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聲望大盛是太子和齊王均未想到的結果,給秦王找了天大的靠山之後,太子黨無奈隻能密切關注李世民秦王府的動靜,謀劃著針對秦王和天策府的反擊。


    這一探查之下,當真被李建成發現了端倪,當即命李元吉入宮麵聖,參了秦王一本。


    秦王意圖謀反!


    身在洛陽的張亮,長期以來糾集勢力,招兵買馬,組建軍隊,意圖謀反。


    張亮謀反又與秦王有何相幹呢?


    那張亮本就是秦府車騎將軍,是天策府屬臣,況且那洛陽還是李世民的封地,這如何能讓李淵不心驚,當即下令著太子嚴查此事,立即逮捕張亮。


    事實上,太子並非剛剛才發覺此事,隻是並未聲張,任由張亮大肆操作,等到人數達到一定程度,才上報天聽,以求將秦王以及其屬臣一網打盡。


    但是事實讓他略有點失望,除了命他徹查此事和逮捕張亮以外,李淵似乎並沒有對李世民動手的想法。


    自楊文幹造反事件之後,太子認識到秦王奪位的野心,針對秦王的手段亦越來越狠辣,一方麵查探秦王府的消息,另一方麵也在大力收買秦王屬臣,此計謂為釜底抽薪。


    其中首當其衝的便是秦王座下第一猛將尉遲敬德。


    金銀無數外加一封言辭懇切的信件,信中言道,欲與尉遲敬德交好,雖未提過多要求,但言詞之間,加上珠寶金銀已然送到,便已表明了他收買尉遲敬德的心思。


    再說這尉遲敬德,若是數年前那毫無信仰隻一心求財的丘八,在太子如此懇切加金銀珠寶和太子許諾的榮華富貴,隻怕他還真的未必能夠安耐得住自己內心的衝動和對金銀富貴的渴望。


    但如今,他已在秦王駕下效勞數年,不說山珍海味綾羅綢緞,至少他從不缺金少銀。不缺之物,自然不顯珍貴,那金銀財寶,在尉遲恭眼裏,亦不過如是而已。


    給東宮太子迴信稱自己不過一莽草之人,承蒙秦王殿下不棄,讓他效命於秦王府,恩同再造,理應以性命想報,且他於太子之間並無功業,不敢貿然領受如此重賞。


    亦明言,不會與太子有任何私交,免得秦王殿下心生疑竇,望太子不必在他身上浪費心思。


    此事不知為何,便傳開了。


    與太子的氣極不同,李世民大為感動。


    朝會之後,天策府屬臣應陳豐之約前往秦王府議事。


    “將軍大義。”等到眾人齊聚之後,陳豐方才對尉遲恭說道,卻不料這個敢於拒絕太子自稱莽草漢子的大漢聽到陳豐的稱讚竟然害羞的撓了撓腦袋,看著陳豐的眼神略有一點請求,請求陳豐不要繼續調侃他。


    “將軍一心忠於殿下,縱是金銀亦無法亂將軍心神,殿下今日方說,相信將軍斷不會辜負於他。”陳豐如何能如了他的願呢,今日本來就是為這件事情而來。


    “但殿下托我轉告諸位明公,若下一次東宮再有收攬之意,諸位大可收下錢財,如此一來,我們亦可提前知悉對方的計謀,也好提前應對。另一方麵,殿下擔心若是公然違背了太子的意願,會給諸位惹來殺身之禍。”


    陳豐話落,眾人心中皆驚,他們與太子和齊王共事時間不短,自然了解那二位,適才陳豐所言,並非全然不會發生。


    “先生的意思,是讓我等假意應下,為大王做內應嗎?”所以說,武將到底不如文官心思細膩,並沒有猜透陳豐的意思。


    最終還是房玄齡替程咬金解了心中疑惑,“隻怕大王的意思是讓各位假意應下,不求知曉對方計劃,但為保我等身家性命。”


    “而先生,應該是欲要我等收下金銀斷然拒絕吧?”說到這裏,房玄齡看向了陳豐,不得不說,此子當真鬼才,歪腦筋冒出來的時候,若不是他見識多,隻怕還反應不過來。


    陳豐的意思,無非就是讓他們借此行為激怒太子,讓太子做出失誤的舉動,另一方麵若是他們這些人與太子交惡,以後太子登基為帝,定然容不下他們,也算是在逼迫秦王殿下做出決斷吧。


    “不瞞眾位大人,某卻有此意。”心思被房玄齡戳穿,陳豐也不覺尷尬,反而還笑著繼續迴應。


    “先生當真是鬼才,難怪大王總稱讚先生神人。”


    “房大人謬讚了,不過是些上不了台麵的小聰明罷了,難等大雅之堂。”


    陳豐是在自謙,而這自謙房玄齡等人並不能認同,他們都是權利場上奔波了半輩子的人,手段之類,自然也不如最初光明正大,亦深知有用的便是最好的這個道理。


    隻是驚歎,陳豐小小年紀,竟然已有這般見識,這般魄力,當真是不簡單。


    “不過還有一事。”成分遲疑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如此一來,便相當於將諸位大人的安慰置於不顧,殿下定不會允許我們這般,且我亦不放心諸位的安全,所以……”


    “哪有怕這個怕那個的,俺老程追隨大王打江山,什麽場麵沒見過,難道還擔心這點小意思!”程咬金絕對是個急性子,陳豐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這皮膚曬得黑紅的大漢給擋了迴去。


    “程將軍稍安勿躁,您與尉遲將軍一幹人武藝高強,自是不怕刺殺暗殺,但是杜大人、房大人等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是那太子與齊王的對手?”陳豐的擔心確實是在文官,至於武將,他們不殺別人就差不多了,哪裏有別人殺他們的機會。


    “所以還請各位大人為了殿下的大業,委屈一下。”陳豐朝著文官一列鞠了一躬。


    “先生這是做什麽,我等同為大王效命,出生入死都是應當,哪裏擔得起先生這般大禮?”見到陳豐的動作,房玄齡當即就激動了。


    到是杜如晦,捋著沒有多長的胡子,笑嗬嗬的對房玄齡說,“你受不起,我可受得起。”說完還一臉得意的看向陳豐,“賢侄,叔父說的可對?”


    房玄齡一聽頓覺憋屈,不就是他家侄子早認識陳豐幾天嗎,這老狐狸竟然就這麽和人攀上親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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