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煥點點頭,表示讚同:“我覺得你在廚藝方麵特別有天賦。”一時間,師兄弟三人聊了起來,屋內壓抑的氣氛一掃而光,變得輕鬆起來。順天府。


    卓宴遣退周圍的同僚,正坐在自己的屋子裏看曆年的刑事案件。突然,隻聽砰的一聲,一個黑色的影子把窗戶撞破闖了進來,毫無形象的栽倒在地上,艱難的喘著氣。


    卓宴沒有一點吃驚的表情,繼續翻著自己手裏的卷宗。外麵的人敲門問道:“大人,我們剛剛聽見有摔了東西的聲音,發生什麽了?”


    卓宴瞟了黑衣人一眼,又看著門外,大聲說道:“哦,沒什麽,是我自己一個生氣,把桌子掀了而已。沒什麽的,我自己能收拾,你們不用進來幫忙。”


    “是。”外麵的人迴應道。


    卓宴走到黑衣人麵前,蹲下身子,看著他的眼睛:“怎麽?人殺了?”


    黑衣人點點頭,但是他的一隻手緊捂著心髒的位置,眼神中透露著一種難受的樣子:“把藥給我。”他低聲說著,同時卓宴伸出了另一隻手。


    卓宴也不含糊,從懷裏摸出一個瓷瓶遞給黑衣人。


    黑衣人快速的打開瓶蓋,倒出裏麵的丹藥,從自己的麵罩底下送進了自己嘴裏。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嗅到眼前這個人身上的血腥味,卓宴微不可察的皺皺眉,把腦袋偏轉到一邊,問道:“魏勳已經接到了消息,去了現場。”“哦。”黑衣人緩過來後,也恢複了自己吊兒郎當的性子,他說道:“上午你就應該晚一點進來,這樣我就能殺了他了,省的後麵還給我造成這麽多麻煩。”


    卓宴低喝道:“以後不許殺他,魏勳入職多年,所做之事受到凱撒城百姓的讚譽。他若是死了,隻能我親手查案,到時候連我都未必能保得了你。”


    男子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打量著自己的爪子:“我跑的時候慢了一拍,和別的煉藥師打起來了。”


    卓宴臉色一變:“他們看見你的臉了?”


    “怎麽可能?”男子在心裏鄙視了一下卓宴的智商。


    卓宴聽男子這麽說,放鬆下來:“你先迴去吧,這件事已經鬧得很大了,等這陣的風頭過了再說。還有,在沒有接到命令的時候,你不許出來吃人。”“哎呀知道了,囉嗦。”男子說著,白了卓宴一眼。


    “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那賈宏和袁闕的手裏,到底有什麽東西,非得讓我去弄出來?”黑衣人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疑問。


    卓宴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有。”


    “哦。”黑衣人並沒有感覺有多吃驚:“需要的隻是一個殺人理由而已,是這個意思吧?”


    卓宴點點頭,負手而立:“對,主子說,那個賈宏在很早之前撞見了他做的一些隱秘事,所以他必須死。加上不知道他的學生是不是也知道此事,所以這兩個人都得殺。”


    黑衣人站起來,活動著自己的胳膊和腿,關節處發出一連串的哢哢聲:“那個賈宏太胖了,我不喜歡吃。”說完還一副很膈應的樣子。


    卓宴實在是懶得跟他廢話:“任務完成了,你去躲起來吧。有什麽事情,我會讓人帶信給你。”


    “除了監獄,我還能躲哪?”黑衣人已經看出了卓宴的不耐煩,懶懶的說著。


    “記著,在監獄裏不許吃那些剛送進來的犯人。”卓宴又提醒了一句。


    黑衣人一邊走到窗邊一邊說:“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話多。”說完,雙手抓住窗台,一貓腰就竄了出去。


    卓宴看黑衣人已經沒了影子,冷笑一聲道:“區區一個半妖,修習了邪道,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說罷,草草的把地上的卷宗收拾了一下,然後走到書架前,右手抓住一個翠綠色的碗,轉動了一下。


    書櫃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麵的暗道。卓宴再三確認自己周圍沒人後,抬腿走進了暗道裏。多時,暗道的另一頭出現了一個密室。房頂上鑲嵌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把這屋子照的如白晝一般。屋內,一個身穿便服的男子坐在桌子後麵,隨意的看著自己手裏的書卷。一頭長發也簡單的束在腦後,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卓宴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才走進去,畢恭畢敬的行禮說道“殿下,事情已經辦成了。”


    董君凡點點頭,問道:“他沒問別的吧?”


    卓宴迴答道:“沒有,他隻是說,自己要迴監獄去躲躲了。”


    董君凡輕笑了一下,翻動著手裏的書頁:“不礙事,監獄那種地方條件艱苦,每年因為生病而死的犯人不在少數,沒什麽的。”


    卓宴也知道這點事沒什麽大不了的,無非就是十幾條或是幾十條人命而已。即使以後被發現,也不至於受到嚴懲,能被關進順天府的人,有幾個是身上幹淨的呢,死就死了。


    “這次的事做的漂亮,既解決了本王的憂慮,又能給太子那邊添個堵,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人被父皇責罰時會是什麽表情。”董君凡心情大好。


    “殿下,臣還有一事想不明白。”卓宴說道。


    “講。”董君凡連頭都沒抬的說道。


    “那人就算再厲害,也隻是區區一個半妖。殿下為何如此器重他?”卓宴問道。


    董君凡嘴角緩緩上揚,他慢慢說道:“可別小看這個半妖啊,他若是發狂的話,沒有黑級的水平,是攔不住他的。”


    “他……這麽厲害?”卓宴偷偷咽了下口水。“對啊。”董君凡說的很確定:“他啊,天生就是半妖,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輩子都修煉不成全妖狀態了。可是就是因為不能修煉成全妖狀態,他的種族優勢才能真正的發揮出來,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猜忌。誰會相信,殺人的是一個半妖呢?”


    “可是殿下,他若是真的這麽強大,傷到我們該怎麽辦?”卓宴還是不太放心。


    “絕無這種可能。”董君凡的臉上沒有半點擔心的表情:“當時是我派人救了他,他發過毒誓,永不背叛。”說完,腦海中迴憶起自己派人救下黑衣人的場景:“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迴了。”


    卓宴覺得董君凡說的有點道理,點點頭,沒再吭聲。


    董君凡見沒了響動,抬起眸子,看向卓宴:“怎麽,還有別的事嗎?”


    卓宴連忙行禮:“沒,沒有。”


    董君凡輕笑了一下,合上書卷,站起身,走到了密室的另一端,打開了一個門:“此地不宜久留,本王該迴去了,卓大人也請迴吧,今天的事,我們就當他沒發生過。”


    “是,恭送殿下。”卓宴深深地行了一禮。


    客棧。


    仵作提出了自己的檢查結果。


    “咬痕……?”陸絳皺皺眉,就連魏勳聽了,也覺得有點反胃。


    仵作點點頭:“對,就是咬痕,而且和肉食性妖獸的咬痕很像。”


    “妖獸哪有那麽高的智商,能混入客棧殺人?而且,如果他是餓了才殺人的話,去外麵抓人就好,為何偏偏是袁闕?”魏勳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能混入客棧殺人,還生食血肉……如果不是妖獸,也不是妖族……那會是什麽呢……


    客棧。


    仵作提出了自己的檢查結果。


    “咬痕……?”陸絳皺皺眉,就連魏勳聽了,也覺得有點反胃。


    仵作點點頭:“對,就是咬痕,而且和肉食性妖獸的咬痕很像。”


    “妖獸哪有那麽高的智商,能混入客棧殺人?而且,如果他是餓了才殺人的話,去外麵抓人就好,為何偏偏是袁闕?”魏勳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


    一個模糊的答案在陸絳的腦子裏緩緩浮現出來,這個想法把她自己都嚇的心驚。可是她不敢確定這個答案的準確性,所以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


    這次陸絳沒費多大的力氣,也不用設想兇手是怎麽進來的。她隻是簡單的和仵作還有魏勳製定了一下報告,就走了。臨走前,還迴到高源三人的屋子,囑咐他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如遇不測,第一時間就要讓樓下的士兵聽見。


    處理完客棧這邊的事情,陸絳匆匆趕迴辛迪加的住處,迴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剛走進大門,陸絳就聽見陸煙的聲音從正對麵的屋子裏傳了出來:“媽媽!”接著,一個小身影跑過來,撲進陸絳的懷裏。


    身上的疲憊仿佛被化解了幾分,陸絳蹲下身,摟住陸煙,問道:“煙兒在辛爺爺家表現的好不好呀?”


    “好,煙兒可乖啦!”陸煙繼續摟著陸絳不鬆手。


    陸絳溫柔的摸了摸陸煙的腦袋,辛迪加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你走後,煙兒擔心的不得了,桌子上的菜都涼了也不吃,非得要等你迴來一起吃。”他一邊說著,一邊假裝無奈的搖頭,但是麵上的憂慮少了很多。宋洋也在一邊說道:“小絳,既然迴來了,就趕快吃飯吧,有什麽事我們吃飯的時候說,我都快餓死了!”


    “這就來。”陸絳笑了笑,拉著陸煙朝著正廳走。辛迪加忙著讓下人把這些菜端下去好好熱一遍再端上來,而宋洋也是鬆了口氣:“這一天,就忙了,可下能好好歇一歇了。”


    辛迪加糾正道:“事情還沒結束,別放鬆警惕,等事情結束了再說吧。”然後又補了一句:“晚上你少吃點肉,不然血壓又下不去了。”


    宋洋撇撇嘴:“知道啦。”好不容易來辛迪加的府裏蹭頓飯,別人不知道,但他宋洋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辛迪加府裏的廚子是薩蘭皇族的禦用廚師,是董長雲當年親自賜給辛迪加的,做的菜都是宮裏的水平,平常人很難吃到的。


    陸煙不知道這件事,陸絳倒是對這件事略有耳聞。這點小插曲,也是給他們緊張的一天添加了一點舒緩劑。


    飯菜上桌,色香味俱全,果然是讓人一看就食指大動。


    四個人坐在桌邊,也沒有什麽別的架子,就像一家人一樣在這吃飯,氣氛很溫馨。吃飯的時候,陸絳說出了自己在現場發現的一些線索,也說了高源他們和兇手交戰時的一些情況。


    瞥見了陸絳眼中的猶豫,辛迪加一邊往自己碗裏夾菜,一邊問道:“小絳,你是不是懷疑,是半妖做的?”


    陸絳一愣,隨即點點頭說道:“果然,還是被老師看出來了。”


    陸煙很好奇半妖是什麽,但是看見辛迪加他們三個提起半妖這個詞後,臉色都凝重了幾分。心下就猜測到這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於是幹脆閉了嘴,繼續聽陸絳三人說話。


    宋洋一貫笑嗬嗬的表情現在也消失了,他把碗筷放到桌子上問辛迪加:“可是半妖不是早在拜年之前就被下令滅掉了嗎?”


    究竟是誰有這個膽子,敢私自蓄養半妖?


    陸絳的表情更加凝重了,更深一層的意思,她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是自己不敢說什麽。


    “如果說,當年下令屠殺半妖的是皇命的話,那你們覺得,誰是最有可能蓄養半妖的人呢?”


    皇子!


    這個想法一下子在陸絳的腦海中炸開,她沉聲問道:“好好的煉藥師大賽,為什麽會涉及到皇子之間的爭鬥?”


    辛迪加很有耐心的解釋道:“煉藥師協會自我上任以來,不參與任何黨爭,一直是處於中立的狀態。”


    宋洋接過話茬說道:“一旦決定和某個皇子聯手,那麽就一定要投入大量的煉藥師,並形成連鎖反應。而且,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煉藥師投靠皇子的事。但是後來,那個皇子奪權失敗,死於戰場,那時候的煉藥師也因為這件事,死了很多人。據說,當時儈子手的刀刃都卷了好幾把,現場血流成河。”


    陸煙不太明白血流成河什麽的,但是她也能猜出來,死了很多人的話,現場一定很恐怖。


    “老師,那現在怎麽辦?”陸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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