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霓裳。


    楚流雲失蹤之後,霓裳和幻影分別帶人探查,幻影帶著天下第一樓的人一路往西,而霓裳則是自楚國往北邊探查。


    這會霓裳迴來了,說不定是有楚流雲的消息了。


    霓裳是被宋小明給帶過來的,可是到了亭子卻沒有看到人,隻有三個冷掉的茶杯,沒有看到鳳景瀾和遙楚,正四處張望。


    “你下去,我不去!”遙楚推搡了鳳景瀾一下,她的嘴唇一陣刺痛,不用看都知道肯定被這廝咬腫了。


    鳳景瀾嘿嘿一笑,他也不願意遙楚這幅嬌羞的模樣被別人看了去。


    “你在這裏呆著,我先下去。”


    人還剛剛下去,遙楚就後悔了,捂著臉十分懊惱。


    鳳景瀾的嘴唇被咬破了,而且不比自己的好看,他這一下去不就什麽都看出來了嗎。


    果然,霓裳看到鳳景瀾那破裂的嘴唇,急急忙忙的低下頭,眼睛四處瞄。


    “什麽事?”鳳景瀾倒是坦坦蕩蕩的,坐了下來。


    霓裳掩下笑意,正了神色:“主子,你讓監視的那個假銅錢製造作坊有動靜了,前幾日有個神秘人出現過,他走了不久那個作坊就被一股不明勢力的人清洗了,沒有活口。”


    當初那場清剿讓楚流雲的勢力幾乎毀於一旦,除了沒有出現的弄月公子,就留下了那個假銅錢的作坊。


    那個假作坊是楚流雲從護城軍中抽調的五百人組成的,絕對有很大的作用,所以鳳景瀾一直讓人監視這個作坊,來個守株待兔。


    可是沒想到居然全部被滅口了。


    “那個神秘人查到了嗎?”


    “那個神秘人的武功奇高,剛開始的時候屬下還能麵前追上,但是進入南晉之後便消失了,不過看身影,倒是跟彩衣閣那個女人有點像。”


    鳳景瀾的手指在桌麵輕輕敲著,抓住了兩個關鍵詞,彩衣閣和南晉。


    這麽說彩衣閣可能跟南晉有關!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當初支持楚流雲的除了血月教,彩衣閣,還有鳳梓鳴。


    “知道了,你先先去休息吧。”


    “是。”霓裳這才抱拳離去,不遠處宋小明還等在那裏。


    宋小明和宋大明都留在禁軍中,當了軍頭,霓裳是南晉的人,自然不能讓她隨意在楚國皇宮中走動。


    兩人又是舊相識,也聊了幾句,宋小明還將霓裳給送到了宮門口,這一幕恰好被君七給看見了。


    這邊,待人走了之後,遙楚從樹上跳下來,鳳景瀾長開雙臂,笑著接住她。


    遙楚沒有用輕功,就這樣從樹上跳下來,可把鳳景瀾給嚇了一大跳,趕緊跳起來去接住她,卸下了她下墜的力道。


    鳳景瀾嚇得臉色都有點白:“不要命了,就這樣跳下來。”


    “因為你肯定能接住我。”遙楚在鳳景瀾的懷中張開雙臂,像是飛翔的鳥兒。


    猶記得去年遙楚被蘭陵海棠灌醉了,卻一直不睡覺,吵著鬧著要鳳景瀾帶她飛,一飛就是一整夜,那時的她心裏壓著太多太多的東西,隻是覺得這樣可以趕走心中的恨意和恐懼。


    知道剛剛她才明白,那是一種可以托付的安全和信任。


    而在一間布滿蛛網的屋子裏麵,一名以黑紗遮麵的女子正恭敬的站在白璽的麵前。


    這個女子正是尾隨霓裳迴到楚國的沁夫人。


    “事情還順利嗎?”白璽淡漠低沉的聲音響起。


    比之上次,沁夫人的態度更加低矮和維諾:“閣主,很順利,已經處理掉了楚流雲留下來的那五百人,也將鳳景瀾的視線轉移到了南晉。”


    “很好,他們很快就會去南晉,你可以迴去準備了。”


    “是,閣主!”


    “這一次,你若是再敢私自對鳳景瀾動手,壞本閣的好事,本閣就容不了你了。”


    白璽的話無波無瀾,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卻讓沁夫人的腦門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她捂住了心口的傷,那裏還隱隱作痛,那是她上次擅自行動幫楚流雲攔住鳳景瀾,付出的代價。


    “不會了,閣主放心!”


    “嗯。”


    然後就沒有了下文,沁夫人看著白璽的眼神依舊縈繞著癡纏,直到白璽消失,她才正裝離去。


    若是遙楚在,定會看得出來,這個地方正是蘇婉兒曾經呆過的冷宮。


    很快,楚逸軒就下旨給遙楚和鳳景瀾賜婚,南晉國太子鳳景瀾不要江山要沒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天啟大陸。


    南晉鳳展聽到這個消息,當時差點氣昏了過去。


    這件事被鬧的很大,不過拋開爭鬥不談,也就是一個男人要娶一個女人的風流韻事。


    所以,整個南晉國,除了鳳展和鳳梓銘有所動作之外,其他均是吃瓜群眾。


    雖然鳳展氣得不想忍鳳景瀾這個兒子,但那也隻是說說而已,他緩過氣來立馬召了鳳梓銘入宮。


    “鳳梓鳴,你馬上帶人去將太子給朕帶迴來。”


    鳳梓鳴聞言,一臉為難道:“父皇這不是為難兒臣嗎?皇弟是什麽樣的人您還不清楚,連您的話都不停,兒臣怎麽可能讓他聽兒臣的。”


    鳳展又氣的一陣眩暈:“逆子,逆子。”


    “父皇息怒,千萬別跟皇弟置氣,他也是一時糊塗,”


    “他是一時糊塗嗎?他翅膀硬了,以為朕管不了他了,要是惹惱了朕,朕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一聽鳳展說要廢鳳景瀾的太子之位,鳳梓銘眼前一亮,但是這抹光亮很快就消失了,因為他知道鳳展隻是說的氣話,隻要鳳景瀾一天不死,鳳展絕不會另立儲君。


    這樣想著,鳳梓銘的心中發瘋的妒忌起來,他是嫡長子,卻要尊一個踐人生的庶子為太子,這是何等的憋屈。


    但是他不敢在鳳展麵前表露半分。


    掩下眸中要噴濺的妒忌,鳳梓銘故作驚慌的跪下:“父皇使不得啊。”


    “哼!”鳳展不過也是說說而已,發泄了一通,鳳展也冷靜下來了。


    鳳梓鳴劍鳳展的情緒緩和的差不多了,耐心的勸解道:“父皇,您又何必跟皇弟計較呢,左右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皇弟那倔脾氣,您要是逆著他,平白傷了和氣。”


    “那你的意思就是讓他胡鬧嗎?”鳳展瞪著虎目對鳳梓鳴大吼。


    “父皇,皇弟畢竟還年輕,看上一個女人很正常,新鮮勁一過還不是就過了。”


    鳳展卻不苟同,反而越發的生氣:“難道你不知那個女人的身份嗎?她能折騰的楚國差點改朝換代,要是來了我南晉,指不定出什麽亂子呢?”


    鳳梓鳴掩下眸底幽光,不屑的說道:“楚國的事情跟她哪有什麽關係,不就是會點武功,幫楚逸軒打敗了楚流雲嗎?說到底,還不是皇弟在出謀劃策。”


    鳳展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畢竟光憑東方遙楚一個女人,想要絆倒楚禦風和楚流雲,簡直是癡人說夢,一定是他那個逆子一手包辦的。


    也正是因為鳳展這樣想,更加不同意鳳景瀾迎娶遙楚,一個隻會吹枕邊風的女人能讓他那眼界高到天上去的兒子為她攪亂一國的局勢,如果她真的到了南晉國,還不得隨時可能易主。


    畢竟心計再深的女人都不可怕,因為她們終究是依附男人而存在,能征服男人的女人才可怕,她們隻需要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就能通過征服男人而征服天下。


    在鳳展眼中,東方遙楚就是這樣的女人!


    或許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狐狸精。


    更可恨的是,一向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為了一隻狐狸精而拋下南晉,違背他這個當爹的意願。


    鳳梓鳴不知道鳳展在想什麽,但是看他眉宇之間鬱結的怒氣,定是生氣的,於是又加了一把火:“父皇,您也別生氣了,就讓皇弟迴來吧,也不過就是太子東宮多一個人伺候皇弟,若是因為一個女人傷了父子情分豈不不美。”


    鳳展一愣,看著恭順的鳳梓鳴,這話倒是提醒了他。


    他不能讓一個女人毀了自己的兒子,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消失。


    想到這裏,鳳展故作妥協的歎了一口氣。


    “算了,一個女人,你去楚國吧,讓他將人帶迴來,他一個太子娶妻怎麽能在其他國家舉行大禮。”


    “是,兒臣這就啟程。”鳳梓鳴拱手恭敬的後退出去。


    退出了禦書房之後,鳳梓鳴急急忙忙的往後宮去了。


    發生在南晉的這一幕,遙楚和鳳景瀾都不知道,不過就算他們知道了,也不會太在意的。


    倒是鳳展同意鳳景瀾帶遙楚迴國舉行大婚的消息很快的傳到了鳳景瀾的耳朵裏。


    他隻是瞥了一眼,便當做什麽也沒有看到一般掠了過去。


    “主子,要改變行程嗎?”君七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必,婚禮如期舉行。”


    君七長大了嘴巴,皇上不同意娶遙楚為太子妃,您在這裏躲著成親還情有可原,可是皇上已經同意了,您還這樣,是不是有點委屈。


    “這裏辦一次,迴去再辦一次就好,本殿認可的人,絕不會受半分委屈。”


    夫人是不委屈,你堂堂南晉太子都入贅成駙馬了,可是您委屈不是。


    不過這些話君七可不敢說出來。


    正當君七還在神遊的時候,鳳景瀾又問道:“鳳梓鳴的行程如何?”


    “大皇子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動身了,為了能在大婚之前趕到,他特意帶著使團走的水路,據說這次皇上是真的同意了,聘禮都裝滿了三個船艙。”君七興奮的比劃了一下。


    鳳景瀾站在窗台,看著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打下斑駁,不知道在想什麽,但是他的手指卻在輕敲桌麵。


    遙楚在思考的時候就喜歡這個動作,後來鳳景瀾知道之後,也學著這個動作,在君七等人看來,每次兩個主子露出這個動作,就表示有打壞主意了。


    “通知王飛羽,將三個船艙東西都給本殿劫了。”


    “啊?”君七以為自己聽錯了,那不是給夫人的聘禮嗎?


    主子,難道您忘了夫人可是個愛錢的主。


    “沒聽懂?”鳳景瀾挑著眉頭,危險的問道。


    “聽懂了,聽懂了,屬下這就去。”君七腳底抹油,飛快的跑了。


    君七一邊走一邊想,還是沒有明白鳳景瀾的用意,眉頭皺在一起,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此人正是迴來的幻影。


    “哎呦,哪個不長眼的撞大爺我。”


    幻影風塵仆仆的,聽到這話,趁著君七還沒有反應過來,又對著君七的屁股踹了一腳。


    君七整個人都差點撲出去。


    “自己走路不長眼睛。”


    君七看見是幻影,正想說話,發現幻影已經向鳳景瀾的書房走去,他也不敢動手,免得耽誤的鳳景瀾的事情,但是也不妨礙他衝著幻影的後腦勺狠狠的揮拳頭。


    “小子,你給大爺等著。”


    幻影將西疆那邊的動靜匯報給了鳳景瀾,依舊沒有楚流雲的消息,如今就隻有等魔魂的消息了。


    若是魔魂在北涼也沒有探查到楚流雲的蹤跡,這件事可就有的玩了。


    而楚流雲此時此刻正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養傷,這個地方安全並非因為其隱秘,而是因為所有人都猜測不到。


    楚流雲也聽說了鳳景瀾要跟遙楚成親,一時氣憤交加,這個時候一個低沉神秘的聲音傳來。


    “你最好收起你的想法。”


    楚流雲抬眼看過去,正是彩衣閣的白璽,這個男人說過要幫助他登上帝位,幫他牽製出鳳景瀾,可是最後卻讓鳳景瀾全身而退,導致他失敗。


    想到這些,楚流雲怒從心來,右手屈抓就攻向白璽。


    楚流雲的傷早就好了,甚至最近吸食人血,又有了進步,他自恃可以拿下白璽。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他錯了,因為白璽之用了三招就讓他落了下乘。


    楚流雲沒有想到白璽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可他既然有這麽高的武功,定然能對付鳳景瀾,可他居然沒有出手,這不由得讓楚流雲更加的氣憤。


    這樣想著楚流雲的招式更加淩厲了,拔出了長劍朝白璽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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