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必修的科目包括“陣法與計算”、“天機宗陣法與天機指”、“天機指基本綱要”、“天機指指法”、“天機指步法”、“陣法分析——幻陣”、“微陣法”、“漸變陣法”、“時間與陣法”、“陣法控製”和“陣旗與陣法盤的應用”等科目,其中不少都需要動手實踐。


    經過分析,四人一致認可了顏劫的意見,即男、女修士所學的課程完全是互為補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譬如天機指,這門術法是天機宗的招牌法術,從第一年就開始修習,而且按照妙音仙子所說,十年一次的宗門大比,天機指的修為也是一個重要的考察方向。


    然而,天機指的功法本身分為三個部分,分別是指法、步法與算法,其中算法又稱“心法”。而在這三個部分當中,眾多前輩共認:天機指以心法為上、步法次之,而指法實為最末。


    然而,天機院安排的課程當中,卻偏偏讓男弟子進修天機指的“算法”部分,而把“步法”和“指法”的內容交由女弟子來修習。


    如此一來,沒有足夠的交流,他們就都學不到正宗的天機指,自然也就無法體會到天機指的威力所在。這樣的做法,正如事前顏劫所說的一樣,天機院是在想方設法讓同一房間的修士相互交流,而且誰也不能藏私。


    與之相似的還有女弟子修習的“陣法分析——幻陣”和男弟子修習的“幻陣原理”,光聽名字就可以知道,“陣法分析”必然要用到“幻陣原理”,而隻學原理沒有實例分析,也很難掌握幻陣的原理。天機院采用這樣的課程安排,可謂是煞費苦心、


    不過,這樣一來,顏劫也從中發現了一個問題。


    “按照這樣的科目安排,我們的時間幾乎都被占得滿滿當當,哪裏還有時間去選修別的科目?”


    “是啊!”明州也緩過神來,說道:“這科目等於是要我們用一天的時間,修習兩天的內容,而且既有理論,又有實踐,課程越是很後,難度必然也會越大。這樣下去,我們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想那些選修課程的事情了……”


    謝幽簾點了點頭,皺眉說道:“而且每年天機院提供有選修課程都是有期限的,一旦今年過去,那這些選修課程就不會再出現第二遍。誰都知道第一年是最重要的,需要為以後九年的學習打下基礎。如果一開始就沒有選中需要的課程,日後再學就會艱難十倍……”


    三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雲疏月。


    在四人當中,雲疏月的家族由於經營丹藥的緣故,與宗門的關係最為密切,也正因如此,雲疏月往往知道宗門的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內幕消息。而像天機院的科目選擇,很可能會影響到他們四人日後的進修成果,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就連顏劫也不得不重視雲疏月的意見。


    雲疏月想了想,說道:“你們是不是都已經有了想要選擇的科目?”


    顏劫、明州與謝幽簾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雲疏月點了點頭,說道:“我剛才大致推算了一下,要完成這些必修科目,的確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即使以我們四人的陣法知識儲備,也很難說在進修這些科目的時候不會有什麽問題。好在,顏劫之前提出了一個比較好的辦法,可以讓我們四人的學習效率提升四倍。”


    顏劫眼前一亮,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四人分別進修不同的科目,迴來之後共同交流?”


    雲疏月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按照如今必修科目的數量,我們每個人大約隻能學習一到兩門選修科目,再多的話,不僅精力無法保證,而且課程的時間也很難調整。因此,我們四人隻有合作進修,才能保證整個27室的利益最大化!”


    明州與謝幽簾對視一眼,紛紛點頭,說道:“這個辦法可以一試。”


    顏劫卻搖了搖頭,潑了一盆冷水,說道:“你們想得太簡單了。俗話說得好,未慮勝,先慮敗。咱們四人分修,如果交流順暢,固然可以實現以一敵四的效果。可人畢竟是有私心的,怎麽保證大家在交流的時候不會有所保留呢?我這個人一向直率,索性就把話說在前頭,雖然大家聽在耳中可能不太舒服,但總比事後後悔來得好!在我看來,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四人分修是根本走不通的。”


    顏劫的話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關鍵,他們現在的這種情況,在異世界的數學體係當中,有個專門的名詞來描述:囚徒困境。


    的確,大家作為修士,誰也不知道未來的情況是怎麽樣,原本同一個房間的夥伴,很可能成為日後的仇敵。在這種情況下,誰又會敞開心扉,去把自己辛辛苦苦學來的東西毫無保留的傳授給別人呢?


    可如果人人都有保留地參與交流,甚至包藏禍心,故意加入一些混淆視聽的內容,那不僅會導致學習的效率大為降低,搞不好不會產生反作用。


    明州看向顏劫,說道:“顏劫,我覺得你是不是多慮了……就算分享的人有所保留,可接受的人總是有所收獲的吧?這麽算下來,終歸還是比自己辛苦選修強得多……”


    一旁的雲疏月與謝幽簾也附和道:“對啊,分享交流,總比相互隔離要強吧?就算保留一些,也是情有可原嘛!”


    顏劫忍不住歎了口氣,心裏雖然無奈,卻也明白,這是修真界長期以來一直存在的風俗習慣,想要在短時間裏移風易俗,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不過,眼下之事涉及到日後十年的進修,顏劫不得不小心把話說清楚。他幾乎可以肯定,如果按照這種辦法進行交流,四人最終一定會一無所得。


    顏劫想了想,說道:“你們聽說過納什均衡嗎?”


    “納什麽衡?”明州一頭霧水的問道。


    顏劫轉頭看向雲疏月與謝幽簾,二女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根本知道顏劫在說些什麽。


    顏劫歎了口氣,說道:“我來舉個例子,你們就會明白了。”


    他看向雲疏月與明州,說道:“明州、謝姑娘,我們不如來玩個遊戲,如何?”


    “遊戲?”謝幽簾知道顏劫是有話要說,便與明州互視一眼,紛紛點頭說道:“好啊,什麽遊戲,你說!”


    顏劫隨即從儲物袋裏取出三張畫符用的紙,分別遞到雲疏月與謝幽簾的手裏,又掏出一大袋靈石,看規模,大約有兩百塊的樣子,說道:“我這裏有一袋靈石,全是上品靈石,數量不菲!不過,靈石的數量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們兩位不妨猜測一下,將自己所猜的數字寫在紙上……”


    明州接過符紙,笑了笑,說道:“接下來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了,誰猜得準,這袋靈石就歸誰,對不對?”


    顏劫搖了搖頭,說道:“那太簡單了,不像是我們這些修仙之人玩的遊戲。再說了,我雖不是出家人,卻也視錢財如糞土。我的規則是,你們可以在一到兩百之間任意選擇一個數字來寫,你們寫了多少,我就給你們多少塊靈石。不過,你們畢竟是兩個人,寫下的數字很可能有大有小,我這個人比較喜歡謙虛,誰寫下的數字少,誰就可以額外再獲得兩枚上品靈石。這就是遊戲的規則,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說著,顏劫便又掏出兩塊上品靈石,拿在三人的眼前晃了晃。


    那兩塊上品靈石質地極佳,蘊藏著豐富的靈力,無論是拿來修煉還是用作布陣,都是上佳之選。如此看來,那袋子裏的靈石質地想必也不會在這兩枚之下。


    若真能贏下這個遊戲,那可是發了一筆小財呢!


    明州自不必說,而就算謝幽簾出身世家,此時也是心動不已。一百上品靈石,換算下來便是上百萬下品靈石。二人現在不過隻有煉氣修為,上百萬靈的規模,就算是在二女的眼裏,也絕對算是一筆巨款。


    三人怎麽都沒有想到,看似平平無奇的顏劫,竟能隨手拿出這麽一筆不菲的財富。


    雲疏月看向顏劫,說道:“顏劫,你確定要玩這個遊戲嗎?這可要讓你破費不少呢!”


    顏劫笑了笑,說道:“咱們相識一場,破費些靈石,權當見麵禮了。更何況,你們不一定就能贏去我這全部身家呢!”


    謝幽簾搖頭一笑,說道:“哦?莫非你這個遊戲有什麽玄機不成?”


    當她說到“玄機”二字的時候,雲疏月若有所悟,麵色陡然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而謝幽簾說完這番話後,正要提筆在紙上寫下數字,卻忽然意識到問題所在,頓時陷入到沉默當中。


    一時間,二女手中握著符紙,卻遲遲不肯下筆,臉上均浮現出猶豫之色,看向顏劫的目光充滿了古怪。


    一旁的明州看得一頭霧水,忍不住湊到顏劫向前,悄聲問道:“她們在猶豫什麽呢?明明隻要寫下數字,便能獲得一大筆財富,怎麽她們反而遲疑不決起來?莫非你在那符紙上下了什麽迷魂咒,控製了她們不成?”


    顏劫啞然失笑道:“我哪有這麽厲害的本事,能迷得倒這兩位?謝姑娘精於煉器,明州的術法更是詭異莫測,防不勝防,哪裏是我能夠騙得過的?”


    “那他們這是……”


    顏劫微微一笑,看向雲疏月,道:“如果你是她們當中的一個,你會寫下什麽數字?”


    “你想考我的眼力?”


    雲疏月成竹在胸,說道:“看你這一袋靈石的分量,怎麽說也該有兩百枚的樣子。我寫下兩百,那豈不是白白賺了兩百枚上品靈石嗎?”


    顏劫不置可否,說道:“哦。”


    雲疏月一見顏劫這個樣子,便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存在漏洞。


    她心思玲瓏,很快便看破了其中的奧妙,恍然說道:“我明白了,如果我寫下兩百,而另一人卻寫下一百九十九,那麽按照你這個規則,寫下一百九十九的人,最終卻能得到兩百零一塊靈石。這麽看來,一百九十九才是最佳的數字!”


    顏劫仍是笑笑,說道:“雲姑娘,你如果再繼續往下推想一層,應該就會明白他們兩個為什麽會這麽遲疑不決了。”


    “再推一步……”雲疏月細思一會兒,忽然明白過來,驚唿道:“顏劫,你……”


    顏劫揮了揮手,說道:“我們且看看他們會寫下什麽樣的數字吧!”


    他輕咳一聲,將謝幽簾與明州驚醒,接著說道:“這不過是個遊戲而已,何必太過當真呢……明州,謝姑娘,你們心裏應該已經有數了吧?不如現在就動筆,如何?”


    謝幽簾與明州二人互望一眼,各自在符紙上寫下了數字。


    顏劫將二人的符紙收迴,雲疏月湊近一看,驚訝地發現二人所寫的數字居然一模一樣。


    “你們,真的都寫了一枚!”雲疏月麵色一變。雖然明知道推算的結果的確如此,可看著那一大袋靈石,再看著眼前兩張寫著“一枚”的符紙,雲疏月隻覺得眼前所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荒誕,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顏劫卻似乎早有預料,隨手從袋子裏掏出兩塊上品靈石,遞交到二人的手中,說道:“遊戲結束,不知你們有什麽感想呢!”


    謝幽簾瞪了顏劫一眼,說道:“你這道士不是好人!”


    顏劫聽得一愣,訕訕地道:“不過是個遊戲而已,謝姑娘不需要這麽掛懷吧……”


    謝幽簾仍是一副氣唿唿的樣子,說道:“一切都是你事先算計好的,對不對?”


    顏劫歎了口氣,說道:“不錯。”


    “哼,虧我還以為你真有這麽大方,沒想到卻中了你的算計,白白被你戲弄了一迴!哼!”謝幽簾氣鼓鼓地轉過頭去,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明州此時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默默地接過顏劫遞來的靈石,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旁的雲疏月明白二人的心情,歎息一聲,勸慰謝幽簾道:“幽簾,你不用生氣了,顏劫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另有所指呢!”


    “什麽另有所指?”謝幽簾迴頭看向顏劫,一見顏劫臉上的笑容,她心裏就說不出的憤悶,恨不得把這個奸詐的道士抓過來痛打一頓才好。


    雲疏月笑了笑,對顏劫說道:“接下來的話,便由我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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