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說來蹊蹺。”那小販故作高深的做出一副神秘模樣。


    “有何蹊蹺之處?”杜立自然配合他做出一副求知的模樣,當即迅速開口接話。


    “這顏如玉的老板本來與咱們可汗的關係極好,可汗沒事就召見他入王庭。”那小哥一臉神秘的拉著杜立晃悠到一家茶樓,大方的叫了一壺好茶,之後方才做出一副為杜立解惑的模樣。


    “既然和可汗的關係好,又怎麽會忽然封了他的店鋪呢?”杜立繼續問道,隨後好像想起來什麽一般,“小哥要不要加兩盤茶點?”


    “如此,甚好,哈哈甚好。”那小販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哈哈笑道,“這事啊,你問我還真是問對人了。”


    這小販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杜立一眼便看透了,不說不過是因為或許從這小販嘴裏當真能打聽出什麽來,不過是一壺好茶,兩盤茶點,他還當真不看在眼裏。


    見著茶點擺上來之後,那小販兩眼泛著光芒的眼神,杜立便知曉自己猜對了,卻並未聲張。


    “小哥快說說,我這弄清楚原委,迴家也好和我那妹妹交代。”說到這個妹妹的時候,還做出一臉無奈的模樣,“小哥你是不知道,我那個妹妹,那可真真是刁蠻任性,被家裏人寵壞了,想要的東西若是得不到,那可是要鬧翻了天的!”


    那小販見杜立的神情模樣,也不疑有他,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寵壞的多得是,不外乎多這麽一個。


    “這次,隻怕您對令妹是無法交差了。”不過那小販還是一臉同情的看著杜立,連手中抓著的糕點都稍微往下放了放,應是裝出一臉嚴肅的模樣。


    “這是為何?”杜立滿臉詫異,“莫不是因為這顏如玉被封還有什麽說道不成?不然我便去尋這掌櫃的,從掌櫃的手裏買上兩件也可。”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那小販可惜的說道,“你有所不知,據說這顏如玉的老板是大唐派來的奸細,先前在戰場上迷惑了可汗,導致咱們可汗損失慘重,前幾日,可汗親自傳迴命令,要將這顏如玉封了,裏麵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啊!”杜立佯裝大驚,“那豈不是可憐了那些夥計了?掌櫃的犯錯,還要連累他們受罰!”杜立做出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


    “要說可憐,那也著實可憐,但是最可憐的可不是他們。”說到這裏,那小販壓低了頭。“最可憐的呀,是那來做這件事情的差爺。”


    “為可汗做事,那不是天大的榮耀嗎?怎麽還能說可憐呢?”杜立配合著小販,一點點往下問。


    “他要是辦成了,自然是天大的榮耀,但他若是沒辦成呢?那不就是失職了嗎?可汗現在可正在氣頭上呢,你說這還能饒得了他?”小販將手中的半塊糕點塞進嘴裏,大口的咀嚼起來。


    “小哥的意思是,他沒抓到那個老板?”聽到這裏,杜立的心中隱隱有些竊喜,不知曉具體情況,但是聽這小哥的意思,怕是連夥計也沒抓到吧。


    果然,就見那小販拿起下一塊糕點的同時,嘴裏不屑的說道,“豈止是老板,就連店鋪裏的夥計也一個都沒抓到,據說啊,他們來之前,那顏如玉就已經人去樓空了,連裏麵的貨物都已經被搬走了!”說話時,他表現出來的不屑,好像神機妙算的人是他一般。


    杜立也端起了茶杯,卻並未入口,思量了一瞬,又放了下去,“那這番,可汗能咽得下這口氣嗎?”杜立驚疑說道。


    “咽不下又能怎麽樣,可汗到是命人全城搜捕了一天,之後前線戰況緊急,就將人調走了。”那小哥臉上的不屑越來越重,隨後竟然笑出了聲,“他們前腳剛走,大唐的士兵就到了,將整個城池都接管了,如今這裏已經不歸突利可汗掌管了。”


    直到聽他說完這句話,杜立方才反應過來,為何這小販一直表現得對突利可汗及其治下官員及其不屑,原是因為他們早就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江山,這也是這兩天被杜立忽略的問題,李靖的大軍既然是從這邊走過去的,自然已經接管了這一片,他還當真不需要繼續躲躲藏藏了。


    不過,如今情勢還不明朗,還是小心行事比較穩妥,若是他自己,或者陳豐無恙之時,他倒是沒有諸多擔憂,但如今陳豐病體沉屙,而他也完全放不開手腳,兩人的處境,雖然有可能會因為此時的狀況而有所改善,但是很明顯,現在的他們依舊處於危險之中。


    李靖將軍接手這座城池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根本不可能方方麵麵都做好了防範,所以就算是此處暫時被大唐的軍隊控製了,誰也不能保證那些被迫投降或是終於突利可汗的人是否會躲在暗地裏隨時準備給大唐的軍隊致命一擊,遂此時陳豐和杜立是斷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否則隻怕不僅難以保證自己兩人的安全,還會給駐軍帶來危險。


    迴去的路上,杜立便愁眉不展,雖說如今的情況比之前他考慮的要好很多,但是內在的問題並沒有得到長足的解決,困境依舊緊守著他們,不願意放棄這兩個已經臨近絕境的人。


    目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杜立當時當機立斷的帶著陳豐離開了軍營,至少在突厥地區找到了能夠治療陳豐所中蛇毒的大夫,換在軍營中,大唐的人對這種蛇並不了解,最終陳豐極有可能會死在軍營之中。


    “情況怎麽樣?”杜立剛一進入內室,陳豐便已經有所察覺,即便他看不見也聽不見,但是似乎自己的感應能力變得更強了,至少目前看來,杜立的到來對他而言沒有發出聲音,亦沒有光亮,但他還是知曉,杜立迴來了。


    沒等杜立坐下來,陳豐已經伸出手,最終杜立隻能在陳豐的手上寫下了“人去樓空”四個字,而這四個字就已經讓陳豐浮躁的心安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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