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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宸準時來到,還帶著小禮物——兩顆鑽石,送給曹怡馨打戒指。


    曹怡馨美滋滋地拿著鑽石左看右看,又衝著燈光瞄。


    “吃飯好吧!”沈宸搞不懂女人,怎麽就喜歡這亮晶晶的玩藝兒,“還沒看出是假的呀,玻璃做的。”


    曹怡馨當然不會受騙,她還分不清鑽石和玻璃?


    “今天敲了奧爾科特一筆,你又送我鑽石,收獲頗豐啊!”曹怡馨收起鑽石,端起酒杯,開心地笑道:“來,慶祝一下。”


    沈宸和曹怡馨輕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笑著問道:“美國佬就是人傻錢多,特別是現在的形勢下,日本人的情報不管真假,多多少少都能賣上些價錢。”


    “英國佬就太小氣了。”曹怡馨對此深有感觸,“特別是在遠東,他們既怕日本人,又不甘心妥協到底。”


    “他們正被德國人打得焦頭爛額,如果不是美國在後麵挺著,你以為不會妥協到底?”沈宸慢條斯理地吃著菜,說道:“年底或明年初,我就打算離開上海。你呢?”


    曹怡馨停下筷子,問道:“你要上哪去?就算我想跟著你,你也得告訴我個地方吧?”


    沈宸輕輕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沒確定,但肯定是沒有鬼子的地方。”


    曹怡馨想了想,說道:“到時候看情況吧。我要想走,隨便編個理由,就說被日本人盯上了,上麵也處罰不了我。”


    “還是早做準備的好。”沈宸提醒道:“緝捕許可證這個協議,給了日本人和76號的特務很大的操作空間。法租界是名存實亡,公共租界的防護作用也大為降低。”


    “嗯,你早先就說過,我記著呢!”曹怡馨舉了舉杯,喝著酒,臉有些微紅,似笑非笑地問道:“你來我這裏是有事情吧?要不,幹嘛送東西獻殷勤。”


    沈宸訕訕一笑,強辯道:“沒事兒的時候我不也送你東西?別把兩者混在一起說啊,聽著怪別扭的。”


    “好,這是兩碼事,是我想錯嘍!”曹怡馨咯咯一笑。


    曹怡馨這麽一說,沈宸就不好意思在飯桌上把事情說出來。不過,他不著急,反正有時間,他又沒打算吃完就走。


    兩人邊吃邊聊,說了些趣聞軼事,笑語連聲。


    曹怡馨還告訴沈宸,因為日本鬼子的濫殺無辜,軍統已經準備停止無差別格殺日軍的行動。


    對此,沈宸說不上是反對,還是支持。


    殺一個鬼子,要死幾倍,甚至十幾倍的老百姓,在心理上確實不好接受。同時,這也是一個無法兩全的事實。


    “圍繞中儲券的鬥爭也會告一段落。”曹怡馨輕抿著紅酒,“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麵,已經請杜先生周旋,兩家罷手。”


    圍繞中儲券的特工戰,血腥而殘酷,連花旗、大通、友邦等外國銀行的業務也大受影響,紛紛提出抗議。


    與此同時,上海社會各界及英、美、法領事也強烈唿籲早日結束這一混亂局麵。


    此時,國、偽雙方均感到事態如此發展下去,必定會兩敗俱傷。


    一方麵,決鬥的場所在淪陷的上海,日汪方麵可以明火執仗地濫殺無辜,,顯然是占盡了上風。


    而重慶特工則隻能以租界作為掩護,暗中冒險出動,人手少、力量弱,形勢很是不利。


    所以,國府一麵積極尋求英、美、法領館的調停;一麵授意香港的杜老板,請他出頭翰旋。


    而76號遭到沉重打擊後,正在喘息恢複,也希望早點結束這場令人生厭的戰鬥。


    特別是周佛海的態度由強硬轉為溫和,從而使雙方達成了默契,進入了實際上的休戰狀態。


    當然,在租界內,得到了英、美方麵和租界當局的公開支持,法幣與中儲券的較量,基本上占著絕對優勢。


    至於租界以外,在日占區的中儲券的發行流通,則是在刺刀和子彈的威脅之下,國府也是無可奈何。


    “其實,我還想幹一票大的呢!”沈宸晃著酒杯,看著殷紅的酒液在杯壁緩緩流下,沉聲說道:“外灘的中儲銀行,是個不錯的目標。算了,就放過他們吧!”


    曹怡馨笑了笑,說道:“你知道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麽嗎?”


    沈宸看著曹怡馨,調侃道:“不會是施展魅力,把我牢牢栓住吧?”


    曹怡馨飛了個媚眼,甜笑道:“我覺得差不多。血旗門,上麵要我盡最大努力聯係上他們。”


    沈宸嘿嘿兩聲,吃菜喝酒,對曹怡馨的暗示不作迴答。


    “好了,我不問你這個啦!”曹怡馨稍有些無奈,但還是表示了歉意,“隻能說血旗門太招風了。以前的先不說,這次麗都舞廳的屠殺,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沈宸淡淡一笑,說道:“血旗門都是一些不想受約束的家夥,想讓他們加入什麽組織,絕不可能。”


    曹怡馨覺得這話並不象是完全拒絕,便開口說道:“倒也不是說非要他們加入,聯手行動,或者說是雇傭性質,他們會接受嗎?”


    “也許吧!”沈宸不置可否,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可以幫你帶個話,想幹什麽他們自己考慮。價錢嘛,到時再說。”


    曹怡馨笑著點了點頭,沈宸雖不承認自己就是血旗門的首腦,可已經答應替她帶話,也就是在幫她完成任務了。


    至於合作的方式,組織上有考慮,她隻要把條件要求什麽的,報上去就行了。


    而沈宸也是無所謂,與馬名宇已經進行過類似的合作,曹怡馨的情報也全都給他,現在隻是順水推舟,讓曹怡馨對上麵有個交代罷了。


    吃過飯,自有傭人收拾。沈宸和曹怡馨坐在客廳,這才說到了今天來的目的。


    曹怡馨一開始還依偎在沈宸身上聽得認真,不時頜首,還插上幾句。


    可等到沈宸說出自己的計劃,曹怡馨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捶了沈宸一拳,嗔惱道:“讓我裝妒婦,你缺不缺德呀?”


    沈宸趕緊把曹怡馨摟住,好言好語地說道:“不過是演戲,把那個日本特務蒙住。你看,和我關係親近的就你一個。估計呀,日本人和76號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你就委屈一下哈。”


    曹怡馨撇了撇小嘴,說道:“你這話又在騙誰呢,還就我一個。”停頓了一下,她又盯著沈宸問道:“真的嗎,和你親近的就我一個?”


    沈宸連連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我可不是隨便的人,你勾*引我的時候不也挺費勁的?”


    “去!”曹怡馨也不知是羞惱,還是酒精的作用,緋紅著臉蛋又捶沈宸。


    沈宸嗬嗬笑著,挑弄著曹怡馨的下巴,說道:“害羞啦,你當時不就那樣想的。”


    曹怡馨用水汪汪的眼睛望著沈宸,壞笑道:“你這家夥,是不是想利用我,泡那個年輕的學生啊?日本特務也不打緊吧,你不是有男子漢的魅力嗎?”


    沈宸哼了一聲,說道:“我還怕她趁機下毒,或者是給我一刀呢!若即若離的分寸啊,還真不好掌握。”


    曹怡馨深以為然地點頭,揶揄道:“哪象在我這裏,睡得象頭小豬。”


    “是啊!”沈宸深有感觸,低頭在曹怡馨的臉蛋兒上親了一口,說道:“摟著你睡得踏實,什麽也不用擔心。那感覺,真好。”


    曹怡馨似乎被沈宸的這話所感動,親熱地摟著沈宸的脖子,膩聲道:“人家幫你這個忙兒,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哦。”


    沈宸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語言,深深地吻了過去。


    …………..


    沈宸編好了劇本,找好了演員,就等著合適的時機好上場表演了。


    還沒等表演開始,一件大事發生了,驚動了上海灘。


    “昨華格臬路血案,張嘯林遭槍殺,兇手即張保鏢……”各大報紙登的標題大同小異,張曉林死了。


    橫行了半輩子的流氓大亨張曉林,在貼身保鏢的罵聲中吃槍子而亡。這樣的結局,是誰也沒想到的。


    當然,這不包括沈宸在內。


    張仁奎曾很隱晦地告訴他,張曉林身邊的內線如何如何,沈宸在那時就有預感。


    現在,果不其然,張曉林死在了貼身保鏢之手,也就是那個內線。


    自作孽,不可活。


    沈宸冷笑一聲,將《申報》扔到了桌上。


    通過馬名宇,沈宸知道重慶方麵要殺兩個大漢奸。一個是張曉林,另一個是偽上海市長傅悠庵。


    這兩個大漢奸的保衛措施都很嚴密,可張曉林的死卻給出了一個很好的思路,那就是利用內線。


    沈宸不想去刺殺傅悠庵,因為傅的保安措施比張曉林更嚴密,行動的風險很大。


    作為上海偽市長的傅悠庵,不僅得到日本憲兵的特別警戒,還把家搬到虹口公園邊的斯高塔路26弄2號。


    虹口可是日本勢力的大本營,駐有大量的日本軍警,日本海軍陸戰隊大本營也在附近。


    傅的住宅周圍也是警衛森嚴,幾十名警備隊員分層警戒,日夜巡邏。傅外出時是數輛保險車同行,有十餘名白俄保鏢形影不離。


    當然,沈宸要是豁出去了,也不是殺不了這個大漢奸。但沈宸現在卻還不想視死如歸。


    自從妹子一家搬走之後,沈宸就很少去那所石庫門宅子。


    今天,他換了衣服,簡單化了裝,便和狗子去看小萍一家。這是狗子求來的,為的是應付小萍和家人的懷疑,讓他們能安心地住下去。


    隻不過,接近宅子的時候,沈宸覺得不太對勁兒。倒不象是針對他的殺機,而是被人監視盯著的感覺。


    沈宸有些奇怪,也愈發謹慎起來。


    他看似沒有發覺,隻不過不象常人般的東張西望,但通過一些正常的舉動,通過眼角的窺看偵察,他還是確定了一兩個可疑的家夥。


    進了宅院,沈宸見了小萍一家,按照編好的說辭讓他們寬心。呆了時間不長,他便和狗子出來,一路走遠。


    現在,沈宸不好確定那些可疑的家夥在盯著什麽。但可以基本確定,他們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沈宸也不想問狗子,是不是手腳不幹淨,留下了蛛絲螞跡。


    胡亂猜想是沒用的,要想弄清楚,就要直接問口供。沈宸決定采取比較直接粗暴的方式,這樣更節省時間。


    走出很遠,來到停車的飯館前,確認沒有盯梢跟蹤的家夥之後,沈宸便和狗子說了情況,講了自己的計劃。


    狗子也有些吃驚,但沈宸的鎮靜給了他底氣。他趕忙依著沈宸的交代,喬裝改扮起來。


    沈宸開上汽車,在離石庫門宅子不遠不近的馬路旁停下來,耐心地盯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宸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情。坐在後麵的狗子抓耳撓腮,不時動彈,已經過了他的忍耐極限。


    “睡一會兒也行,有事我叫你。”沈宸從後視鏡看了狗子一眼,輕輕笑了一聲。


    狗子咧了咧嘴,趕忙說道:“我,我沒事兒。就是,就是——”


    “耐住性子,這是非常重要的。”沈宸手一抬,一把爪刀在手中轉了兩圈,玩了個反轉爪花,說道:“可以給自己找點事兒幹,這樣就能穩住心情。”


    狗子羨慕地看著沈宸的動作,用力咽了口唾沫,問道:“師父,你教我練刀吧,就是這種,這種怪刀。”


    沈宸給楚嬌打造的是比較標準的後世軍用匕首,而他則用後世比較習慣的爪刀。


    所謂的爪刀,或者稱爪子刀,是一種尖銳彎曲的刀具,並且大部分尾部有環。它最早可能出現在蘇門答臘島、馬來西亞和爪哇,後來逐漸變成現在的樣子。


    因為爪子刀的設計特點,它的切開和切割能力非常的強硬,它彎度在造成傷害時會讓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刀尖上,從而輕鬆的深深刺入身體給對方造成非常恐怖的切口。


    雖然刀具的刃長度有限,不過他的尾指環可以保證使用時候不輕易脫手,非常適合防身。


    而沈宸的爪刀也是定製的,具有較獨特的形狀和特點。如果是後世,他的爪刀應該被稱為虎爪(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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