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下毒?”


    “不,不是下毒,隻不過是在你來的時候,在這香中,做了點手腳,你不是有早上起來吃桃花酥的習慣麽?這藥啊,恰好就對桃花管用,症狀跟傷寒一模一樣,風老那我也有了交代,左疏狂即將帶病出征,加上你剛好又要悔婚,他肯定不會來救你的。你還是去乖乖的給我換三座城池迴來吧,或者,等哪一天我繼位了,倒是可以考慮殺了南國國君,把你迎迴來做我的妃子,放心,我不會便宜了你這張好看的臉的。”


    風歡顏已經沒有什麽反應了,隻能恨恨的瞪著蕭長奕,要不是渾身酸痛,怕是早就直接一拳頭揮了上去。


    蕭長奕正要俯下身子,突然之前那個帶著風歡顏進宮的那個公公進來,匆忙的腳步,臉色蒼白,似乎是出了什麽事情一樣。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什麽不好了,慌慌張張的。”


    蕭長奕好事被打斷,氣唿唿的站直身子,沒好氣的瞪了眼那公公,“嚷嚷什麽?”


    “殿下,左,左將軍闖了進來。根本攔不住啊。”


    那公公話剛說完,門外的人就闖了進來。


    “殿下,臣有急事奏。”


    左疏狂穿著一身常服,一進殿內,就看見倒在地上的風歡顏,當下急忙跑了過去,扶起風歡顏,“歡顏,歡顏你怎麽了?”


    然而迴答他的是風歡顏的一聲聲頭痛,一聲聲呻吟。


    “殿下,請問您對臣的未婚妻做了什麽?”左疏狂語氣冰冷,眼中的怒火似乎是要燃燒了起來一般,狠狠的盯著蕭長奕。


    蕭長奕摸摸鼻子,尷尬的笑笑,說:“將軍,誤會,誤會啊,是這樣,我隻是得了串火珊,讓歡顏進宮送給她,不過沒想到歡顏身子不適,似乎是感了風寒吧。”該死的,左疏狂怎麽知道風歡顏在宮中?他來做什麽?真是專壞自己好事啊。蕭長奕真是有苦說不出,但是礙於左疏狂,不好發作。誰讓現在他還得依仗左疏狂呢。


    左疏狂冷冷的掃了眼蕭長奕,說:“是麽?歡顏是臣的未婚妻,臣差點誤會殿下要對臣的未婚妻做些什麽不好的事呢。比如,和親。”


    和親兩字一處,蕭長奕心中就清楚了,這份國書的內容,左疏狂怕是都知道了。難道自己身邊有左疏狂的人?隻是此時,蕭長奕還天真的以為,自己身邊的人是左疏狂安插的,他卻從未想到,那些人,竟然隻是整個陰謀的一部分,自己,隻是陰謀中的一顆棄子罷了。


    “左將軍誤會了,怎麽會呢。但是,我倒是聽說歡顏要悔婚啊?這是怎麽迴事呢?”風歡顏要悔婚,你還護著她,當真是沒用。蕭長奕心中鄙視道。虧得左疏狂領兵十萬,竟然被一個女人迷了心竅。


    “殿下,臣跟歡顏鬧了別扭,歡顏一時氣憤才鬧出此事,倒是讓殿下見笑了,隻是婚約依舊,若是有人想打歡顏的主意,怕是疏狂也無法心安了,畢竟,歡顏向來都是臣心知所係。”左疏狂明顯的威脅的話語,果然奏效。蕭長奕黑著臉站在那裏,左疏狂無非就是在告訴他,若是此時他還執意打風歡顏額注意,那麽西狄來犯,就麵談了。這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兵不血刃以口舌隻能就退兵西狄的,同時現在的狀況,也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領兵退敵,洛如非已死,蕭長奕要依賴他左疏狂的地方,太多了。


    忍著心中的不快,蕭長奕輕聲笑道:“將軍說笑了,歡顏算起來,倒是我的堂妹,我自然不會傷她了,也不會允許別人傷她,所以左將軍您安心的準備出征便是。”


    “如此,便是最好,臣,多謝殿下成全。”左疏狂禮貌的話,讓蕭長奕心中一驚,不好,左疏狂如今心中對他有了隔閡,風歡顏對他,竟如此重要?


    左疏狂掃了眼躺在地上的風歡顏,心中一片慌亂。自己本想帶他一同出征,他怕再把風歡顏放在京城,就真的再也得不到她了。可是如今風歡顏這個樣子,怎麽能夠一同出征呢。左疏狂心中哀歎了一聲,無奈的將風歡顏抱起來,淺淺的朝著蕭長奕行了禮,便抱著風歡顏離開。


    兩人離開之後,從殿內的帷幕後走出一個女子,柔媚的眼神,嬌弱的身軀,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看到了吧,我能幫你做的,都幫你做了,不過,你倒還真是沒用啊,媚術也對左疏狂失效了,風雲樓在你手裏,竟然栽在了新出的無歸門手中,林水蓮,你真的能幫本宮清除障礙麽?”


    林水蓮低下頭,冷聲迴答:“殿下多慮了,即便是風歡顏不被和親,她也必定不會跟左疏狂在一起的,因為,她愛的人,根本就不是左疏狂。”


    蕭長奕一驚,急忙問:“此話怎講??不是說風歡顏當年是為了左疏狂才背叛洛如非的麽?難道,她愛的,真的不是左疏狂?


    ”殿下,三年前我對宋樂容用了幻術,但是最後沒有成功,隻差一步,因為幻術是基於內心的渴望之上,而她的渴望,根本不是左疏狂,而是,洛如非。所以三年前我失敗了,不過幸好我記性好,記得那張她不想交給左疏狂的兵力部署圖,還給同臨城的將士下毒。左疏狂害怕百姓責罵宋樂容,這才謊稱宋樂容死了,悄悄的把她帶了迴來,不過即便是如此,風歡顏,心中所愛之人,依舊不是左疏狂。”隻是風歡顏不愛左疏狂,那麽公主府與將軍府就不可能聯姻,那自己未來那風歡顏換取城池就還有希望?


    “殿下,不要心急。”


    林水蓮說著,手就攀上了蕭長奕的脖子,身子也緊緊的貼著蕭長奕的身體,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風歡顏幽幽的醒來,發現自己正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不過,看著滿目肅穆的裝飾,估計是在左疏狂的府中吧。這在這時,門外便響起了爭論的聲音。風歡顏清楚的聽了出來,那是左疏狂跟左母的。


    “狂兒,你必須跟這個寡婦少些來往,她不適合做我們家的媳婦。”


    左疏狂似乎很是為難,依舊爭辯道:“母親,她與那人並未成親,不是寡婦。”


    左母冷哼,“雖並未成親,但是兩人同居已久,眾所周知,如此不知檢點,怎可成為我將軍府的兒媳婦?”


    這一下,似乎是說道了左疏狂的痛楚,左疏狂沉默了良久,“母親,這一次,求您還是讓我自己做決定吧。隻要您同意歡顏進門,兒子娶多少您滿意的兒媳婦都沒關係,隻求母親成全兒子這一迴。”


    “娶再多的女人,你卻還是那般護著她,不把其他人當迴事。我隻問你,水蓮生孩子兩年多,你可有去她院子中歇過一晚?漱玉怎麽說也是我左府的長女,你卻至今不肯為她取名字,左疏狂,你說說,娘怎麽能不恨她風歡顏!”


    我?風歡顏躺在床上猛地一震,怎麽會是自己?那那個寡婦,也是自己?什麽寡婦?到底是什麽?這是第二次她從左母口中聽到自己是寡婦這句話,可是,自己明明從未婚嫁啊,明明記憶中從未有過親事,這是怎麽迴事?


    風歡顏頭痛欲裂,似乎有什麽東西正瘋狂的撕扯著她的腦囊,死一般的疼痛。


    我不是寡婦。我不是寡婦。風歡顏不斷的告誡自己,她一定不是寡婦,她就是她自己。


    “歡顏,你醒了麽?”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左疏狂聲音平緩的傳了進來,風歡顏趕緊翻了個身,背對著門口。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左疏狂滿臉疲憊的走了進來,聽見床上的人平穩的唿吸,這才算是心中鬆了一口氣。


    風歡顏隻感覺床邊上一沉,左疏狂的氣息近在耳側,他的手繞過她的腰身,環了過來。


    “歡顏,幸好你不記得了。或許你會恨我擅自更改你的記憶,但是你知道麽,讓我看著你一心求死,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個人,我做不到。”


    風歡顏還是沒有醒來,左疏狂緩緩的將風歡顏的身體輕輕的往自己的懷中摟了摟,長歎一口氣,“歡顏,你可知,我有多後悔。”


    他後悔什麽?什麽叫做更改了自己的記憶?


    風歡顏忍住跳起來質問左疏狂的衝動,心中所想,無非就是兩件事,寡婦,自己是誰的寡婦?更改記憶,那自己現在所知道的一切,所記得的一切,是真是假?


    左疏狂的體溫很涼,這種天氣,正是暖和的時候,他的體溫卻是涼的嚇人,像是剛去淋了一場大雨一般。


    “歡顏,你感了風寒,可我明日就要點兵出征,原諒我,這次不能帶上你。我保證,成親之後,我一定每次都帶上你。我保證。”


    風歡顏這才驚覺,不是左疏狂的體溫太涼,而是自己的身子,太燙。滾滾的冒著熱氣,對啊,自己竟然是忘了,太子給自己用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左疏狂竟然都沒有查出來,隻以為是風寒。


    左疏狂靜靜的在風歡顏身邊躺了一夜,除了夜半起來主動的喂了幾次水給她,還輸了點內力給她,第二日一早,左疏狂就走了。


    風歡顏是被左母叫醒的,很兇的那種,比起自己曾經看到的那種街上叫罵的潑婦還要兇。


    “狂兒已經走了,你也沒必要裝病了,起來收拾收拾,迴你自己府中去,我將軍府,容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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