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這一刻,眾人隻能看得見自己眼前天地一片白茫茫,什麽都沒有,耳邊,隻有仿佛颶風?席卷了天地一般的撕裂聲。


    許多實力強大之人在岑瘋子揮劍的一刹那,皆是飛速往後撤退,卻依舊是避免不了這一招,他們心驚,這一劍的範圍之廣,他們也是萬萬沒想到。


    最吃驚的,並不是中招的墨一周離,而是早已經被岑瘋子甩飛的遠遠的?周別離,她在遠處也是隻能看見岑瘋子揮劍,而後就什麽也看不見了,但她的腦子,卻是浮現出了一抹,現在……她……很陌生,可感覺,有是很熟悉的畫麵。


    ……


    “阿浩,快走吧,這座城,守不住了。”


    她望著城外無數的敵軍,緊咬紅唇,握著劍的玉手也是陡然間握緊了幾分,城已破敗,守城陣法也是殘破不堪,守軍也不過幾百,她未曾想到,自己第一次守城,就會麵對如此大的損失,僅僅一戰,就幾乎大敗,城中哀嚎,她現在能做的,隻能是盡可能收得到援軍……


    但……真的,守的到嗎?


    她心中無數次的問自己。


    一直在她身邊安靜抱著一把劍的岑瘋子看著城下敵軍,又看了看身邊的她,終於是開口問道:“這座城,對你很重要嗎?拚死,都要守著嗎?”


    “嗯,這座城,曾是我幼時修煉的地方,也算有著不少的迴憶。”


    她螓首輕點,美眸卻是微微暗淡了下來:“可惜,都是由於我的大意,這城,怕是,守不住了吧。”


    “那可未必。”


    他緩緩抽出劍,明晃晃的劍在月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站在了她的麵前,望著城下的敵軍,微微的溫和一笑:“你不是想讓我振作起來,看我……出劍嗎?”


    “那就看好了……你未來的丈夫,一年以來,出的第一劍。”


    她隻見他將劍簡單的舉過頭頂,口中頌著七字:“天涯一劍,斷天涯!”


    一劍……斬下……隻剩不過一條深深、延綿百裏的溝渠……


    “為什麽,為什麽我之前不曾記起我有這一段的記憶?”


    周別離摸著自己有些發疼的頭,自己似乎,之前是見過這一劍,但為何,自己卻是一直都記不起來?


    此刻,她的腦海中閃過的畫麵斷斷續續,沒有一片是完整的畫麵,但她可以確定,那是她的記憶,否則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的。


    難道,我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


    周別離心忽升起一股寒意,難不成岑瘋子說的,是真的?現在仔細迴想起來,自己腦海中,對岑瘋子的記憶,也太過單一了吧?


    不過不待她多想,那刺眼的令人睜不開眼的劍芒在持續了一刻後,終於是漸漸消散而去。


    本來就因岑瘋子和周別離的戰鬥而瀕臨破碎的山脈,這一次,徹徹底底的沒了,這片大地上所有的東西都是被移平了,隻留下了一條深深且延綿百裏的溝渠。


    那溝渠中,仍有著強橫且霸道的劍氣在其中,久久不散。


    “好強的一劍……若是挨了這一劍,焉能存活……”


    有人咋舌,驚唿出聲,其他人望去,岑瘋子依舊屹立在半空,隻是他手中的劍漸漸消散,身後的墨發飛舞,寬大的黑袍也得隨風而動,無盡的煞氣還彌漫在這片天際,此時的岑瘋子,仿佛一個魔神一般,君臨天下。


    “這小瘋子,這劍術,還真是了的,同代之中,估計沒幾人可以抗衡了吧。”


    神兔揮了揮小爪子,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戰陣消散了,喃喃自語。


    “不過,他好像也是到了極限了……”唐衍秋輕歎一聲,她也是低估了岑瘋子,未曾想到,他有這般實力,但太過瘋狂了,每一招,幾乎都是攻敵一千,自損八百。


    岑瘋子的眼眸也是黯淡了許多,修羅輪迴眼再也維持不住,變迴了正常的模樣,他低頭看著塵埃還未完全消散的下麵,心中卻是有些不安,幹脆,他就再在手中凝出一把完全由修羅之力凝聚而成的長槍,對著下麵就是扔了下去。


    “當!”


    這一次,地麵沒有再被他轟出一個大坑,而是一隻大手突然冒出一把就將那把長槍握住了,那隻大手如同鐵澆銅鑄一般,就算是修羅之力也是無可奈何。


    “嗬,果然不愧是瘋子,不愧是當初的天涯一劍!”


    一隻手拂去了塵埃,露出了裏麵的墨一周離還有那個白衣男子,墨一周離的模樣有些狼狽,身上的鎧甲破碎,臉上有著血痕,一條手臂幾乎近廢,垂落下了,滴滴鮮血染紅大地,眼神盡是怨毒。


    那個白衣男子也是狼狽不堪,身上衣服破爛,護在身上的武鎧也是碎裂,完全沒了先前的溫文爾雅的模樣,反而一副緊咬的牙,眼神冰冷且充滿怨毒,恨不得將上麵的岑瘋子食肉嚼骨。


    墨一周離看了看自己近乎廢掉的手臂,又看了看岑瘋子,冷笑道:“還好,你劍心已失,否則剛才那一劍,我就不僅僅是廢了一條手臂就可以抵擋的下來的!瘋子,你的確超過了秦昊,畢竟,秦昊是不會那麽衝動和瘋狂的。不過你不應該補上這一槍了,這一槍比起你之前的攻擊,太過孱弱,這也表示,你真的到了極限,身體透支了,或許根本發不出下一招了!現在,就是你的死期了!”


    說罷,她就要作勢結印,要給這強弩之末的岑瘋子最後一擊,隻要他死了,她的計劃,便可以實現。


    “哦?是嗎?”


    岑瘋子嘴角突然微挑,忽然,他取出半把斷劍,再次舉過頭頂,做劈狀,他俯視下麵,淡淡道:“可你忘了,劍氣,劍意,可不屬於法力!”


    說著,那劍氣劍意再次凝聚在劍,他人所見無不變色,心中無不驚道“還來”?


    “不,不可能!你怎麽還可能用劍?!”墨一周離咆哮,她不信岑瘋子還可以揮劍。


    “我說過了,你們,還是太小看我了,這一劍,我要你死。”


    岑瘋子嗤笑道,劍氣不斷匯聚,形成了之前那股規模,劍指的方向,自然是墨一周離。


    “走!”


    墨一周離沒動,她旁邊的那個白衣男子果斷拉著她向遠處遁去,期間不斷使用珍貴的符文進行短暫穿梭,一時向南,一時往東,不給岑瘋子鎖定的機會。


    他不敢賭,岑瘋子那一劍簡直太過恐怖了,隻有親身經曆方才知道他那一劍的恐怖,若不是墨一周離在最後一刻找到了那一劍最薄弱的地方,不然就算是他們拚死都是接不下來,即便這樣他們還是大傷了。


    現在岑瘋子又聚一劍,雖不知是真是假,但他不敢賭,他已經見識到了什麽才叫真正的瘋子,誰知他還會不會有後手,要是有的話,他們可就真的隕落在此了。


    岑瘋子見他們逃走,也沒有再追,而是將劍的方向,指向了剛剛喘過一口氣的周別離,目光漠然,要斬殺她。


    周別離神色黯然,果然,還是不肯放過她啊……


    突然間,兩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周別離的身邊,兩人一起架起了周別離,一人喝道:“走!此地不宜久留!”


    說著,她們就使用了一道符文,隻見她們身後的空間坍塌,將周別離吸了進去,直接傳送出了雲澤。


    “哦?逃走了嗎?希望不會有下一次見麵……”


    岑瘋子嘴唇輕抿,心中默念,而後又望著遠方的其他人還有著兇獸,他們見岑瘋子目光奔來,也是識趣的離開,這雲澤何其大,傳承寶物、靈藥寶藥何其多,現在跟岑瘋子開戰實屬吃力不討好,俗話說野獸絕境前的反撲是最恐怖的,更何況對麵的,是比野獸還要兇狠千萬倍的瘋子。


    再者,他們也沒必要與他動手,他們之間沒什麽過節,便是自行離去了。


    等他們盡數離去以後,岑瘋子手中的劍氣才緩緩消散而去,他自己依舊屹立在半空,一動不動的,不掉下來,也沒什麽其他的動作,唯有身後的墨發還有衣袍在隨風舞動而已。


    持續了好一會兒,唐衍秋才發現了什麽,要過去,卻被神兔攔下,神兔衝她給了個眼神,而後搖了搖頭。


    唐衍秋咬了咬自己的紅唇,眼眶微紅,她本來是岑瘋子的姑姑,理應是她照顧岑瘋子才是,可現在這般情形,是因她而起,卻讓岑瘋子拚了命,雖說岑瘋子本來就想了解恩怨,但她也有責任,最後卻是隻能在一旁看著他拚命,這讓她心中自責萬分。


    龍月霜則是沉默不語,她之前還以為岑瘋子是個無能且好色之徒,不然怎麽會一見她就喊著讓她當他的媳婦?她也未曾放在心上,隻是因為他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人,這才逗逗他罷了,沒想到,這無厘頭的好色之徒,竟然會是這般的強大……


    風靜樹止,就這樣,岑瘋子已然這樣子了半個多時辰,忽然間,他毫無征兆的一頭栽了下來,神兔反應神速,一下子就到了他的下麵,小爪子一揮,輕而易舉的將他接下,強大的法力令他飄浮在半空,然後慢慢落地。


    “浩子!”


    唐衍秋終於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淚如決堤一般湧下,聲音嘶聲揭底,她飛奔過來一看,險些直接崩潰了過去。


    麵前躺地的岑瘋子何止一個慘字可以形容得了的,他的左手斷去,右臂則是重傷,經脈斷裂,都露出了裏麵森白的骨頭,身上的武鎧破碎,胸口塌陷下去近半拳深,身上的傷痕無數,斷骨無數,肩膀和琵琶骨都是被洞穿,七竅都是在流血,臉色蒼白如枯骨,氣息斷斷續續,進多出少,整個身體直接就是瞬間瘦弱的不像樣子,似乎一下子透支了全身的精血。


    周別離的劍氣也是厲害,岑瘋子接下來之時也並非不損一毫,周別離再用血脈戰鬥,他又何嚐不是燃燒自己的精血抗衡?普通的雷霆巨人如同能抵擋的住洛神?


    周別離慘,他更慘,打完周別離之後,他還麵對了絲毫不比周別離差多少的墨一周離,墨一周離還擁有著一隻和他一模一樣的修羅輪迴眼,可以看穿他的招式。


    為了對付她,岑瘋子也隻能是動用劍氣劍意,斬出天涯一劍,可已經沒了劍心的他,揮出那一劍,代價太大了,劍氣劍意反噬,幾乎斷了他大半筋脈。


    以至於,他根本揮不出第二劍,第二劍,隻不過是他拿來嚇唬其他人的,也算是打個賭,他自己也是知道,若是他倒下了,其他人必是一擁而上,搶神兔,奪唐衍秋的鳳凰之力,還有自己身上的諸多秘密,所以,他隻能賭。


    那一劍,不僅是要斬墨一周離,更是嚇住其他人!


    所幸,他賭贏了,但代價,卻是過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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