也不是什麽有壞心的人,心思單純的很。


    古風一族還有他姐姐的悲劇,隻能說是命運的緣故,也是兩家世代血仇的悲劇的延續。


    解不開,斬不斷,世代糾纏。


    伯炎到底如何了,古風的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她卻隱約感覺到伯炎並沒有死。


    “至於商無情······他的事情······聽說他當時為了救你走火入魔,殺了很多正道精英包括很多十大宗門的核心弟子,其中也不乏世家子弟,他入魔殺人是眾人有目共睹的事實······而且他見你受傷跌入玄冥海,曾揚言要殺盡天下正道人士為你報仇後來他雖然脫力昏過去,被聞人恨力排眾議帶走了,隻怕雲天宗與商家不一定能保的了他。”


    古風說到這裏突然歪樓了,像是想起了什麽,饒有興趣的仔細打量著瀟灑“瀟灑我聽見外麵的人都在議論,說你一定長的傾國傾城妖媚惑人,不然怎麽連商家少主肯為你入魔,還不惜為你要殺盡正道人士,肯定是被你的美貌迷惑了。


    還有人說雲天宗的聞人恨也被你迷惑住了,要不然殺師之仇不共戴天,他一開始居然不殺了你為師傅報仇,隻是罰你在雲天宗無極洞麵壁兩千年,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不過幸虧聞人恨比商無情多了點理智,最後還是將你一劍穿心,不然隻怕他也毀了。”


    瀟灑臉上的雲淡風輕維持不下去了,忍不住黑了臉,恨恨的瞪了古風一眼“古風,看夠了嗎?你怎麽這麽心大,我在碧海界曆練的心智再強,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就一定要這麽狠,往我心上戳刀子?”


    古風收起了臉上的玩笑表情認真的道:“瀟灑,我跟你說這些而不是瞞著你,就是不想斷了你對那聞人恨的念想,聞人恨在方丈島是如何對你的,你可以自己去打聽,我沒有騙你一個字。”


    “你將心思放在他身上最後受傷害的隻是你。你知道嗎,他已經將你逐出師門了,並且將你從雲天宗除名了,你已經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了,就算有關係那也隻是仇人關係。”


    “這話你聽誰說的?”


    她心口的傷又痛起來了,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她是繼葉星雲之後第二個被逐出師門從宗門除名的人,可笑的是葉星雲是她的滅門仇人,她最終落得跟仇人一個下場。


    不,她比仇人更悲劇,葉星雲還有魔族願意收留他,而她,魔族若是知道她的下落隻怕第一個趕過來要了她的命。


    古風心中不忍口中卻說出更殘忍的話來“這件事,你的好師兄聞人恨已然昭告碧海修真界了,不用聽誰說,整個碧海修真界就連魔族都沒有不知道的。”


    她心亂如麻,她早就遇見到了今天的結果,在古墓之中她不願意迴雲天宗,便是想避開這一切,她隱約明白她是一切麻煩的源頭,她走到哪裏麻煩便被帶到哪裏,沒想到無論她怎麽避都避不開這個結果。


    “師兄,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她從來都是直唿古風的名字,隻有有事相求或是獻殷勤的時候才喊他師兄,他是第一次聽見他喊他師兄喊的如此冷漠疏離,心中微疼,卻沒有立場計較什麽。


    他心中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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