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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此次奇襲,根據地敵工部動用了隱藏最深的內線,以及幾個地下人員,挾持了皇協軍小隊長。


    這對襲擊成功是至關重要的,攻堅到底還是八路軍的弱勢,能夠詐開城門,不僅減少了大量的傷亡,突然的攻擊也讓城內的敵人暫時陷入混亂,並讓敵人可能的反擊無法奏效。


    持續不斷的爆炸聲迴蕩在縣城上空,熾白的強光照亮了橫空的烏雲,巨大的氣浪掃過大街小巷,房塵迸落,門窗搖撼,大地都在連連抖動。


    鬼子指揮所內,已經是一片忙亂。突如其來的進攻,使鬼子司令加藤措手不及。當電話鈴聲響個不停,接連接到各處報告的時候,都禁不住有點手忙腳亂了。


    “八路軍何時擁有了攻打縣城的實力?”駐軍司令加藤站在電話機旁,手一抖,話筒滑落在桌上,轉頭象是特務隊長鬆本,又象是喃喃自語。


    “不可能,在支那軍隊中,他們雖然戰力強悍,狡猾異常,但絕沒有攻打堅城的能力,也絕不會進行冒險的嚐試。”鬆本先是斷然否認,隨後又若有所思的說道:“除非……”


    “除非什麽?”加藤瞪大眼睛問道,心裏浮現出不祥的預感。


    “除非他們有辦法取得城門的控製權。”鬆本說出了這番話,心裏也覺得異常恐懼,起身大步走出屋子,聽了聽四處的槍炮聲,臉色大變,匆匆而迴。


    “怎麽樣?你得出了什麽判斷。”加藤見鬆本臉色惶急,連忙追問道。


    “從槍聲判斷,南門應該已經失守,敵人正在由那個方向步步逼近。”鬆本焦急的說道:“那裏是皇協軍負責守衛,支那人不可靠,他們出賣了我們。請閣下馬上下令,讓城內的皇軍反擊,另外還要向外圍各據點聯絡,要他們馬上增援。”


    啊?加藤愣了一下,馬上操起電話開始下達命令,但這時,已經有很多地方的部隊聯絡不上了。


    主攻團在本地遊擊隊員和地下人員的引導下,翻牆頭、過小巷,小股多路,四處開火,造成了敵人的極大混亂。


    而且,他們發揮優勢,機動靈活,象魚一樣鑽來鑽去,放開手腳與敵人周旋。


    道道垣牆噴吐著火舌,條條街巷閃耀著爆炸的亮光,座座院落迴蕩著廝拚的喊殺聲。


    突擊小組負責襲擾,主攻團的其他部隊則穩步向前推進,一條街,一條巷的爭奪,逐步壓縮著敵人的空間。


    敵人的布署是依據城牆防守,城內並沒有什麽堅固的碉堡,主要街口用沙袋壘起的工事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


    所以,一旦堡壘被攻破,突然變化的情況使敵人的思想轉不過彎來,臨時布署又一時跟不上,一切章法全都亂了。


    鬆本和加藤慌亂之下又犯了錯誤,就類似於蘇聯遭到德國突然攻擊之後的反應。


    在戰爭開始階段的特點,蘇聯指揮部作了錯誤的估計。


    當時提出,在國家邊界上依靠野戰工事頑強防禦,不準敵人侵人俄國領土,保證動員時間,然後以強大的反突擊打退敵人的進攻,把戰爭轉移到敵人的領土上去。


    這樣的作戰命令根本沒有考慮戰略防禦作戰問題,排除了大量敵人突破到腹地的可能性。


    鳴大林甚至把縱深防禦看作是退卻,而不斷的給前線部隊下令反擊,反擊,再反擊。


    這就導致兵團依次交戰,並使敵人獲得了把兵團各個擊破的機會。


    鬆本和加藤沒有預測到八路軍突然打擊的性質,更沒有想到八路軍能悄然集中如此大的力量,並以強大密集群投入戰鬥。


    他們隻是焦心於要將衝進城內的八路軍趕出去,卻沒想到接到命令的各日本軍隊的反擊不是集中全力,而是批次投入。


    更何況八路軍以小隊在城內穿插行動,也牽製了很多的敵人兵力。棄門不守沒接到命令,堅守不動又麵臨著腹背受敵的危險。


    縣城在炮火中顫抖,經受著血與火的洗禮,見證著侵略者覆亡的下場。


    大約一個小隊的“皇軍”士兵,在隊長扭曲著臉、大聲咆哮的指揮下,向八路軍猛烈反撲,他們瘋狂的嚎叫著“天皇陛下萬歲”等口號,甚至絲毫不顧機槍的猛烈掃射!


    八路軍士兵依仗著人數優勢,用機關槍、步槍、短槍、手榴彈,頑強的阻擋著敵人的反撲。


    街口前沿成了一個死亡地帶,敵我屍體互相枕藉,滿地是殘缺的兵刃、斑斑的血跡,四周是尖厲的唿號,壓抑的呻吟,慘烈的戰鬥步步推向高潮。


    又有一隊皇協軍在幾個日本軍官的指揮下趕來助戰,他們一邊命令集中火力壓製我軍,一邊驅使皇協軍猛衝上來,企圖突破右側,壓製左側,促使我軍的防守解體。


    槍聲大作,一個排的八路軍趕來增援,迅猛的掩襲上來,一陣射擊過後,乘勢猛撲上去,把皇協軍攪了個七零八落,逼迫他們展開白刃格鬥。


    戰鬥意誌薄弱的皇協軍被打得措手不及,嘩然大亂,驚唿著連連後退。


    “弟兄們,我是梁隊長。”皇協軍中隊長在陣後嘶聲喊叫道:“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我命令大家反正,殺一個鬼子賞二十塊大洋,不要給鬼子賣命了。”


    “八路軍好幾千人已經進了城,弟兄們不要抵抗了。”另一個皇協軍俘虜接著喊道。


    ………………


    漸漸的,那些被驅趕的皇協軍漸漸地不聽話了,他們或者趴在地上裝死、或者不懷好意的盯著身邊的“皇軍”士兵、膽大的也有反身與“皇軍”士兵扭打在一起的。


    見到敵人的隊形已經混亂,八路軍再次吹響了衝鋒號,衝擊部隊再次向敵人的隊形猛烈衝擊。


    鬼子指揮官揮舞著戰刀,以聲嘶力竭的喊叫和咒罵來穩定隊伍。


    突然,從背後又潑射過來密集的火力,幾個士兵應聲倒地,他也險些被擊中。


    迴頭望去,側後一條巷口閃動著十幾個身影,依托房舍邊向這邊射擊,邊打著聯絡手勢。


    看樣子,又是一支八路軍前來增援的小分隊。顯然,八路軍展開了包抄行動,他們落進包圍圈了。


    其實,他估計錯了,這不是什麽增援部隊,而是一個突擊小組聽到槍聲,趕來湊熱鬧,在背後捅了日本人一刀。


    突擊小隊的四處襲擾弄得敵人疑神疑鬼,迫使本已動搖的日本軍官斷然下了決心,率領殘部退守,打算等援兵到來再發動反擊。


    趁著敵人撤退,八路軍又狠狠截殺了一陣,街口一帶又遺棄下一批敵人的屍體。


    前後三次擊退敵人的反擊,遠道而來的部隊也已經顯得疲憊,馬上抓緊時間迅速處理善後事宜,裹傷收屍,整頓組織,部署防務,準備繼續向縱深進攻。


    仗打到這個時候,八路軍越來越明顯的占據了優勢,不僅在人數上,而且在組織上、火力上都超過了敵人。


    皇協軍在梁隊長和手下的喊話感召下,已經軍心渙散,兵無鬥誌。


    日軍陷於巷戰,再無野戰時的威風。八路軍已經牢牢占據了一大片城區,勝利的天平已經向八路軍傾斜過來。


    鄭團長和幾個參謀商議了一下,準備克服疲勞采取更猛烈的攻勢,組織幾路精悍的武裝打擊敵人的薄弱部位,一舉奠定勝局。


    於是,佯攻部隊的聲勢減小了下來,一個熟悉地形,精於巷戰的尖刀連抽調了出來,準備直插鬼子的心髒——指揮部。


    城內戰況不明,對策無從決斷,加藤和鬆本等鬼子軍官默然相向,氣氛是如些的緊張壓抑。


    到現在,加藤和鬆本都不認為縣城會丟掉。這個錯誤而執著的堅持,最後將葬送他們唯一的希望。


    說得難聽一些,他們在這裏是坐以待斃,聽憑八路軍的絞索越收越緊。但他們內心的驕傲,卻使他們對此沒有覺察。


    從不吸煙的加藤伸手向一個鬼子參謀要了根香煙,卻擺手拒絕了他的點火,將煙卷放在鼻子下,用力的嗅著,半晌笑了笑,顯然意在衝淡一下沉悶的氣氛,但卻使人感覺到了隱藏其中的苦味。


    他輕輕拍了拍前額,說道:“八路軍的攻勢雖然突然而猛烈,但我認為憑著皇軍的堅韌,必然會將他們反擊出去。就算反擊失利,等到天亮,城外各據點的援軍也該趕到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說不定這次反倒能夠重創八路軍這個老對手,讓他們一蹶不振。”


    鬆本有點被打動了,眨巴了一陣眼睛,說道:“從目前的形勢來看,局部的應變措施已經無法從根本上扭轉全局,必須等待外部條件的變化。我們要拖住攻城的敵人,以空間來贏得時間。作戰如同弈棋,往往以險取勝。得失成敗又常常取決於指揮的正確或錯誤,而不在一時的實力強弱和兵力多寡。我看必要的時候可以放棄對城門的堅守,保存兵力,以圖長遠。”


    “鬆本君,我很讚成您的意見,但現在放棄城門有些為時過早,我們……”


    加藤的話音未落,驀地在前院響起了幾聲手榴彈的爆炸,隨著是一陣爆豆似的槍聲,夾雜著一片慌亂的驚唿。


    一個衛兵倉皇的奔過來,邊跑邊喊:“敵人打進來啦!”


    就象一聲霹雷打在頭頂上,在場的人全愣住了,還是加藤冷靜些,第一個作出了反應,喝道:“不要驚慌,沉著些,這是小股武裝乘隙偷襲,組織衛隊把他反擊出去。”


    還真讓加藤說對了,來到這裏的就是一個突擊小組十幾個人,他們穿插在敵群中間,執行著機動作戰的任務。


    先是襲擊了一股正在跑步增援前線的敵人,而後迅速擺脫了敵人的牽製,迂迴到了敵人的指揮部附近。


    敵人的指揮部周圍遍布崗哨,軍官進進出出,房頂架著天線,任誰都能判斷出這是敵人的重要部門。


    突擊小組插進一條僻靜的小巷,翻過幾道院牆,鑿通幾堵牆壁,躲開了敵人的警戒,隱蔽的從側麵接近了這座宅院,突然出現在敵人麵前,以猛烈的火力將毫無防備的敵人大量殺傷。


    久經戰陣的加藤,曾經深入到槍林彈雨的戰線前沿,領略過各種險情,唯獨被敵人打進指揮部來的滋味還是第一次品嚐。從外麵射來的子彈穿窗而入,紛紛打在牆上,滿屋塵灰飛揚,嗆得他連聲咳嗽。


    鬆本趴在地上急忙打著電話,命令就近的部隊迅速趕來增援,然後伏在門邊向外張望。


    激烈的互射在持續著,突擊小組的火力異常猛烈,日軍衛隊所處地形不利,雖然頑強抗擊,但傷亡還在不斷的增加。


    外麵響起了密集的槍聲,一隊鬼子趕來增援,與突擊小組接火,鬼子衛隊也趁勢發起了反擊。


    幾顆手榴彈從窗口射了進來,在屋子裏轟然爆炸,爆炸聲一個接著一個,硝煙彌漫,塵土飛揚。


    硝煙徐散,槍聲漸漸停歇下來,突擊小組在煙塵的掩護下,又順原路轉移了。


    屋內的鬼子死傷慘重,鬆本的腦袋被彈片削掉了一半,鮮血和腦漿流了一地,淒慘的趴在地上。


    加藤的肩膀被擊傷,前額削去了一片皮肉,傷勢不算很重。他看著倒在身旁的參謀和衛兵,心頭止不住一陣酸楚,湧出了一串熱淚。


    接著,兩個鬼子差不多腳跟腳趕來,向加藤匯報著現下的戰況:悅海酒樓一線失守,皇軍損失慘重,八路軍攻勢更猛。


    固守待變,還是突圍?加藤緊皺著眉頭,隻是一瞬間便把突圍的念頭甩開。


    丟失縣城,即便逃出性命,也會被送上軍事法庭,這是作為一個武士絕對不能忍受的恥辱。


    嚴重的局勢已不容許再有什麽猶豫,繼續現在的態勢,隻能讓八路軍各個擊破。


    加藤斷然下了決心,充血的眼睛盯著參謀說道:“給各處守軍下令,放棄防守,全部向中心兵營集結,指揮部也馬上轉移。”


    ……………


    城內的敵人奉令放棄各處的防守,龜縮進工事堅固的中心兵營。


    八路軍的兵力已經全部入城,並把中心兵營圍住。同時,八路軍封閉城門,向城外據點趕來增援的敵軍展開戰鬥。


    由於城外據點的敵人並不是很多,又是分批而來,接連被擊退擊敗。


    至此,縣城內的敵人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困獸猶鬥;城外的敵人想衝進來,也是不太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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