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日帝王穀裏來和太多的不速之客,穀主夫婦及唐葉眾人就知迥乎異常,今日事宴上絕不會一帆風順。為防不測,事前瘋道人和楚天秋樊初陽等就得到唐羽的叮囑,此時先見對方放肆,但無大得舉動,而主人又未翻臉,恰值婚禮正在進行,故三人故然心裏有氣 也隻得忍著。後見對方越加肆無忌憚,婚禮憶然完畢,三人皆都想道:“這些人實是可惡,現在動手正是時候!”


    當即正要發作,忽聽得侍女唱諾道:“新人來給眾佳客敬酒還禮了!”話音陡起,頓時大殿裏變得鴉雀無聲,眾人皆都轉目看去。


    就見葉青青和唐羽夫婦從殿後攜手重又轉了出來,此時兩人換下了吉服,青青公主換上的是一身淺綠色衣衫,風髻霧鬢,淡掃娥眉,人本就生得極美,此時越發顯得清塵脫俗,高貴絕倫。


    唐羽穿得則是一件白衫,劍眉星目,氣宇軒昂,與身旁的葉青青相較,真個男如龍凰,女似鸞鳳,天造地設的一雙。


    那些本在喧囂之人,見二人出來,頓給二人的氣勢所懾,盡皆張口結舌,目瞪口呆。


    其中那些好色之人因先在二人行禮之時,看到青青公主容色美豔,隻因隔著霞帔,霧裏看花一般,更覺心癢難奈。此時青青公主重迴殿上,不僅換了新妝,更去了頭上霞帔,那些人本想一覽無餘下,大飽眼福,誰知青青公主不言不笑,竟有種逼人氣勢,那些人頓給震懾得不敢再看,忙都將頭轉到一邊。


    葉唐夫婦來到大殿當中,就見唐羽向眾人抱拳道:“今日是鄙人夫婦的婚禮吉日,承蒙眾位貴客遠道而來,鄙人夫婦感激不盡。為表敬意,鄙夫婦向眾位敬酒了。”一麵說著,一麵招手,早有侍女遞來兩隻玉杯,並將杯裏斟滿美酒。同時也有侍女在酒桌間來迴穿梭,給客人斟酒。


    先時那些好色之人,懾於葉唐夫婦的氣勢,竟不也再妄生邪念,對那些侍女動手動腳了。


    見眾人杯裏都斟滿了酒,葉唐夫婦手擎玉杯,同聲說道:“鄙夫婦敬眾位了!”眾人隨之紛紛舉杯,口裏向新人夫婦唱著讚詞,然後一飲而盡。


    上首桌的瘋道人師徒和樊初陽小蝶四人喝完之後,見那些人自葉唐夫婦出來後,竟顯得乖順很多,變得老實了,無人再敢放肆,心裏也不由得暗暗稱奇,自咐若一場風波能就此消彌無形,真得再好不過。


    葉唐夫婦給眾人敬完酒後,見眾人都在循規蹈矩說喝,雖有說笑,再也不似先時那般放肆,心裏一寬,正要迴上桌入坐,忽聽得大殿裏有人說道:“我們大家遠道而來,隻為給新人祝賀,但新人卻隻向大家敬一杯酒也太說不過去了。即便新人不能每人敬到,每桌敬上一杯也總是應該的吧。”這人說話聲又高又尖,眾人聽得清楚真切。


    那些人本就尋不著由頭,此時聽了之後,便紛紛附喝,要求新人再給敬酒。


    葉唐夫婦聽後,向殿裏尋去,卻找不出適才說話之人,心裏著惱,臉上卻未顯露出來,相互看了一眼,唐羽朗聲說道:“剛才那位客人所說極是,確是鄙人夫婦考慮不周,失禮了。現在鄙夫婦便向眾位重新敬酒。因娘子酒力不行,鄙夫婦不能每人敬到,故每桌敬上一杯還是可以的。”


    一麵說著,已然一麵著侍女重將二人酒杯斟滿,正要從上道桌子敬起。上首桌坐著的是瘋道人師徒和樊初陽,陪坐的正是穀主夫婦。


    這時就聽先前說話那人,又發聲了:“主人這便不對了,要敬酒也是先敬我們客人,怎能先敬自己人呢?”


    葉唐夫婦聽了一怔,心裏雖著惱,但對方說得也實是在理,也隻強按火氣,轉身先從最後一桌敬起。


    這一桌上坐著五人,四男一女,其中那女子正是聶倩娘。


    葉唐夫婦因見這五人並非昨日先到之人,顯是新來客人,不失禮貌,口裏稱謝,一並舉杯敬酒。


    敬過酒後,葉唐夫婦正要離去,那聶倩娘忽拉住葉青青的手臂,媚眼如絲,嬌笑道:“新娘子今日真個漂亮,確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了。我這人最喜結交姊妹,且今日又來得唐突,如妹妹不棄,我們結成姊妹,今後多親多近如何?”


    葉青青見那聶倩娘人雖生得美極,但輕舉輕佻,絕非正經女子,心裏便生了反感,因之乃是客人,也不便反駁,隻得隨聲應合道:“如此甚好!我們今後正可姊妹相稱,常來常往才是。”


    聶倩娘聽了,頓時心花怒放,玉靨如花,笑道:“妹妹今日大喜,姊姊我來得唐突,也未備什麽賀禮……”想了想,從自己發髻上摘下一支樣式精巧的玉簪,同時嘴裏又說道:“我便將這支簪子隻當賀禮送給妹妹,還望妹妹不要嫌棄呀!”一麵說著,一麵不管不顧地插在了葉青青的頭髻上。


    葉青青心裏雖然不想收,但盛情難卻,且對方又己將玉簪插在頭上,總不能當著對方的麵再將其摘下,隻得口裏稱謝,又客套幾句後,便與唐羽轉往下桌敬酒去了。


    葉唐夫婦一桌一桌地敬酒,每個客人都仔細看過,想找出剛才發話之人,可當敬完九桌之後,也未找出那發話之人,心裏無奈,隻得放棄。


    將將九桌客人敬完,葉唐夫婦便迴到上首桌上,因這桌既有既有己方父母又有好友,二人高興異常,頻頻與瘋道人師徒和樊初陽小蝶敬酒笑談。


    此時另外那九桌客人自葉唐夫婦挨桌敬過酒過,便都紛紛喧鬧起來,相互喚酒喝令,頓時大殿裏一片鼎沸。


    穀主夫婦見那些人隻顧吃喝喧鬧,再無尋釁之意,心裏稍稍一定,這時又聽先時那人又說話了:“主人真是狗眼看人低,同樣都是客人,我們隻能下首相坐,而那四人卻是又有主人相陪,又坐了上坐,真是生煞人也。”雖在喧囂之中,但這幾句話仍是清清楚楚地聽到每一個的耳朵裏。


    穀主夫婦和葉唐夫婦聽了一怔,暗道:“這人果然是在故意挑釁!”放眼向殿裏望去,卻又找不出那說話之人。


    瘋道人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忽地起身,對著眾人冷笑一聲,說道:“剛才說話又是那位朋友,老道雖也是客人,但借花獻佛,要向說話的這位朋友敬上一杯酒,如何?”手裏拿著酒杯,向眾人尋那說話之人。


    眾人聞聲皆向瘋道人看來,喧囂一抑之後,重又揚起,誰無一人敢出聲承認。


    瘋道人冷哼一聲,又道:“老道既要向這位朋友敬上一杯酒,怎麽這位朋友又不敢現身了呢?難道怕了不成?”


    話聲方落,忽聽那人又道:“非我怕你,實乃你不配與我敬酒。”


    瘋道人聽那聲音明明是發自眾人裏,拿眼尋去,卻是找不到說話之人是誰。氣急敗壞之下,嘴裏說道:“無論你藏得多深,我也有法將你揪了出來。”說著,將酒杯往桌上一放,便要親往人群裏尋出那人去。


    楚天秋先聽那人發話挑釁時,便自暗中留意,此時見他一再出言挑釁,未將主人激怒,竟先將師父激怒,知道師父這一來,縱然能將那人尋出,怕也是事端一起,一發不可收拾,當下向瘋道人低聲說道:“師父且慢,待徒兒將那人尋來。”話音未落,桌上已然失去了楚天秋的人影。


    緊接著又聽得人群中響起楚天秋的聲音道:“這位朋友,我代我師父敬你一杯如何?”


    瘋道人聞聽一喜,忙循聲看去,隻見楚天秋一手拿杯,一手從一張桌旁拉起一人。隻見那人一身俗裝打扮,體形微胖,年約四十上下,麵白無須,麵無表情,雖給楚天秋拉起,但嘴裏卻說道:“恐怕閣下認錯了人罷?”


    楚天秋輕輕一笑,說道:“我絕不會認錯的。可是閣下方才既敢說話,現下卻又怎不敢承認了呢?”


    那人一條手臂給楚天秋緊緊握著,暗下裏掙了幾掙,卻如鑄在一起似的,無論如何也掙不開,吃驚之餘,不免氣餒,知道自己既給對方識破,再抵賴也是無用,口裏冷笑道:“我又有什麽不敢承認的!”隨即將胸脯一挺,說道:“今日本是新人的婚禮吉日,我們遠道趕來賀喜,主人本應以禮相待,同等視客才是。穀主和夫人不與我們敬酒也就罷了,可是新人夫婦敬意又毫無誠意,我看不過才說了出來,難道又有什麽不對嗎?”


    還未等楚天秋搭言,就聽穀主葉隨風高聲說道:“這位尊客說得極是,是我們禮待不周。”


    那人聽了,越覺得理直氣壯,又說道:“雖然後來新人夫婦也挨桌給我們敬酒了,可是接下來卻又不理不睬了,你們那一桌吃喝的高興,可是卻將我們這些客人又置於何地?這難道又不令人氣憤嗎?”說完,又是一聲冷笑,顯得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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