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大汗,在下有一點疑慮。”陳豐麵帶猶疑,之後開口說道。


    “掌櫃但說無妨。”似是看出陳豐的猶豫,頡利可汗當即開口說道,大概也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事情竟也能夠讓素來果決的掌櫃遊移不定。


    “大軍可有在多坦嶺設防?敵軍可有可能從這裏繞路攻打過來?”陳豐說完之後,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在下不懂兵法,也不懂行軍打仗,若是有什麽說的不對的地方,大汗可莫要笑我。”


    “無妨。”聽到陳豐的話,頡利可汗果然是半點都不給陳豐留顏麵的笑了出來,“先生多慮了,先不說多坦嶺的地勢並不適合戰鬥,敵軍是不可能在這個位置從額爾齊斯河渡過來的。”


    “況且,就算是他們真的渡過來了,還要穿過半個多坦嶺,長途奔波人困馬乏,莫說是戰鬥了,隻怕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頡利可汗說話的時候,眼神之中都散發著光彩,果然一個人隻有到了自己最擅長的地方才能夠發揮出自己最本來的光彩。


    陳豐心中隻有暗笑,卻並未點明,不過,“大汗如何得知他們渡不過額爾齊斯河?”


    “上遊水流湍急,這個位置,莫說是人了,就算是石頭落下去,也會被湍急的水流打的粉碎。”頡利可汗自信的說道。


    “原來如此。”陳豐略作沉吟。


    “若是這般,掌櫃可還有憂心之處?”頡利可汗似笑非笑的看著陳豐。


    “既然大汗心中已有定論,便是在下想多了。”陳豐說完又一次強調了一遍,“在下不通軍事謀略,所說難登大雅之堂,還望大汗見諒。”


    “無妨無妨。”頡利可汗豪爽的擺了擺手,“人無完人不是?掌櫃謀略並不在此,不了解也不足為怪嘛!”


    “大汗大量,某隻擔心幫不上忙不說,還要成了大汗的累贅。”陳豐說話的時候,聲音之中帶著一點愧疚的味道,也是這個味道讓頡利可汗心中對陳豐的滿意又上了一個層次。


    草原上的人,豪爽便豪爽在此處,他若是心裏中意你,便千般萬般的待你好,若是心中不中意你,便是一個笑容都不願給你。而現在,陳豐無疑是獲得了頡利可汗的好感,此時莫說陳豐還有大用處,便是沒有,頡利可汗亦不會對陳豐太過於苛責。


    他哪裏知道,陳豐得了他的迴應,心裏都要笑開了花,這人隻知曉那水上渡不過來,卻未曾想過還能在水上架橋,人從橋上走過來便是,十仗寬的路,應該並不需要多麽艱難吧。


    而隔了一條額爾齊斯河的另一邊,聽到了這個想法的突利可汗亦是覺得此事不行。


    “至於另一路,便讓他們渡過額爾齊斯河,穿過多坦嶺,在前方交戰的同時,抄了他們的大本營。”杜立看著坐在一邊的突利可汗,“不知可汗意下如何?”杜立承認,他就是想要聽這人的反對意見的,畢竟當初自己剛剛聽說此事的時候,也是抱著萬分不同意的想法的,但最終不還是被說服了嗎。


    被人說服的感覺不大好,所以現在他更迫切的想要體會一次說服別人的感覺。


    而突利可汗也並沒有讓杜立失望,隻見他大驚一番,之後慌亂的連連擺手,“這絕對不行,不可行,絕對不可行。”說話間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特別恐怖的事情一般,身體還在朝著後麵退。


    “有何不可啊?”待到突利終於好像平靜下來之後,杜立方才開口繼續問道。


    “你沒去過那個地方,你不知道那裏有多可怕!”他的眼睛裏還帶著驚恐的神色,似乎在那個地方有什麽讓他心中驚恐的迴憶一般,而事實證明杜立又一次猜對了,“我曾親眼看見有人掉下去,幾乎一瞬間就被碾碎了。”


    “碾碎了你知道嗎?那水流的衝擊絕對會讓人沒命的,多少人下去都沒有用,那個位置絕對不可能渡的過去。”突利可汗一邊說,手還一邊比劃,不過杜立卻並未將此放在心上。


    “那水域有多寬?”杜立不僅沒有被突利可汗那樣的描述嚇到,反而還一臉平靜的繼續開口問道。


    “十仗寬。”突利可汗隻當他未曾見過,所以不知其中恐怖,初生牛犢不畏虎罷了,“算了,咱們過去看看!”


    說著,也不管自己的身體是不是能夠繼續支撐走那麽遠的路,當即便拉著杜立站起身子,“我們過去看看,那裏絕對不是人力所能過去的,任何人都過不去。”一邊說,左手還一邊比劃,而右手已經拉上了杜立的衣袖。


    不等杜立有所反應,當即便開口朝著外麵招唿了一聲,“備兩匹馬。”


    也沒聽見外麵有迴應,隻是腳步聲漸行漸遠,應該是去準備馬匹了。


    而杜立見著突利可汗這般激動,也便沒有再說其他,與他去看看也好,畢竟如突利可汗所言,他確實並未曾去看過那處據說湍急的水流,具體能否實施還要去看過方才能夠知曉。


    畢竟這個方法雖然是陳豐想出來的,但是未經嚐試,兩人誰都不能確定此事絕對可行,穩妥起見還是要去看看,且最終實施也還是要他去親自指揮,如此,既然早晚都要去看過的事情,此時去也便沒有什麽毛病。


    突利可汗手底下的人的動作還是很快的,不過片刻之後,就來迴稟兩匹馬已經準備好了。


    輕裝減行,隻有兩人朝著那處水流湍急的位置策馬而行,由於突利可汗的命令,身後並沒有一群人唿應跟隨,兩人到是還蠻享受這種感覺的。


    很快便到了那額爾齊斯河的上遊,翻身下馬,還未曾走到那岸邊上就已經能夠聽到強力的水流打在岸上發出的聲音,當真讓人膽戰心驚。


    而杜立在下馬之後,卻並未直接同突利可汗一同上前,且突利可汗拉著他上前,也被他攔了下來,由於水聲實在是太大,兩人說話都要靠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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