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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嘩的水聲吸引著皇協軍,但他們依舊是謹慎的腳步,唯恐踏進死亡的陷阱。


    長繩猛地拉動,隨著幾聲轟隆巨響,進入雷區的皇協軍們,瞬間被爆炸的黑煙包圍。


    機關槍、排子槍象刮風一樣射向敵人,鬼子哇哇叫著,還擊著。


    三麵都是槍聲,亂跑亂竄的敵人又碰響了道邊、枯草、雪堆的地雷,爆炸聲不時響起。


    鬼子人數不多,被搞得暈頭轉向,不敢戀戰,帶著傷員撤退了。


    鬼子一撤,皇協軍也顧不上同伴,轉身連滾帶爬地驚叫著逃跑。身後槍聲不停,嚇得敵人連頭都不敢迴,撒丫子跑得飛快。


    硝煙被風吹散,地雷爆炸的區域裏鮮血淋漓,哀叫不斷。


    “俺的腳,俺的腳被炸壞了。”


    “疼啊,胳膊動不了了。”


    “俺的眼睛,娘啊,俺瞎了。”


    ………


    “衝啊!”劉彪被興奮激動的心情所鼓舞,瞪著大眼睛,揮著手槍大吼著率先跳了起來。


    “衝啊,殺啊!”戰士們吼叫著從隱蔽處跳了出來,端著槍向敵人撲去。


    能跑的都跑了,受傷不死的也失去了抵抗能力,更確切的是喪失了抵抗的意誌。


    突然的襲擊,心理的震撼,對於皇協軍來說是致命的。


    而主力部隊的戰鬥素質,衝鋒的威勢,也確實不是遊擊隊所能比的。


    等到據點內的敵人出動大隊前來搶水,留給他們的隻是倒斃的屍體。當然,水是運走了,可又碰響了兩顆地雷,付出了幾個人的傷亡。


    為了打水,竟然付出這麽大的損失,這對敵人來說,是無論如何不能長久支撐的。


    而運輸車隊也損失很大,兩輛汽車損毀,十餘個鬼子被打死打傷。支那神槍手又出現在公路附近,狙殺了押車帶隊的小隊長。


    如果說敵人的據點是伸出來的一隻利爪,鋒利且有力,但連結利爪的手臂卻顯得瘦弱。


    對,就是這條簡易公路,變得越來越不安全。


    而在據點內駐守的兵力,現在不僅不能主動出擊,更有被圍困起來的危險,根本起不到原來設想的作用。


    主力營又派出了一個連前來助戰,對據點的壓迫、公路的封鎖更有威力。


    麵對著神槍手的不斷殺傷,地雷的防不勝防,鬼子終於要放棄祖旺,收兵迴撤了。


    ……………


    星月如鉤,晚上的寒意重重襲來。


    “呯!呯!”槍聲突然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夜裏分外刺耳。


    據點立刻緊張起來,探照燈快速地移動,尋找著襲擊者,人影也晃動起來。


    折騰了好半天,終於安靜下來,敵人連打槍人的影子都沒看見,莫名其妙地收兵迴去睡覺。


    好夢不長久,或許敵人剛剛睡著,轟隆隆的爆炸聲又響了起來,響動升級了,這迴該是真的了吧?


    起來,拿槍,瞭望,警戒,奔跑,開槍,又是好一陣忙活,照例是毫無收獲。


    好嘛,就象要定時招唿敵人起來噓噓一樣,這一夜可把敵人折騰得夠嗆。


    鑼鼓齊鳴,鐵桶裏放鞭炮,呐喊衝鋒,花樣不少。


    可敵人是隻見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可要無視騷擾、放心睡覺吧。一來怕真的有人來偷襲;二來也得神經堅強,或者吃了安眠藥,對外界聲響聽而不聞。


    不過,這也是最後需要的忍耐了。


    接到上麵決定撤退的命令,鬼子中隊長沒有憤怒和不甘,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煎熬終於要結束了。


    但矢村卻是另外的表現,他額上的青筋在迸現,手在顫抖,憤怒的眼神在閃爍,已經怒氣勃發,不可抑製。


    “夠了,八嘎牙魯,該死的混蛋……”杯子被摔碎,矢村在地上急躁地來迴走著,踩得玻璃渣咯吱作響,狂吼亂罵著。


    可惜,島國那貧乏的詞匯實在有限,連罵人也隻是翻來覆去的那麽幾句,實在乏善可陳,哪比得上迴信中花樣翻新的羞辱語言。


    惡狠狠的眼神投注在了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送信人身上,矢村迫切地想找到一個渲泄的辦法,這個看起來可惡又懦弱的支那人,不正是一個很好的對象嗎?


    “拖出去,死啦死啦的。”矢村很想親手砍了這個家夥的腦袋,讓噴濺的鮮血緩解自己的憤怒,但信中所說的話又讓他覺得沾上這種人的血,委實有損於自己的身份和尊嚴。


    “太君,太君,饒命,饒命啊!”送信的漢奸被拖著向外走,鼻涕眼淚一齊向外流,哀叫著求饒。


    矢村已經懶得再看這個軟骨頭,背對著身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兩個鬼子兵快點把人拖出去。


    “等等,等等。”送信人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突然掙脫了鬼子兵,死死抓住門框,任憑踢打喝罵也不鬆手,嘶聲叫道:“太君,太君,我有情報,我有情報,我知道那個神槍手是誰?”


    “那尼?”矢村聽得不是很清楚,疑惑地轉向了翻譯官,等到翻譯官重複了一遍過後,才緩緩轉過身來,揮了揮手,兩個鬼子兵這才停止了對送信人的毆打。


    “太君問你呢,那個支那神槍手是誰?快說。”翻譯官有些厭惡地看著鼻口流血的送信人。


    “是這樣,這樣的。”送信人委頓在地,吭吭哧哧地說道:“我被關在小屋裏的時候,聽著外麵的守衛在聊天。他們提到了一個名字,叫,叫打沒。”


    “大煤,打沒?”翻譯不是很確定,繼續詢問。


    “應該是叫打沒。”送信人心虛地看了下翻譯官,不知道光憑一個似是而非的名字,能不能救自己的小命。


    矢村聽完翻譯,有些迷惑地眨著眼睛,問道:“這是名字?知道了有什麽用?”


    送信人的眼珠骨碌碌轉著,花言巧語地說道:“這個,我想知道名字也是個收獲,多派人偵察打探,就比以前瞎打聽強多了。”


    矢村摸著下巴想了想,陰沉著臉看著送信人,問道:“那就由你去偵察打探,完不成任務,死啦死啦的。”


    “是,是。太君放心,我一定把這個家夥的底細打探出來。”送信人賭咒發誓,希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先混過現在的危險再說。


    矢村又沉思了片刻,擺了擺手,說道:“把他帶下去。”


    “謝太君,謝太君饒命。”送信人涕淚橫流,連連磕頭……


    矢村坐了下來,輕撫著額頭,思索著如何能與對手一決勝負。既是勝負,也是生死,他倒不把自己的命當迴事兒。


    隻不過,從他的分析判斷來看,在射擊技術上,對手很強,甚至比他還要強。


    如果對手真的答應生死對決,自己就有信心、有把握擊殺這個手上沾滿帝國勇士鮮血的家夥嗎?


    或許,可以借助武器的差距,才能達到目的。矢村想到了一個辦法,目光閃爍著,決定找長官去試試。


    ………………


    黃昏伸出雙手,悄然拉上了灰黑色的天幕,蒼白的月亮悄悄出現,向大地灑下淡淡的光暉。


    祖旺據點的敵人一退迴去,陰霾便仿佛從人們的心上吹去,連天氣似乎也變得令人舒爽。


    對本區的幹部、戰士,以及群眾來說,這是一次重大的勝利。頂在胸口上的據點被擠走了,形勢一下子變得寬鬆起來。


    雖然敵人還是會發動掃蕩,但祖旺據點的收複,使預警時間大大增加,也打斷了敵人伸向根據地的惡爪。


    可這還是不夠的,至少區委會覺得還要再加一層保險,那就是破路。克服天寒地凍的困難,把敵占區通往祖旺的公路徹底破壞,使敵人的機動優勢無處施展。


    三天的時間過去了,在看似平常的氣氛中,各項準備工作已經就緒。


    全區的村莊共動員了六百多群眾,在黃昏時已經集結於幾個地點,在各村民兵的保護下準備行動。


    夜,挾著寒風,吹過嘩嘩作響的樹林枯葉,也吹過無數渾身發熱而麵容嚴峻的臉龐。


    一聲令下,人們開始行動起來。


    主力部隊早已先行開拔,進入了指定的位置,堵住了敵人可能的出動。


    現在走在前麵和周圍的是各村的民兵和地方幹部,後麵是背著钁頭鐵鍬的老百姓,全是便裝。也隻有從身上背的器具來分辨。


    “跟上,跟上。”低沉而嚴厲的聲音不時在隊伍中響起,聽到更多的是雜遝的腳步聲和壓抑的咳嗽。


    不得不承認,****對人民群眾的動員能力是巨大的,雖然這次小破襲隻是冰山一角,但已經能看出端倪。


    沈宸還沒見過這樣紅火的戰鬥場麵,十幾裏左右的道路淹沒在人民群眾的鍬鎬之下。


    到處都是奮力挖拙的人影,鎬鍬的哢嚓聲響成一片,路旁豎直矗立的電話線杆在人們的唿喝聲中被一根根拉倒。


    土地凍得很硬,鐵鎬刨下去隻能砸下一小塊。但這並沒有使人們退縮,反倒催促著人們使出全身的力氣去大幹。


    其實,在冬季破路,也是有先例和經驗的。等到幹部們分開指導,破路就變得快速起來。


    一個辦法是煙火烘烤法:先是用木柴、雜草鋪在路麵,燃燒後再蓋上鋸末或穀殼,上麵壓層土,使引火材料不起火苗地悶燒,使熱量更有效地融化凍土。


    另一個方法是用鐵錘和鐵楔子劈凍土:一個一個地鐵楔子砸進凍土的裂縫,直到凍土剝離為止。


    工程量不小,但也不是把整個路麵全掀翻,弄得溝溝坎坎、坑坑窪窪也就夠了。不僅鬼子的汽車走不了,畜力力、板車想走,也會相當困難。


    分段施工,各村都有責任區,在路旁的背風處,還燃起了篝火,燒上了熱水,以備人們休息取暖。


    汗水順著額頭鬢角流下來,落在地上,勞動的人們臉紅了,氣也粗了。但卻不肯稍微直下腰。婦救會的積極分子,雖然是婦女,可同樣在賣力的挖掘著。


    “加油幹哪!大男人可別讓女同誌給比下去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區高官石德廣挑著一擔凍土走了過去,大聲鼓舞著。


    李金秀直了直腰,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笑著說道:“大家得向石書記學習啊,鬼子沒了公路,就象沒了腿。可就猖狂不起來了。”


    “看李主任說得多好,識文斷字的就是不一樣。”石德廣哈哈一笑,大聲說道:“沒了公路,鬼子就禍害不了咱們,這春耕也能安心了。”


    隻要有女人在隊伍裏嚴肅的工作,這就是一種強有力的動員。聽了石德廣和李金秀的號召,男人們,鎬舉的更高,鐵錘下去的更有力量,來迴的腳步更迅速了。


    沈宸並沒有伸手幹活兒,他背著槍從路上走過,看見了熱火朝天的場麵,連那寒冷也變得溫暖了起來。


    日本鬼子隻看到了武器裝備的差距,戰鬥素質的高低,卻低估了中國人頑強的民族意識。想要征服這個古老而又頑強的民族,真的是癡心妄想。


    但破路也阻止不了鬼子的再次行動,但卻增加了他們行動的困難。而現在,無論是從兵力、物資,還是從心理上,鬼子都沒有做好大規模報複的準備。


    至於春耕能不能順利,或者說得更遠,辛苦一年的耕作能否在秋天有所收獲,都要看以後的形勢發展,是誰也說不清楚的。


    沈宸隨著遊擊隊趕到了前麵,與主力部隊一起,擔任起阻擊敵人,保護破路群眾的任務。


    盡管猜測敵人在夜裏不會輕易出動,也暫時沒有大規模行動的準備,但必要的防護還是不能缺少的。


    而對於將來的戰鬥,遊擊隊上上下下,包括趙鐵和老周,都顯得頗有信心。無他,地雷使敵人應對乏術,就是他們樂觀的原因之一。


    沈宸對此有些擔憂,過於相信地雷,有可能在敵人找到破解辦法後,因為措手不及、準備不足而遭到重大損失。


    而且,鬼子對地雷也不全是束手無策,步兵操典上便有這方麵的內容,也在麵臨地雷陣時多次使用過。


    比如地雷探知棒,一個聽著挺玄乎、挺厲害的東東。其實,就是一根長木柄前部裝金屬探針。


    使用的時候,士兵躬身將地雷探棒以斜四十五度插入地麵,通過接觸找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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