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以束髻道服出洞,外麵三人乍見,都是又驚又愕,楚天秋瞬間更覺眼前一黑,墜入無底深淵一般,至於蘇卿出洞外先幾句說了什麽,竟一句也未曾入耳。


    蘇舜怔了一怔,遂對蘇卿道:“妹妹,你怎能這樣呀?”


    蘇卿向蘇舜揖手道:“我出家之心已絕,在師父未曾賜號之前,姊姊這般稱唿還尚可,一旦師父賜了道號,且不可再如此稱唿了。”


    蘇舜道:“如此正好,我二人還可一敘姊妹情。”


    當下蘇卿又請蘇舜洞裏說話,給蘇舜笑拒了,隨對蘇卿說道:“姊姊此來專為給你介紹一人。”招手將那紅衣男子叫到自己身邊後,又對蘇卿說道:“此人複姓慕容,雙字秋水,乃是你未來的親姊夫。”隨又向那紅衣男子介紹自己的妹妹。


    慕容秋水甚是倨傲,隻向蘇卿點了點頭。


    蘇卿自出洞後竟對楚天秋一眼也未曾看,卻向那紅衣男子深深看了一眼,覺得對方雖生得俊美英武,但總透著一股邪氣,並見他對自己笑得又甚是古怪,看過之後便也不再理他了,心裏兀自猜測對方的來曆時,卻聽姊姊介紹他是自己未來的姊夫,吃驚甚巨,張大了嘴巴,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姊姊,你此話當真?不會是對我開玩笑吧?”


    蘇舜笑道:“姊姊怎會騙你,此次帶他來見你,便是親向你介紹,而你也是我告訴的第一個人,並還請你迴家去參加我二人的婚禮呢。”


    楚天秋對之前姊妹二人的對話恍如未聞,直到蘇舜給蘇卿介紹那慕容秋水時,才恍惚聽她說是甚“未來姊夫”,心裏想道:“卿妹的姊夫不就是我嗎?又怎會成這男子了?”隨即一驚,馬上清醒過來,隨將後麵兩人的對話也聽得清清楚楚了,震驚之餘,又覺一陣悲痛和絕望,咐道:“姊妹兩人一個出家為道,一個又另嫁他人,我反成了孤家寡人了。”如丟了魂一般,欲哭無淚。


    隻聽蘇卿又問蘇舜道:“你二人又何時認識的?”


    蘇舜答道:“我與他雖隻昨天才認識,但一見如故,何況他又對我甚是疼愛,所以我們便私定了終身。而妹妹也是我第一個想到,第一個帶他來見的。妹妹不妨幫姊姊相相,此人可否托姊姊的終身嗎?”雖是笑問,但語氣裏揚抑著歡喜,顯然對慕容秋水傾心滿意極了。


    蘇卿一時摸不透姊姊此話真假,一時沒假輕易開口,略想了想,又試探著問道:“姊姊果真要將自己的終身托付此人?難道姊姊事前果未向父母通稟過嗎?”


    蘇舜道:“自然是真的了。因我與他結識較短,又急著想將此喜事先告之妹妹,所以就先來了這裏,故也未來得及迴稟父母呢。”轉頭向慕容秋水脈脈看了一眼,又道:“所以還要請妹妹同我們一起迴家,待迴稟了父母之後,我們便及舉行婚禮。”


    蘇卿對姊姊蘇舜性情甚是熟悉,深知她愛秋哥極深,但突然間會移情別戀,實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先還懷疑此乃是姊姊故布疑陣,來騙自己,但後又見不像,心裏一時拿不準,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楚天秋,見他失魂落魂,呆若木雞,心裏想道:“先前有有意成全他與姊姊,隻因不想姊姊傷心,此時再見他也實對姊姊情深愛重,隻是他一直不承認罷了。”暗自傷心,隨即又想道:“我現下都已出家,又何苦再為他傷心呢。”雖如此想,但她仍是怔怔出神。


    蘇舜又問蘇卿道:“妹妹可答應隨我迴家,並參加我的婚禮嗎?”連問數聲,蘇卿才恍然迴神,口裏說道:“姊姊不能和成婚,因為姊姊心裏喜歡的隻有秋哥哥,與他成婚,並非你的本意。”


    蘇舜臉色微變,但很快便恢複如常,笑道:“沒錯,以前我心裏喜歡的確是秋哥哥,但現在我不喜歡他,喜歡的隻有秋水哥哥了。便如你一樣,你現在不也是不再喜歡秋哥哥了嗎?”


    蘇卿一時啞口無言,怔了怔,說道:“姊姊與我情況不同,總之你二人不能成婚?”


    這時忽聽慕容秋水說道:“難道卿姑娘認為我配不上令姊嗎?”


    蘇卿此時再無懷疑,口裏說道:“我是絕不同意你二人成婚的。”


    慕容秋水淡淡一笑,說道:“我與令姊一見傾心,情投意合,便是你反對也是無用的,總之我定要娶她就是了。”


    蘇卿無言以對,隻得又轉向蘇腕,對她說道:“姊姊,此事絕非兒戲,還望姊姊三思呀。”


    蘇舜笑道:“妹妹出家之心甚絕,便如我嫁他之心也其絕一樣,是絕不反悔的。”


    蘇卿一時無法,想了想,隻得走到楚天秋的身旁,對他低聲說道:“姊姊心裏喜歡的隻有你,現在也隻有你能勸姊姊迴心轉意了。”她本極不願再與他說話的,隻是現在實在無法,才不得不向他說話相求。


    楚天秋兀自還沒明白蘇卿讓自己勸蘇舜之意,口裏怔道:“她喜歡他,要嫁給他,我勸她便能聽嗎?”


    蘇卿道:“你果是傻子,姊姊並非真得喜歡他,她真正喜歡的是你。你勸姊姊,她定會聽的。”


    所謂情之一字,最能亂人心誌,便何況是當局者迷呢?楚天秋經蘇卿提醒,頓時醒悟,當下向蘇舜走了過去。


    剛走出幾步,慕容秋水忽攔在他身前,笑道:“楚公子若有甚話還是向我說吧,莫要打擾我的未婚妻了。”


    楚天秋頓時止步,錯愕之下,竟不知如何應對了。


    慕容秋水看了一眼蘇舜,又對楚天秋笑道:“我知舜妹曾與楚公子拜過天地,但那隻是形式而已,現在舜妹已然同意答應嫁我,與你之前的婚約更是作廢了,你便不能再與她有任何接觸。”


    楚天秋強辯道:“我便是與舜妹解了婚約,她也還是我的妹妹,我與她說上幾句話也不可以嗎?”


    慕容秋水語氣絕決地道:“不可以!”


    楚天秋見他如此霸道,盛氣淩人,不由得氣往上衝,當下也不再理他,遂衝著蘇舜道:“舜妹,你對我實說,你果真要嫁給此人嗎?”


    蘇舜悄一猶豫,正要迴答,慕容秋水看出她已有悔意,忙及說道:“舜妹妹,你既親口答應要嫁我,便不能再反悔了。”因他知道以自己和她短短認識了一天,她絕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同時他心裏也清楚,自己隻是她的借口而已。


    蘇舜想了想,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慕容秋水道:“我既同意嫁你,就絕不反悔。”


    慕容秋水甚是高興,口裏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如此,你便與我迴去成親吧。”說話間,大袖一揮,一片紅光擁著自己和蘇舜破空而起,隻一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蘇卿見兩人去得如此突然,心裏一驚,即見楚天秋仍自怔怔失神,跺腳說道:“你還在這發甚怔呀,還不快追。”


    楚天秋先聽了蘇舜的話後,心裏好似一下子被掏空了一般,正自怔怔失神,忽聽蘇卿催自己去追,口裏歎道:“她既已絕心嫁他,追又何用?”


    蘇卿氣道:“你這呆子,姊姊之所以要嫁那人,實是因為不忍使人傷心,舍她自己欲要成全我。嫁那人實非真心,姊姊如此待我,我又豈能親看他跳入火炕而不救嗎?若你不去追她,我自會追她去。”


    將話說完,已然縱身飛起空,隻見四下白雲舒卷,天藍如洗,卻哪裏還有姊姊和慕容秋水的影子。


    此時楚天秋也已飛到身旁,遂對他說道:“那人絕好人,姊姊落她手裏後果不堪設想,現在你我二人分頭去追,無論如何也要將姊姊追迴來。”話還未說完,已然當先往西追去了。


    楚天秋略想了想,便往東追去。因那慕容秋水飛遁神妙,自己略一耽擱,怕對方已然攜帶著蘇舜飛遠了。當下楚天秋加緊飛行,晃眼間便追出百多裏,仍是不見蹤影。


    楚天秋心想:“又不能確定那人便往東邊來了,如此瞎飛亂撞終不是法子。那人定是將舜妹帶迴他的老巢了,若能知道他的老巢在哪麵,就好辦了。”一麵往前飛,一麵想著,忽見前方秀峰挺立,直插雲霄,竟已然飛到了武當山。


    忽地心裏一動,楚天秋暗道:“既然飛臨武當山,何不往求多寶道人,用他玉晶定球一看便知。”當下徑往多寶道人的洞府飛去。


    輕車熟路,晃眼間便飛到了多寶道人的洞外,在離洞口尚有裏許遠時落地,快步來到洞前,高聲喚道:“多寶道長在否?在下楚天秋有事求見?”


    隻聽洞裏傳出多寶道人哈哈大笑聲,說道:“佳客來了,還不快些進來。”一麵說著,多寶道人一麵出洞相迎。


    自數年前楚天秋和狐仙二人為多寶道人解圍,打跑了惡頭陀,才使他免遭一劫,自此多寶道人便和楚天秋結為莫逆。數日前楚天秋陪同狐仙來此與阮玉香合好,多寶道人雖惱恨狐仙,但對楚天秋卻是以誠相待,毫無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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