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所有密信都處理過之後,陳豐才走出了書房。


    “夫人可還在大堂?”陳豐隨手攔了一個下人問道。


    “迴主子的話,夫人現在陪著客人去了花園。”那下人恭敬的迴道。


    嗯。隨意的對著夥計揮了揮手,陳豐便朝著花園的方向去了,雖然他也很不能理解,現在這個季節,花園裏還有什麽好看的。


    秋季了呀,就算是陳豐這樣的府邸,花園裏也還是有著萬物凋零的寂寥,比之春夏,著實少了不少味道。


    陳豐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會附庸風雅的人,可是說不出來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這樣的話來,心裏也沒有什麽枯藤老樹昏鴉的悲涼,唯獨現在想起秦素善還有些溫和,但是一想到那兩個扶桑女子,心中頓時便生出了一種厭惡。


    他對扶桑人著實沒有什麽好感,無關男女。是血脈之中一直留存著的骨子裏的東西,就算是換了個身體,也還深深的刻在靈魂深處,即便是重生無數次,這些刻在靈魂裏,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也不會磨滅。


    然,誰讓自己就領了這份差事呢,還是那句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不過花園裏的畫麵,竟然還是還蠻和諧的,這一點到是讓陳豐有點意外。


    陳豐剛一過來,就聽見三個女人笑的一臉開懷,銀鈴般的笑聲,著實是讓人心曠神怡。


    所以女孩子的笑聲,即便是他並不喜歡的女孩子的笑聲,也還是不免讓人心裏愉悅的,或許從這個笑聲之中,陳豐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至少對麵前這兩個扶桑女子不是那麽的厭煩了。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早在陳豐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下人來通稟了,所以陳豐的行為並不算冒失。


    “陳豐君。”兩個扶桑女人見到陳豐之後,均是擺正了姿態朝著陳豐福身行禮。


    “兩位姑娘好。”陳豐亦是朝著兩人拱手還禮。


    “好了好了,看你們三個,怎麽忽然就客氣起來了?”看著場麵忽然變得嚴肅,秦素善忽然開口說道,打斷了幾人繼續客套下去。


    “是是是,夫人說什麽都對。”聽了秦素善的話,陳豐也是一瞬間就恢複了笑顏,一臉寵溺的看著秦素善。


    “陳豐君和夫人,當真是伉儷情深。”扶桑藥師惠日在邊上添了一句。


    “是啊,陳豐君方才不是問我們在說什麽嗎?”內親王細玉川子也添了一句。


    “聊什麽?”陳豐的目光又落在了秦素善的臉上,卻發現秦素善的臉倏地紅了。


    “夫人害羞了。”細玉川子的笑讓人看著就覺得入目春分,若是不說他們的身份,陳豐會懷疑細玉川子才是藥師,因為她身上有一個藥師讓人安心的成分,而這一點,那個惠日可是沒有。


    在惠日的身上,陳豐隻看見了功利心,而在細玉川子的身上,陳豐看到了溫和柔軟的氣質。


    也或許這是皇室應該有的教養吧。皇室的規矩總歸是比較多的,一個內親王,就相當於大唐的公主了,大唐的公主,對比普通百姓,身上亦是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這種氣質,就算是王公貴族家裏的姑娘亦是沒有辦法相提並論。


    所以細玉川子作為扶桑的內親王,身上的氣質卓絕,到是也並不意外。


    “我們在聊風花雪月。”細玉川子笑著看向秦素善,“夫人有這樣情深義重的夫君,當真是羨煞旁人了。”


    聽了細玉川子的話,秦素善小腳在地上跺了一下,一臉嬌羞的說,“川子,你在這樣說,我可不理你了!”


    “別呀,我知道錯了,夫人可不要不理川子。”一聽秦素善要不理她了,細玉川子當即便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來勸哄,之所以說是裝出來的模樣,是因為他的眼底還有著笑意,而這笑意也根本沒有掩飾,讓人一眼就能夠看得清楚。


    “哼!”秦素善當然也看出來了,但是這兩人是來尋找自家夫君的,自己總不能一直在這裏跟著胡鬧,不是嗎?


    “對了,二位是來尋夫君有事嗎?”秦素善將話題轉移到陳豐的身上,“我去準備些茶點,夫君先帶著川子和惠日去花廳吧。”秦素善看向了陳豐。


    “好。”陳豐應下之後,秦素善朝著細玉川子和惠日告辭,便帶著丫鬟水桃離開了,瞧那方向,還真是廚房的方向。


    “兩位請。”秦素善離開,陳豐也朝著細玉川子和惠日做出了延請的姿勢,將兩人引到花廳。


    “著實是公務繁忙,兩位過府前來,未能及時接見,還請二位恕罪。”一邊走,陳豐一邊向兩人請罪。


    “陳豐君年輕有為,深得大唐皇帝陛下的重用,忙碌也是自然,到是我二人,不曾打招唿就冒然前來,說來禮數當真是不周了。”細玉川子柔聲解釋,一邊稱讚陳豐,順道也替自己的不周的舉動道歉。


    “隻是我二人初來乍到,並不知曉大唐的規矩,如此還請陳豐君念在不知者不怪的份上,原諒我二人冒失的舉動。”細玉川子說話柔聲軟語,到是與她的名字有幾分貼切,細玉。


    “不知者不怪,若當真要怪啊,還要怪鴻臚寺那群人沒有實現提醒二位,怪不到二位的身上。”陳豐也不是小氣之人。


    再者說,人家確實是冒然前來,但是也並沒有打擾到他不是嗎?且見她二人到是讓秦素善的心裏真的高興了,如此,就算是無禮,也可以原諒。


    “不知二位此來,所為何事?”坐在花廳,陳豐方才開口問正事。


    “其實並無要事,隻是聽聞我們在大堂的這段時間由陳豐君負責接待我們,遂想問一問陳豐君的安排。”主事的人,還是細玉川子,畢竟細玉川子的身份擺在這裏。


    扶桑的女子,身份著實不高,比之男子相差不少,但是到底是皇室的內親王,比之惠日的藥師的身份還是高出不少的,所以話語人是細玉川子也不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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