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郡主。出事了。”


    季彥從外麵迴來,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訓練護衛隊的,可是卻迴來了。姬蘭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帶著季彥進了風歡顏的屋子。


    風歡顏披著一件藍紫色的素紗外罩,裏麵穿著寬鬆的白色袍子,整個人看起來慵懶極了。看見季彥,似乎風歡顏一點都不意外,淡淡的瞥了眼他,說道:“京城那邊有了動靜是吧。”


    這話不像是在詢問,二像是肯定。這麽多天過去,蕭長奕本就心中有意拿自己換取城池,南國國書一到,怕是正合了蕭長奕的心意。


    季彥一臉的憤怒,氣唿唿的說道:“是,太子殿下迴了南國國書,說是願與兩國永遠交好。”


    交好?如此變態的迴答,卻是在告訴天下人,他同意了。饒是左疏狂秋後算賬,也沒得話說,他畢竟沒有說直白了。


    “那,那左將軍呢?左將軍沒有動靜麽?”


    這麽多天過去了,若是說左疏狂一點消息都沒有,連姬蘭都不會相信。


    風歡顏倒是輕鬆一笑,問:“我爹什麽反應?”


    “駙馬爺說,郡主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左將軍上書幾封,但是左母直接求見太子殿下,主動與郡主解除婚約。西狄得知消息,加緊進攻,左將軍一時趕不會來,要日夜防備著。”


    季彥說的委婉,但是風歡顏怎麽會不知道,饒是此時沒有戰事,若是沒有聖旨,左疏狂也定不會離開軍營半步。這就是左疏狂,他對自己的職責太清楚。


    姬蘭皺著眉頭不滿的哼著:“駙馬爺怎麽不管呢?若是駙馬爺出麵,定然好說。”


    “不,恰好此時我爹不能出麵,否則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太子生性暴戾多疑,他會覺得我父親是在借用他的聲威來威脅他,從而心中對我更加怨恨,隻怕是我下場更慘。”


    風歡顏思慮的並不是沒有道理。之前有一大臣家中女子被太子看上,想要納入宮中,那女子隻是出嫁前心中難受,直至入宮都是哭著的,太子便覺得那女子是厭惡他,不願嫁給他,便將新妃子剁了手足丟入冷宮。如此殘暴多疑,風歡顏不得不顧及著。


    一時間,似乎可以救風歡顏的人都沒有了。但是風歡顏卻是很自信的樣子,一點都不擔憂。


    “主子,這是不知道誰送來的南國國君的信息,還有他的畫像。”


    侍衛手上拿著一個鼓鼓的信封和一個畫軸,風歡顏示意姬蘭拿過去。


    不看還好,一看,風歡顏臉色就變了。


    “主人,怎麽了?”


    姬蘭最擅長察言觀色,看見風歡顏的臉色不好,便急忙詢問,心中唯恐出了什麽事。


    風歡顏將手中的畫軸一扔,紅唇輕輕吐出兩個字:“長風。”


    “風雲樓右使長風?不是已經失蹤多年了麽?”


    季彥一怔,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以前同為殺手時,長風最為兇狠冷漠,後來長風為風雲樓所用,多年後便失去了消息。原來,竟然是南國君主。


    風歡顏冷笑,“原來,就是他要換我啊?”


    風歡顏對長風的感覺很平淡,除了冷漠,她似乎想不出任何的詞來形容。並且風歡顏心中莫名的對這個人很抵觸,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真是個瘋子,竟然拿城池來換主人。”


    季彥的手指捏的咯咯直響,可以看出他心中多麽的氣憤。


    正在他們此時陷入一片沉默的時候,門外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知道那抹藍色額身影出現。夏柳河一臉的緊張,氣喘籲籲的看著風歡顏,“郡主,我找不到雲公子,聽他身邊的人說公子病了,怎麽辦?”


    夏柳河看著三雙眼睛盯著他,那表情,似乎是在嘲笑,又似乎是無奈。


    “恩,我知道。”


    風歡顏淡淡的迴答,那天的藥味她聞到了,這個時候,自己似乎第一直覺就是想起了那個人,那個一直帶著麵具,一身白衣的男子,他似乎微微的一個側臉,便可以傾城一般,讓風歡顏瘋狂,沉淪。


    夏柳河似乎很奇怪,為什麽風歡顏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看起來卻是那麽的淡定,沉得住氣。“郡主,左將軍會幫您的麽?”


    左疏狂?風歡顏的眼眸沉了沉,沒說話。


    姬蘭一把拉住夏柳河,皺著眉頭說:“左將軍有自己的職責,此事,我麽自己能解決。”


    “主人,不好了,突然有五千兵馬出現在城門口,直接安營紮寨,並未闖入城中。”


    風歡顏的心似乎猛的沉到了底,抬起頭,長歎一聲,“哎,最近好像不該偷吃那個敬神靈的糕點啊。”


    “主人——”


    季彥跟姬蘭對視一眼,分別從自己的眼中看到了無奈。


    風歡顏拍拍衣服,一下子站了起來,朝著他們眨眨眼,調皮道:“走吧,怎麽著,也得去城門口巡視一番,人家大老遠的來了,這個路費肯定都不菲了,咱們怎麽著都得去慰問一下啊。”


    “不行,郡主,我反對,你不能去。”


    夏柳河衝過去攔在風歡顏的麵前,他是儒生,雖然膽子很大,但是卻不喜歡兵戎,尤其是這個時候,若是風歡顏出去,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而且,說不定還會給了南國國君機會對風歡顏不利。


    “閃開。”


    季彥是知道風歡顏的聰慧的,她既然要出去,那麽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凡是擋住風歡顏的人,或者是違背她的意願的人,季彥都不會放過的。


    “夏大人,我家主人要去城門,請您讓開。”


    姬蘭雖然對夏柳河有好感,但是她心中排第一位的,一直都是風歡顏,此時她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按著風歡顏的意思去做,無論做什麽,她拚了命都會保護風歡顏周全的。


    夏柳河皺著眉,不讚同的看著姬蘭,眼中有深深的擔憂與焦躁。


    “姬蘭!”


    姬蘭眼皮一跳,闔上眼簾,淡淡的道:“夏大人,主人的命令,不得違抗。”


    夏柳河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風歡顏帶著自己的人走了。良久,他狠狠的跺地,咒了一句:“懦夫。”


    說罷急忙跟了出去,看看風歡顏的情況。


    風歡顏依舊招搖,騎著那匹汗血寶馬晃晃悠悠的去了城門口,城外大兵壓境,而站在最前麵遠眺城門內的那人,臉上一道傷疤,臉上的那種冷峻多了些柔和,周身的霸氣盡顯,比起以前相見,倒更像是君王了。


    風歡顏搖搖的朝著那人做了個口型,長風。


    長風遠遠的看見風歡顏,麵部突然柔和了,朝著一旁走去。


    城外的一處僻靜處,姬蘭季彥警惕的守在風歡顏十步之內,狠狠的瞪著那個麵上有道疤痕的男人。


    風歡顏一撩衣袍,席地而坐,輕輕的仰起頭,“國君陛下,累了吧,坐會。”


    長風一怔,隨即勾起唇角,緩緩的坐下。


    這是個懂得隱忍的男子,多年之前,不知道為何會淪為殺手,並且甘心為左疏狂賣命,一轉眼,就登上了國君的寶座。風歡顏早就該察覺了,這個男人,周身太過淩厲,絕對不是簡單的狠厲殺手那麽簡單。並且那身氣魄,又怎會是一個殺手就可以擁有的。


    “好久不見。”


    長風緩緩的開口,麵對風歡顏,他居然有些緊張,前有為有的緊張。


    風歡顏倒是輕鬆,淡淡的看了眼他,問:“我並不記得你以前見過我。”


    長風一怔,對了,他怎麽忘了,林水蓮那個女人,更改了她腦海中的記憶,怕是,她並不記得他了,畢竟,她連曾經那麽重要的人都忘了。


    “我願傾城以聘,娶郡主為後。”


    長風是不善言辭的人,他隻知道,自從他看見眼前的這個女子,當年眼睛都不眨一下跪在滿地的碎石子裏,直到那些石子全部都嵌入到她膝蓋裏她都未曾動一下,甚至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那一刻,他承認,他動了心。


    “長風,且不說南國國土本來就小,你沒必要做到如此的。”


    風歡顏感歎了聲,南國國土並不大,但是好在富裕,可是三座城池,那失去的,不是一點兩點。


    “你值得。”


    長風倔強的看著風歡顏,臉上的那道疤痕不知是何緣故,沒有往昔那麽明顯了,但是卻還是存在著,隻是不那麽嚇人。


    “我就值三座城池?我以為至少是一個國家。”


    長風愣住,呆呆的看著風歡顏,似乎是不相信這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一個國家,不行!王位他不能放棄,那是他多年的屈辱與忍讓換來的。


    “是吧?你舍不得。那麽長風我告訴你,就算你拿一個國家來換我,我的命運,依舊不會被任何人控製,我命在我不在天,就算是蕭長奕他同意了,但是隻要我不願意,你依舊不可能得到我。”


    長風的身子微微的有些顫抖,身上的那一襲玄色的勁裝,身上那股淩厲似乎也弱了許多。


    “你終究,還是不願意嫁給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風歡顏的眼睛中似乎有什麽一些東西一閃而過,隻是很快,便化為了一片平靜,風歡顏拍拍屁股,站起來,“陛下,既然我們談不攏,那就算了。你這兵馬放在我城門外,是幾個意思啊?”


    “迎娶你。”


    長風說的很是堅定,若不是知道他曾經是個殺手,風歡顏差點就被這句話感動了,這個陣仗,迎娶女子?好像有點浪費。


    “若是我不同意呢?”


    長風聞言,淡淡的掃了眼城門口防線,看著風歡顏,淡淡的說道:“你的百姓會同意的。”


    百姓?風歡顏心中猛地一抽搐,隨即穩住心神,雲淡風輕道:“不牢你費心,告辭。”


    風歡顏半步都未曾停留,京城的聖旨還沒有下來,長風的人就已經來了,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這是早就安排好的。


    女子的背影似乎永遠都是那麽堅挺,從不肯迴頭,但是卻總是能抓住人的視線。長風低歎了一聲,感慨道:“左疏狂,你得不到的,我會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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