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看在眼裏,心裏暗歎道:“我雖料到銅冠叟會敗,卻未想敗得會如此之快,真個讓人吃驚。”同時心裏也對魔教主又多了幾分忌憚。


    銅冠叟眼看自己又要敗在徒弟手裏,心裏又氣又急,當下嘴裏一長嘯,嘯聲又尖又利,直破雲霄,直出數百裏。


    魔教主心裏篤定,待他嘯聲停後,口裏冷笑道:“你是在搬救兵嗎?這次怕是沒人肯救你了吧?”


    銅冠叟怒道:“你這個孽徒,休要得意!現在勝負還未定呢!”


    魔教主心裏不以為然,還待再說,忽聽遙空傳來一聲怪叫,那叫聲如梟鳴,又似獸吼,裂石穿雲,怪聲未落,便見一個黑點遠遠飛來,來勢竟然極快,晃眼間便到了近前。


    魔教主先聽那怪叫聲,心裏已然有所警惕,及見對方來勢之後,更是大吃一驚。原來來的竟是一隻體形巨大,貌似猛鷲,鋼爪鐵喙,眼如燈盞,狀甚兇惡的怪鳥。


    那怪鳥雙翼展開,竟有十餘長,甫一飛近,一雙鐵翼猛地一揮,翼尖上便射出一溜火花,還間夾著一股黑煙,徑朝魔教主擊去。


    在下麵觀戰的楚天秋先聽到怪叫聲,就覺耳熟,當怪鳥飛到近前時,便一眼認出此怪鳥正是自己在金銀穀,救下金銀二使時所打跑的那怪鳥。此時見怪鳥又突然出現這裏,且又是銅冠叟招唿而來,心裏納罕,暗道:“這怪鳥本就數百年的修為了,兇猛異常,時隔數年再見,竟比之前還要厲害。而它又怎與銅冠叟走在一起了呢?”


    當年銅冠叟利用蘇卿和端木青雲,才巧服得此怪鳥,而蘇卿和端木青雲又因此困下絕壑之下數日。後來蘇卿與楚天秋會麵之後,因恐他誤會,故隱去了此段經厲未說,所以楚天秋才不知道。


    魔教主乍見怪鳥來勢兇猛,冷不防也嚇了一跳,竟見那溜火花挾著黑煙向自己襲來,知道厲害,也不敢直攖其鋒,忙不迭避向一旁,同時口裏怒道:“你這個扁毛畜牲也敢與我作對,找死!”說聲間,右手隔空劈出,一道弧形精芒,如一柄彎刀般直向那怪鳥劈去。


    那怪鳥雖已通靈,但本身就又兇又惡,自經銅冠叟降服後,又經他數年的精心**,修為大進,更是兇惡無比。且怪鳥又隻對銅冠叟一人服貼,此時聽到他的召喚之後,看出魔教主且是主人的敵人,故一上來便使出了厲害殺招。


    魔教主雖看出那怪鳥來者不善,但自咐一隻猛禽又能有多大的能耐,竟未放在心上,這一大意,險些吃了大虧。


    銅冠叟也是有備而來,之所以沒讓怪鳥首先露麵,便是想留著這招铩手鐧。那怪鳥竟也與主人心意相通,甫一到來,便施出全力,從旁猛攻。一人一鳥,兩下配合,竟是相輔相成,威力倍增。


    魔教主應對銅冠叟雖然占了上風,但也施出了全力。此時又加入了隻怪鳥,更因一時的大意,形勢立轉。


    銅冠叟更是陰詐,招喚怪鳥來時,便想好了對策,手上加緊施法,竟不給魔教主緩手之機。魔教主又在一心應付銅冠叟,卻給怪鳥可趁之機。


    那怪鳥先是一擊不中,及見魔教主反擊過來,雙束一抖,避了開去。然後猛地將鐵喙一張,一團碗大的黑氣,挾著噝噝之聲,朝魔教主噴去。


    與此同時,銅冠叟口裏也是大喝一聲,雙手一搓,隨即往外一揚,千萬點火花,如滿天星雨一般,徑向魔教主襲去。


    魔教主前後同時受敵,又因見銅冠叟發出的星雨甚是厲害,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對麵銅冠叟身上,又料想怪鳥給自己擊退,絕不會那麽快再來攻擊,故對身後的怪鳥失了警覺。當他雙手發出一片白光擋住射來的星雨時,身後怪鳥噴出的黑氣也同時飛到。


    魔教主聽到身到噝噝之聲,便知不妙。那黑氣來勢極快,魔教主剛自發覺,己然襲到背後。雙手因要阻擋對麵銅冠叟發來的星雨,隻覺壓力重如山嶽,無暇分手去擋身後飛來的黑氣,驚駭之餘,急中生智,猛地迴過頭去,口裏呸地一聲,也吐出一股白氣,徑向黑氣迎了去。


    黑白二氣,在空中相接,隻聽嘶嘶聲響中,竟如火融冰雪,魔教主所噴的白氣,竟給黑氣瞬間化解,黑氣兀自不停,徑直又向魔教主飛來。


    魔教主見黑氣竟能化解自己的白氣,便知黑氣其毒無比,又見黑氣向自己飛來,兩下相距己是近在咫尺,嚇得心膽俱裂,拚著受到對麵星雨的創傷,也不敢讓黑氣沾身,忙不迭地抽手向一旁遁去。雖堪堪將黑氣避開,但是匆忙之中,胸前還是給星雨擊中了幾下,如遭重錘在胸前猛擊中數下似的,劇痛之中,嘴角己有鮮血溢出。


    魔教主自知受了內傷,對付一人一鳥,絕難取勝,當下咐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隨即口裏喝道:“我們後會有期!”當最後一個字說完時,人已化作一縷輕煙般,晃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銅冠叟雖料到魔教主會逃,卻未想到他逃得竟如此之快,還未等他追擊時,人竟已不知去向,追之不及,索性作罷。


    銅冠叟打跑了魔教主,再轉頭看去,見魔教一方隻剩雙妖一魔一鬼等餘黨兀自在苦苦撐,卻隻是負隅頑抗罷了。眼看勝局己定,數十年的策劃,今天終於如願,得意之餘,哈哈大笑。


    楚天秋在下麵親見魔教主由勝轉敗,也不禁唏噓不己。知道他這麽一逃,魔教傾刻間便會土崩瓦解,銅冠叟勝局已定,後麵也無須再看,加之自己又懸記小蝶下落,故仍自隱身悄然離開了魔宮。


    楚天秋離了魔宮後,想想茫茫天下,卻又該哪裏去尋小蝶呢?反而茫然不知所措了。此後如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了兩天,仍是毫無所獲。


    這時才想起,幾人分開時,曾約不管尋到人與否,三日後當在華山碰頭。一算時日,正當第三天頭上,當下折而又向華山飛去。


    一麵飛著,楚天秋一麵心裏暗自祈告:“我雖未尋到小蝶妹妹的下落,希望是師父或是樊初陽,葉唐四人能找到她了。”存著一份希翼,楚天秋很快便飛到了華山。


    到了華山,卻見到華山一派繁忙之象,原來華山開派之大典正在急鑼緊鼓地籌備著。而瘋道人和葉唐夫婦竟也提前到了,而獨樊初陽還沒迴來。因沒看到小蝶的影子,楚天秋便知所願落空,心裏不免一陣失望。


    華山三傑範圓曦,王誌謹和沈輕雲早從瘋道人和葉唐三人口裏得知小蝶被妖人擄走的消息,都頗為擔憂,及見楚天秋獨自而歸,不問也可知沒有所獲。


    與師父和葉唐羽略說經過之後,才知三人都尋到了極遠極荒寒之地,料那妖人擄了小蝶,覺不會避到等地方,故才徒勞而返。


    隨後楚天秋也說了尋到魔宮後的經過,眾人當聽到無極門大破魔宮,魔教主铩羽而逃後,都是又驚訝又震駭。


    尤其是瘋道人知道自己給銅冠叟利用,隻是他計劃裏的一粒棋子後,悲忿之餘,更多的是吃驚。


    瘋道人道:“這魔教雖然垮,但無極門卻比魔教還要兇殘數倍。那銅冠叟其人,陰險奸詐,更是難惹人物。數十年的忍辱負重,現在一旦複辟,隻怕隻會變本加厲,恐怕天下蒼生又要有一場浩劫了。”說完,臉現憂色,嘴裏也不由的輕歎了一聲。


    眾人聽了,都是麵麵相覷,憂形於色。


    眾人本在一邊說話,一邊等著樊初陽迴來,可是足足過去了一天,仍不見樊初陽迴來,眾人都是恐其有甚不測,憂心如焚。


    楚天秋更是心焦,簡直如坐針氈,口裏說道:“樊兄這時還不見迴來,必是出事了,我就尋他去。”說著,便往外走。


    範圓曦較為執重,攔住他道:“你卻又要哪裏去尋他呢?莫不如再等一等,若到了明日,再不見師弟迴來,我們大家一起去尋他就了。”


    楚天秋聽他說得有理,怔了一怔後,便依言返了迴來。


    轉眼便到了第二日,仍不見樊初陽迴來。正當大家紛紛謀劃,該如何尋找樊初陽和小蝶去向時,卻是樊初陽一臉疲憊,風塵仆仆地迴來了。


    大家見樊初陽隻是一人迴來,心知肚明,便什麽也沒再多問。


    樊初陽進到殿裏後,見到楚天秋四人都迴來了,雙目忽閃過一絲亮光,忙問道:“你們可追到那個妖人了?尋到了小蝶下落了嗎?”


    楚天秋四人都搖搖頭。


    樊初陽心裏僅存的一線希望最終還是破滅了,眼裏的亮光瞬間變得暗淡,頹然坐在椅子上,怔怔出了一會兒神後,好似下定了決心,說道:“便是天崖海角,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小蝶姑娘。”想到小蝶姑娘落在妖人手裏,不知會受何等屈震,又不知現在生死如何,心裏便又是一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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