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父皇為天下安危考慮,下旨誅殺秦王李世民!”麵聖請求之人是齊王李元吉,至於太子,在下朝之後,本就應當在禦書房隨同中書省的幾位大人一同批閱奏折。


    中書省的幾位大人聞言迅速低頭,唯有將自己當成聾啞之人,朝堂上摸爬滾打了半生的人,總是知道怎麽做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秦王平定天下有功,且並無過錯,如何下旨誅殺功臣,豈不是讓百萬將士心寒?”李淵想也未想,便開口拒絕。因著對竇皇後的深情,他希望出自竇皇後的幾個孩子均能活著,可偏偏他們並未痛其他妃子的孩子爭鬥,反而自己先鬥了起來。


    “父皇,秦王平定突厥之時,以私人關係結交突厥突利可汗,命張亮在洛陽糾集豪強組建軍隊,這種種,不是圖謀造反又是什麽?遂父皇若欲誅殺秦王,何需擔心沒有理由?”


    聽他提起張亮糾集豪強之事,李淵便記起當初張亮入獄之後,李世民在自己麵前痛哭。


    “父皇,太子哥哥欲要殺我,我不過為求自保啊!難道父皇真的想要兒臣死在兄長的手下嗎?父皇若是想要兒臣死,兒臣自然二話不說,引頸就戮,可偏生父皇尚且舍不得兒臣。”


    “父皇,兒臣已然同意坐鎮洛陽,那天子旌旗,兒臣要與不要有何區別?難不成兒臣當真會在自己的領地立天子旌旗公然反對哥哥嗎?”


    李敏敏的話,真切的打動了李淵,他舍不得自己的兒子死,無論是李建成還是李世民。且他說自己已經同意坐鎮洛陽,他本來便已經同意秦王自立天子旌旗,那此時不過是糾集豪強自保,難道還能真的讓太子將最終證據找出來,將這個兒子置之死地嗎?


    若是當真有一個兒子必須要死,大唐的天下才能安生的話,李淵到是更願意保下這個二兒子,畢竟這天下是他率領眾將士拋頭顱灑熱血,一點一點打下來的,縱算是還給他又能如何?如今他不過是求自保,自己如何能夠不應呢?遂下敕令放了尚在大理寺牢獄之中的張亮。


    當日行事之時,確實並未給太子知會兒,卻不想齊王竟到如今還拿著張亮一事作為說辭。


    “既如此,太子便來說說,張亮一事,可有最終證據?”李淵也不說他因何故放了張亮,隻問坐在封德彝旁邊低眉順手批閱奏折的太子李建成。


    太子本不想出麵,免得留下不容親弟的罪名,但是此時皇上已經親口點了他,他若是再不能站出來,便是對皇威不敬了,雖說私下裏,他們亦可同陛下以父子身份相交,所行所往並無過多拘束,但此時禦書房之中尚且還有中書省的官員,他斷然不敢放肆,遂站起身子恭敬行禮之後拱手答曰,“迴稟父皇,雖其他涉事人員已供認不諱,但那張亮死咬不放,遂兒臣並未得到最終證據。”


    李建成的意思是,隻有張亮一人尚未畫押,其他人均已供認,此時一人之言難道能重的過幾十人的口供?但偏偏,李淵欲保李世民,李建成縱是已經暗示清楚,但李淵兀自當做聽不懂,“既無萬全證據,如何能說我兒謀反?”


    “再說結義之事,乃是突厥突利可汗親口所提,為的便是能與我大唐建交,同秦王結義不過是因為敬仰秦王的文治武功,你又是覬覦個什麽勁兒?”李淵這話雖說是問向李元吉,但本質上還是說與李建成聽。


    “況且你兄弟幾人若是齊心協力,那突利可汗與誰結拜又有什麽關係?”此話本質上來講確實無錯,李世民與突利可汗結義,便意味著大唐和突厥結義,自此便是兄弟城邦,彼此唿應,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李建成,亦或是李元吉,到了那突厥之地,均能受到不低的待遇。


    但是目前的情況,他兄弟幾人並不齊心啊,甚至早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他們斷然不相信,睿智的父皇會看不出來,不過是不願意看到他幾人自相殘殺罷了。


    “父皇如若當真不肯下令斬殺秦王,便請您下令驅除秦王府中一眾奸黨,剪除秦王羽翼,以消除秦王奪嫡之心,方能保證我大唐天下長治久安。”李元吉退而求其次,誅殺的命令,他與太子心中清楚,李淵不會同意,遂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亦並非除掉李世民,而是要廢掉李世民身邊的能人異世,既然拉攏不來,便隻能減少他們在李世民身邊所能發揮的作用。


    李淵沉吟良久,李建成和李元吉便也等候良久。


    最終李淵終於開口問道,“奸黨何人?”


    李建成和李元吉聞言對視一眼,心中大喜,“行台考功郎中房玄齡及秦王府屬杜如晦。”


    “聖上同意了?”聽聞至此,陳豐也難以繼續維持淡定自若的風範,略有慌張,身體微微前傾看向坐在對麵的封德彝,坐在首座的李世民亦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他左下方位置的封德彝。


    被兩人目光如此逼視,縱是天子麵前行走的封德彝亦略微有些不自在,努力將這股不自在壓下去,之後方才點了點頭,“若不出意外,此時天子敕令應該已經到了房府和杜府。”


    事實卻如封德彝所說,此時的房玄齡和杜如晦已然收到了天子敕令,命房玄齡、杜如晦不得再近秦王府半步,如有違抗,立斬不赦。


    收到這個消息,房杜二人的驚慌程度並不亞於此時的李世民,這不異於一道晴天霹靂,秦王府上下皆隨之戰栗。


    送走了封德彝之後,李世民方才攜著陳豐迴到了書房,“先生認為此事應當如何應對?”


    陳豐並未直接迴答,而是開口問道:“殿下可有下定決心除掉太子與齊王?”並非陳豐多事,而是他深知這位秦王遇大事前優柔寡斷的性子。


    “這……”果然聽聞此言,秦王猶豫了。


    “雖說此時已經迫在眉睫,但若是殿下並未下定決心,某亦無他法。”陳豐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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