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洛......神仙哥哥啊,他很好啊,隻是現在有要事,脫不開身,所以就讓我過來幫他看看你。”張廉一邊活動筋骨,一邊看著遠處的景色,餘光還打量著自己身側的陸煙。嗯,眼神很幹淨,氣質也很純粹,這樣的孩子挺少見的。


    陸煙垂眸不語,半晌,她又問道:“神仙哥哥想跟我說什麽?”


    張廉仔細迴想了一下:“他說,他短時間內沒法過來找你了,所以你在這段時間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好好修煉,他下次來要檢查。”


    陸煙把張廉的話在心裏又默念了幾遍,牢牢的記在心間。然後向張廉點點頭:“我記住啦,謝謝你。不過,我要怎麽稱唿你啊?”


    此時的張廉正迴想洛星讓自己幫忙傳達的原話:“照顧好自己。”


    就五個字,自己就得被大老遠的折騰過來。還有洛星這個木頭腦袋怎麽這麽不會說話?要不是剛剛自己幫忙“潤色”了一下,估計眼前這個小團子都夠嗆能聽得懂自己說的話。不對,小團子剛剛好像在叫自己......


    “煙兒,你說什麽?”


    陸煙沒有發現張廉的異樣,於是又問了一遍自己剛才提的問題。


    張廉笑了笑:“你叫我張廉哥哥就行。你和你的老師的名字,也是你那神仙哥哥告訴我的。”


    “神仙哥哥到底叫什麽名字啊?”


    “這個他以後會親自告訴你的,你不用著急知道。”


    “那張廉哥哥也和陸老師一樣是正紅色級別嗎?”


    張廉內心有些哭笑不得,這小丫頭怎麽這麽多問題:“不知道。”


    “不知道?”陸煙愣了。


    張廉點點頭:“對啊,我從來沒做過能力認證,自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麽等級了。”


    陸煙十分好奇:“為什麽張廉哥哥不進行能力認證啊?”


    張廉笑著伸手,輕輕刮了一下陸煙的鼻子:“因為我不想做什麽能力認證,測來測去的,太麻煩了。”眼看著陸煙要張嘴問下一個問題,張廉連忙搶先說道:“你問了我這麽多問題,是不是也該輪到我問你問題了?”


    陸煙想了想,說的好像也對:“你說吧,什麽問題。”


    張廉又笑了,收起折扇。他現在坐著,正好能對視上陸煙的眼睛:“你覺醒屬性了嗎?”


    陸煙聽見這個問題,明顯愣了一下。測試屬性那天陸絳對自己說的話猶在耳畔,她很快的說道:“沒有。”


    張廉笑了笑,站起身,輕輕揉了揉陸煙的腦袋:“走吧,我們該迴去了,再晚一點,你的老師還有師哥該著急了。”


    陸煙點點頭,跟在張廉身後。


    “煙兒,你一定要好好修煉,快點成長起來。”張廉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陸煙怔了怔。陸絳受傷的胳膊又閃入腦海。


    “嗯。”陸煙難得的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迴到陸絳身邊,張廉看了看被五花大綁捆起來的哈爾斯,看著陸絳:“陸姑娘,這個狐狸能不能交給我處置?”


    哈爾斯聞言,嚇得尾巴毛都炸了起來,啞穴已經被陸絳解開了,他憤怒的抬起頭,直視張廉的眼睛怒聲道:“你們敢這麽對我?我可是漠家的大祭司!若是我出事了,漠家一定會全力以赴把你們打入萬丈深淵!”


    張廉的臉上又掛起了如沐春風的笑容,他看著哈爾斯,慢悠悠的問道:“漠家大祭司?那又能怎樣?再怎麽厲害,不都是龜縮在這大沙漠為虎作倀的小部落嗎?你真以為漠家有這麽重視你?”


    哈爾斯渾身劇震,他瞪大眼睛看著張廉,想從他的眼神中讀取點什麽。


    張廉嗤笑一聲,看著陸絳,問道:“把他交給我處置,如何?”


    陸絳沉吟一下,抬起頭:“你想怎麽處置他?”


    張廉看了看哈爾斯:“這個哈爾斯,執掌漠家大祭司之位已經多年。不知道從哪修習了邪術,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在漠家人眼裏,哈爾斯是一位能預知未來,祈求雨露的神人,隻是他們不知道,哈爾斯所修習的邪術,是靠女性的血液來維持的。而血液的來源,就是這些平民百姓家還未出嫁的姑娘,也有一些從外地過來遊玩的女性。”


    不止陸煙,高源高煥也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陸絳因為看過哈爾斯的手腕,所以才知道哈爾斯修習的邪術方式。如今再聽張廉提起,心裏也是犯惡心。但是很快,她就打量著張廉,猜測著他是來自於哪個家族。


    張廉繼續說道:“讓我猜猜看,能讓祭司大人如此順利的修習邪術,肯定是有人幫忙的吧?”說完,他湊近哈爾斯,直視著他的眼睛:“幫助你的人,你許諾了他什麽?是金錢?是美人?”


    他頓了一下,低聲道:“還是權力?”


    哈爾斯聽見張廉的言辭,臉色變得慘白。這些事情,都是他和漠山背著漠家的族長幹的,從未有旁人知曉。而漠山之所以能幫助他,就是因為他向漠山承諾,隻要助他修煉到正紅級別,他就能控製漠家的其他分支,到時候,他會力保漠山當上漠家的族長。


    看著哈爾斯的臉色不斷地變化,張廉心情更好。而哈爾斯的眼神更是確定了他心中的猜想:“他的確惡貫滿盈,但是我還不能親手殺了他,會有人替天行道,為那些冤魂昭雪的。”


    哈爾斯的大腦飛速旋轉著,他不能就這麽的死了,他要是死了,自己以後的路就沒法走下去了!


    “等,等一下!”他終於著急了:“那個傳音鳥,傳音鳥做的手鏈,我把它給你們,你們放了我怎麽樣?我我發誓,以後不會再修習邪術了!”


    張廉收起笑容,冷眼看著哈爾斯:“這些話,你自己留著吧。”說完,不等哈爾斯再說話,就點住了他的啞穴。哈爾斯的嗓子發出啊啊的聲音,卻吐不出半個字。


    想想反正留著哈爾斯也是個禍害,倒不如讓張廉處置,看他的修為,似乎也不比自己低。想到這裏,陸絳看向張廉:“那把他就交給你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罷,行了一禮。


    張廉重新揚起笑臉,也向陸絳行了一禮:“那我們有緣再見。”


    迴到客棧,早就餓了的高煥叫店家做了好幾道特色菜,送到陸絳和自己的房間。白天經曆了這麽多事,雖是虛驚一場,但也是疲累,吃飽飯睡一覺,晚上才能有精神去逛夜市。


    屋內,陸絳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四菜一湯,還有一份麵食。見不到半點辣椒的影子,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


    陸煙看著陸絳,小聲道:“老師。”


    “煙兒,怎麽了?”陸絳迴頭看著她。


    陸煙低下頭:“對不起。”


    陸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正要開口問,就看見陸煙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這下輪到陸絳慌了,她連忙把陸煙抱起來,擦掉眼淚,柔聲問道:“怎麽哭了?道什麽歉啊?”


    陸絳這麽一問,陸煙的哭就更止不住了:“是我太弱了,要不是我,您就不會受傷了。”說完,眼淚繼續往下掉。


    陸絳轉念一想,這個計劃事先也沒跟陸煙說過,所以導致她這麽自責。想了又想,陸絳把陸煙摟在懷裏,輕輕拍著她後背。等陸煙的哭聲小一點了,陸絳才讓陸煙看著自己,然後認真的說道:“煙兒,這件事真的不怪你,是老師沒有事先跟你說清楚,害得你擔心。”


    陸煙止住哭聲,看著陸絳。


    陸絳憐愛的摸著陸煙柔軟的發頂,認真的點點頭:“是真的。所以,你不用自責。”


    陸煙吸了吸鼻子:“那老師,以後無論做什麽計劃,都不要讓自己受傷了。”


    聽著陸煙的話,陸絳的心軟成一片。她伸出手,輕輕擦去陸煙眼角的:“好,老師答應你。”


    聽見陸絳的保證,陸煙的臉上才有了點笑意。吃過飯後,陸煙執意要給陸絳包紮傷口。陸絳拗不過,隻好答應。看著手腕上那片潔白的紗布,還有那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眼底的柔軟怎麽藏都藏不住。


    陸煙躺在床上,摟著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玩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有了些困意。


    “老師,我們明天要去哪啊?”


    “去塔裏爾沙漠東邊的那片森林,我記得傳音鳥生活在那裏。咱們要把這些頭骨還迴去。”陸絳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等她再迴頭看時,發現陸煙已經睡著了。


    陸絳不自覺的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走迴自己的床邊,然後看著陸煙的睡顏。


    “煙兒,願你的善良永存。”陸絳喃喃著,聲音越來越小。


    竹林這邊。


    洛星躺在床上,身子一動不動。準確的說,是張廉施了秘法,讓他根本動不了。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迴來,不知道那個小丫頭怎麽樣了。


    他昨天分離出靈識後,操控著靈識在葡城轉了一圈,發現了漠家這個安全隱患。後來他又留了一絲靈識在陸煙身上,以防萬一。在遇到漠山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於是又把靈識轉到漠山身上,跟著漠山迴到了漠家的聚集地。隨後就知道了哈爾斯和漠山的陰謀。


    本來他是打算自己親自過來替陸煙掃清障礙的。但是被張廉發現了。後來經過幾次討價還價,最終結果是。張廉替他去塔裏爾沙漠確保陸煙一行人平安,而自己則乖乖躺在床上接受治療。


    忽然,開門的聲音響了起來。洛星迴頭向門口看去,隻見張廉依舊是一身白衣,手裏拿著折扇,站在門口。


    “難得你聽話一次。”張廉一邊說著,一邊來到床邊,動手把洛星身上的銀針依次取了下來。


    身上感覺輕鬆了一些,洛星慢慢的坐起身,看著張廉:“怎麽樣了?”


    “恢複的挺好。”張廉頭都不抬的收銀針。


    洛星嘴角一抽:“我問的不是這個。”


    張廉瞟了他一眼:“放心吧,你那小丫頭沒事,她那個老師實力不錯,正好能護住她,還把哈爾斯打了個半殘。不過啊,你看中的那個小丫頭看著沒多大,警惕性倒是很高。我故意問她有沒有進行屬性測試。本以為,看在我給她捎了你的話的份上她會信任我。可現在看來啊,以後我還得跟她多接觸接觸,這麽一點事,沒法獲得她的信任。”


    聽張廉這麽一說,洛星的心才放下來,心裏想著過去發生的事情,思緒不禁有些飄忽:“她以前也這樣......你還要出門?”


    “對啊,不然你以為我分出靈識來幫你拔針是為了什麽啊?”張廉說完,像故意炫耀般把自己的身影虛化了一下,證明現在站在洛星麵前的不是本體。


    “還有什麽事?”


    “有一些舊事,需要處理一下。”對上洛星詢問的眼神,張廉繼續說道:“漠家的家主叫漠辰,十幾年前,他去獵殺妖獸,結果差點喪命。正好那時候,我和我爹在那附近采藥,機緣巧合的,就把他給救了。”


    “所以說,你們父子對漠辰有救命之恩?”洛星問道。


    張廉點點頭:“是啊,後來就有了點交情。臨走時,那個大叔給了我們一個信物。拿著信物去找他,必會受到優待。我想著漠家在塔裏爾定居了這麽多年了,手裏應該有點底子,打算去要一點。順便啊,把哈爾斯的事情跟那個漠辰好好說一下。”


    洛星有些疑惑:“是什麽東西,讓你也有興趣了?”


    張廉麵帶微笑的看著洛星。洛星暗道不好,剛要起身躲避,就感覺自己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下一秒,整個人就昏了過去。


    張廉鬆口氣,把洛星的身子放倒在床上,又伸手從床邊的桌子上拿了一個小藥瓶,倒出裏麵的藥丸,塞進洛星嘴裏。


    “你說我一個醫師,又要照顧你又要跑腿,又要去見八百年沒見麵的人。我累不累啊?迴來還得聽你問問題,我耳朵都得不著消停。”張廉一邊念叨著,一邊把被子拽過來給洛星蓋上。做完這些,他才有些歉然的說道:“對不住啦,我怕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又嚇跑,所以我就把你紮暈了。藥丸裏我特意加了幾味藥材,即使你醒了,也沒有力氣走出這個門。所以啊,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床上躺著做夢吧。”說完,張廉的身形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中,很快就沒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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