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瀾收起痞子樣,趕緊扶著遙楚:“怎麽了?有沒有事,我帶你去找太醫。”


    馬上就有宴會,而且她是主角,這個時候離開不好,遙楚便擺手。


    “沒事,林子裏悶,所以有點反胃,出去就好了。”


    鳳景瀾扶著遙楚趕緊走出林子,遙楚唿吸了幾口新鮮口氣,便好多了。


    上官飛絮從禦花園的拱門走出來,恰好看到鳳景瀾扶著遙楚從林中走出來,衣衫還有些淩『亂』。


    孤男寡女到林子裏麵能做什麽,用腳指頭想也知道。


    “皇宮中,這麽多人還這麽放『蕩』,賤人,賤人,東方遙楚,你個賤人!”


    宴會上,遙楚對鳳展倒是無波無瀾,但是鳳展看遙楚就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想到他中毒的時候遙楚對他的所作所為,他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


    可是這種感覺他又不能說出來,更不能發作,否則他顏麵何存!


    狐狸精,掃把星!


    鳳展決定要給遙楚一點教訓,對福公公低語幾句,福公公的臉『色』變得有點僵硬,視線第一時間就遞給了鳳景瀾和遙楚。


    “還不快去。”


    福公公苦著臉,擦了一把汗水,不一會帶著幾個太監搬來了兩壇子酒,壇子外麵還有一層濕泥巴。


    “左將軍,遙楚公主,這是朕在地下埋了十二年的蘭陵海棠。”


    十二年的蘭陵海棠,遙楚眼前一亮。


    “蘭陵海棠可是千金難求的美酒,還是埋了十二年的,可遇而不可求,多謝皇上賜酒了。”


    看到遙楚那躍躍欲試的表情,鳳展突然有種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感覺。


    十二年的蘭陵海棠,怎麽就一時衝動了呢。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難不成他還能說不給喝了,再埋迴去。


    那是不可能的,反正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定要讓你出醜。


    遙楚並不貪杯,可就是喜歡蘭陵海棠,自從鳳景瀾給她喝過一次之後,就一直記掛著這個味道。


    鳳展讓上官太師等人招唿左岩等人,他則讓幾位嬪妃招唿遙楚,還親自敬了幾杯,不一會,遙楚就喝了七八杯。


    上官飛絮一直關注著遙楚這邊的動靜,指甲都在桌子上扣下了數道痕跡。


    “絮兒,想什麽呢,你祖父在叫你呢。”


    上官飛絮整個人沉浸在鳳景瀾和遙楚從林中走出來那一幕,林中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可卻忍不住去猜測,去幻想,他們在林中是不是做了那檔子事。


    不由得一張俏臉都扭曲起來。


    直到上官老夫人推了推她,才反應過來,慌忙掩飾自己的表情,生怕被人看出來。


    “祖母,沒什麽。”


    換上往日端莊雅麗的姿態,上官飛絮看向上官太師,上官太師看了看她,然後看向遙楚的位置。


    不少嬪妃和貴女都在跟遙楚套近乎,上官太師是讓她也去。


    讓她去給那個賤人敬酒,怎麽可能!


    怒瞪著那幫圍繞著遙楚獻殷勤的人,上官飛絮覺得遙楚不僅搶走了鳳景瀾和太子妃的寶座,甚至連她的光環都搶走了。


    這怎麽可以!


    她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女,她東方遙楚算什麽東西!


    她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她上官飛絮遠在東方遙楚之上!


    定了定心思,收起了滿心憤懣,端著酒杯,上官飛絮從座位上起身來到遙楚的麵前。


    感受到原本匯聚在遙楚身上的視線都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上官飛絮的心思更加活躍,笑容也雍容自信了許多。


    “遙楚公主,飛絮早聞公主大名,對公主行事仰慕至極,敬公主一杯。”


    鳳景瀾不悅的蹙了蹙眉頭,遙楚溫軟的手壓在了鳳景瀾的大手上,笑意盈盈的看著上官飛絮,反倒是將手中的杯盞放下了。


    上官飛絮端著酒杯,跟個傻子似得伸不出去,收不迴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上官飛絮本想借機給遙楚一個下馬威,可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甩了臉子。


    而周圍,已經站滿了看好戲的人,甚至有紈絝子弟暗暗興奮,猜測這場角逐的勝利者。


    梗了梗不滿,上官飛絮道:“遙楚公主莫非是看不上飛絮麽?”


    遙楚轉了轉酒杯,意味深長的看著上官飛絮。


    “公主殿下天人之姿,怎看得上飛絮蒲葦之身,是飛絮失禮了。”


    在座的誰不是精明人,怎能聽不出上官飛絮這番弦外之音,但是她們卻也樂意看笑話。


    “上官小姐仿佛話中有話,上一句還稱仰慕本宮,怎麽下一句就是本宮看不上你了,難道你過於仰慕本宮,又做了什麽錯事,所以擔心本宮看你不起。”


    上官飛絮的臉『色』微變:“公主何出此言。”


    “上官小姐不必覺得顧慮,人嘛,難免有望而不得的時候,一旦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管他巧取豪奪還是借刀殺人都不在乎,隻要能『迷』途知返,洗心革麵,本宮也不會看她不起。”


    上官飛絮一時被遙楚的氣勢給震住了,竟然不敢迎上遙楚的視線。


    遙楚怎麽會這樣說,難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也知道了運河上的刺殺跟自己有關係。


    遙楚怎麽會知道呢,那件事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就算事發也隻能查到柳夫人和柳小姐身上,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麽紕漏。


    鳳景瀾會不會也知道了,上官飛絮甚至不敢去看鳳景瀾的眼神,若是他知道自己動手要除掉東方遙楚,哪怕東方遙楚死了,他也不可能接受自己。


    “遙楚公主,慎言!”


    上官太師疾言厲『色』的說道,兩隻眼睛迸『射』出銳利的目光,他沒有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孫女居然在這個女人手中過不了一招。


    “這裏是南晉,不是楚國,公主若沒有證據怎可信口汙蔑飛絮的清白。”


    “太師誤會了吧!”遙楚也凝了眉頭,不悅的看著他:“本宮何曾侮辱了上官小姐的清白,上官小姐自己擔心本宮看不起她,本宮不過是就事論事,勸誡上官小姐要自信,自尊,自愛,這有什麽不妥嗎?”


    “你。”上官太師深吸一口氣:“那公主話中說飛絮借刀殺人,巧取豪奪是何意?”


    “上官太師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嗎,我不過是打了一個比方,何曾在話中提到了上官小姐的名字。倒是上官太師,字字句句排斥遙楚是外人,沒有話語權,這又是何意?”


    遙楚的語速很快,句句直戳上官太師的隱晦之處。


    “不管遙楚曾經是何身份,如今嫁給太子,就是南晉的人,上官太師卻暗暗指責遙楚是外人。莫非南晉向楚國請求的不是聯姻,而是為質!”


    上官太師在話中設套,想讓遙楚激起眾怒,一個小小的摩擦愣是上升到了國家政治的高度,料想遙楚一個遠嫁的公主肯定不敢得罪能主宰她命運的婆家。


    可他沒有想到,遙楚嫁到南晉,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為了誰委曲求全的,否則她就不可能一開始把鳳展得罪的死死的。


    鳳景瀾微微扯了扯嘴角,看上去似乎是在笑,可卻讓上官太師的心猛的一沉。


    “南晉皇帝,南晉向楚國聯姻的目的,可是真如公主說的如此?”猛然站起來,嚴肅質問的正是左岩。


    上官太師這才想起來,今日是南晉為楚國和親使團接風的日子,在這裏不是南晉人對東方遙楚這一個外人,還有楚國位高權重的左岩,軒帝眼前的大紅人。


    鳳展警告的掃過上官太師,上官太師渾身冰涼,當即後悔不該招惹東方遙楚。


    如今柳家和四皇子伏誅,上官家和莫家踩著柳家更上一層樓的同時,自然也惹來了皇家的忌憚,他卻在這個時候將把柄送到了鳳展和鳳景瀾的手中。


    佝僂的身子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頭垂到了冰涼的大理石板上。


    “皇上,太子,老臣該死,是老臣護孫女心切,失言了,請皇上責罰。”


    上官太師跪下之後,漸漸的感覺到頭頂的視線不是那麽銳利了,他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他今日確實衝動了,可是也深知鳳展不會將他怎麽樣,若是處置了他,豈不是自打嘴巴。


    不得不說,上官太師將鳳展的心思『摸』了個**不離十。


    可是他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你確實該死!”


    聽到鳳景瀾沒有一絲生氣的話,上官太師心底一寒。


    “汙蔑太子妃,輕視太子妃,離間南晉和楚國的姻親關係,不論哪一條都是死罪。”


    上官老夫人和上官飛絮等人都慌了,死死的盯著鳳景瀾的一舉一動,生怕一眨眼睛,鳳景瀾就能砍下上官太師的頭顱。


    原本就雷厲風行的太子殿下,腿好了更是如虎添翼,加之天下第一樓勢力曝光,他平內『亂』,斬靡夜,殺叛『亂』,犯著他的忌諱,無異找死。


    上官太師匍匐在地上,腦門上的汗水貼著石板流淌起來。


    “太子殿下!饒命!”


    衝出來求饒的是上官飛絮,她弱柳扶風般的身軀,如同雨中嬌弱的花朵,兩滴清淚,好不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此事因飛絮而起,是臣女不該仰慕日月之光,無顏瞻仰遙楚公主風姿,太子殿下,遙楚公主,請看在爺爺他年邁忠貞的份上饒過他,若要責怪,臣女願意一力承擔。”


    上官飛絮看似示弱求饒,可她話中根本沒有半點知錯認罪的意思,反而將責任都推到了遙楚的身上,讓人認為她是蠻橫跋扈,目中無人之輩。


    若是遙楚堅持要鳳展降罪,就會將她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她相信遙楚會做出對自己好的選擇,所以上官飛絮才敢站出來主動承擔責任。


    果然,周圍有人小聲議論。


    “這遙楚公主未免太專橫跋扈了,上官小姐不過就是仰慕她,敬一杯酒而已,她故意為難不說,居然還把矛頭直指上官太師。”


    “你小聲點,她可是太子妃。”


    “是不是太子妃還未知呢,這不還沒大婚嗎?”


    “說得對,上官太師德高望重,她憑什麽在咱們南晉的地盤上為難太師,那不是擺明了不把南晉放在眼裏嗎?”


    “太子為了她可是敢抗旨的,聽說他們在楚國就已經成過親了。”


    “怎麽忽然有點冷呢。”


    “我也覺得,不僅冷,還有點脊背發涼。”


    幾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鳳景瀾波瀾不驚的目光恰好從她們身上移過去,嚇得臉『色』煞白,再不敢抬頭。


    鳳景瀾剛要發落,遙楚卻對他搖搖頭,淺笑著,低聲道:“這種事你能阻止一次,卻阻止不了多次,女人之間的戰爭還是要用女人的方式來解決。”


    鳳景瀾聞言,乖乖的坐了迴去。


    上官家近年來還算老實,對皇室也忠心,若非他們生出了非分之想,鳳景瀾也懶得理會他們,如今遙楚想玩玩,他也樂得看戲。


    自己的女人為了自己而戰鬥,想想都有些激動。


    鳳景瀾卻是不知道上官飛絮也參與了運河刺殺,若是知道的話,定不會讓上官家再多喘一口氣。


    就在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待下一步發展的時候,遙楚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托著上官飛絮,將人給扶了起來。


    “上官小姐,你這是做什麽,不過就是區區一個玩笑,怎麽就鬧成這樣了,你這樣迴讓人以為本宮專橫跋扈,蠻不講理呢,快起來吧。”


    上官飛絮和上官太師被遙楚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弄得都『摸』不著頭腦,但都感覺到遙楚一定不懷好意,所以上官飛絮要維護這對她有利的局勢,怎麽也不能起來。


    況且她若是起來了,豈不是說她原諒遙楚了嗎?她才沒有那麽傻。


    遙楚大力托著她,她死活不起,結果遙楚將人拖到一半,吧嗒一下鬆手了,上官飛絮的膝蓋咚咚的兩聲砸在堅硬的大理石板上,痛的她嘴唇都白了。


    “上官太師,您一把年紀了,怎能跟本宮較真呢。”


    上官太師也沒有起來,將遙楚對上官飛絮動的手腳看在眼中,目中閃過隱晦的狠辣。


    他的想法跟上官飛絮一致,甚至更多,他以為遙楚現在站出來是要圓場,畢竟這件事一開始就是她鬧大的,現在事情鬧大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才不會給遙楚這個機會,他不僅要教訓遙楚,還要利用這件事給太子施加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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