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然和清逸當即白了一張臉,哭著:“皇叔要殺遙楚姐姐?不要,我不要遙楚姐姐死,娘親。”


    皇後看了之後,氣的哽咽了好幾次:“這個畜生,他到底想幹什麽?他已經如願以償了,為什麽還要趕盡殺絕!”


    信上還說楚流雲若是坐穩了皇位,整個楚京怕是血流成河,就連看守他們母子三人的人也多了一倍西疆人和死士,紫貂來送信是讓他們準備好,會在先皇上出殯的時候來救他們離開。


    先皇上出殯的那天,便是遙楚被斬首的那天,皇後捏著信,指節泛白。


    楚流雲,你簡直畜生不如!


    “娘親,我不要遙楚姐姐死,當時沐王妃要殺我,是遙楚姐姐救我的,他比我親姐姐還親。”


    楚亦然卻沒有說話,他比清逸沉穩太多,他自然知道這裏麵有太多的彎彎繞繞,別說楚流雲如今已經控製了皇宮,勝券在握,就算時光倒流,他們也沒有跟楚流雲抗衡的能力。


    皇後何嚐不知道,但是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楚流雲功成名就,她以何顏麵存活?楚流雲以後不會有子嗣,那麽她的兩個孩子是什麽?清逸如何自處?


    楚流雲已經明確告訴了皇後,將來清逸會是太子,也會是楚國未來的皇帝,難道要讓所有人知道清逸是小叔子和嫂子生下的孩子嗎?


    那樣的境況,皇後想都不敢想,不行,她絕不能讓他們迴去,哪怕拚了命!


    “放心,娘親不會讓你們迴到他身邊的,哪怕是死也要拉這個畜生一起死。”


    有了皇後的保證,楚亦然和清逸都點頭,但是又湧向了另外一份擔憂,皇後飛快的寫下一封信,交給紫貂,紫貂如同閃電竄了出去。


    信上同意了遙楚這邊的安排。


    遙楚靠在牆壁,聽到外麵嘩啦啦的雷聲,心裏卻異常的寧靜,自從楚禦風出事之後,整個天都是陰沉著的,不過天氣已經轉暖了。


    兩天前,下起了雨,對於已經幹旱了半年的楚國來說,簡直就是老天爺開眼了,春耕之後,百姓們紛紛擔憂老天不開眼,繼續幹旱下去,一年又顆粒無收,好在總算下雨了。


    楚流雲也尤其懂得利用輿論,不知什麽時候民間開始說楚流雲是命定的真龍天子,他剛剛定下登基的日子就開始下雨了。


    原本動蕩的楚國,倒是平穩下來,也給他自己攢了一個好名聲。


    楚流雲登基的日子是三月十九,民間就有三月,六月,九月的十九日為真神的誕辰,這三個日子都是要祭祀的好日子,將登基的日子定在這一天,不乏有與神同在的意思。


    三月十六這日是楚禦風出殯的日子,頭一夜皇宮裏哀樂奏響到天明時分。


    遙楚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放在了一張大床上,待魍魎離開之後,遙楚便睜開了眼睛。


    天亮就是遙楚被斬首的日子,與遙楚一同被斬首的還有一些死囚冒充的天下第一樓殺手,美其名曰遙楚的同夥。


    但是遙楚沒想到自己會在天亮之前被魍魎迷暈之後帶走。


    感受到周邊的氣息,遙楚知道是幻影:“這是哪裏?”


    “秋家。”幻影也是一臉疑惑,遙楚怎麽會被帶來秋家,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楚流雲並不想真正的殺遙楚。


    “將軍府的人呢?還有泉叔?”


    “夫人放心,將軍府的人早就解散了,泉叔和秋叔都很安全!霓裳也去通知主子了。”


    遙楚抬手讓幻影靠近,道:“楚流雲將我弄來這裏,又安排了那些人冒充,定然要引蛇出洞,你去通知他,讓他跟左岩……”


    遙楚畢竟是刺殺先皇上的罪名,要株連九族的,但是遙楚是孤女,唯一有聯係的就是瑞王府和秋家。


    瑞王是動不了,秋家又巴巴的貼上楚流雲,可也不能隻殺遙楚一個人,在將軍府一個人都沒有的局麵,楚流雲不得不又找了一批死囚來冒充將軍府的下人。


    弄這麽大的動靜,定然是有目的的,否則一杯毒酒,一條白綾賜死便罷了。


    門口傳來動靜,腳步聲剛剛到台階,就被人攔住了:“少爺,你不能進去。”


    “滾開,這是本少爺的家,還能有本少爺不能進的地方?”說話的是一個粗聲男子,這個聲音遙楚記得,是丞相的大兒子秋楊。


    “少爺,還請不要為難小的,老爺吩咐過,誰也不能打擾表小姐休息。”


    “表小姐,那就是本少爺的表妹咯,本少爺看望表妹還不行,你趕緊給老子閃開。”說罷,秋楊就用手去推搡下人,但是看守遙楚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倒是把秋楊自己推的一個趔趄。


    秋楊在秋家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從來沒有下人敢對他不敬,這會在自家吃了虧,當即臉紅脖子粗要衝過來找場子。


    魍魎帶來的人自然不會被一個紈絝公子打退,可也不敢下死手,當即糾纏起來。


    秋楊的小廝見情況不對,留下一人幫忙,另外一人一溜煙跑去找幫手,很快,秋丞相和魍魎一塊過來了。


    三天之後就是楚流雲的登基大典,楚流雲忙的腳不沾地,自然沒有時間來跟秋丞相墨跡,便吩咐了魍魎來處理遙楚的事情。


    這還沒說兩句話,就聽說秋楊跟他的手下打起來了,兩個人大步往這邊趕來。


    “住手!”秋丞相一聲怒吼,秋楊便跟兩名便衣打扮的禁軍分開了。


    秋楊捂住被打中的臉,整個人氣的跳起來:“爹,這兩個狗奴才居然敢打我,我要把他們拖出杖斃。”


    秋丞相素來疼愛秋楊,看著秋楊被打成了豬頭,臉色也不好看,但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隻厲聲吼道:“混賬東西,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迴去。”


    秋楊捏了捏拳頭,想發作,但是看見旁邊還有魍魎,這個楚流雲身邊排行第二的煞神,便也沒有辦法,捂著臉大步走了。


    秋丞相這才給魍魎和禁軍告罪,魍魎也便當作什麽也沒有發生。


    “魍魎統領,犬子無狀,還請統領寬宥,咱們去書房繼續商談。”


    魍魎點了點頭,便跟著秋丞相走了,走之前定然去看了遙楚的動靜,發現她已經醒來,卻動彈不得這才放心。


    但是迴去之後的秋楊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二次被打成這樣。


    “少爺,我給你上藥吧。”小廝舉著傷藥給秋楊塗上,秋楊臉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地方也被染成了黃褐色,跟個花貓臉似得。


    秋楊一把拍小廝:“混蛋,你就不能重一點嗎?這麽輕淤血散不開,少爺我還得頂著這張臉多長時間啊。”


    小廝大唿冤枉:“少爺,我已經夠重了,你臉上的淤青散去不少了。”


    秋楊照鏡子一看,果然散去不少:“怎麽迴事?我怎麽沒感覺到痛就好了一大半。”


    “我的少爺,這是出雲未央買來的七星蓮,這麽一小瓶要一千兩銀子,效果能不好嗎?”


    秋楊自然對出雲未央的大名有所耳聞,嘖嘖的讚歎道:“公子雲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呢,哎喲,你找死啊,下這麽重的手。”


    秋楊一腳將小廝踹開,小廝委屈道:“少爺,不是你說重一點的嗎?”


    “你還敢頂嘴!”


    小廝頓時不敢再說話了,恰好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小廝迴來了:“大少爺,大少爺,那個人走了。”


    秋楊猛的站起來:“魍魎那個狗腿子走了?”


    “走了走了,老爺親自送出去的。”


    秋楊猛的一拍桌子,嘴裏哼哼道:“敢打本少爺,定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兩名小廝擔憂道:“少爺,這不好吧,裏麵那個女人一定非常重要,你要去惹了那些人,定會討不了好的。”


    秋楊給了他們一人一個暴炒栗子:“你們以為本少爺不知道那個女人重要嗎?正是因為她重要,所以本少爺一定要出馬。”


    秋楊之所以知道遙楚的身份,是因為他無意間偷聽到了秋丞相和她娘的談話,畢竟要往府裏安置一個重要的人,肯定要跟這個後院之主打好招唿。


    “你過來,既然出雲未央的藥這麽好,你再去給本少爺弄點其他的來。”


    說罷對其中一個小廝耳語了幾句,那個小廝哭喪著臉跑開了。


    魍魎走後,遙楚就從床上起來,鬆動了筋骨,然後給自己喝了點水,不一會霓裳那邊就傳來了消息,已經跟鳳景瀾商議好了,鳳景瀾這次也是打算親自去請君入甕的。


    同時也帶來了朱雀門前的消息,楚流雲要當眾砍頭,這還是第一次,但是老百姓絲毫不覺得殘忍,畢竟遙楚不僅行刺皇上一兩次,還多次大鬧沐王府,大鬧皇宮,還有就是她是天下第一樓樓主夫人的殺手身份。


    殺手這兩個字,曆朝曆代都不喜歡,尤其是沒有依仗的平頭百姓。


    普通百姓殺人,哪怕是官差殺人那都是能講一個理字,也有律法製裁,但是殺手殺人,說殺人就殺人,沒有半個道理個講的,死了也不知道誰幹的,尋仇都找不到人,白死了。


    因此,就算天下第一樓沒有殺過一個老百姓,百姓們也樂意看到她淒慘的下場,而遙楚不僅是天下第一樓的人,更是一個擾亂楚國政局的人,所以遙楚被當眾斬首,百姓什麽也沒有說,反而歡唿的不行。


    殊不知,那個高高在上的嚷著要為名做主,為民請願的人,披著羊皮,私下實行了一個又一個的罔顧人命的歹毒計劃。


    時辰差不多了,楚流雲站在宮牆之上,俯視這萬人空巷的景象,他的野心得到了滿足,天下蒼生盡在掌握的感覺美妙的無以倫比,難怪有那麽多人為了這個位置血流成河。


    “沐王千歲千歲千千歲!”下麵的人下跪叩首,三唿千歲。


    不是萬歲,終究有那麽點遺憾,但是很快了,再有三天他就會站在這裏,被三唿萬歲,與天同齊,與日月同壽!


    “平身!”


    威嚴的聲音傳的老遠,所有人都能聽見,下麵的人也都起身了。


    “來人呐,帶犯人東方遙楚!宋小明……”


    很快,二十幾個人都被帶了上來,刑部尚書親自念叨這些人所犯的罪行:“犯人東方遙楚貴為楚國公主仍不自愛,投靠天下第一樓……”


    接著又念叨了宋大明和宋小明的罪行,是天下第一樓潛伏在宮裏的臥底,曾經幫助遙楚行刺皇上,左岩和宋大明逃走,已經發下海捕文書。


    另外就是幾個天下第一樓殺手的名字,這些名字怕是鳳景瀾和遙楚都沒有聽說過,楚流雲自導自演來胡謅的。


    彩霞殿中,蘇婉兒,瑞王妃焦急的不得了,眼見著遙楚都要被斬首了,卻沒有半點消息。


    瑞王跟蘇婉兒,瑞王妃是分開囚禁的,瑞王這邊倒是不擔心遙楚,因為他知道遙楚是假的,隻希望左岩不要上當。


    但是,事與願違,在聽完遙楚等人的罪行之後,老百姓們怨聲載道,但是也沒有不敬之舉,畢竟這裏是朱雀門,不是菜市場的刑場。


    刑部阮尚書的腦門上冒著冷汗,不停的擦拭,心下著急,阮尚書自是不相信遙楚是殺害楚禦風的兇手,加之遙楚以性命換來阮家的免死金牌,阮尚書心存感激,但是對於遙楚被斬首,他也半點法子都沒有。


    與阮尚書一樣的還有隱藏在人群中的劉逸之,陸染默,阮玉蓮,姚夫人等人,眾人都為遙楚的安危擔憂著。


    天又暗了下來,陰沉的可怕,原本終於晴朗了一些的天氣再次陰雲密布,楚流雲看了看天色,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王爺,時辰到了!”


    楚流雲給人群中的魑魅使了一個眼色,魑魅打了一個手勢,楚流雲麵色稍緩,大喝道:“行刑!”


    刑場上一共二十來人,穿著白色囚服,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插著名牌,黃色的木板,黑色的名字,血紅色的斬字。


    二十多個劊子手,穿著白色的短打,頭蒙紅色的布條,他們拔出大刀,飲下一口燒刀子,然後一口噴在了刀刃上,然後統一舉起了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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