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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五章南山無閑草


    這黃羊雖然不太肥,但是夠大,肉也比較叫厚實。一大鍋煮不了,怕壞掉。他分開一半下鍋,把另一半用刀子劃切成兩斤多的條子,掛起風幹。


    第二天早飯後,王進的女人添水燒大鍋。


    沮渠把半隻羊的肉放進鍋裏的水中:“這迴王進兄弟醒了,要給他好好補補身子!”


    聽著蘇大哥這樣一說,女人抬起頭說:“大哥是郎中,知道滋補身子該放啥藥材了,我去拿來給你。”


    她給鍋下搭上劈柴,起身進大屋上了木樓梯,在大屋裏大木板樓上,吃力地拎拉下來一隻粗麻口袋。


    “老哥,這是你兄弟打獵時,在山上跟挖藥材的人弄迴來的藥材。你看能不能和羊肉一起吃。”女人把袋子扔在灶房門口外。


    沮渠放下勺子出來,解開粗麻袋,裏麵是刨幹的各種藥踩和藥袋,每種藥物及袋子上麵還拴有一隻小竹簡,刻著藥名。


    這王進兄弟還真是位細心人。這麽多種藥材,都是他平時打獵時和采藥人弄來的。都是南山上的藥材,看來南山無閑草。


    他在其中挑了幾種放在鍋裏燉煮起來。


    王進仍然躺在炕上沒有醒來,可臉上的顏色已經變了迴到蒼白,且中有了點血色。


    海兒背後墊著被子靠牆坐在他身旁,瞧著他。


    突然,王進睜開眼睛,呆望著屋頂。


    海兒俯身瞧著他:“王叔,你醒了!”


    聽見有人問話,他不解地:“我這是、在哪兒?”


    “你迴家了!”海兒關切地。


    他頭動了動很疼,動不了,皺緊了眉頭。良久,他想起了在山上的事情:他和蘇大哥打馬進山,肥大的野犀牛,驚了馬騎,自己一頭掉進水裏就啥也不知道了。


    “大哥,蘇大哥!”他頭疼動不了,驚恐地喊著起來。


    海兒溜下炕跑出門喊:“舅舅,大叔醒了!”


    沮渠和王嬸聽見,顧不得放下手中拿的東西奔進大屋炕前。


    沮渠要拴著圍裙,手裏拿著勺子,興奮地:“兄弟,你可醒了!”


    王嬸欲抓老頭子的手,一看自己手裏的劈柴忙扔在地,抓著男人的手:“老頭子,你、你把我都能、嚇死了!”說著嗚嗚地哭了。


    王進眼睛陌生地瞧著他們,淡淡地:“你、你們、都是誰?”


    他不認識別人倒情有可原,怎麽連跟他一起過活了二十多年的老婆都認不得了?


    “我、我是你的老婆,是、是你娃娃的娘!”她搖晃著他的胳膊哭喊著。


    “疼,疼!我頭疼!”王進皺緊眉頭。


    “別搖晃他!讓他歇息下,會想起來的。”沮渠阻止住女人,問他,“想吃東西嗎?”


    他點點頭。


    “從夜個晌午到這會兒都沒吃東西了,一定是餓極了!”沮渠吩咐說,“弟妹,給端碗米湯來!”


    小鍋裏還有早飯時的小米米湯,女人進灶房搭火熱,盛了碗端來。


    他頭有傷一時抬不起來。


    沮渠輕輕抱起他靠在自己身上,女人給男人喂著飯。


    直到一碗米湯下肚,他問:“兄弟還吃嗎?”


    他搖搖頭,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女人擦著眼淚問沮渠:“蘇大哥,他不認得人了可咋辦?”


    “別怕,他是剛醒來。這吃了東西就會好些。”他安慰她說,“放心吧,他很快會認得你的!”


    晌午飯是羊肉煮饃。


    他們三人先吃過後,沮渠喚醒了王進,他扶起他靠在懷裏,女人給男人喂了一大碗半糯糯的羊肉煮饃。


    王進精神了些,飯後又給他喂了活血化瘀的藥丸。他們給他頭和背後麵墊了被子,讓他靠坐炕上歇息。


    沮渠叮嚀他說:“兄弟,你現在坐起來,讓吃下的飯消化消化,我去歇會兒過來看你。”


    女人去洗鍋碗。沮渠和海兒迴到前院的房裏,躺在熱炕上歇息。


    女人收拾好灶房迴到屋裏,瞧男人呆呆的望著窗外:“他大,你好些了嗎?”


    他聞聲遲滯收迴目光,無神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你說啥?”


    “你認得我嗎?”女人含淚問。


    “你是王進的婆娘。”王進麵無表情的迴答。


    “哪你是誰?”女人站在炕前,上身伏在炕上伸手抓住他溫暖的大手撫摸著。


    “我是王進!”他還是毫無表情。


    “我是你婆娘!我們是兩口子。”


    他點點頭。


    她看男人點著頭,擦著眼淚跑到屋門外,高興地喊著:“蘇大哥,海兒:他認得我了,他認得人了!”


    兩人忙起來下炕高興地奔進大屋到炕前。


    “兄弟,你看我是誰?”沮渠高興地抓住他的手。


    王進搖搖頭。


    沮渠說:“我們一起進山打獵,遇見獨角野牛……”


    一聽這他眼前浮現出:山澗,紅河溝河水岸邊,蘇大哥打馬在前,他打馬在後朝前麵進發。突然,一隻龐大的獨角野牛朝他們奔來,蘇大哥馬跳水裏,野牛的獨角頂翻了他的馬,他掉進水裏


    後來就不知道了。


    他想想說:“你是蘇大哥。”


    “對。”


    “王叔,你認識我嗎?”海兒微笑著。


    “你,你”王進手摸摸頭,想了會兒,“記起來了,你是海兒。”


    “對。我是蘇海兒!”海兒爬上炕,抓住他的另一隻手,高興地拍撫著。


    沮渠對在一旁熱淚滾滾的女人說:“弟妹,你放心,過幾天,王兄弟會好起來的!”


    女人點著頭擦著眼淚。


    多虧有王進積攢的有他給海兒治病的藥材。在這裏,沮渠細心地一方麵調養照顧著外甥,一方麵調養照顧著負傷的王進。


    一隻羊吃完後,海兒浮腫徹底的消了,王進也能下炕自己照顧自己。


    沮渠問外甥:“海兒,你如今覺得怎麽樣?”


    “舅舅,我覺得我能騎馬了!”還兒高興地。


    沮渠想,騎馬對海兒來說,是個好的運動,一方麵能按摩下身,一方麵能增強體力。


    於是沮渠把海爾全副武裝起來,讓他戴好棉帽,身著棉衣,外套棉袍,腳蹬上棉鞋,扶他上馬。


    朝陽中,夕陽前。沮渠陪著外甥,騎馬一起從山上到山下鎮子裏,再在從鎮子迴到山坡上的家裏,一天兩趟。


    海爾的身體漸漸恢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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