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葉夫婦聽了,不禁氣往上撞,當時便要起身發作,樊初陽緊挨著唐羽,將其拉住,低聲說道:“對方是故意在惹事,不要輕易上他的當。且看楚兄弟如何處置就是了。”


    唐羽兀自氣忿難消,說道:“若非今日是我與師妹大喜之日,要不然豈容他們如此放肆!”


    葉青青此時氣己漸消,點頭說道:“且先看看他們還有何花樣可使!”然後示意唐羽暫時忍耐不動。


    就見穀主向那人招手道:“這位尊客是我們禮待不周,怠慢了尊客,若閣下不棄,請移步同桌共飲如何?”


    那人不想對方會邀自己同桌,出乎意料,不由得一怔,正想開口拒絕,突然手臂一緊,痛得他幾欲叫出聲來,同時聽得楚天秋笑道:“主人既然邀閣下同桌同飲,如此盛情豈可推卻,還是與我同往罷!”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那人離了這邊桌子往上首桌走去。


    那人雖想拒絕,無奈手臂給楚天秋緊緊握住,掙又掙不脫,便是想暗下使邪法傷人,竟然也使不出一絲力氣,同時又覺一股大力使自己不由自主地跟著楚天秋走去,頓時又驚又怒,脹得麵紅耳赤。


    兩桌相距本近,幾步便己走到。楚天秋將那人強按在自己的座位上後,口裏說道:“閣下直管在這桌開心暢快,你的朋友我們也絕不會怠慢,我這便去你那桌陪你的朋友。”說完,放脫了對方的手臂,笑了一笑,便轉身往那桌去了。旁邊早有侍女將兩人的杯筷調換過來。


    那人給楚天秋強行拉來,極不願意,心裏正盤算著下步如何,聽得楚天秋要往自己原桌陪客,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終是落空,隻得頹然放棄。


    穀主葉隨風見楚天秋將一聲風波化於無形,處置得如此得當,心裏甚是高興,當下端杯對著那人說道:“在下也真是失禮,尊客遠來為小女和愛婿賀禮,確是怠慢了!是還不知閣下尊姓不名,我也該敬你一杯才是。”


    那人也不起身,端起身前酒杯,淡淡一笑,說道:“穀主客氣了!在下姓名微不足道,就是說出穀主也不會聽過。”一邊說著,心裏一邊盤算著,隨後又道:“在下姓魚,叫魚飛。穀主定是沒聽說過了。”暗自得意,自己竟能這麽快便想出一個假名來。


    穀主聽出“魚飛”絕非對方真名,心裏暗自冷笑,也不說破,依然笑道:“在下敬尊客一杯。”說完,當先一飲而盡。


    那魚飛幹笑一聲後,也仰頭將杯裏的酒喝下,隨即放下杯子,大大咧咧,往那坐著,既不再動快,也不再開口說話。


    同桌眾人見對方如此無禮,都是氣忿不己,隻因礙於情麵,也沒有發作罷了。


    這一邊為了能讓今天的婚禮圓滿結束,風波不生,便連一向沉默不語的穀主夫人都向魚飛敬酒,使得魚非更加得意。


    另一邊楚天秋與那魚飛換了酒桌,之所以這麽做,也是不想酒晏上再起波瀾,而此時同桌還有四人,兩男兩女,俱都生得麵目可憎,既醜且怪。


    楚天秋甫到這桌時,四人都對他愛搭不理,便四人之間也不說話,顯得像是陌生路人一般,但楚天秋卻看出四人卻是一夥的。


    坐下之後,楚天秋先向同桌四人頻頻敬酒,四人也不好拒絕,紛紛端杯迴敬,漸漸的氣氛竟活躍起來。


    同桌中一個又胖又肥的醜婦,緊挨著楚天秋,此時幾杯美酒下肚,頓覺飄飄然,加之旁邊坐著既俊又美的男子,勾動色念,早將今天來意忘得一幹二淨,更是與楚天秋連連對飲,媚眼頻拋,暗送秋波,醜態百出。


    楚天秋見到對主醜婦的醜態,幾欲作嘔,想到不應給對方口實,再起風波,隻得強自忍受。


    經此一來,魚非事件便消彌無形,其他或有心懷鬼胎之人,便不敢再輕舉妄動,事宴進行的到也順利,眼看接近尾聲,穀主夫婦及新娘新郎一幹人都稍鬆了一口氣。


    這時,忽聽咯咯嬌笑聲中,從宴席中站起一美婦,手擎酒杯,輕邁蓮步,走了出來,正自那自稱聶倩娘之人。


    穀主及眾人心頭一緊,以為聶倩娘又要有甚花樣。誰知聶倩娘徑直走到首席前,輕輕一笑,吹氣如蘭,說道:“今天乃是一對新人大喜之日,我又是不請自來,本覺唐突,如趁些喜日,不給一對新敬酒,豈不更是失禮?”一邊說著,一邊舉起酒杯,杯裏盛著琥珀色的美酒,對著新郞新娘說道:“這一對新人真是郞才女貌,天造地設,我也算是借花獻佛,祝兩位新人百年好合!”


    唐羽和葉青青夫婦在聶倩娘走到旁邊時便早已起身,及聽她說完,兩人心裏雖知對方來者不善,不喜對方,但對方喜笑晏晏,又是好意,也不好不強裝笑臉相迎,謝完之後,三人俱都一飲而盡。


    一旁的侍女見狀,忙又將三人杯裏重新斟滿美酒。


    聶倩娘敬過新人之後,又依次敬過穀主夫婦和小蝶樊初陽。當與小蝶喝酒時,又不免多誇了小蝶幾句。當到了瘋道人時,先前還是笑意盈盈的聶倩娘,瞬時收起笑容,麵沉似水,對著瘋道人說道:“道長依舊是風彩如昔,不減當年,我可要多敬道長一杯。”說完,與瘋道人連喝了兩杯。


    瘋道人聽她話裏意思,好似與自己相識,且又話裏有話,卻一時又想不起哪裏見過她,直喝完兩杯酒後,也未想起,正想開口相問,聶倩娘已然轉身飄然而去。瘋道人一怔,隻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迴去,心裏始終猜度著哪裏見過她!


    首席上本還坐有與楚天秋換了席的魚非,聶倩娘將首席眾人都敬過了,唯獨沒有敬他,使他頓覺顏麵無光,氣急敗壞之下,猛地一拍桌麵,突地站起身,指著聶倩娘喝道:“你這人好不無禮,同桌人都敬到了酒,卻為何不敬我酒,難到我不佩與你喝嗎?”


    聶倩娘迴頭說道:“你這人還算有自知之明,我之所以沒有與你喝酒,確是因為你不佩。”說完,嫣然一笑,已然走迴自己席上坐下了。


    魚非當著眾人的麵,給對方如此羞辱,頓時惱羞成怒,口裏喝聲:“賤卑無禮!找死!”同時,將手一揚,一團紅光徑朝聶倩娘飛去。


    兩下相隔不過五六丈遠,且那魚非又是憤而出手,紅光去勢如矢,聶倩娘同桌幾人見來勢兇猛,不敢怠慢,都慌不迭縱身避了開去。而那聶倩娘卻不躲也不避,眼見紅光將要飛到近前,突前身前桌麵猛地彈起,恰擋在她的身前。


    紅光擊中桌麵隻聽砰地一聲巨響,整個桌麵連帶碟碗等物都給擊得粉碎,殘物碎屑四下亂飛,遮人眼目。如此一來,驚得旁邊幾桌上的眾人都紛紛避讓,大殿中頓時,亂作一片。


    魚非對聶倩娘恨之入骨,這一擊更是用了全力,滿以為對方縱有桌麵擋一下,也絕難幸免,不料當殘物碎屑飛散之後,再見聶倩娘人也不見。


    就在魚非一怔神間,忽聽耳邊響起聶倩娘的嬌笑聲,說道:“我不敬你酒,是因你不佩,這才氣我不過,但你擊我一下,也算還了迴來,看在今日是一對新人大喜的日子,我也不與你計較,兩下扯平,就此拉倒如何?”


    魚非聞聲迴身看去,卻見聶倩娘笑盈盈地站在自己身後,長身玉立,嬌靨生花,竟是美極。


    魚非本就是個好色之人,乍見絕色當前,兀自不由得神魂俱醉,竟不然自禁,心頭怒火也不由得熄了,正想就此罷手,兩下合好,剛要開口,卻見聶倩娘臉色頓轉,玉麵一沉,冷笑道:“你這人太不識好歹,我隻是在逗騙你,不想你卻當了真,真是可笑!”說完,說完,又是嘿然一笑,轉身便去。


    魚非為聶倩娘的美色所迷,至才二次受辱,又想起此來目的,正是絕好借口,豈能就此罷手?口裏暴喝:“賤卑受死!”說著,身往前欺,直向聶倩娘背後抓去。


    聶倩娘雖有意激怒魚非,卻又不與他正麵對敵,見他追擊過來,口裏嬌笑道:“你既不佩與我喝酒,也不佩與我動手!”一邊說著,一邊往前疾進,躲避著魚非的追擊。


    魚非幾次眼見將到追擊到對方,卻又堪堪給她避過,心頭一凜,才知對方法力實高過自己,但盛怒之下,已然失了理智,一心要將殺了對方,才能解去心頭之恨。


    與楚天秋同桌四人本是魚非同夥,先因與魚非換了桌席,又有楚天秋同桌,有心生事,也是不成,正覺無從借口之時,卻生起聶倩娘敬酒之變,四人相互識目,心裏竊喜。


    因此席相距稍遠,魚非第一次出手時,也未受到波及,又想魚非法力在自己一夥裏是最高,對方又是一介女流,絕不是其對方,故也未起身相助。後麵兩人前避後追,同夥魚非始終難奈對方,才知對方法力竟在同夥之上,不由得又驚又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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