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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牆”掠過頭頂,撲向遠處的海岸線。隻一瞬間,岸上就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火光中,無數個碎片狀的東西被拋向天空,又紛紛落下。


    旅客和船員眼睜睜地看著日本人轟炸完畢,很多人都麵無人色,曹怡馨則緊皺著眉頭。


    海麵上終於安靜下來,日本軍艦停止了炮擊,開始啟動了。


    引擎巨大的轟鳴聲震得船上的人心驚肉跳,那漸漸壓過來的龐大艦體讓人感覺到危險真正開始降臨。


    好在這隻是示威,日本軍艦從郵船邊上駛了過去,掀起的海浪將郵船弄得劇烈搖擺起來。


    曹怡馨伸手抓著欄杆,極力穩住身體,“日本人,真,真是太囂張了。”望著遠去的日本軍艦,她在心裏恨恨地罵道。


    …………


    曹怡馨走了,時間正好,沈宸便開始按計劃行事了。


    隨著轟隆一聲,院子裏騰起黑煙一團,二十斤重的石頭劃著弧線飛出幾十米,重重地砸在地上。


    時間不大,已經有巡捕趕來查看。


    “暴徒扔的炸彈,可惜讓他跑了。”沈宸一臉凝重又忿恨的表情,“你們查一下,看周圍還有沒有可疑的家夥。”


    巡捕們領命而去,沈宸則露出了冷笑。


    實驗啊,終於做了,趕在這個時候,別人肯定是懷疑日本人指使。或是威脅,或是逼迫,就是為了比武之事。


    沈宸轉身迴去,和趙有才、馮老頭把地上半埋的鐵桶取出藏好。鐵桶已經熏得焦黑,但卻沒有炸開的跡象。


    測量距離,不到三十米,可也符合沈宸的要求。


    這也意味著一次實驗就差不多夠了,又不要求十分精確,能把炸藥包從馬路上推進76號那麽大的宅院裏,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


    而今天,沈宸不僅做了實驗,還要在報紙上發聲明,對日本人的比武做出迴應。


    比武的事情讓矢野、宮城剛玄鬧了這麽多天,很多人都知道了,報紙上也登載評論過。


    可沈宸的聲明,還是令大多數人感到吃驚。


    聲明很簡單,比武難免有失手,日本人又卑鄙無恥,傷了沈宸可以指定日本法庭審判,等於是沒事了;而反過來則會不依不饒。


    所以,沈宸在聲明中表示,比武可以,但要立生死狀。雙方找公證,並發表正式聲明,生死各安天命,絕不追究。


    誰會想到沈宸會做出這樣的迴應呢,連宮城剛玄也是出乎意料。


    原先的挑戰,還是趾高氣揚,可以嘲笑沈宸膽小如鼠,不敢接受;可現在,恰恰反了過來,你不接受,可不正是膽小怕死之輩?


    當然,宮城剛玄滿腦子武士道精神,他是不怕死。可其他日本人就不這麽想了。


    正象沈宸所想的那樣,比武也是日本人的陰謀之一。也就是說,並不是決出勝負高下那麽簡單,而是要借機殺死沈宸。


    一旦接受正常的比武,沈宸就掉進了陷阱。不敵宮城剛玄,就會被其在比武中幹掉;若是宮城剛玄的能力不足,在比武中他也會以死相搏,誘使沈宸失手。


    不管宮城剛玄是死是傷,日本人便會借此向租界當局施壓,迫使警務處解除沈宸的職務,甚至將他審判後關押。


    沒有了那身警服,或者是關進了監獄,沈宸又靠什麽來保護自己?


    在挑戰發出之後,報紙上也有過這樣的分析,日本人並沒有正麵迴答,也就證明確有此意。


    曆史上的林雄吉事件,那個家夥掏槍打傷了愷自威等人,隻被他指定的日本法庭判了兩年徒刑,且在日本服刑。


    而迴到日本,林雄吉根本就沒進監獄,不過一年多,這個老家夥就又迴到了上海。


    現在嘛,因為沈宸的當機立斷,這個家夥已經命喪黃泉,讓日本人恨得咬牙切齒。


    同樣,沈宸的迴應也被日本人解讀為擺脫幹係的一個手段。就象林雄吉似的,殺死宮城剛玄也是白殺。


    不管怎麽樣,日本人還是很快做出了迴應。以宮城剛玄的名義在第二天的報紙上便隔空喊話,同意沈宸的要求。


    拖延就是示弱,這是日本人所不能接受的。在他們看來,沈宸也有虛張聲勢的意圖。


    生死狀?這種東西是否會被官方認可,公證後是否具有法律效力,殺人是否無罪,都還不確定,豈能被沈宸所嚇住?


    事實上,沈宸也知道這些事情很麻煩,但他卻不著急。


    迴應已經做出,如果宮城剛玄找死,自會急著去安排,他隻要等著就行了。


    而且,他隻是個人的意願,巡捕房、警務處是否會允許公務人員進行這種江湖式的比武,還未可知。


    其實,沈宸倒是希望有更多的等待時間,因為大行動固然可以交給楚嬌等人,但由他來幹,成功的希望卻是更大。


    不管他如何折騰,曆史的車輪還在固執的前進,一場腥風血雨又籠罩下來,上海灘又響起了槍聲和爆炸聲。


    抗日戰爭是中國近代史上最偉大的民族解放戰爭。日本帝國主義者不僅企圖使中國淪為其殖民地,還妄圖淪為其侵略亞洲“以戰養戰”的資源供給地。


    為此,它大肆搜刮金銀,瘋狂搶奪物資,破壞中國經濟。


    七七事變後,日本在中國先後設立了四個大型偽銀行,發行偽紙幣,搶占淪陷區市場,以適應其政治、軍事侵略的需要。


    如在東北,偽滿洲中央銀行幣迅速占領了東北的貨幣市場,取得了侵華戰爭中較鞏固的貨幣陣地。


    在華中、華南,日軍則肆無忌憚地采取了五種貨幣進攻戰術,步步加緊滲透。


    即以偽幣收兌原流通領域裏的貨幣;采取各個擊破手法,阻擊原有貨幣流通;人為地提高偽幣價值,貶低原有貨幣價值;用偽幣強行購買物資,處處控製市場;以匯票方式大量向我抗日民主根據地匯入偽幣,企圖扼殺解放區金融。


    同時,日偽還用高壓政策,搜刮淪陷區法幣,在上海等地套取法幣的外匯。


    日偽利用漢奸先後在滬建立了華興商業銀行和中央儲備銀行,兩行均以法幣大量吸收外匯,致使中國經濟遭受慘重損失。


    國民*政f府為了推行戰時財政經濟政策,進行了幣製改革,宣布以中央、中國、交通三家銀行(以後又增加農民銀行)所發行的不兌換紙幣為法幣,在全國流通。


    這種貨幣,在華東、華中、華北都占有主導地位,使日偽推行金融滲透遭到了強有力的阻擊。


    日偽迫於法幣的價值和信譽,不得不改變策略,放棄對華東、華中法幣的驅逐,轉而利用法幣,以偽幣與法幣等值流通為釣餌,侵蝕法幣市場,擴大偽幣陣地。


    針對此種情況,國民*政府又采取措施,阻止日偽搜刮法幣和套取外匯。


    之後公布的《財政部關於辦理外匯清核辦法》,使中央、中國、交通三家銀行停止供售外匯,日偽妄圖使法幣變成“廢紙”的夢想徹底破產。


    現代化的戰爭一爆發,便很少是在單一層麵,多數是在全方位展開。日本侵略者占領華北後,立刻推行“聯合票”,搜刮取締國民政fu的法幣。


    同時,日本人開始大量偽造紙幣,輸往國府區,榨取戰略物資,製造國統區的通貨膨脹。


    為此,在其本土設立了造假幣科研機構,在淪陷區設立了造假幣的印刷廠,由日軍參謀部直接指揮,其代號叫“杉工作”,即研究製定假幣的印刷技術和流通措施。


    麵對日偽大量拋假幣,國民*政f府斷然采取“以假對假”策略。


    為了擾亂日偽統治下的財政金融,下令軍統局與歐美鈔票公司合作,建立偽造日本鈔票的造幣廠。


    當時,日軍在其霸占的統治區內,流通著各種麵值的日本鈔票,每當日軍發行一種的紙幣時,就由軍統組織人員日夜趕印,然後源源不斷地偷運到汪偽控製的淪陷區使用。


    這些鈔票與淪陷區所流通的鈔票一模一樣,連日本製幣專家也難以鑒別。


    因此,假幣輕而易舉地購買了大量黃金、棉紗、布匹等物品,破壞了日軍獨霸的金融市場,加劇了日偽統治區內的通貨膨脹。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日本侵略軍推行“以戰養戰”的經濟政策,在沒有外匯和金銀等貴重金屬儲備的情況下,用刺刀和炸彈在占領區內強行發行偽政府貨幣。


    這種幾乎沒有價值的“鈔票”被購買或套取中國大量物資與財富。運到日本本土或直接調撥給各支侵略軍作為對華戰爭的給養,用中國的物資來消滅中國。


    可是,令侵華日軍頗感無奈的是:在華南、華中淪陷區和廣大農村地區仍以國民政府發行的“法幣”為主要流通貨幣。


    特別是以上海為中心的華中地區,法幣仍有較強的實力。廣大淪陷區中國人堅決抵製偽幣!


    而此前日軍在這些地區強製使用的軍票,也因為既無準備金又無物資儲備作為支持,更遭到抵製。這些都給日軍在上述地區進行物資的掠奪,帶來了極大的阻礙。


    但日本人不死心。他們指使汪偽建立偽“中央儲備銀行”,強行發行“中儲券”,再次發起了金融戰。


    而日軍賦予“中儲券”的使命仍然是:進一步用白紙套取中國資源,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


    他們把“中儲券”和日本軍方發行的“軍票”保持捆綁關係,利用侵略者刺刀的強勢任意確立它對重慶國民政府法幣的匯率。


    日本人的最終目的就是對法幣的流通渠道進行侵蝕,企圖最終驅逐法幣,取代它在貨幣市場的主導地位。


    偽“中央儲備銀行”的總部設在南京,發行貨幣稱為“中儲券”。


    汪偽中央儲備銀行發行的“中儲券”,20%是給汪偽政府用的,80%是給日本侵略軍用的。


    這個貨幣謀略就是在這個地方:一旦信用積累起來,日本侵略軍需要多少物資,社會就要提供給他們多少物資。


    由於上海在全國的金融地位,汪偽政府又在上海成立上海分行。地址就設在外灘十五號,也就是原來俄國人的華俄道勝銀行舊址。


    此前,中國銀行,中央銀行,交通銀行,中國農民銀行四大銀行的總部因八一三戰敗而撤離上海。


    但是國民*政府深知:由於上海經濟地位的重要性,他們在上海金融勢力在的存亡,仍然關係著其政治和軍事命脈。


    因此,重慶抗日政府繼續通過留守在租界內的四大銀行分行控製上海的金融市場,保持法幣在淪陷區的地位。


    偽中央儲備銀行的建立和“中儲券”的出籠,以及日本掠奪性的意圖,對於國民*政府的貨幣金融地位造成極大的威脅。


    為此,重慶國民*政府迅速作出反應,著手布署與阻擊汪偽中央儲備銀行的建立及中儲券的發行。


    為此,在上海灘,國民政府與汪偽集團圍繞著法幣與“中儲券”的存亡展開了一場金融戰。


    在這場特殊的戰爭中,雙方動用了政治、經濟和法律的手段,直至發展到使用各自手下的特工組織,大打特工戰。


    這場戰鬥,在金融領域最終演化為一係列震驚中外的“銀行血案”。這是金融史上前所未有的。


    在偽中央儲備銀行和“中儲券”出籠的前夕,重慶國民*政府便已經電請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在滬中外銀行轉發指示:拒收“中儲券”。


    電文中說到:偽中央儲備銀行係非法組織,無充足之準備金,非中國或外國銀行公會會員,要求拒收“中儲券”。


    根據這份電文,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召集上海金融業和商業上層人士討論決定:


    公共租界各商店須拒用“中儲行”鈔票;


    “中儲行”鈔票不得購買外匯;


    各銀行儲蓄櫃拒收“中儲券”。


    重慶國民*政府還電函上海銀錢業工會和市商會,命令它們一律拒用偽中儲券,在上海租界的郵電局也奉令拒絕收匯。


    隨後,上海銀行業,錢莊工會也迅速作出響應。


    偽中央儲備銀行遭到租界一致拒絕,就連租界內電車公司不堪刺刀和手榴彈的威脅而同意收受“中儲券”買車票,但市民卻基本沒人以它購票。


    一籌莫展的汪偽集團急了,不惜動用76號特務集團,以銷其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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