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蘭,你查到那個麵具男的身份了麽?”


    躺在一張藤蔓編製而成的躺椅上,風歡顏身上搭著冰蠶絲,這益州城多雨,夜中總是悶熱悶熱的,姬蘭便為風歡顏尋了這冰蠶絲,讓風歡顏能夠稍微舒適一點。


    “沒有,那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根本查不到他絲毫的線索,並且,在調查的過程中,似乎他有所察覺,屬下便不敢繼續下去,怕惹人生疑。”


    以姬蘭的能力都不能夠調查下去,那麽智能說明,那人的勢力很強。


    風歡顏微微坐起身來,笑道:“好啊,居然還不讓我調查,我就不信了,我還偏偏要查。”


    “主人,李錯來了。”


    姬蘭看了眼門外,輕聲提醒。說罷,自己也識相的退了出去。


    風歡顏瞥了眼倚在門口的李錯,“你悠著點,我這門若是你給壓垮了,可不是紫檀木可以解決的。”


    “喂,小爺有那麽胖麽?你看看我這纖細的身材,會把你這門壓壞?”


    李錯滿臉備受打擊的看著風歡顏,那幽怨的小眼神,似乎是風歡顏這麽一說,他瞬間變成了千斤重的大胖子一樣。


    “我這是好意提醒,防患於未然嘛。”


    風歡顏笑嘻嘻的起來拉過李錯,把他按坐在椅子上。那模樣,活像是青樓的老鴇正賊兮兮的看著自己的金主的樣子。


    “沒良心,虧得我還把左疏狂給你騙到康安去了。”


    “什麽?”


    風歡顏心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左疏狂,哪有那麽好騙的,隻怕此時,已經跟到了益州了。


    李錯看風歡顏的神色,立馬猜出了些什麽,猛地站起來,震驚道:“不會吧?”


    風歡顏咽了口口水,說:“李錯,這次,我保不了你。他,在外麵。”


    李錯腦袋僵硬的轉過頭去,門外,空空如也。


    “風歡顏,你居然騙我。”


    李錯狠狠的瞪著風歡顏,氣的臉都綠了。但是卻也無可奈何,早就知道風歡顏的德行,偏偏他自己信了,那能怪誰?怪自己傻咯。


    “我,左,左疏狂。”


    風歡顏心虛的低下頭,轉過身,不看門外。


    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再一次緩緩的轉過頭,門口站著的,不是左疏狂又是誰。


    “救命啊!”


    一聲慘叫在小院中響起,黑夜中隻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左疏狂迅速的追了出來,哪裏還看得見風歡顏的影子。


    “哎,我說,你能不追得歡顏滿世界的跑麽?”


    李錯捂著肚子,跟了出來,看著左疏狂,沒好氣的說道。自己這才剛來,他就追來了,速度果然是夠快的。


    左疏狂瞪了眼李錯,冷聲說道:“下次再跟你算賬。”


    話說風歡顏從校園裏趁著左疏狂教訓李錯的時候,很不厚道的,逃之夭夭了,要知道,輕功呢,左疏狂還是不及她的,所以沒多一會,風歡顏就甩掉了後麵跟著的左疏狂。


    “這是哪?”


    等她迴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身處一個院落內,院內可謂是清雅至極,滿院子的花花草草,清香襲人。


    “何人?”


    一個飛鏢朝著風歡顏的麵門便襲了過來,風歡顏一動不動的看著那飛鏢漸漸離自己越來越近,尚未等到她阻擋,就聽見“當”的一聲,飛鏢在空中旋了幾圈,掉在地上。


    風歡顏轉過頭,對上那人的目光。


    “是你?”


    夜色下,那人的麵具泛著白光,他披著一件雪白的長袍,整個人看起來消瘦無比。若不是他,怕是那個飛鏢還得自己動手了。


    “公子!”


    一個黑色的身影落在地上,抱拳看向那麵具男子,眉心緊緊的蹙在一起。


    “你先下去吧。”


    麵具男子輕聲道,那黑色的身影一愣,隨即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這是你的屬下啊?”


    風歡顏看了看那黑色的身影,又看了看這一身白的麵具男,明明隻是第二次見麵,但是她卻覺得對這人熟悉的很,明明不知是敵是友,她卻相信,這人定不會傷害她的。


    麵具男子轉過身,走進屋裏,“夜中寒氣重,進來吧。”


    那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悲傷,有些無奈,難道自己做了什麽傷害他的事麽?風歡顏癟癟嘴,跟了進去。


    一屋子的書,除了書,還是書。風歡顏最不喜歡書了,這些書看下來,怕是需要不少的時間‘。


    “你是書呆子麽?怎麽看這麽多大書?”


    那男子背影一頓,迴答“打發時間。”


    打發時間可以幹很多事情,居然有人會選擇看書這種自殘的方法,還真是奇葩了。


    “那這些書,你都看了麽?”


    “三遍。”


    不等風歡顏的話說完,那麵具男子就直接給出了答案,然後慢悠悠的走到桌案前,隨手拿起一本書,坐下認真的看了起來。


    “哎,你看書,那我做什麽啊?”


    風歡顏糾結的看著這一屋子的書,心想:這看起來,也沒自己可以玩的啊,能幹點什麽啊?


    麵具男子淡淡的迴答說:”隨你。”


    “隨我?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負責任啊,你隻顧著自己,都不顧及我?”


    拿書的書緩緩放下,露出男子的精致的麵具,直至此時,風歡顏才認出來,那麵具,竟是價值昂貴的和田玉,能製成如此薄的麵具,看來這人也不是一般人啊。


    “我與你沒有半絲關係,沒有必要負責。”


    原本以為,那麵具男子的書都放了下來,肯定是要不看書,來陪自己玩會,卻不曾想,那男子僅僅隻是為了更加認真的跟她說這句兩人沒有半絲關係。


    風歡顏一怒,轉身氣唿唿的坐在軟榻上,狠狠的瞪著那麵具男子,可是人家哪裏搭理她,跟她說完話既自己又拿起書認真的看了起來。


    “喂,你好歹陪我說會話啊?”


    良久,風歡顏發現自己的眼睛酸疼,脖子也有些僵了,就自覺的躺到了軟榻上,側身看著認真看書的男子,委屈道。


    “恩,我覺得你很熟悉,但是我不認識你。你認識我麽?”


    迴應她的還是一陣沉默,那男子似乎根本就不會說話一般,默默的看著自己的書。


    風歡顏隻感受到深深的挫敗感,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她呢。一直以來,要麽是李錯陪著,要麽是左疏狂哄著,如今倒好,自己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別人根本不搭理自己。宋樂容越想心裏越是氣憤,“幹嘛不跟我說話!難道你很討厭我麽?”


    “沒有。”


    那男子終於再次的開口了,淡淡的說道。


    風歡顏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那人的脖頸看起來竟然如同玉一般的細膩光滑,拿書的手指也是跟少女的手一般,又細又長,拜拜嫩嫩的,好看極了。


    “不討厭,那就是喜歡?”


    男子翻了頁書,沒有迴答風歡顏的話。自討了個沒趣,風歡顏心裏氣憤不已,“你不會是個女子吧?”


    饒是她說那男子是女子,那人竟然都不搭理她,風歡顏心中那叫一個憋屈,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不理我算了。”


    說完這句話,過了許久,風歡顏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麵具男子輕輕放下書,躡手躡腳的走到風歡顏的背後,伸出手,想要觸及她的頭發,卻生生的將手頓在了半空,良久,緩緩的放下手,轉身出去。


    “公子為何要留下她?“


    院外的一處石凳上,麵具男子單手撐著額頭,坐在那裏。身旁坐著的正是之前的黑衣男子。兩人一白一黑,在這夜色中,甚是顯眼。


    ”東絕,她是逃過來的。“


    ”公子,那也與您無關。“


    東絕冷聲迴答,一點不給麵具男子留餘地。


    麵具男子一怔,輕笑道:“是啊,與我何幹了?罷了,她既已睡了,明日讓她走便是。”


    東絕歎了口氣,說:“公子記住今日的話便好。她是不是逃來的,都與您無關。”


    “東絕,你去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迴去吧。”


    良久,當月亮被一朵雲擋住了光芒的時候,麵具男子垂下頭,輕聲交代道。


    夜中他的膚色,更似雪般蒼白,晶瑩剔透。東絕疑惑道:“主子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


    “已沒什麽事了。你不是說,益州危險麽?”


    “公子您何曾聽過我的話?哪裏危險哪裏去,這又不是第一次。”


    那語氣,頗為無奈。多少年過去了,無論發生什麽,這人都一個樣子,愛往危險的地方跑,真真是讓人操心。


    麵具男子輕笑了一聲,說:“有句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公子!”


    將東絕較了真,麵具男子低低的歎了口氣,問:“詩焉安全的迴去了麽?”


    “迴了。派了人暗中保護她,公子放心。”


    “放心?她是武林盟主的女兒,我又怎麽會不放心呢?”多少會因為她的身份,別人都會顧及些的。


    麵具男子轉過頭,看了眼院內,說:“去點一爐安神香吧,還有,讓所有的人,都遠離那個院子。”


    東絕震驚的抬起頭,問:“您,不自己去點?”


    “不必了。你去就好。收拾東西,我們再過一個時辰就走吧。”走吧,在她沒有醒來之前就走,至少,心中再也不會有牽掛。再多看一眼,怕是就再也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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