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和蘇卿彼此一番坦誠交談,之間的誤會冰消瓦解,心心相印,情感不覺間更見增深。蘇卿先還對柳如煙心懷怨懟,當誤會冰消後,反覺得她對楚天秋癡情一片,其心可憫,便即由怨轉愛,想道:“柳姑娘雖出身青樓,但是出汙泥而不染,獨善其身,也是一個奇女子。更何況她對秋哥哥一往情深,無怨無悔,確是使人佩服。”正想間,聽楚天秋又問起前話,知道不能再瞞,倚在他的懷裏說出一番經過來。


    原來自那夜蘇卿先暗助楚天秋救出柳如煙,後又贈藥療傷,始終沒有露麵。因誤以為楚天秋和柳如煙已經兩心相許,黯然神傷之下便打算離開。辭別端木青雲之後,就著曙色駕遁往華山而去。


    蘇卿本懷裏滿心的熱望來京城的,不想到了京城之後,卻耳聽目睹的竟是楚天秋的移情別戀,宛如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怎能不令她傷心欲絕?一邊飛行,一邊自怨自艾,眼看著漸漸遠離京城,蘇卿心裏竟不由升起一絲不舍,隨即想道:“我便這樣走了,以後再也不見秋哥哥了,但願他與柳姑娘相濡以沫,廝守終生。”想到這裏,覺得自己來去匆匆,孑然一身,心裏好不淒涼。


    飛不一會兒,天已大亮,一輪紅日從正麵天際升起,放射出萬道霞光,耀眼難睜。華山離就城本不甚遠,此時已遙見華山的影子。遠看華山奇峰兀立,群山連亙,蒼翠峭拔,雲遮霧繞。


    此時正值初春時節,鶯飛草長,枝綠山青,和風細雨,盎然生趣。蘇卿心事仲仲,那有心情去看腳下春色美景?遙看華山在望,蘇卿倏然想起一事,暗道:“不好!我竟忘記提醒秋哥哥要提防沈香亭了,我若這般便走了,秋哥哥豈不身處險境而不自知?我得迴去告訴秋哥哥,哪怕暗中提醒他之後,我再走也就是了。”想及此,忙即折身複還,遁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形,便星馳電掣般向京城飛去。


    蘇卿飛得又高又疾,腳下白雲如斷絮,如霧紈般飛過。江河如帶,群山蒼茫,奔馬似的向後馳去。正飛間,忽從斜下麵射來一團車輪般大,若隱若現的光球,來勢如電,轉眼便到了蘇卿的跟前。蘇卿隻顧前行,並未看到那光球飛來,更何況那光球如冰紈似輕紗,若不仔細看,絕看不出來。


    兩下來勢都疾,待蘇卿驚覺時,那團光球已到眼前,避亦不及,光球瞬間暴漲,將人帶遁光整個都罩在其中。


    蘇卿甫一衝入光球,頓覺如入泥沼,四下都是又黏又滯,不僅不能再前飛,便帶手腳都動不了一下。光球懸於空中,倏地大放光明,色彩變幻不定,蘇卿被困在其中,嚇得花容失色,驚駭不止。


    這時從迎麵又飄來一團白雲,來勢看似雖緩,晃眼間便到了近前。白雲散去,空中現出一麵帶陰沉,嘴含詭笑的人來,正是沈香亭。


    蘇卿乍見沈香亮又驚又駭,頓時便明白自己中了他的暗算,嘴裏怒叱道:“你這妖人,意欲何為?”


    沈香亭看著光球中的蘇卿,做著因獸猶鬥之狀,輕輕一笑,好整以暇地道:“蘇卿姑娘,你現在已被我困住,便如砧上肉,中魚,絕逃不了的。”隨即嘿嘿一笑,又道:“自日前初見姑娘芳容,令沈某如飲醇酒,癡狂不已,這幾日來姑娘的倩影無時無刻不在我的眼前閃現,陷溺越深,如走火入魔一般。今日恰與姑娘相遇,此等機會豈能再次錯過?我隻想與姑娘一親芳澤,又恐姑娘性烈不允,故隻得使此手段使姑娘就範。”


    蘇卿聽完,駭得心膽俱裂,麵色如土,嘴裏叱道:“你這妖人好不卑鄙,我便是死了也不絕讓你得逞,辱我清白。”想到自己清白之軀絕不容對方玷汙,可自己現在被困手腳都卻不得一下,心裏已然絕望,倏地想到楚天秋,黯然想道:“秋哥哥,我們隻能來世再能相見了。”手腳雖不能動,口角卻能張,當下便欲咬舌自盡。


    沈香亭竟似早料到蘇卿會有此一招,見情形不妙,左手隻輕輕一彈,便從指尖發出一股粉色煙霧,如箭般射入光球內。


    蘇卿上下牙齒將將咬中舌頭,鼻端便嗅著一股甜香,頭腦發暈,暗道一聲“不好”,便即人事不知昏了過去。在昏去的瞬間,心裏既覺絕望又覺悲苦,竟比死還難受。


    沈香亭因忌憚蘇卿的映雪劍,雖將她困住,一直不敢大意,這時見將她迷暈,這才將心放定,將手一揮,撤去困住蘇卿的那光球。蘇卿身外桎梏一去,整個人便徑直墜落下去。


    沈香亭飛身上前,雙臂一探,便將蘇卿輕輕接在懷裏,見她星眸緊閉,玉靨如花,越看越愛,不由得淫欲大動,當下便緊抱著蘇卿直朝下方群山中飛去。


    蘇卿中的**雖然厲害,但因她幼時曾服食過朱果,已是百毒不浸,加之近來功力愈增,很快便稍複知覺,隻是意識還尚模糊,雙眸難睜。


    蒙朧中蘇卿覺得自己被人抱得甚緊,輕飄飄的如騰雲駕霧一般,不一會兒,身子一頓,已降落地麵。緊接著便覺得自己便那人橫抱著走入一個黑漆漆的所在,然後給自己放在一處又軟又香的上麵。其間自已幾次想掙脫,卻是四肢無力,動也動不了,想道:“我既落此賊之手,清白恐難保全,此等奇恥大辱,使我生不如死。”


    正想間,蘇卿耳中聽到粗重的唿吸聲,鼻端嗅到濃烈的男子氣息,漸漸向自己靠近,心裏明白,那人定是沈香亭無疑了。隨後便覺對方在自己渾身上下嗅了一個遍,嘴裏一邊嘖嘖稱讚,一邊淫笑不止。緊接著又覺到對方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著,似在解自己的衣帶。


    蘇卿想掙想抗,卻是無能為力,想喊想叫,嘴巴卻又張不開,發不出聲,心裏悲痛欲傷,氣急之下便又昏了過去。


    當蘇卿再次悠悠醒來之時,隻見眼前漆黑一片,也不知身在何處,腦中首先想道:“我定已**那惡賊之手,清白既被玷汙,我活著還有何意味?”便想尋死,可是仍覺渾身軟綿,四肢無力,不想那**竟如此厲害,這般長的時間,藥力還未消解。尋死不成,欲哭無淚。


    這時耳中忽聽有人隱隱說話聲,竟是一男一女,似在爭論什麽。其中那男子的聲音道:“舜妹莫再生氣,我依了你便是!”竟是沈香亭的聲音。


    隨又聽那女子的聲音,幽幽歎了一口氣,說道:“她終是我的親妹妹,指使你將她擒來已是不該,若再給你玷辱,我於心難忍。”隨即語氣轉冷,怒嗔道:“若我晚來一步,卿妹的清白豈不毀在你的手裏?”


    蘇卿聽得真切,心裏好不悲涼,想道:“沒想到這一切竟都是姊姊指使的,她對我所做的這些,難道就因為姊姊她就獨霸秋哥哥嗎?”隨即又稍覺欣慰地想道:“聽姊姊之言,竟似她急時趕到,阻止我**於沈香亭那惡人之手。姊姊所作所為雖有些喪心病狂,但她終還念著姊妹之情,保全了我的清白之身,隻此一點我便不記恨姊姊了。”一邊想著,一邊閃目打量著四下。漆黑中,雙眼隱約可見自己所處竟是個石洞,那洞並不深大,此時正值深夜,就著天上星光,隻見洞口站著兩條人影,正是蘇舜和沈香亭二人。


    二人此時隻顧著說話,竟未理會到裏麵的蘇卿已然醒轉。


    見蘇舜生氣,沈香亭忙賠笑道:“舜妹妹毋要生氣了,我發誓絕不再對令妹有任何非份之想就是了。我以後隻忠愛舜妹妹一人,其他的女人我絕不再碰一下。”


    “呸!誰是你的舜妹妹?休要這般叫得肉麻!”蘇舜似嗔似怨地道:“我明知你對我說得這些甜言蜜語,都是口不對心,但我聽了甚是歡喜。隻可惜這些話卻不是秋哥哥嘴裏說出的,他也從不對我說過一句甜蜜的話,若能聽到從他嘴裏說出你這般話來,我甭提該多高興了。”


    蘇卿在洞裏聽得真切,心裏一動,暗道:“先前我隻當姊姊雖然喜歡秋哥哥,隻是喜歡的方式不對,卻不想姊姊竟愛秋哥哥如此之深,與自己對比,難知誰更愛秋哥哥深一些了?”越想越癡,竟呆住了。


    沈香亭聽完蘇舜的話後,心裏醋意陡升,冷哼一聲,道:“你心裏便隻有那秋哥哥,待明日我便殺了他,看你還對死人死心塌地嘛?”


    “你敢!”蘇舜怒道:“你若敢傷到秋哥哥一根毫毛,我絕不與你善罷幹休!”


    沈香亭恐再若蘇舜生氣,嘴裏冷笑了一聲,便不再說,心裏仍是忿忿難平。


    隨又聽蘇舜幽幽地道:“若秋哥哥有甚短長,我也絕不苟活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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