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向北忍俊不禁:“我沒聽說誰吃了粑粑還能高興的。”


    “我這就是打個比方。”


    張利寶一看冷向北的臉色就知道他一晚上沒睡。


    不禁抱怨:“你說找這麽一個人來幹啥?比我還廢材!”


    “別那麽說自己,你怎麽就廢材了?”


    冷向北拍了拍他的肩膀,髒兮兮的工作服上出現五個更加黑乎乎的手指印,張利寶也不在意,反而因為冷向北這份親近而高興。


    “我笨他懶,可不就是廢材麽,你說你收的這兩個徒弟。”


    他替自己師父委屈。


    冷向北笑了笑。


    “勤能補拙,沒聽說過嗎?你沒發現自己的優點!”


    “優點?我能有啥優點?”


    張利寶又不懂了:“從小到大到是有人誇過我能幹,可後麵總要加上一句這孩子就是笨了點。”


    “可你專心啊,學燒窯,就一心一意的,你看你現在的火候掌握的已經很不錯了。”


    “這也算優點?”


    “當然算了,你現在出去問問,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


    張利寶懷疑這是冷向北安慰他的話,不過你還是不可否認的被安慰到了。


    將飯盒遞給了冷向北,裏麵是粥和鹹菜,還有幾個菜窩窩,又從口袋裏掏出兩個雞蛋一起遞過去:“我媽給你煮的,說是你熬了一夜,就應該吃點雞蛋補養補養!”


    冷向北連忙拒絕。


    張利寶家的情況他知道,家裏孩子多,勞力少,日子過的困難。


    這雞蛋都不知道是怎麽省出來的。


    張利寶卻很堅持,並且一再搬出他媽來說話。


    “年前你為了救我,把腿弄傷了,我媽其實就想去看看你,可是我們家沒錢,也不好空手去,我媽心裏一直都覺得不好意思,後來知道我這個臨時工轉為正式工,也都是你幫我說的,我媽心裏就更難受了。她一個勁的告訴我,要報答你,向北哥,這雞蛋你要是不吃,我迴家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和我媽交代。”


    冷向北看了看單薄的少年:“沒什麽不好交代的,你都吃了,迴頭就說給了我!”


    “那我的心裏就過意不去了。”這是個實心眼的。


    當初廠長讓他做什麽內應,他一連一個星期都沒睡好覺。


    後來統統都告訴了冷向北,心裏還是覺得過意不去,覺得自己某種程度上來講,還是背叛了冷向北。


    冷向北拿他沒辦法,隻能將雞蛋接過來,不過還是分開了,一人一個:“你自己也得吃點好的,有個好身體才能掙更多的錢,養活你的弟弟妹妹,是吧?”


    “是……嗎?”張利寶猶豫不定。


    冷向北挑挑眉:“不是說了以後都聽我的話嗎?怎麽現在就不聽了?”


    張利寶點點頭:“嗯,我聽你的話,我一定聽你的話!”


    他將雞蛋扒了皮,學著冷向北的樣子,兩口就都吃了個一幹二淨。


    吃完砸吧砸吧嘴巴,迴味著口中雞蛋的味道。


    冷向北看著小孩這樣,一時間心疼又可憐。


    到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田春來進來看到這一幕,麵色頓時有些不好看,沒好氣的叫道:“張利寶,廠長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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