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應劭捏著鑰匙的手一頓,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問到了自己的身上。


    “早晨我在東屋的時候聽著你們那屋的聲音就不對勁,是我走了之後你們說了啥必須瞞著我的事情吧?”


    冷清竹趴在傅應劭的椅背上:“哥,我知道你不撒謊,你說,是咋迴事?你們到底有啥事瞞著我?”


    衣領裏灌進來一股微弱的涼氣,傅應劭的臉卻莫名發熱,鑰匙插了幾次,都沒插進去。


    正要開口,冷清竹就被冷老太扯著衣服領子揪了迴去:“有啥瞞著你的,小孩子家家的,啥都亂打聽,老實坐著,讓你哥開車。”


    冷清竹要反抗,被奶奶和爸爸簡單粗暴的聯合鎮壓。


    “老實點,別讓你哥分心,這道上一呲一滑的,要是出點啥事可咋整?”


    兩個人有心,接下來的一路上,冷清竹跟傅應劭完全沒有交談的機會,每次試圖開口,都被兩個人打斷了,更不要提單獨相處的機會。


    這樣的刻意,讓冷清竹越發肯定這裏麵是有什麽事情是瞞著自己的,打定主意一定要弄清楚。


    去醫院取了檢查結果,跟縣醫院的醫生說的差不多,發現的早,所以不用擔心,隻要戒煙戒酒,少生氣,少挨累就沒事了。


    老太太少不得要嘮叨一頓白花冤枉錢之類的,冷清竹跟冷弘毅隨便她嘮叨,檢查過後,心裏求個安穩。


    一二百裏的路程,迴到家太陽都要落山了。


    車子剛進院,冷清竹還沒下車就看見院子裏五六隻野雞放在房簷下,旁邊的草棚裏還有一隻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冷清竹楞了一下才想起來,八十年代是允許上山打獵的。


    自己還經常跟著父親他們上山呢。


    傅應劭停好車之後,盯著草棚裏的東西看:“這是什麽東西?”


    像羊又像鹿的,眼神傻乎乎的像極了某人犯蠢的時候的樣子,跟他對視了好幾秒鍾,忽然轉過了身去,將頭埋在了草堆裏。


    傅應劭看得目瞪口呆。


    “麅子,棒打麅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裏。沒聽說過吧?”冷清竹伸手拽了一下它的尾巴,傻東西抬起頭來,笨拙卻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眼中還全是好奇。


    “傻麅子,可好玩了。”


    是挺好玩的,傅應劭點點頭。


    “呶,那裏還有野雞,一定是大哥二哥他們今天去打的。”


    傅應劭轉過頭看著房簷下羽毛靚麗鮮豔的野雞,笑道:“這個,我認識,上次來你家的時候,你帶我抓過。”


    上次,多大,五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老阿姨早已經記不得了,冷清竹想起自己惦記了一個下午的事情,終於得來的機會,連忙開口問道:“哥,你說……


    “清竹,應劭,幹什麽呢?怪冷的,在這裏杵著?”


    陳白霜走了過來,打斷了冷清竹的話。


    “屋裏飯好了,趕緊進屋洗洗手,一會兒咱們就吃飯。”


    “欸。”傅應劭忙不迭的答應一聲,直接迴屋了。


    冷清竹看著母親,她好不容易逮著這麽一點空隙,想要問問清楚是怎麽迴事,親媽來的可真是時候。


    陳白霜拍了拍她的腰:“那是什麽眼神,怎麽看你媽呢,對了,一會兒先去西屋打聲招唿,迴頭去東屋看看你四哥。”


    “我四哥怎麽了?”


    “還能怎麽,今天程清書來了,然後讓你四哥給撅迴去了,當時話說的挺硬氣的,過後心裏難受呢,我還是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他們倆……”


    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說,迴頭一看女兒的神色忽然明白了:“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知道一點。”不過是仗著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其實上輩子這個時候她還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知道你不告訴我?”陳白霜沒想到女兒瞞著她。


    冷清竹正委屈著,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殺人啊,焦小調,你這是要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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