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誰還能好心提醒你,那個慧安?”


    赫連察察!


    此人正端著一壺酒倚欄在欄杆之上斜眼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還時不時的對著玉酒壺嘬一口,也不知道再此看了他茅真黃多久的時間。


    而看著他身後那半掩半開的門就知道,此人住他隔壁!


    “不是,我以為此處眾人皆醉就我一人獨醒呢,嘿嘿~~”


    這是句實話!


    但茅真黃有點『摸』不清此人究竟是個什麽套路。


    要說是趕得巧就是偶遇,這實在也是太寸了點。


    況且此人身份不一般,混元劍宗於此地輪職駐守修士,少天司更是此人放進的『蕩』芒山。


    那叫輕衣的妖女滿嘴謊話連篇,但就這一句,估計沒的什麽假可做。


    也是因為輕衣這句話可信,所以他茅真黃對此人多了很大的警惕。


    “我自己也曾這麽認為,但有一日此地突然進來一個光頭,嘖嘖~~好強的修為!我就很是激動呀,認為他會把此濁濁之地一竹杖給掀翻了呢,沒想到


    敬你一杯!”


    赫連察察話沒說完,而是玩味的端起酒杯對茅真黃示意了一下,然後一口幹掉。


    看著他那咧嘴的表情,似乎此酒比少天司的『迷』魂酒還要爽辣。


    而茅真黃聽見此人提到“光頭”二字就是一陣不屑的搖頭,此處這個光頭可是與那一大一小光頭差遠了。


    “怎麽,你也認為那慧安是個棒槌?”


    赫連察察的那雙眼很是深邃,盯向茅真黃時,胖子有點如坐針氈,感覺那雙深黑幽邃的眼裏似藏著無數道利劍一般。


    在加上對方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茅真黃很難受!


    “此地除了他慧安光頭,你看有一個金丹期修士以上的麽?


    而像你這樣的築基期修士也就僅你一人吧!”


    “哈哈~~你這是變相的再說慧安那光頭是個棒槌。”


    茅真黃看著對方低沉的笑聲冷了冷眼,對方說的有點道理,但他不完全苟同。


    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少天司,此地除了那慧安,哪還有一個能真正上得了台麵的修士。


    不知那慧安是真不知此地是一個魔窟,還是一個真正傻子,堂堂這般的修為居然墮落至此。


    華陽天宗崛起用了八百年時間,而混元劍宗的崛起用了六百年,他茅真黃不相信一個有一千五百年曆史的宗門,居然混到現在連個宗門駐地都沒有的地步。


    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少天司於那些大能修士眼中,是根本不容的存在!


    這也造成出現在少天司的人物,根本不會有一個金丹以上的修為。


    而慧安!


    不是傻,是他從始至終根本就不知道此地是個魔窟。


    “你不想走?”


    茅真黃走出閣樓,如同赫連察察一般的倚靠在欄杆之上朝著下麵望了一眼。


    庭院之中已經人去樓空,更甚的有點冷清。


    就是對麵的閣樓除了亮著燈火外,也無半點聲音,簡直與白天判若兩地。


    “少天司就是我放進來的啊,我為什麽想走?”


    赫連察察好似找到了一個難得的談天者,迴他一句斟一口酒,甚是灑脫。


    茅真黃轉頭狠狠的瞪著他道:“你知道此宗門不善!”


    “不就是吸點胎光元壽麽!這年頭哪裏不死人,就上幾天,你們大梁國在這山腳下不是被趙國滅了好幾萬麽,少天司與那比小巫見大巫了。”


    “上宗之人都這麽冷血?”


    茅真黃看著對方的眼神有一絲寒意,他感覺自己的血都夠冷,沒想到今天卻見到一個比他更絕的。


    “誰又能擋住這世間不死人是不是?而我呢,就是上宗的一個嘍囉,胸懷天下的情『操』根本沒有,在加上此處也不是一處人間地,他們少天司給我玄晶,我就放他們進來,那些來此地找所謂寶藏的人,進來那天就應該有生死看淡的覺悟。


    況且他們在死前還享受了一番人間極樂,簡直是三全其美之事,如果在遇見兩個覺悟高的像你這樣的,及時刹住車沒準還能逃了一番『性』命。


    你還說我冷血麽?”


    “好像還很高尚!”


    茅真黃聽完對方的話語,在看向對方之時就是一聲輕嗬。


    這是一個最少在此地駐守了十年的混元劍宗輪值。


    一般新來的人根本不會有這番頹廢心態,更不敢做這樣的事。


    說他赫連察察鬱鬱不得誌都是輕的,還不如說他已經放棄希望、夢想與熱血的一種人。


    這是一個被混元劍宗放棄,甚至是遺忘的人物,而對方又礙於自身任務、職責或者重任,還有混元劍宗的威名,根本不敢把腳步跨出『蕩』芒。


    他不能跨出去的後果隻有兩個,一個是就這樣默默駐守此地到頭生華發,如他茅真黃在梁國西北地爛掉一樣,還一個就是在沒死之前瘋掉。


    這種人茅真黃了解,因為他就是這種人。


    但赫連察察不同於他茅真黃的一點就是,這兩條路他都沒選。


    他選擇了另一條路!


    既然跨不出去,那他就選擇讓別人跨進來。


    少天司就是他選擇跨進來的東西。


    他赫連察察有一種他茅真黃根本不知道的自信,就是自信到能掌控進來此地一切事物的自信。


    這也是為什麽茅真黃感覺對方跟他說話時難受的原因。


    赫連察察甚至自信到就是出了茅真黃這麽個意外,亦能掌控他生死的地步,亦或者是出了他這個意外,也不是很在乎。


    而茅真黃卻從始至終根本不知道對方的這種自信是什麽。


    但他起碼有一點知道。


    對方在破局!


    破他在此處已經待膩歪了的局。


    “是不是當我踏出房門那刻,就已經頂替了慧安成為了你的棋子?而你也不是在此欄杆處刻意的等我,隻是我先冒出了頭而已。”


    想通了一切的茅真黃在看向赫連察察那張英俊的臉時,怎麽看怎麽感覺欠揍。


    “為你的聰明幹一杯!”


    赫連察察歪著頭看著茅真黃很是欣賞,舉起美酒示意了下後就一飲而盡。


    “嗬!”


    茅真黃這迴不是輕笑,而是冷笑。


    比臘八月的風還冷的笑!


    “有殺氣是對的,但不要對著你不該對的人。”


    赫連察察看著陰沉麵容下的茅真黃,很是“好心”的提點了他一句。


    “你是說我宰不了你?”


    “你說呢!”


    赫連察察連頭都沒抬,更確切的說是,對暴怒的茅真黃根本沒有理會,隻是一心品著自己的美酒,好似那玉壺裏裝的是仙釀一般。


    “看來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覺悟是不是?”


    殺心暴起的茅真黃看著對方有恃無恐的神態,接連舒了三大口氣才將自己的不理智給壓了下去,抬頭陰鷙著一張胖臉對著他就道了一句。


    “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當然,棋子也不白做,也可以問一些棋子該問的問題,半柱香的時間!”


    玉壺不大,可能是被他喝幹了,赫連察察揭開蓋子對著裏麵望了一眼,似乎對空了的酒壺略感失望,一個揚手就將酒壺扔進了那半掩的房門。


    “當了你的棋子,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茅真黃順勢朝著房間裏麵望了一眼。


    一個『裸』體的女人滿臉恐懼之『色』的站立在桌前顫抖不已,而其光潔的額頭之上更是貼著張深紫的符咒。


    看見那名女子頭上的深紫符咒,茅真黃眼睛就是一陣輕眯。


    天下符咒皆出自華陽天宗,按照其體係分金、銀、紫、藍、黃五『色』,金『色』最強,黃『色』最弱。


    一名少天司的紅倌居然用一張深紫『色』符籙鎮壓,簡直是奢侈之極!


    這等高級符籙隻存在他的聽說之中,連見過都沒見過,而藍『色』的他倒是有一張。


    而這似乎也印證了他的一個猜想!


    “這個問題不好!不過你既然問了我赫連怎麽也要迴你,你說我怎麽迴你呢?”


    赫連察察沒想到茅真黃居然問了一個這麽問題,站立在欄杆旁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麽迴。


    “不想迴就不迴,起碼我不會在睡夢中死去不是。”


    赫連察察聽完茅真黃的話,很是點頭的道:“是極是極!不過這個問題可以不算,接著問。”


    茅真黃單手對著屋子裏一指道:“那張紫『色』符籙是不是縛神咒?”


    “你居然有這等見識?”


    赫連察察迴頭望了一眼,然後轉頭看著茅真黃道了一句,他有點沒想到對方一個七重命關的小角『色』,居然能認出華陽天宗紫符咒來。


    “那就是了!給我一瓶解忘世香的『藥』與這麽一張縛神咒符,在告訴我此天宮法器的器魂之眼在哪裏,這個棋子我給你赫連察察當了。”


    茅真黃在得的了對方的確認之後,那顆本是平靜的心瞬間就是一陣狂跳。


    華陽天宗的縛神咒是幹什麽的?


    是用來約束封正之靈的!


    但那是華陽天宗的弟子用此符的方法,而換做他宗,此符咒就變成了鎮壓器靈、天寶之用。


    而一枚縛神咒居然釘在少天司的一名紅倌腦袋上,在看那女子渾身顫抖不受控製的身軀。


    這名光溜溜的紅倌根本不是人!


    可見,輕衣也不是人。


    他茅真黃猜的沒錯,整座五躍閣樓都是一件類觀樓宗鎮宗之器躡空輿樓的法器,這也是為什麽少天司沒有駐地的原因。


    根本就不需要山門駐地,這座樓到了哪裏,哪裏就是少天司。


    這是他早有的猜想,隻不過是在赫連察察這裏得到確認罷了。


    而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幫紅倌就是此天宮法器的器奴!


    說不上這裏那個貌似天仙的紅倌就被奴役了一千五百年之久,而他想一想昨夜日在他身上上下聳動的輕衣就感覺有點泛惡心。


    而如輕衣那般最少築基期修為的器奴在這座天宮中更是不知有繁幾,在加上此天宮法器儲胎光元壽的手段


    赫連察察是在讓他捅馬蜂窩!


    而他還不得不去捅。


    茅真黃相信,他隻要敢撂挑子,可能腳丫子剛邁出少天司的門半步這身肥軀就會身首異處,不是死在少天司一群器奴的毒手,而是死在他赫連察察的飛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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