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靈鵑氣急敗壞地跑來說家裏出了大事,陳良和楚玉娘聽後都是大吃一驚,也無暇問及倒底出了甚麽事,遂急勿勿地往迴跑。


    楚玉娘自小隨父親楚元練得一身的好武藝,又因愛穿紅妝故人送綽號“紅娘子”,此時急於返家,展開輕功身法,疾步如飛,身形妙曼,煞是好看。


    陳良始終不疾不俆地跟在楚玉娘的身後,見她身形輕快,也不禁暗自稱讚:“好俊的功夫!”隨見他腳不沾地,好整以暇,無論楚玉娘奔得多快,仍無法拉開距離。


    兩人隻顧前跑,卻苦了後麵追奔的靈鵑,靈鵑也不會功夫,跑沒幾步,便給兩人落下老遠,一邊氣喘籲籲地往前跑,一邊喊道:“小姐,陳公子,你們倒等一等我呀!”


    楚玉娘頭也不迴地道:“我們先走一步,你在後麵慢慢追吧!”說著,腳下加勁,真如一片紅雲般往前飄去。


    楚玉娘對自己的功夫也頗為自負,先奔了一會兒,迴頭一看,陳良仍形影不離地跟在後麵,不由得激起好勝心,又想考較他這十年來在仙山學得怎樣,故腳步一緊,施也最上乘的輕身功夫,疾如飛矢一般。


    奔出一段路後,心裏暗想總將陳良甩下了吧,可再迴頭一看,仍見他跟在身後,輕鬆自如,並還向自己微笑,心裏有氣,暗道:“我不信甩不掉你。”又是一陣急奔。


    離家還有半裏,便見楚家上空劍光亂掣,並傳來喝叱打鬥聲,聽得陳良說聲“不好”後,將身一縱,人已越過楚玉娘如電般馳了去。


    楚玉娘先見自己既甩不掉陳良,又見他也趕超不了自己,還以為他不過如此,正在得意之時,聽得陳良叫了一聲,緊接著眼前一花,再看陳良人已不見,心裏一怔,暗道:“好快的身法。”這才知陳良有意相讓,不禁有些氣沮。


    此時陳良已然施出了飛遁術,晃眼間便迴到了楚家,見到庭院中,雙方鬥得正緊,忙即落下身來,這時楚元已然搶了上來,嘴裏說道:“賢侄,你可迴來了。”


    陳良匆匆向楚元見過禮後,便定睛向場中看去,場裏比鬥的兩人一個是自己父親,另一個年約五六十,身材瘦削,長像陰鷙的人,卻是不識。見兩人鬥得正緊,那人使著一柄長劍,劍法雖然不弱,但父親一雙空手對敵,見招拆招,沉著應戰,竟漸占上風,心裏一定,忙問楚元道:“楚伯伯,與父親對敵又是何人?”


    楚元道:“此人名叫陸長林,乃當地一霸,今日來此卻是為其子求婚的。”


    陳良聽了一怔,忙問何故?“


    楚元一歎,便將事情經過說了。


    原來昨夜陸非在山洞裏將楚玉娘迷倒後,正欲得手,卻給葉青青四人驚退,當時嚇得魂飛魄散,徑直逃迴家中後,及見敵人沒有追來,這才長出一口氣。隨後又心有不甘,想道:“也不知那是何人,敢壞我的好事!今夜真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之後恐會再也不會有了。”甚是忿恨不已。


    直到了天亮後,陸非去給父母請安,這才將昨夜失手之事說了,其父陸長林也甚覺可惜。這時又人家人來報,說陳繼風帶著其子陳良往楚家提親去了,陸氏父子聽後,又驚又急,當下商計,絕不能就此罷手,遂也帶著陸非也急急往楚家趕去,同去的還有一位陸家聘來的武師。


    三人到了楚家時,陳良剛與楚玉娘離去,大廳上隻剩楚元和陳繼風兩人在說話。


    楚元見陸長林三人竟未通報,徑直便闖了進來,心裏火冒三丈,卻強忍著怒火,對陸長林道:“我卻未請你,你又來做甚?”


    陸長林抬手揖拳,便算是向楚陳兩人見過了禮,隨即口裏笑道:“我此來畢竟是客,楚兄當不會往外攆陸某罷?”


    楚陳兩家這十餘年來與陸家明爭暗鬥,大家都心知肚明,卻未曾撕破臉,此時楚元強忍怒火,淡淡說道:“那便請坐罷!”隨又吩咐上茶。


    坐定之後,陸長林這才向陳繼風笑問道:“真巧竟也撞上陳兄在這,不知陳兄今日來又所為何事呀?”


    陳良淡淡一笑,說道:“我與楚兄已是多日不見,今日來此隻為敘舊,難道又有何不可嗎?”


    陸長林嘿嘿一笑,說道:“這樣便好!”隨又向楚元說道:“我也毋需與你拐彎抹角,陸某今日此來乃是給犬子向楚家小姐提親的。”


    楚陳二人聽了都是一怔。


    楚元冷冷地道:“小女早有婚嫁,怕是要辜負了陸兄的美意了。”


    陸長林笑道:“楚兄所說的當是與陳家聯姻吧?可是楚兄可曾問過你家小姐願也不願?與陳家公子又是否你情我願?”稍稍一頓,又道:“怕楚兄還不知道,你家小姐早與犬子兩情相悅,並私定下了終身,乃是你情我願,還望楚兄成全了兩人罷!”


    楚元越聽越是心情,早已氣得渾身亂顫,須發俱打抖,強忍著怒氣聽陸長林將話說完,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胡說八道,小女又怎會喜歡上你的兒子?”


    這時陸非站了起來,向楚元深施一禮後,說道:“家父所說確是不假,我與玉娘妹妹已然交往了好長時間,玉娘妹妹對我固是一往情深,便我也對玉娘妹妹癡心不改。我二人更曾山盟海誓,非彼此不娶不嫁。玉娘妹妹隻因懼怕伯伯,一時不敢向您明說,故與我在一起時,常為此煩惱。今日小侄特隨父親登門來向楚伯伯提親,還望伯伯成全!”說完,雙膝跪下,一臉的哀求。


    陸非人既機智,又口才便利,此時滔滔說來,竟聲情並茂,聽者無不動容。


    楚元卻是越聽越惱,暴喝道:“住口!”但見陸非說得絕不似假話,不由得心裏一餒,頹然坐迴椅上,怔怔發呆。


    陳良聽了也甚是震驚,又氣又急,隻是望著楚元麵麵相覷。


    楚元脾氣較暴,若在以往早與陸氏父子翻臉,隻因楚玉娘與陸非暗地裏有了私情,自己短處給對方握在手裏,又是當時陳繼風的麵,豈不令他又氣又羞又愧?真恨不能有個地縫鑽了進去。


    陳繼風人較沉穩,此時不急不惱,向陸氏父子說道:“不瞞你們,我今日此來也是帶著犬子來向楚兄提親的。你們既說楚家侄女與陸賢侄早就兩情相好,怕也隻是一麵之辭,此時楚家侄女正與犬子說話,不妨將她叫來,一問便知!”


    陸非心道:“玉娘早就屬心與我,便是當麵對執,也是不怕!”當即從地下站起,同時嘴裏說道:“這樣最好!”


    楚元此時已然又氣又恨,六神無主,聞聽之下隻得吩咐丫鬟靈鵑去喚楚玉娘和陳良來。待靈鵑去後,楚元心道:“若玉娘真得與那陸非有了私情,我又如何對得住陳兄父子!”越想越氣,真恨不能掌劈了楚玉娘,可是又想自己隻此一女,視若掌上明珠,心裏雖是氣極,卻又怎下得了手?


    陸非見靈鵑去了這長時間,仍不見迴來,心裏不免著急,暗道:“果如陳繼風所說,玉娘妹妹真得和陳良在一起,這時不來莫不有甚變故?難不成玉娘妹妹又見易思移,移情別戀了?”越想越覺心裏沒底,忽地心裏一動,口裏向楚元說道:“還有一事我羞於出口,還未曾向楚伯伯明說。”


    楚元強按怒火,說道:“但說無妨!”


    陸非道:“我與玉娘妹妹不僅兩情相悅,並誓言以身相許,也就是在昨夜,更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若以此來說,我當喊你嶽父大人才是。”


    楚元聽完,終於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將身站起,往前一縱,向著陸非衝了過去,口裏喝道:“住口!休要汙言穢語來玷汙我的女兒,看我不斃了你。”同時右掌早就揚起,唿地一聲向著陸非當頭擊下。


    陸非見楚元來勢如電,一時毫無防備,嚇了一跳,眼看手掌已離頭頂不過半尺,躲已不及,暗叫一聲:“我命休矣!”忽覺自己右臂給人一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橫裏閃了一步,恰恰避開同時耳聽又聽得“砰”然一聲震響,再看陸長林已然硬接了楚元這一掌。


    陸長林衝著楚元怒道:“你怎對我兒子下此毒手?”


    楚元一時怒極出手,也覺理虧,怔了怔後,說道:“你兒子滿口胡說,敗壞我女兒的清譽,卻是該死!”


    陸長林冷笑道:“你又怎知是我兒子胡說?令愛與我兒子愛癡情熱之時,做過了夫妻之實也屬可能,你不問青紅皂白便對我兒子下手,真個是可忍孰不可忍。來來來,待我與你鬥上一鬥!”說著,當先出了大廳,到了院中,拉開了架勢。


    楚元怒不可遏,隨後縱出大廳,來到陸長林的麵前,口裏說道:“你我今天卻要分個生死!”話音未落,身形往前一遞,便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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