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真黃十分了解這幫雜碎,這群人一聽到能迴宗門第一件事不絕是歡唿,而是去拚命的想辦法弄錢!


    銀兩也好,黃金也罷。


    隻要是值錢的東西通通都要,這些全部可以拿到宗門去換玄晶,然後用這些沾著血的玄晶去換自己留在宗門的機會,哪怕就是個看大門的他們都願意。


    留在宗門就有築基的機會!


    而此等千載難逢的機會,八百年都遇不上一迴,這幫雜碎又怎麽能不珍惜。


    誰也不想再被宗門派出去駐守,也更不想換個“梁國西北地”繼續爛著,隻能紅著眼睛發瘋!


    “敦陽城那些大戶是遭了殃,誰能抗住這一群殺才你說說?”


    王道寧一提起此事都感覺渾身泛冷,人『性』『裸』的醜陋他算是看了個全。


    “這事不怪這群雜碎!我隻能說來的這個新駐掌修士還是太嫩,連永河子三成的功力都沒有。


    如果命令改成兩個時辰內不歸營者,殺無赦!


    你看看誰敢生出這個破事來。”


    “嗚~~可憐我爹為我傾家『蕩』產,你說他怎麽就不能多等一個月呢。”


    “抽什麽邪風!怎麽說來就來?”


    茅真黃被這貨嗷的一嗓子嚇得一抖,酒壺差點沒摔的粉碎,迴首看著這貨哭唧唧的樣,迴首對他就是一句大罵。


    “你越說此事我越想我爹放棄的不值當,心裏特難受!”王道寧紅著一雙眼,滿臉都是委屈。


    “滾吧!你是擔心自己迴去混混的日子沒了,沒有玄晶花,沒有嬌滴滴的女仆,更沒有傭人唿來喝去的難受,可不是為你爹難受。”


    茅真黃哪裏不了解這貨,純純的“修二代”一個,這是心裏落差大不平衡惹的禍,估計沒有『蕩』芒山上的事,這貨也不會此時這個熊樣,沒準踏出軍營那天還會耀武揚威一番,哪裏還能像此時不忘他爹在宗門吃糠咽菜的抹眼淚。


    王道寧對著茅真黃就是一個怒瞪道:“能不能不揭穿我?”


    “胖爺跟你說,這群人還在敦陽城發瘋,要是等他們從敦陽城迴來,紅著一雙眼相互殘殺之時,你我能不能迴得去宗門都是兩說。”


    茅真黃懶的搭理這賤貨,不過此時確實是個跑路的好機會,等駐掌真人下達解散命令時,這群隻知道玄晶的殺才不幹個劫道活計,都對不起他們在這西北爛地混了這麽多年。


    “走走走!現在就走,咱們倆就是在能,也扛不住一群紅眼的雜碎。”茅真黃一句話算是提醒了他王道寧,跟他們走到一起去的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你去將宗門召令給駐掌修士簽了,我給你收拾收拾這狗窩。”


    茅真黃對著角落裏十多口酒缸一掃,然後“好心”的對著王道寧道了一句。


    他堅信這貨最少有兩缸原漿宗靈七非天宮的枯魂酒與正霄宗珍藏大釀映良曲。


    “少惦記我的酒!什麽好酒兌到你那破薑木葫蘆裏都成了水,摻水的都是你的,有十三壇之多,原漿沒有!”


    王道寧看著這貨四掃的眼神,就知道他再找什麽,瞪了他兩眼走到角落中抱起兩個小壇裝進自己的須彌空間戒指當中,冷哼一聲就出了門。


    而茅真黃看著剩下的十三壇酒水頓感大失所望,不過還是將其裝進了自己的葫蘆。


    這一路走迴去,最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有的喝總比沒得喝強。


    ……


    客舍涼州已十霜,歸心日夜憶宗鄉!


    從大梁西北地迴到南地本是兩個月的路程,在接連跑死四匹劣馬後,王道寧將這段路程生生的縮短成了一個月,而茅真黃估計也就能用這句詩來形容他的迴鄉心切。


    “胖子看,廣淩郡地界!在往南跑一天的馬就是彭城,過了彭城在向東南行五十裏就是汝淩縣,汝淩縣正南二十裏處就是咱們宗門所在的蘊素山。”


    王道寧踏馬繞著一座界碑持著馬鞭對茅真黃一指,滿臉都是興奮之『色』,趕了一個月的行程,總算看見了日思夜想的熟悉之地。


    而茅真黃趴在馬背上撅著屁股對著那塊界碑僅僅望了一眼之後便在無一點興趣,而他也與王道寧的心情恰恰相反。


    王道寧是越走越興奮,而茅真黃是越走心情越沉重,到了最後甚至對迴宗門有點抗拒。


    “還有幾日路程?”茅真黃有氣無力的對著王道寧抬了抬眼。


    “三天的路程足矣!”


    “那就慢點走,這一路行來,我屁股都快被顛爛,況且我也沒你那興奮勁。”


    “乏了?要不我帶你去彭城逛逛,此地有我一個堂姐當年嫁到這,怎麽說也是廣淩郡的首府,當年我更是常來,這座城裏有多少青樓我都曆曆在目,閉著眼睛我都能給你找到最好的。”


    “相信我,你迴到宗門第一件事就是讓你爹抓去相親!”


    茅真黃逛過少天司之後,腦子裏就生出了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陰影,王道寧說的那種煙花之地也根本提不起來他半分興趣。


    “烏鴉嘴,怎麽可能!我爹向來聽我的,我不想幹的事他從來不強迫。”


    “切!”


    茅真黃不屑的對這貨一個白眼,要他是他老子,看見這浪『蕩』的貨絕對要幹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全家族一根獨苗,哪經得起他這麽折騰。


    “別轉移話題!你真不去啊?”


    “不去,迴宗門!”


    茅真黃往馬背上一趴也不搭理這貨,雙腿用力一夾,劣馬吭哧吭哧的馱著他就順著大路慢慢踏去。


    “喂!不去青樓,那你去不去彭城的雲水湖?那裏景『色』甚是秀美,當年華陽天宗的張希孟,雲莊子真人還在那地無病了一首赫赫有名的詩句。”看著茅真黃也不搭理他,王道寧朝著他就吼了一嗓子。


    “‘雲來水更佳,雲去水如畫,水因雲晦明,雲共水高下’。


    我還不知道你春心『騷』動怎麽的,雲水湖四周多廣淩郡富家顯貴女遊船,你確定是去看湖?”


    王道寧拍馬就到了茅真黃身前,瞥著眼對其道:“你不是說對觀樓宗已經沒了記憶麽,怎麽連雲水湖什麽情況都知道?”


    “你這一路破嘴就沒停過,觀樓宗的紅楓林裏常有宗門男女野he,上跳崖為最佳觀景地;『藥』田的古婧琳師姐最是浪『蕩』,他男人每半月去一次荒山采『藥』種,這期間若能將古師姐伺候好,五十年份以下的『藥』材隨便取;還有藏經樓的柳穆慶老爺子別看眼睛大,但是個老眼昏花,大可撐著膽子去樓頂逛一逛,被抓了一把玄晶了事,你說說我踏馬了一個月,你跟我叨叨一道,我還什麽不知道?”


    茅真黃對著王道寧一瞥,整座觀樓宗除了他們王家的破爛事,就在沒有一件他不知道的,就是連觀樓宗宗主相韓渠的第十三任小妾喜歡穿什麽顏『色』的褻褲他都知道。


    王道寧感覺有點尷尬的道:“這個相隨嬌的事你一定不知道。”


    茅真黃聽見這個名字轉首朝著他就是一個怒瞪。


    “好好好!不說不說,觸到你痛點了。”


    王道寧看著茅真黃那能殺人的表情,急忙對他擺了擺手。


    “沒什麽不可說的,她讓我滾去梁國西北地,但我茅真黃還是迴來了。”


    “嘖嘖~~沒什麽不可說的,這眼神能殺人?”


    信了他,王道寧感覺還不如去信鬼,十二年的恩恩怨怨哪裏能理的清。


    “往昔一切淡如雲煙,不來惹我我也不會去惹別人,隻想迴去陪你種仙田。”


    “你個死胖子,能不能不提這茬?”


    王道寧聽見這貨提到“仙田”二字就是一聲唉歎,此時的他最聽不得這二字。


    “我感覺挺好,踏實!”


    茅真黃望了一眼王道寧,也不知道這貨這腦子怎麽長的,他老子想出的這招可能他占其中的因素並不大,隻不過是借著他的由頭以退為進罷了。


    相韓渠實力據傳已經無限近化神期,這種實力的宗主根本不是弱小的王家可以抗衡的。


    而僅剩三十畝仙田的王家才是最安全的王家,也根本不會被人放在心上。


    這年頭風水輪流轉,誰知道往哪頭轉,對方強盛之時自剪羽翼,避其鋒芒,徐徐圖之也是大家族的作風。


    “你真要迴去跟我種仙田?”


    興奮心情受到暴擊的王道寧沉默了半晌後對著茅真黃就是一聲疑問,感覺似乎有點難以置信。


    “那我去哪裏?相隨嬌的床榻之上當個胖麵首?”


    聽見這句話,本還是心情低落的王道寧噗嗤的大笑道:“哈哈~~~你聽說過一首打油詩麽?”


    “說來聽聽!”


    “瘦小離家胖大迴,鄉音未改肉成堆。


    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胖子你是誰?”


    “”


    茅真黃看著笑的前仰後合的王道寧,對著他就是一個怒視,這是他聽過最文藝的嘲諷!


    “不過說真的,相隨嬌認不認識了你都兩說,就這肉長的,我王道寧都懷疑你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故意的!”


    “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王家無權無勢了,況且某人還長的這麽白淨,嘖嘖~~~我記得宗門給相大xiao姐傳了一首打油詩怎麽說的來著?


    紅塵有佳人,財帛無心戀。


    夜來邀角真,揚鞭入水簾。


    雲鬢香汗滲,jiao喘百般憐。


    雨急『潮』聲起,與君共飛仙!


    《大樂賦》此法可不是浪得虛名,小心某人被抓去‘與君共飛仙’,哈哈~~~”


    茅真黃嘲笑了一番王道寧,本是迴宗門的鬱悶心情瞬間舒朗,也沒管這貨黑著的臉,拍馬大笑一聲揚長而去。


    此時他倒是對迴宗門多了一絲急切,怎麽也是天命九重的人物,那相隨嬌就是在厲害能厲害到哪裏去?


    他不信對方憋在觀樓宗用十二年的時間,就能跨進金丹!


    “茅真黃!小心相隨嬌找你舊情複燃。”


    看著遠去的茅真黃,王道寧對其肥碩的背影就是一聲詛咒的吼叫。


    “她不好我這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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