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向北嫌棄的皺起眉頭。


    “小聲點,狼多肉少,讓那幫人知道,你連餃子皮都吃不上!”


    想想又覺得不對勁:“我這個是給師父的,你就是個捎帶腳的,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多想!”


    吳雪豔很疑惑:“我沒有多想啊,我知道,你這肯定是給我爸的,隻是既然給了我爸,當然不好意思不給我了。”


    冷向北點點頭:“嗯,就是這個意思!”


    他伸手推了吳雪豔一把:“去找師父,趕緊吃完了!”


    吳雪豔看看麵前還沒碼完的磚垛:“可是這個……”


    “少這個那個了,這裏交給我,你趕緊走!”


    吳雪豔連聲道謝忙轉身去找父親。


    冷向北嫌棄的看著她的背影:“一天到晚,比我們家的那個還要沒心沒肺,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麽呢!”


    推著磚出去,自從那天毛三毛五來找過麻煩之後,冷向北的聲望在工人的心目中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年紀大的一口一個向北的叫著,年紀小的則是叫著向北哥,其中又以張利寶跟秋爽為最,看著他的眼神簡直是崇拜的,幹活的時候也愛往他身邊湊。


    廠長去上廁所,推開門看到這場景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從廁所迴來,看到冷向北跟人說說笑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進了辦公室,會計跟他說起今天剛剛定好的一批磚:“這年月,幹什麽都要走人情,您聽聽,今天那群人怎麽說的!‘我們就是衝著冷向北來的,知道有他在這,這磚啊,肯定不次!’您說,咱們這磚廠都已經多少年了,難道以前沒有他冷向北,咱們就不燒磚不賣磚了嗎?”


    廠長這個時候倒是笑了:“這也沒什麽,蓋房子的東家信任房瓦匠,而房瓦匠跟他兒子呢,本來也的確是衝著向北過來的,這麽說不也是正常的嗎?”


    “正常?您覺得正常,我可不覺得正常。買磚就買磚,不買就不買,何必拿這話擠兌人?再說了,咱們這是國營工廠,就算是沒有了他們,難道咱們這廠子還不辦下去了,以前沒有冷向北,這磚廠也沒少了買磚的,不要忘記了,整個蓋縣可就咱們一家磚廠。”


    廠長笑了笑,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


    “計較這個,沒意思,向北是個好孩子,勤懇能幹,就是脾氣強一點,人摳門了一點,這也都不算什麽毛病,我跟他爸呢,多少也有點交情,說起來,當初這孩子跟著吳師傅燒磚,不也是我同意的嗎?”


    “是啊,他是您一手提拔上來的,這不假,這孩子以前呢,也的確是踏實,我不否認,可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您沒看出來嗎?”


    “看出什麽?”


    “自從這批臨時工進來之後,您聽聽,滿院子的都是‘向北哥。’就好像是這磚廠離了冷向北,就再也沒有別人了一樣,上次人家來找麻煩,明明是那群臨時工惹出來的禍根,偏偏他強出頭,怎麽樣,正經把這個威給立下了吧?現在這吳師傅馬上要退了,能燒窯的就隻剩下他一個,這叫什麽?這叫舉足輕重,他們家可是帶頭單幹擺攤的第一家,您就真的相信,他沒想著出去開門立戶,也自己弄個磚廠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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