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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前幾項,在部隊裏倒也能夠多加照顧。畢竟是女同誌,即便沒有沈宸這樣的本事兒,也會多少得到優待。


    可打仗時給充分的自由,蔣連長有點想不通,或者說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


    沈宸的話,其他人也聽到了。楊指導員與蔣連長是差不多的想法,便笑著問道:“服從命令聽指揮,這是一個軍人必段要遵守的。你所說的自由,是怎麽迴事呢?”


    沈宸沉吟了一下,解釋道:“一個好槍手,不是一天兩天能練出來的,價值也要比普通士兵要高。如果把他當普通士兵使用,浪費在衝鋒拚殺的戰場上,我覺得是有些浪費了。”


    蔣連長似懂非懂,緩緩眨著眼睛,在琢磨,在思考。


    楊指導員想了一下,對趙鐵和老周問道:“你們是怎麽想的呢?給大梅同誌的自由,又是如何規定的呢?”


    老周和趙鐵互視了一眼,由老周先開口迴答道:“根據大梅同誌的特長和特點,我們確實沒有過於硬性地規定,也就是在作戰計劃上比較寬泛,比較靈活,不設置過於嚴格的條條框框。”


    趙鐵接著補充道:“還有就是在製定作戰計劃時,盡量發揮大梅同誌的特長。說實話,遊擊隊還缺乏鍛煉,整體的戰鬥素質也不高。所以,我們也會盡量製定以大梅為主的戰術打法。”


    蔣連長和楊指導員互視一眼,透露出的意思都差不多。


    對於遊擊隊嘛,這種牽就式的打法是可以的。因為他們人少,作戰規模小,也比較靈活,更少有硬性的任務。


    而正規部隊則不同,經常會有一些命令下達,布置一些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比如攻打某某據點,該進攻時便要全力以赴、勇往直前;該防守時,便要死戰不退、人在陣地在。


    所以,即便把沈宸拉進正規部隊裏,所給的自由也是有限的,更不能圍著一個人製定作戰計劃。


    當然,除了這些,在正規部隊裏也沒有戰鬥女兵。女性的醫護員、電報員,倒是有,可沈宸顯然不是幹這個的料。


    所以,蔣連長和楊指導員倒是想有這麽一個槍法精準的神射手,可也覺得不合規定,且沒法達到沈宸的要求。


    “從目前的戰果來看,遊擊隊以大梅同誌為中心的戰術,還是很成功的。”楊指導員頜首說道:“不說假話,看你們的裝備呀,連我們都眼紅啊!”


    “如果你們需要,可以調換些槍枝吧?”沈宸不太確定地說完,轉頭看向老周和趙鐵。


    老周和趙鐵未嚐不想這麽說,可以前都是正規軍支援地方部隊,現在一下子倒換過來,是不是會讓正規部隊覺得難堪?


    蔣連長哈哈一笑,說道:“需要的話,我們當然會開口。這可不是什麽麵子問題,趙隊長和周指導員一看就是想多了,不好意思說。”


    老周和趙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這話一說,就顯得人家心胸坦蕩,他們就有些小氣了。


    蔣連長這話並不是客氣,而是真有這樣的想法。


    盡量八路軍的武器也比較繁雜,但為了作戰和補給的方便,也是盡量向製式統一努力。


    比如一個營,可能會有三八大蓋連,漢陽造連,毛瑟連等等,在比較小的規模上,實現槍彈統一。


    而蔣連的三個排,現在集中武器的話,至少能保證將近兩個排是三八大蓋。如果再從遊擊隊調劑一些,全連的武器就能統一。


    盡管這樣做似乎有些丟人,但正如蔣連長所說,與麵子比,戰鬥勝利、減少傷亡才是最主要的。


    當劉彪邀請沈宸來到隊前時,戰士們抱以熱烈的掌聲。他們的想法很單純,誰有本事就佩服誰。


    在軍隊中就是這樣,能說會道,遠不如能打更吃得開。


    沈宸笑著向大家招手,卻也沒多說什麽。長篇大論,那是幹部們的事情,他不想做,也不喜歡。


    眾人迴到連部,蔣連長和楊指導員招待老周和趙鐵。沈宸卻拒絕同桌吃飯,和餘保根一起,在旁邊的屋裏就餐。


    聽了遊擊隊對沈宸的照顧,楊指導員又讓夥房給沈宸他們加了個菜,本來做了一隻雞,差不多一半也都給了沈宸和餘保根。


    沈宸不謙讓,也不客氣,和餘保根一頓吃喝,連湯都沒剩下。


    蔣連長、楊指導員和趙鐵、老周邊吃邊聊,敲定了一些事情。其中不隻是明天聯歡慶祝,還有調劑武器,以及下一步如何作戰等等。


    沈宸和餘保根吃完飯,還得等著趙鐵和老周。閑著沒事兒,便隨便出來閑逛。


    冬天沒有什麽活計,老百姓穿得不多,也就不太願意出來走動。


    村裏各家的門大都還關著,街上除了幾個小孩子嘻戲跑跳外,沒多少人來往。


    村中的打穀場上,一些戰士正在搭棚收拾,為明天的活動作準備。在另外一邊,則在組織演唱,在準備節目。


    東邊的一排人剛唱完,中間的隊裏站起來二排長,領著大家啦啦了起來:“一排,來一個,該誰唱,一排。”


    二排長伸張著兩隻胳膊,搶先地喊道:“歡迎:一——二。”


    底下象一個聲音似的啪啪地拍著手,一陣哄然大笑後,靠西麵的一個排前麵站著一個女同誌,定了音,兩手往下一劃動,便領著唱了起來。


    “母親叫兒打東洋,妻子送郎上戰場。我們在太行山上,我們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強馬又壯……”


    歌聲還未全落,東麵的一個排啦啦的更上勁:“好不好?”,“好!”,“妙不妙?”,“妙!二排來個要不要?”“要!”。


    二排長笑著把胳膊一揮,全排人發出整齊的聲音:“來了。”


    “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我們都是飛行軍,管他山高水又深……”


    沈宸覺得怪有趣的,便站在不遠處看著。這樣的活動,他還真沒見過。


    餘保根在旁邊解說著,在春節的時候,遊擊隊和蔣連一起過的年,他還是見識過一些的。


    “哈,大梅同誌啊!“三排長劉彪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和沈宸熱情地打著招唿。


    沈宸笑了笑,說道:“劉排長,你好。”


    劉彪搖了搖頭,說道:“不好,我不好,三排也不好。這一仗,把三排都快打光了。就剩下十來個,唱歌都沒氣勢,索性也不參加了。剩下兩個女醫護,喏,也被一排搶走了。”


    三排急援遊擊隊,與鬼子硬碰硬地拚殺,傷亡最大。從這方麵來說,遊擊隊確實應該感激他們。


    沈宸說道:“明天就能好一些吧,聽說區上動員了很多新參軍的青年,應該先補充你們排的。”


    劉彪苦笑著說道:“補充應該是沒問題的。可新兵不訓練,怎麽能上戰場?不打上幾仗,新兵蛋子怎麽能成熟?”


    沈宸聳了聳肩膀,對此也沒有辦法。


    不過,地方部隊已經建立起來,象民兵,平常也有一些簡單的訓練,要是動員他們參軍,可能會減少適應的時間,更快地成長起來。


    “大梅同誌,你的槍法真是沒的說。”劉彪由衷地稱讚道:“別說俺們連,就是在營裏,在團裏,恐怕也是數一數二的。怎麽樣,有沒有參加主力部隊的想法?要說照顧,那肯定是有。隻要條件允許,再優待些也沒問題。”


    劉彪確實在打沈宸的主意,但他也知道這不容易。連長和指導員都不敢輕易決定,他也不過是試探一下,順便在沈宸這裏改變一下不好的初印象。


    其實,由於重武器不足,以及槍彈的缺乏,八路軍對神槍手也是很重視,很照顧的,因為他們往往能在戰鬥中起到關鍵作用。


    比如獵戶出身的神槍手裴天來,參加八路軍時,已經是五十三歲,是一名特殊的戰士。為了照顧他,不僅給他配備了一頭毛驢,還派了小戰士給他背槍。


    每次戰鬥,也會把裴天來安排在重要位置,專打敵人的機槍手、炮手,以摧毀敵人的火力,為贏得戰鬥勝利,減少傷亡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而且,為了激勵民心士氣,震懾敵人,對於神槍手的宣傳也比較多,這和戰爭時期樹立英雄榜樣,是一樣的道理。


    象“殺敵英雄”劉二堂,他所率領的民兵隊,不僅被太行軍區命名為“二堂戰鬥隊”,個人事跡更是被《太行民兵報》連續報道,成為名震太行的民兵殺敵英雄和“神槍手”。


    所以,要沈宸加入正規部隊,最大的障礙不是什麽優待和照顧,而是他現在的性別。


    雖然八路軍中也有很多女兵,也有扛著槍的,但她們從事的基本都是輔助工作,比如醫護、文藝宣傳、通訊等等。


    當然,這些女兵多數也是經過訓練,在危急時刻能夠端槍打仗的。但八路軍中沒有成建製的戰鬥女兵,也沒有以戰鬥兵身份與男兵混在一起的先例。


    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不方便。其次呢,也真沒有出類拔萃的,象沈宸這樣特別能打的女兵。


    槍法勝過連裏的優等射手,戰績也相當輝煌,而且證明不是虛的。


    劉彪拍腦袋一想,如果有沈宸在,重新補充起來的三排,就能比較快地恢複戰鬥力。


    當然,工作做得怎樣,最後還要看沈宸的態度。即便招兵的對象主要是地方部隊,可也要人家自願才行。


    對於劉彪的試探和變相邀請,沈宸想了想,沒有馬上做出決定,而是委婉地說道:“這個,以後再說吧。我還沒想好,先在遊擊隊裏呆著吧!”


    劉彪並沒有什麽失望的神情,反正隻是隨便這麽一說,試探的意味濃厚,沈宸沒有一口迴絕,就存著那麽一線希望。


    伸手指了指正在拉歌的部隊,劉彪笑著說道:“在部隊就是這樣,文娛活動還是很多的,可不是光行軍打仗那麽枯躁。”


    沈宸點了點頭,說道:“勞逸結合嘛,還能活躍氣氛,振奮精神,這樣挺好的。”


    劉彪奇怪地看著沈宸,說道:“沒想到大梅同誌還這麽有學問,這些道道兒俺就說不上來。”


    沈宸趕忙擺手,說道:“啥學問哪,都是聽別人說的。”


    “聽了就能記住,這也了不起。”劉彪絲毫沒為沈宸的謙虛而減少敬意,他是個老粗,聽到比較文化的詞句,就覺得有學問。


    沈宸笑了笑,沒再往下接話。盡管他確實有文化,連外語都會,可他的身份,可不敢顯擺。


    正說著話,兩個女同誌跑了過來,親熱地和沈宸打著招唿,又邀請他過去坐著看。


    “不影響你們,我一會兒就要走了。”沈宸趕忙推辭。


    穆曉薇和陳夢瑤一左一右,拉著沈宸,咯咯笑著,硬把沈宸拉到了隊前,戰士們又抱以熱烈的掌聲。


    “好,好,我就坐這兒吧。”沈宸無奈地向戰士們招了招手,便要隨便找個地方坐下。


    “那可不行。”穆曉薇笑著挽住沈宸的手臂,對著戰士們叫道:“歡迎大梅同誌給咱們來個節目怎麽樣?”


    “好啊,好啊!”


    “歡迎,歡迎!”


    更加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戰士們笑著拍著手,熱切地看著這個長得俊俏、槍法又好的姑娘。


    沈宸使勁擺著手,說道:“我不會呀!除了扛槍打仗,什麽唱歌跳舞,我是一樣兒也不會。對不起大家,等以後我練會再來好嘛?”


    劉彪哈哈笑著,在旁湊趣,似乎看著沈宸受窘很是享受,“大梅同誌要是連個家鄉小調也不會,你們信嘛?”


    “不信,不信。”戰士們發出笑聲,整齊地叫道。


    家鄉小調?!沈宸覺得要是一個不會吧,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可搜尋大梅的記已,還真沒能唱得出口的鄉音俚曲。


    抓耳撓腮了一會兒,沈宸終於想起一首,還是在上海的時候聽抗日救亡的青年們唱的。


    一九三七年春,上海藝華影片公司開始拍攝潘孑農編劇的《關山萬裏》,潘孑農邀請劉雪庵為影片配樂。


    由於上海八一三事變發生,影片沒有完成,但是劉雪庵把已經完成的影片插曲《長城謠》刊載在自辦的刊物《戰歌》上,並很快被一些青年抗日宣傳隊的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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