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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木親之確實是劍道四段,身手應該相當厲害。但再厲害,也敵不過子彈。除非赤木臉皮太厚或者練過鐵頭功,子彈也打不透。


    當然,在日本武術裏,好象還沒有這個功夫。


    能夠隨沈宸一起行動,楚嬌不再抱怨。說是沈宸負責赤木親之,可實戰中,還不是誰碰到歸誰。


    帶著這樣的心思,楚嬌隨沈宸走出汽車,悄悄來到了宅院的圍牆邊上。


    之前,沈宸已經圍著宅院偵察了兩天,這應該是他第三次來了。


    但他依舊保持著謹慎,仔細聽了裏麵的動靜後,他掏出一把繩鉤,搭在牆頭,輕捷地跳了進去。


    但意外就在他剛剛落地的時候出現了,據他偵察,赤木親之並沒有養著狼狗。


    因為他前兩次偵察都是在白天,並沒有發現,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大的疏漏,也幾乎是個致命的失誤。


    都說咬人的狗不叫,沈宸現在碰到的便是這種情況。這絕對是一條受過嚴格訓練的大狼狗,在黑暗中突然竄出,向沈宸猛撲而來。


    這時,沈宸不得不感謝這頭狼狗的訓練人了。如果這條狼狗叫了起來,這次行動將無功而返,甚至會打草驚蛇,以後很難再找機會。


    但狼狗無聲無息地撲來,對於一般人來說確實防不勝防,但沈宸恰恰不是一般人。


    這條狼狗不但不吠叫,而且動作敏捷,一撲而至,徑自咬向沈宸的咽喉,狠辣而殘忍。


    如果這條狼狗是咬向沈宸的大腿,可能還有一點麻煩。但它咬向黃曆的咽喉,這情形卻多少有些不同了。


    沈宸的雙手護住咽喉,總是比較容易的,何況他手中還有一個現成的武器。


    身子稍微後仰,沈宸右手一翻,繩鉤的尖端猛地向狼狗的上顎紮了上去。


    這一紮的力道十分猛烈,鋼鉤幾乎刺穿了狼狗的上顎,也合上了狼狗的大嘴,封閉了它再發出叫聲的可能。


    沈宸用力一甩,象釣上一條大魚一樣將狼狗摔在地上,一腳狠踢在狗鼻子上。那是狗的脆弱所在,一招致命,狗伸了伸腿,死了。


    蹲在地上,沈宸仔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這個小意外讓他覺得有些猶豫,是隻有這一條狗,還是會突然再冒出來一條?這很討厭,比多個敵人更加難以防備。


    隻是很短的時間,沈宸決定繼續行動,這不僅是他的自信在起作用,他還相信他的分析和判斷。


    一條狗可能不叫,兩條以上的狗呆在一起,互相間保持沉默,這似乎不大可能。而在他偵察的時候,確實沒有聽到過狗叫。


    再者,這條狗的狡猾、兇狠是很少見的。主人應該對它相對放心,否則不會在夜深的時候不加鎖鏈地讓它在後院巡視。


    發出暗號,楚嬌也翻牆而進。動作雖比不上沈宸那般利索,可也算是敏捷。


    看到地上的狗屍,楚嬌表示了稍許的驚訝,但很快就恢複如常,顯示出她的心理素質也有明顯提高。


    戴上隻露眼睛的麵罩,兩人按照平常練習時的姿態,一前一後,端著槍向亮燈的洋樓摸去。


    這是一棟紫紅色的兩層洋樓,樓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那是赤木親之的座車。


    一陣腳步聲響起,沈宸和楚嬌立刻隱蔽,盯著越走越近的兩名日本憲兵。


    作為赤木親之的保鏢,宅院裏的四名日本憲兵都是便衣,這是赤木親之的狡猾之處,在租界裏盡量減少人們對他的反感。


    兩名憲兵圍著樓房往返巡視,走到這裏稍有些奇怪。因為,他們沒看到那條從憲兵隊帶來的狼狗。


    那條狼狗可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最擅長無聲地追蹤。而狼狗的兇殘也是用濫抓的中國人訓練出來的,除非吃了虧,這條狡猾的狼狗卻是不輕易吠叫。


    也正是如此,赤木親之還允許他們把狗帶進來。因為他的妻子神經衰弱,稍有風吹草動就亂叫的狗,實在是不能被接受。


    沈宸向楚嬌做了個手勢,楚嬌點了點頭,端槍做好射擊姿勢。


    兩名憲兵正在納悶,冷不防兩個人影象風一般閃現出來。


    呯,呯,呯!三聲沉悶的槍響,兩名憲兵身子顫動,象觸電一般,然後便倒了下去。


    沈宸是一槍爆頭,楚嬌則是打胸、打頭,差不多的幹淨利索。


    兩人在屍體上迅速搜了一下,手表、證件、錢包、手槍,都裝進口袋。管他信不信呢,還是盡量偽造成搶劫圖財的樣子。


    外圍消除完畢,兩人繼續前進,來到洋樓前,隔著窗戶向內窺視。


    一樓的大廳內坐著另外兩名日本憲兵,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聊天。


    沈宸再次用手勢向楚嬌交代著分工,楚嬌也心領神會地點頭會意。


    來到門前,沈宸仔細傾聽片刻,伸手擰開房門上黃銅把手,一步跨了進去。楚嬌隨後跟上,並迅速關上門。


    門響並沒有令大廳裏的日本憲兵警覺起來,他們以為是外麵的同伴進來了。


    沈宸和楚嬌迅速穿過玄關,在門口停頓了一下,稍做準備,便猛然衝了進去。


    呯,呯,呯,呯!就在日本憲兵驀然看到兩個陌生人出現,還沒來得及站起,甚至來不及喊叫出聲的時候,兩支槍口快速而連續地射出了子彈。


    同樣是連發兩槍,同樣是先胸後頭,兩名日本憲兵淒慘地歪倒在沙發裏,血汩汩地流出。


    沈宸和楚嬌互相警戒,更換了滿滿的彈夾,以交叉掩護的姿態登上樓梯,向二樓前進。


    此時,赤木親之正在一間寬敞的大臥室裏和妻子說著話。


    室內的燈光很柔和,很溫馨,桌子上擺著吃了一半的蛋糕。今天碰巧是赤木親之的生日,也將是他的忌日。


    身著睡衣,赤木親之坐在靠背椅上,關切地詢問妻子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定個時間去醫院。


    在椅子背後,衣架上掛著他的製服,還有一把插在牛皮槍套裏的手槍。


    “最近感覺還好,就不用另外去醫院,隻要按時做例行檢查就好了。”赤木夫人今天的精神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丈夫的生日,讓她的心情也很愉快。


    “再有——五天。”赤木親之算了一下,說道:“我帶你去做例行檢查,看到醫生的診斷,我才放心。”


    赤木夫人感激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葡萄酒瓶,往兩隻高腳杯子裏分別倒上了半杯酒,遞過一杯給對麵的丈夫。


    “就喝這一杯啦!”赤木親之很喜歡夫人那溫馴的樣子,笑著舉起酒杯。


    赤木夫人微笑了一下,眼光中柔情無限,“夫君,再次祝您生日快樂。”


    “謝謝夫人。”赤木親之很有禮貌地點了下頭。


    兩人都舉起了杯子,相互碰撞了一下,發出“叮當”的一聲脆響。


    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赤木親之皺起眉頭,把舉到嘴邊的酒杯放下,表情很是不悅。


    “夫君去看看吧!”赤木夫人善解人意地放下酒杯,柔聲說道。


    赤木親之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邁步走到外間,一邊伸手打開房門,一邊沉聲問道:“什麽事啊?”


    門鎖一開,房門猛地一下被拉大,赤木親之完全沒有防備,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


    “八——”赤木親之剛罵出一個字,便被頂在頭上的槍口掐斷了。


    赤木親之被頂得步步後退,眼神裏顯出很吃驚很意外的神情。他望著身前陌生的人,望著那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睛。


    赤木親之想說點什麽話,嘴唇一動,便聽到內間傳來夫人的聲音,“怎麽了?”


    用力地咽了口唾沫,赤木親之開口說道:“沒什麽,我一會兒就迴去。”


    沈宸隻要手指頭一勾,便能要了赤木親之的狗命,但在這之前,他想省點力氣。


    “打開保險箱。”沈宸簡短地說道:“如果不驚動******的話,我也不想殺女人。”


    赤木親之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向牆上的一幅畫走去。


    沈宸努嘴示意楚嬌看住內間的房門,他的槍始終頂著赤木親之,亦步亦趨地跟著。


    牆上是一幅日本的風景畫,赤木親之推開畫框,露出後麵的保險櫃,開始擰動號碼鎖。


    沈宸冷冷地看著,一舉一動也不放過。


    赤木親之心中發寒,身後的家夥絕對是專業級的高手,防備得嚴密之極,根本不給他反抗掙紮的機會。


    或許,當保險櫃打開時,有那麽一點點的機會。


    赤木親之停止了轉鎖,伸手握住把手,用力一扳,保險櫃發出哢的一聲響,櫃門緩緩開了。


    呯!輕微的一聲槍響,沈宸毫無感情地扣動了板機。


    赤木親之帶著一頭汙血撲倒在地,劍道四段的高手,就這麽死掉了。


    沈宸掏出袋子,將保險櫃中的物品全部裝起,其中那把精美的手槍,讓他多看了兩眼。


    “夫君——”隨著叫聲,沈宸看到了楚嬌投過來的目光。


    殺一個柔弱的女人,盡管是日本人,楚嬌還是有些遲疑和猶豫。


    沈宸快步走到門邊,伸手將楚嬌掩到身後。


    門一開,赤木夫人走了出來,還沒等她看清什麽,脖子上已經挨了重重一下。


    沈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赤木夫人,眼珠一轉,轉身進了內間。


    時間不大,沈宸便走了出來,袋子裏明顯又多了東西。


    既是搶劫圖財,那就做個全套,金銀首飾也別拉下。


    ……………


    汽車在馬路上行駛著,一些混雜的聲音往這邊時斷時續地飄來,似音樂,又不似音樂。


    沈宸緩緩地開口說道:“有時候,一點小小的破綻,就會留下被追查的線索,便會引來殺身之禍。如果讓那個女人看到你,或者是碰上傭人仆婦,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們。你以為別人看不到你的臉,卻看不出你是個女人嗎?”


    楚嬌沉默不語,好半晌才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了。要麽不做,要麽就拋開那些假仁假義,把狠辣維持到底。這對我好,也對咱們大家都好。”


    趙有才透過後視鏡看了楚嬌一眼,心中也歎息一聲。這就是戰爭年代,一個原本善良的女孩子,卻要無奈地變成冷酷無情的人。


    “日本人殺害了多少中國人,老弱婦孺也不放過。”趙有才沉聲說著,勸慰著楚嬌,“在中國土地上的日本人都該死,誰也沒請他們來,是吧?”


    楚嬌眨了眨眼睛,伸手從後麵拍了一下趙有才的肩膀,笑道:“人家想通了。日本人的命哪有咱們金貴。再說,我的命最金貴,你們同意吧?”


    “對,對。”趙有才見楚嬌似乎打開了心結,也為她高興,連連點頭。


    沈宸笑了笑,說道:“想通了就好。這次帶著你,也是想看看你的心智是否成熟堅韌。否則,我以後可不敢帶著個優柔寡斷的戰友。”


    楚嬌哼了一聲,說道:“這下你放心啦?早就跟你說過,我要成為絕頂高手,要超越你的。”


    沈宸翻了翻眼睛,對這大話不屑理會。


    中途停了車,沈宸拿著一包戰利品上了停在那裏的自己的車,直接迴家。趙有才則送楚嬌迴去,今晚還要住在楚家。


    迴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沈宸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梯,打開外麵的門鎖,進了走廊,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響,好象是何曉燕正要打開房門。沈宸趕忙推門進屋,輕輕地帶上了門。


    外麵門響了一聲,接著是腳步聲。真是何曉燕,向這邊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不知在猶豫什麽。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越來越遠,又傳來了關門聲,何曉燕轉身迴去了。


    沈宸靠在門上,輕輕地吐出一口長氣。


    趙有才沒迴來,沈宸也懶得下去,便打開袋子,把繳獲都倒出來,一樣一樣地翻揀著。


    幾件珠寶首飾,那是赤木夫人的;金條、鈔票,精美的手槍,亂七八糟的文件,都是保險箱裏的。還有一些從便衣憲兵身上搜出的錢包、手槍。


    沈宸先把鈔票收起來,這是可以花的,不會有什麽痕跡;接著是金條和金銀首飾,首飾可以熔了,隻要首飾匠那裏不出紕漏,化個裝就差不多。


    珠寶呢,沈宸仔細檢查了一番,留下幾樣沒有什麽特殊銘文的,一看就是首飾店打製的成品,而不是定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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