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光沒有停留很久,冷清竹等人走了,才悄聲進屋。


    想起傅應劭那個鬱悶的表情,躲在被窩裏吃吃的笑。


    肩膀被拍了一下,冷清竹迴頭,黑暗中冷老太幽幽歎了一口氣:“明明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麽現在看起來就這麽傻呢?”


    冷清竹微囧,怎麽也沒想到老太太竟然到現在還沒睡。


    “去了到現在還沒迴來,我能不惦記嗎?”冷老太埋怨著:“怎麽就能去了這麽長時間呢?”


    一時間找不到更圓滿的謊言,冷清竹隻能實話實說。


    冷老太到是沒生氣:“這樣的人,本來就應該收拾老實了,讓他們怕了,才不敢再上門找事!那個詞叫什麽來著……”


    “一勞永逸!”


    “對,一勞永逸!有些人啊,就是欠修理!”


    老太太打著哈欠,迴想著白天那一幕:“而且,他們指名道姓的找你四哥,再去幾次,就算是你四哥能解決這個事情,人家領導就高興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希望自己的工廠天天都去這種惹麻煩的人啊!”


    冷清竹鑽進了奶奶的被窩裏,摸著小老太太腰間的軟肉:“我發現您這脾氣真是越來越火爆了!”


    冷老太哼哼兩聲,感歎起吳雪豔來,沒想到長得那麽秀氣的一個小姑娘,力量竟然那麽大。


    “這才是人不可貌相!”老太太有忍不住歎氣:“挺好的一個小姑娘,你說弄得怯生生的,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這算什麽事啊?”


    冷清竹躺在奶奶懷裏附和。


    “其實說起來,我倒是覺得那孩子跟你四哥挺般配的!”冷老太起了心思,一發不可收拾。


    她喜歡小姑娘的那個秀氣模樣,也心疼吳雪豔的那份小心翼翼,至於吳雪豔對冷向北的心思,老太太心裏跟明鏡似的,看一眼就什麽都明白了。


    “別的不說,比起程清書來,不是強多了?說起來你四哥眼瞎,怎麽能看上那麽個人呢?”


    冷清竹挑了挑眉毛:“我覺得您這句話,算是把咱們一家子都給罵進去了!”


    尤其是她們兩個,以前可是一心一意把程清書當好人的。


    “給我邊去,咋這麽煩人呢?哪壺不開提哪壺!”


    冷清竹被推迴了自己的被窩,老太太翻過身去,懶得再跟她廢話。


    冷清竹不能讓她就這麽睡,湊過去將自己的下巴墊在老太太的胳膊上:“奶奶,我哥今天跟我說了,讓我去碧城念書的事情!”


    冷老太半天才有聲音:“我知道,去就去吧!一直在家裏養著的那隻能是雞鴨鵝,這小鷹大雁都是要放出去飛的!”


    “您舍得啊?”冷清竹撒嬌癡纏。


    “舍得,有什麽舍不得的,不然留著你幹啥,在眼目前氣我嗎?”


    冷清竹吃吃的笑:“我多咱氣您了,我不是您的心肝寶貝嗎?”


    “你?你可饒了我吧,心肝長這麽大?那是巨人!”


    老太太嘴硬心軟,等小孫女那邊唿吸平穩,真的睡著了,轉身將兩個人的被子接起來,把已經十九歲的小孫女摟進了懷裏,摸著冷清竹的胳膊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心裏全是舍不得。


    “這個脾氣,出去了可咋整,還不?等吃虧?”


    睡著的冷清竹不能迴應她。


    第二天大清早的,鵝毛大的雪花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目光所及,又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個早晨,以冷弘毅在院子裏掃雪開始。


    冷老太大清早的就將自己的收音機打開,聽早間新聞,手裏是給冷清竹做的新單鞋,正在往上麵繡花。


    韓春枝早早地起來跟著屋裏屋外的忙乎,陳白霜讓她再去睡一會兒:“這麽大的雪,今天不會有集!這裏也用不上你,我一個人就能忙過來,去多躺一會兒,不怕的,你看看清竹,到現在還沒起呢!”


    冷清竹打著哈欠起來:“媽,我起來了!”


    “……你還不如繼續睡呢!”


    住在廠子裏的那幾個人傅應劭是第一個迴來的,昨天吃完雞蛋,幾個人真的睡覺的時候,已經一點來鍾,那幾個到現在還沒起床呢!


    傅老板乖覺的從老丈人手中拿過掃帚,開始幹活。


    冷弘毅看著不斷飄落的雪花發愁:“咋整,那個化肥今天讓各家拉迴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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