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迴大理寺,我與大司農走一趟。”到了戶部的門口,站在馬車前麵,慕容複對大理寺的人員吩咐道。


    “是!”一眾人迴應道。


    “且慢。”就在那些人已經轉身離去的那一霎那,陳豐開口阻攔了他們的行動,“可否勞煩仵作與我們一同走一遭?”


    “自是可以。”不及仵作迴應,慕容複就已經開口,自家的主子都開口了,仵作哪裏還能反駁,最終隻能乖巧的跟著上了馬車。


    “大司農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在馬車上,慕容複終於開口問道,這話一出,便是連一邊莫名其妙的戴胄都抬頭看向了陳豐。


    陳豐自打上了馬車之後就開始閉目養神,此時聽見慕容複的聲音之後,緩緩睜開了眼睛,“少卿稍等一會兒,待某整理一番思路。”麵上帶著複雜的神色,陳豐朝著慕容複擠出了一個略微有點勉強的笑容,後又緩緩閉上眼睛。


    戴胄和慕容複知曉陳豐是在思索,便也不出聲打擾,甚至兩人連唿吸的聲音都放緩了不少。


    寂靜的時間過得很是煎熬,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主子,到了。”恭喜的聲音從來沒有一刻讓人覺得這般的悅耳。


    總之看見陳豐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慕容複和戴胄幾乎是同時長出了一口氣。兩人的動作弄得陳豐一陣錯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陷入沉思的他,到是不覺得時間有多煎熬,隻覺得自己還沒有想得特別透徹,就已經到了。


    半個時辰的路程,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恭喜最近趕車的動作真是越來越順暢了。”車子四平八穩的就到了,一點晃動都沒有,連馬車裏的聲音都沒有,隻讓人覺得好生安穩,遂跳下馬車之後,不由自主的稱讚了一句。


    “嘿嘿,謝主子誇獎。”


    這主仆兩人!


    慕容複在陳豐之後跳下馬車,在陳豐主仆二人的身上瞥了一眼,之後迴身去迎戴胄。


    進府之後,陳豐便徑自帶著兩人去書房了,一路上府裏不少下人和陳豐打招唿,臉上洋溢著笑容。


    “你府裏的下人,好像都很喜歡你。”慕容複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


    “嘿嘿。”提到這一點,陳豐亦是有點驕傲,忍不住嘿嘿了兩聲。


    聽見這兩聲“嘿嘿”笑,慕容複一腦袋黑線,他本來還在奇怪,那趕車的恭喜怎麽會發出那樣的笑聲,原來下人都是跟著主子學的。


    “好了,請兩位說說具體的情況吧。”終於在奉了茶之後,慕容複才開口。


    “含玉,你出去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書房。”陳豐朝著正準備離開的馮含玉吩咐。


    “是!”馮含玉點了點頭,便端著托盤退了出去。並未直接站在門口,而是走到了自己聽不見書房之中的談話聲音之後,才停住腳步,站在那邊靜靜的守著,凡往來經過這裏的人,都會被她驅離。


    “你這丫頭,還挺懂事的哈。”戴胄透過窗戶看見馮含玉的動作,忍不住誇讚了一句。


    “嘿嘿!”又是嘿嘿兩聲笑。


    聽得慕容複心下一陣惱火,卻沒有辦法讓他改變一種笑的方式。不能改變他笑的方式,自然就要換另外一種方式了,說正經事,無意識最好的方法,“現在,兩位能說說具體是什麽情況了吧?”


    “稍等。”陳豐說話之間,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身,然後朝著上首的桌子上走了過去,“在說事情之前,某還需要驗證一些東西。”說話間,陳豐已經拿了文房四寶鄭重的擺在桌子上,提著手中的毛筆,陳豐愣了一瞬,隨後又將毛筆掛在了筆架上,從邊上的抽屜裏拿出了一截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鉛筆。


    這鉛筆本是一截楊柳枝,烤黑之後用紙層層包裹,在削尖得來。


    戴胄和慕容複隻看著陳豐的動作,又是一腦門字霧水,戴胄還好一些,還是見過陳豐用鉛筆作畫的,此時見到陳豐這架勢也能猜到陳豐大概是想要畫些什麽東西,至於畫什麽,他就無從得知了。


    慕容複雖不知道陳豐想要做什麽,但既然陳豐已經有所動作,慕容複也不便打擾,隻看著陳豐在首座上一陣的忙活。


    約莫過了一刻鍾,陳豐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將自己塗塗畫畫的紙拿起來看了一眼,之後又展開另一張紙,將第一張草紙上的東西騰挪了過去,這一次的速度就快的多了,成竹在胸,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完工了。


    “勞請您看看,這可是那兇器的模樣?”陳豐拿著那張紙,走向了仵作,之後將紙張擺在了仵作身旁的那張桌子上。


    “這……”仵作本是一愣,心裏多少有些不屑,雖然陳豐是朝廷三品大員,且為百姓做了不少實事,但是在他麵前這麽賣弄,不免有些班門弄斧了,畢竟他雖然身份低微,但在驗屍這種事情上,他是專業的。


    現如今,陳豐隨便拿了一張紙,不過是聽他敘述了一番就想要將兄弟的樣式畫出來,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而且他已經說過了,這種刀,在大唐並未有得見。


    麵上沒有變現,但是心底對陳豐的行為多少還是有些不滿的,然而這種不滿在他的目光放在紙上的那一瞬間便消失無蹤了。


    “這!這!”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也越瞪越大,“這怎麽可能?”


    “什麽不可能?”慕容複瞧見仵作的模樣,亦朝著這邊伸了一下脖子。


    “可有可能是這種兇器?”陳豐看向仵作,柔聲問道。


    “確有可能!確有可能!”那仵作有些激動,“大司農是從何處得來的這般圖紙?”


    “適才方才畫出來的。”陳豐的臉上又恢複了淡淡的無懈可擊的笑。


    “適才?”仵作愣了一瞬,隨後想到,陳豐確實適才才畫了一張草紙出來,“大司農真乃天才也!”


    這樣的稱讚,陳豐聽得多了,早已經不將其放在心上,況且他有自知之明,哪裏是什麽天才,不過是恰巧知道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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