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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柔流空手道的創始人是宮城長順,其在那霸手始祖——東恩納寬量門下習武十五年,又赴中國福建學習中國拳法。


    一九三零年後,古武道比賽及其它很多由日本政府讚助的主要武術賽事中,柔道始祖加納治五郎推薦宮城長順用衝繩“那霸手”的技巧作示範表演。


    因為當時衝繩還有三個不同的派係在武術界中流傳著,即泊手,首裏手和那霸手,而這三個派係均以鄉村名稱而別,總稱為“唐手”。


    隨後,宮城長順將本派定名為“剛柔流”,以便這種武術技巧發揚光大,同時正式知會其它日本武術學校。


    一九三三年,“剛柔流”空手道在日本武道會正式注冊,“空手”的解釋為徒手或無武器的自衛術,有些大師傅更稱為“空手道”。


    而在當時,空手道這個名字剛剛取代唐手或那霸手的稱唿,流派也不少。


    隻是衝繩派便有剛柔流、上地流、小林流、少林流、少林寺流、鬆林流、一心流、本部流等等,理念和拳法也有不同,辯論和分歧在所難免。


    矢野隻是被日本軍方指使,前往挑戰張仁奎,其實就是騷擾生事。


    可沒想到他被沈宸一槍擊斷武士刀,又被一名推崇本部流的日本記者誇大其辭,成了抹黑或貶低剛柔流的證明。


    這個本部流的創始人叫本部朝基,理念很簡單,就是強調能打才是硬道理。本人一生參與過無數次真實街鬥,在日本被譽為“戰前最強空手家”。


    相對於以實戰、能打的標準衡量,強調個人修行的鬆濤派、剛柔流等等,自然與本部流矛盾不小。


    象鬆濤派的船越義珍,就稱本部朝基是個“惡名遠揚”的打手,十足的“暴徒”。


    可偏偏這個日本記者就是喜歡本部流,借著這個機會黑一下剛柔流,卻沒想到引起了很大的反應。


    如果沒有戰爭,比武挑戰也算不得什麽。但在這個時候,一個日本人,一個中國人,兩人的較量就不可能不牽扯到現實的影響。


    在岩井英一等反對派看來,日本軍力強盛,已經占領大半個中國,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而這場比武勝了,對日本人來說,沒有什麽大的作用,隻不過是幫剛柔流正了名。


    可一旦比武敗了,中國人肯定會因此而大加宣傳,提振民心士氣。


    所以,岩井英一等人是強烈反對比武的,並不惜與宮城剛玄的上司溝通,以軍令來壓製宮城。


    宮城剛玄畢竟是軍人,服從命令是必須的。盡管心中不忿,也不敢違令而行。


    但矢野卻是浪人身份,他要找迴麵子,為師門正名,且暗中得到了宮城剛玄的支持。


    可這家夥也有些懼怕沈宸,主要是懼怕沈宸的槍法和身份。公共租界的高級警官,可不是他能隨便騷擾的。


    因此,矢野沒敢上門挑戰,而是通過報紙向沈宸下了戰書。同時,把當日的情形描述了一遍,以向外界說明他沒有落敗,是沈宸使用了手槍。


    …………..


    “神經病!”沈宸看到楚嬌遞過來的報紙,隻瞟了一眼,就不屑一顧地翻了過去。


    現在都什麽時代了,還挑戰,還比武,腦子有問題。


    沈宸根本沒考慮過能否打敗矢野的問題,有槍在手,誰還用刀,用拳腳?


    楚嬌聳聳肩膀,說道:“還想看你大發神威,替中國人揚眉吐氣呢!”


    沈宸斜著看了楚嬌一眼,說道:“要不怎麽說腦子很重要呢,你呀,就是——嗯,不說了。”


    楚嬌哼了一聲,說道:“開個玩笑,你以為我真的那麽傻呀!”


    沈宸挑了挑眉毛,揶揄道:“那你分析一下,比武有什麽利弊?”


    楚嬌穩穩地坐進椅子,幹咳了一聲,說道:“名為比武,可對你來說,有這麽幾個不利:首先,這個拳腳或兵器不是你所長,用槍嘛,十個矢野也白給。”


    沈宸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楚嬌繼續向下說。


    “其次是大形勢不利。”楚嬌又以習慣性地用手指卷著頭發玩兒,“比武難免有個閃失,或者說是故意下死手。你打死了矢野,日本人不會罷休,巡捕房也未必會保你;矢野打死了你,他卻有權要求日本法庭審判。結果如何,不用想也知道。”


    沈宸點了點頭,說道:“別說,你分析得還是挺有道理的。但我要糾正一點,要真的打起來,矢野不是我的對手。”


    哦,楚嬌故意顯出很驚訝的樣子,瞪圓眼睛,說道:“原來你這麽厲害,可別是硬裝啊!”


    沈宸嘿然一笑,並不多做解釋。


    格鬥,或者用冷兵器,確實不是沈宸所長。但今時與往日不同,沈宸的力量和速度更勝從前,甚至已經超過了前世的巔峰狀態。


    除此之外,沈宸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強度也有很大增長。換句話說,他很抗揍。


    而空手道並不是最實戰的功夫,在招術的簡練狠辣上,沈宸的殺人功夫應該是強於空手道的。


    說到空手道,隻是去漢化的名稱而已,可不是不用武器,隻是空手格鬥。比如鐮、棒、鐵拳指、釵(叉子,忍者神龜用的一種)等等。


    至於矢野用武士刀,這也沒什麽奇怪的,說明他也修過劍道。而宮城剛玄也用的武士刀,則是在軍校修練的,是殺人刀而非活人刀。


    所以,即便沈宸接受比武的話,也不會選擇武器,而是徒手格殺。


    楚嬌雖然並不希望沈宸去冒這個險,但想起件事情,還是很興奮地告訴沈宸,“我發現個練武奇才呀,就是沈百合,她的進步速度令人驚訝。”


    香取小忍本來就很厲害,她可是從小練起的,比楚嬌這半路出家還強了很多。盡管有很多的遮掩,但也要展現出進步,讓楚嬌更高興,更喜歡。


    沈宸眨了眨眼睛,揶揄道:“練武奇才?!那你有沒有緊迫感哪,可別讓徒弟超過嘍!”


    楚嬌不以為意,還翹起了二郎腿,笑道:“現在什麽時代啦,有槍誰還拚刀,拚拳腳?那不是神經病嘛?她學得再好,我的槍法她可學不去。”


    沈宸看了楚嬌好幾眼,終於是“心悅誠服”地點頭,咋跟自己想的一樣呢?


    “馬名宇已經與自己人聯係上了。”楚嬌的臉色鄭重起來,二郎腿也不搖了,說道:“可他和小隊的手下都不太敢去法租界,聽說叛徒帶著人亂轉,怕碰巧遇上。”


    沈宸想了想,說道:“讓別的組的人把這家夥幹掉不就行了?怎麽,他又要你幫忙?”


    楚嬌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沒有。不過,我聽他說,想幹掉叛徒也不容易,還擔心有陷阱,行動不成倒是帶來更大的損失。”


    “說到殺人,他們真的是很不專業。”沈宸撇嘴鄙視,又提醒楚嬌,“你也別逞能,法租界確實不同以往。告訴張成富,讓他也多加小心。”


    楚嬌點了點頭,說道:“我當然不會輕易冒險。至於張哥,他跟我說,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打不了電話通知,他會讓一個叫狗子的半大小子傳信兒。嗯,反正是盡量讓咱們知道。”


    狗子?沈宸沉吟了一下,說道:“抽空兒我偷偷見一見這個半大小子,還有你,別傳信兒時還不認識。”


    …………….


    狗子低著頭,慢慢地走著,直到前麵的吵嚷讓他迴過神兒來。


    他不願意到南市,因為那裏有他的苦痛迴憶,現在還是日本人占的。可他已經入了幫,就得聽老大的。


    幸好辦完這差使,他就要歸楊老大指派。而楊老大是個好人,想到這裏,他又有些高興。


    聽著前麵日本兵哇裏哇啦的叫喚,狗子被壞了心情,不由得撇了撇嘴,心說:瞧小日本那德性,拿著杆破槍嚇唬誰?


    等老子有了槍,先幹掉這幾個矮銼子,讓你們逼老子鞠躬。


    在人流中,狗子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他的玩伴兒和鄰居,在他家被炸毀,父母被炸死後,是她和她的家人給他治傷,給他吃食。


    小萍挎著籃子,低著頭,隨著人流緩緩向前挪動著步伐。


    她要去藥店買藥,父親病了,母親的身體也不好,她得主動承擔起出門購物的工作。另一方麵,她覺得自己歲數還小,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說實話,小萍不僅歲數小,由於營養的關係,身體也剛剛開始發育,她不太怕鬼子調戲欺侮也不是沒有道理。


    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出來了,鬼子雖然兇,可一個小姑娘不招他,不惹他,應該沒有關係的吧?


    但當亡國奴的悲慘之處,便在於完全沒有把握自己命運的權利,他們在侵略者眼裏是奴隸,是玩物,是可以任意踐踏的泥土。


    今天卡子前的鬼子換了人,兩個短粗的象狗熊似的家夥冷漠地盯著行人。看著他們一個個鞠躬,然後走過。


    他們的身量都不高,可是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一座寶塔似的,居高臨下,高不可攀。


    小萍走了過去,鞠躬,邁步,這一套儀式她作得挺熟練,心中暗自慶幸,可以走過去迴家了。


    “站住”,出人意料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個鬼子突然伸出刺刀,攔住了小萍,不懷好意地說道:“籃子裏裝的是什麽?身上帶沒帶違禁品?”


    小萍聽不懂日語,有些呆愣地望著日本鬼子。這是以前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小姑娘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


    “小姑娘,快把籃子打開讓皇軍看看。”一個偽警察好心地提醒著,希望能給小萍解圍。


    但這個變*態的日本鬼子已經等不及了,伸手便把小萍拉到近前,奪過籃子一扔,嘿嘿壞笑著,伸手便在小萍的身上亂*摸亂*捏起來。


    小萍完全被嚇傻了,周圍的人群為這眾目睽睽下的獸*行所震驚,眼盯著日本鬼子,沉默而憤怒。


    “哇——”的一聲,小萍哭了出來,鬼子好似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又在小萍剛剛有些鼓起來的胸*脯上用力捏了一把,和旁邊的同伴哈哈大笑。


    那個警察乘著機會走過來,假意作威的喊道:“臭丫頭,你還不滾留神,下次可不能這麽輕饒了你。”說著,伸手拎起籃子,塞到了小萍的手裏。


    小萍抹著眼淚,淒淒惶惶地走了。關卡處又恢複了原樣,好象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剛才的事情也許隻會成為目擊者的飯後談資。


    狗子過了關卡,推著車子跟在小萍身後,但他沒上前與小萍說話。


    他覺得沒有臉兒上前,他不是人,不是一個男人,看著鬼子欺侮小萍,他象頭烏龜似的縮起了脖子。


    小萍一邊流著淚,一邊伸手揉著胸*脯,那裏疼得很,她覺得害怕,覺得恥辱,她隻想快點迴家,撲到娘的懷裏哭一場。


    看著小萍進了一處破舊的院子,狗子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門外,低頭望著地麵,那裏是小萍的眼淚嗎?


    他好象不認識了一切,呆呆的楞在那裏。他什麽也不想,隻想迴去擰下剛才那個鬼子的腦袋來,替小萍報仇,挽迴自己膽怯的恥辱。


    如何尋找力量?這問題太大了,要追底問底的話,還得長篇大論,而且最終也未必得到滿意的答案。


    而即使得到滿意的答案,那也是相對於某些人而言的。也就是說,我覺得滿意的答案,你未必覺得滿意。


    據說傷害能給人力量,但沒有人願意受到傷害;據說嚐試去做一些自己難以勝任的事,可以給人帶來力量,可似乎沒有多少人願意去自不量力……


    不管答案有多少,仇恨卻肯定包括在內,而且無疑能夠產生非常巨大的力量。


    它能使膽怯者變成悍不畏死的勇士,也可以把善良的天使變成猙獰的魔鬼。


    一個人學會仇恨,他會變得冷漠,變得強大。


    現在,又一顆仇恨的種子開始在狗子的心裏紮根,開始成長。


    除了要為父母報仇,他又有一個新的目標。他要殺了那個鬼子,砍下那對傷害小萍的狗爪子。


    那樣,他才能有臉和小萍見麵,讓小萍看看,她沒白救他,他是真正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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