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無銘要跟遙楚一起迴楚京,去西山行宮去看良妃的墓,因此柳嫣要留在遙楚身邊,無銘也沒有多想。


    兩個人休息了一會,店小二就送來了飯菜,遙楚就在春風得意宮的時候和瑤族吃過兩次楚國的菜色,其他時間都是勉強填飽肚子,因此這一桌菜遙楚吃的津津有味。


    但是柳嫣明顯食不知味,心不在焉,草草的吃了幾口飯,偶爾會撥弄一下飯菜,裝作在陪遙楚用飯。


    “你什麽時候離開?”


    安靜的飯桌上,遙楚突然發問,柳嫣嚇了一跳,顯得有些慌亂,筷子碰到飯碗,發出雜亂的聲音。


    “你說什麽?”


    遙楚最後喝了一小口湯,放下了筷子,這才看向柳嫣:“你不是想要走嗎?我問一下你什麽時候走,好送送你。”


    知道瞞不過遙楚,雪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你怎麽知道的?”


    遙楚看著柳嫣有些空洞的眼睛:“你給無銘和大家做了最後的午餐,如果當時不是在瑤族,你應該早就不辭而別了。”


    柳嫣無奈的笑笑:“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一個女人如果下定決心要離開一個很愛的男人,她會讓他記住她最美好的時候,無銘最喜歡你兩點,一是你能嗬護他的胃,二是你能跳她的舞。”


    這個她指的是梁宛然,柳嫣聽出來了,所以她的目光顯得更加的失落,秀拳微微握緊。


    遙楚接著說:“你傷了心脈,也傷了肺,跳不了舞,所以你堅持給他做了最後的一餐,因此我斷定你要走了。”


    沉默了一會,柳嫣點點頭:“你真是個聰明又可怕的姑娘,幸好我們不是敵人。”


    遙楚伸手覆蓋柳嫣冰涼的手:“我們是朋友,為數不多的朋友,所以如果你也把我當作朋友,你告訴我,你真的打算放棄了嗎?”


    柳嫣聞言,眼中升起了霧氣,她慘然笑了一下:“我有太多放棄的理由,卻找不到再堅持的理由。”


    “我不想讓自己變成第二個玲瓏,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是不在乎,不介意的,可是看到他為了梁宛然奮不顧身的時候,我發現我真的做不到以往的坦然,我想當時玲瓏也跟我一樣,我好像看到了玲瓏走過的路已經擺在了我前麵。”


    遙楚看柳嫣這個樣子,心中略略的發堵,她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卻緘默了。


    柳嫣的眼中徒然變得痛苦和充滿恨意:“況且,我已經失去了留在他身邊的資格……”


    與此同時,柳嫣的手緊緊的抓住遙楚,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遙楚知道她指的是什麽,迷霧森林,她消失的那段時間一定發生了什麽,加上她迴來的時候衣衫淩亂,遙楚不難猜測。


    “會過去的……”遙楚安慰道:“你會遇到你所屬的幸福。”


    “謝謝你。”


    “朋友之間何須言謝,既然你下定決心要走,那我幫你。”


    良久之後,柳嫣笑著點頭:“好,你幫我準備足夠的盤纏,我想去西涼看看。”


    遙楚不解的問道:“為什麽要去西涼。”


    柳嫣的眼中閃爍著一縷憧憬:“我的母親來自西涼,顛沛流離嫁給了我的父親,她曾告訴我西涼的美景,美色,美食,美人,我想去看看。”


    “好,不過你一個弱女子獨自前往西涼我不放心,我派人護送你過去吧。”


    “好。”


    “那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一早吧,我怕我會忍不住後悔。”


    算算時辰,無銘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迴到四方城,看樣子柳嫣是沒有給自己留下告別的時間。


    柳嫣迴了房間,遙楚卻在思索著讓誰去送柳嫣,宋大明那幾個兄弟肯定不行,很快遙楚就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邊西馬幫的幫助何賽飛,兩年前她曾經對何賽飛有恩,而且馬幫的人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天快黑了,鳳景瀾才一身風雪的迴到客棧,遙楚正在床上整理包袱,聽到推門的聲音,她趕緊迎了上去。


    “迴來了?吃飯了嗎?”


    “還沒呢。”


    “就知道你還沒吃,飯菜都給你溫著呢。”


    鳳景瀾將披風解下來,遙楚伸手去接過披風,正轉身想把披風掛在衣架上,身子已經被鳳景瀾抱在了懷中。


    鳳景瀾有些冰涼的下巴噌著遙楚的臉頰,遙楚迴頭看他有些微微皺起的眉頭,擔憂的問道:“是出什麽事了嗎?”


    鳳景瀾本想尋個由頭推脫了,可看到遙楚那清明的眼睛,他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大皇子居然跟楚流雲沆瀣一氣,聯手搶了西涼的戰馬,糧草,楚流雲的假銀票擾亂了西涼的經濟,南晉也受了不少影響,三天前,大皇子將製造假銀票的罪名安置到了太子府,代替我的魔魂被下了天牢,審訊中他暴露了,我的身份被識破了。”


    遙楚聞言,卻皺起了眉頭:“三日前?”


    鳳景瀾見遙楚一語就道破了關鍵,他微微頷首:“我也覺得這時間有點巧,而且大皇子的動作很突然,好像是突然識破了替身,對太子府發難的,在此之前沒有任何征兆。”


    遙楚擰著眉頭:“難道是有內殲?可知道你身份的人不多,且均是你我的心腹。”


    “目前是怎麽走漏消息的已經不重要了,雖然魔魂已經認下了所有罪,但是這件事跟我是何種關係,要給朝臣和百姓們一個交代,父皇下旨讓我即刻迴宮,調查這件事。”


    遙楚理解的點點頭:“你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鳳景瀾猛的將遙楚擁入懷中,他厚實的肩膀撞到了遙楚的鼻子,遙楚的鼻子很快就紅了,她緊緊的迴報鳳景瀾勁瘦的腰。


    “記住之前答應我的事情,不準掉一根頭發。”鳳景瀾命令道。


    “你也是,不準不能掉一根頭發,也不能多一根頭發。”


    鳳景瀾失笑:“哪裏能多出一根頭發來?”


    遙楚撇著嘴道:“誰知道呢,太子東宮那麽多女人,誰知道怎麽來了。”


    鳳景瀾在遙楚的紅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人都還沒走呢,就開始吃醋了。”


    這次遙楚沒有反駁,看著鳳景瀾性感的薄唇,遙楚的紅唇主動送了上去,很快,兩個人的吻不再滿足於淺嚐,好像幹柴遇到烈火,猛的燃燒起來。


    房間裏麵的溫度不斷的上升,鳳景瀾的手已經從遙楚的腰後移到了前麵。


    遙楚站立不穩,雙臂掛在鳳景瀾的脖子後麵,仰著頭,露出纖美白希的脖頸,鳳景瀾的吻好似在白紙上印下一朵朵綻開的梅花。


    遙楚感覺到一刹那的失重,整個身子都被鳳景瀾抱了起來,兩個人唇齒相依,遙楚被放在了床上,鳳景瀾的整個身體壓了下來。


    今日的遙楚從未有過的熱情,她作亂的小手不滿足撫摸鳳景瀾的脖頸,伸進了他的衣襟,冰冰涼的手撫過鳳景瀾滑潤的皮膚,她的紅唇沿著他完美的側臉,吻向鳳景瀾的耳垂,鳳景瀾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


    “楚楚,楚楚……”


    鳳景瀾的聲音有些難受,壓抑的痛苦讓他緊緊的皺著眉頭,遙楚卻好似要挑戰鳳景瀾的極限,她的小舌不斷的挑逗鳳景瀾的耳垂,她的手也順著他結實的小腹不斷往下。


    “啊……你在玩火你知道嗎?”


    遙楚看著鳳景瀾,粉紅色的舌頭伸出來,劃過自己紅色的唇瓣,鳳景瀾覺得自己都快流鼻血了。


    “你可以不用在忍受了……”


    鳳景瀾覺得遙楚肯定是瘋了,他狠狠的在遙楚的胸前捏了一把,遙楚吃疼的皺起了眉頭:“你確定你還清醒嗎?”


    “從未有過的清醒……我可以的。”


    要說剛剛鳳景瀾還有幾分理智的話,這會他幾乎完全失控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勾引他一個熱血硬漢,這怎麽受得了。


    “啊!”鳳景瀾低吼了一聲,一口咬在遙楚的胸前,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然後一把拉過被子裹著遙楚的身體。


    遙楚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鳳景瀾居然還能忍住,她有些心疼這個男人。


    她伸出手撫摸他的臉:“我想把自己交給你,不後悔。”


    鳳景瀾卻不支聲,隻是神情凝望著她:“我要讓你風風光光的做我的太子妃。”


    原來鳳景瀾是擔心她嫁過去受委屈,可是現在的遙楚,真的不介意。


    “等我,等我來娶你,我的太子妃。”


    遙楚點點頭,伸出了兩隻手:“那麽,太子殿下,讓妾身幫你最後一把吧。”


    鳳景瀾黑了臉:“你這個女人,就是欠調教。”


    待遙楚累的癱軟在床上的時候,鳳景瀾勉強混了個半飽,愣是將遙楚的紅唇咬出了血絲才放過她。


    鳳景瀾就是嵐景的消息已經鬧得天下皆知,不少天下第一樓的仇家都紛紛趕往南晉,要找鳳景瀾的麻煩,鳳景瀾此去一定危險重重,不過現在天底下能傷他的人屈指可數,遙楚不是很擔心。


    不過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鳳景瀾就是嵐景,也就有人知道了嵐景女人是一個叫雪芽的女人,遙楚這邊也並不清靜,第二天一大早,遙楚就注意到有人拿著雪芽的畫像四處打探。


    不過店小二和掌櫃的還算有義氣,愣是說沒有見過,店小二還專門上來提醒遙楚要當心,當然店小二隻是以為他們可能是強搶民女的惡霸,看上了長得漂亮的遙楚。


    遙楚謝過了店小二,還給了店小二十兩銀子,樂的店小二合不攏嘴來。


    銀子剛剛到店小二的手中,遙楚的房門被推開了,無名一身冰冷的站在門口,目光掃過遙楚和店小二,店小二嚇得銀子都掉在地上了,哆哆嗦嗦的問道:“你是誰?怎麽能隨便亂闖。”


    無銘卻看也不看店小二,看著遙楚問道:“嫣兒呢?”


    遙楚對店小二道:“你先下去吧,他是我的朋友。”


    店小二這才撿起銀子,對遙楚點頭哈腰了一番往外走。


    遙楚這才看向無銘:“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無銘好似又恢複了他以往的冰冷,看著遙楚,目光中隻有一個問題:“嫣兒人呢?”


    遙楚看著他的手中還握著一封信:“既然你已經看了信,想必不用我多說什麽了。”


    無銘聞言,臉上浮現出怒氣,他快步走到遙楚的對麵,不耐的質問道:“你早就知道她要走?你為什麽不攔著她?”


    遙楚也不發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她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下人,她想離開,我為什麽要攔著?”


    無銘皺著眉頭,他的手骨節泛白緊緊的握著柳嫣留下的信。


    “柳嫣姑娘應該也隻是春風得意宮的客人,不是下屬也不是用人,她是個自由完整的人,她想走,你這麽著急?”


    無銘心中焦急不已,被遙楚的問話給氣的咬牙切齒,臉上的表情繁雜多變:“就算她隻是朋友,可她一個弱女子,你怎麽能讓她獨自離開呢?她又不會武功,身子也沒有完全好,她要是出了什麽事,難道你不愧疚嗎?”


    遙楚收斂起了戲謔,嘲諷的勾起了唇角:“我為什麽要愧疚?難道就因為她柔弱,不能照顧自己,不能保護自己,難不成讓我貼身跟著?要是我不能跟著,我能把人鎖起來?我以什麽身份,什麽資格,控製她的行蹤?無銘,你不覺得你的話太搞笑了嗎?”


    無銘也覺得自己自己太著急了,確實不能怪遙楚,柳嫣要走,遙楚確實沒有義務和責任攔下她,於是無銘平複了一下:“那你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遙楚白了一眼無銘:“這個我怎麽知道,我跟她認識了才多久,她都在你身邊呆好幾年了,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她才對。”


    良久之後,無銘才喃喃道:“這麽說她是真的走了?”


    遙楚竟是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傷痛和落寞。


    “我覺得她走了才是最正確的選擇。畢竟她還年輕,有權利去尋找屬於她的幸福,你既然不能給她迴應,倒不如放手讓她離開,你帶著那個不確定是不是梁宛然的骨灰去楚京,說明你放不下梁宛然,她離開對你們都好,她說她並不想變成第二個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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